第六十七章 檀香末静心（5）（1 / 1）
念及苏莽，云轻。
冷彬长长呼了口烟雾，又对着给梅子画的画面，最真挚的友情和最痴热的爱情，走远了。
雪睡得很安静。
冷彬轻轻踱步，那画里的影子，安静，清晰，夜风进得窗来，轻轻荡开游丝般烟雾，抚起冷彬一丝清冷的情绪。
苏莽和云轻，也时常会让他想起，特别是在去宁城的火车上意外接到苏莽的电话后，冷彬的心又乱起来一阵，只是，十多年前的人事，无论在内心里如何的波涛汹涌，也再不会激起痛苦流涕的表情。
“苏莽都在西安开起公司了！这兔崽仔，在电话里都快把我气死了！”苏云谦和老任，常因为一些产品的分歧不愉快，苏云谦一意识到这些，就会拉些家常，以平常生活气氛作些调剂。
而近期，冷彬听老任说起，那苏云谦夫妇，正闹离婚。
“我叫他回来担旦点责任，有错吗你说老任！”
“他竟然说，我这点家产算不了什么，他给我买金棺材！要是我心态不好，真让他给气死掉！”苏云谦越说越激动，连喝茶水的声音都响的特别。
老任说：“你好吃好喝的活得自在就行了，年轻人，管不了，放手让他去做想做的事情得了。”
冷彬对于苏莽为何不想回小城，不想回家，是知道的，苏莽说过，他父亲苏云谦，就是个暴发户，别看西装革履的，骨子里特俗，而且还是个守财奴。
苏云谦的俗，冷彬也是有领教的，有时又觉得这胖老头，俗得可爱。
在苏云谦的老婆还未发现苏云谦与那林染有染的事之前。
苏云谦请老任和冷彬吃饭，说是请几个朋友吃饭，去认识识识。
约在小城边一家临湖的小饭庄。
“一定要来，把你媳妇也带着来，那家小饭庄，特色菜多，味道好。她在宁城吃都吃不到。”
“真是笑死人，这小老头，又不是专请我吃，说话怪难听的！”冷彬笑哈哈地跟雪说老苏请饭，雪又气又好笑。
尽管苏云谦的话很不搭调，但雪和冷彬都是知道苏云谦性格的人，也就准时出现在小饭庄了。
那个艺校毕业的大学生林染，就坐在苏云谦身边。
杯酒之间，全都起身喧上几句，与苏云谦敬酒说些客套话。
惟独这林染，不起身，也不举杯。
“老苏和小林喝杯酒嘛！”座上一位男人，三十开外，蓄了长发，枯瘦下巴上还蓄了撮山头胡须，穿了身半休闲半正统的花格子西服，斜系领带，双眼时不时滴溜溜满桌转，忙着给桌上的几个女子夹菜，很是殷勤。
冷彬直觉，这男的，特像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末流艺术家，在学术殿堂外与物欲横流的商业团伙之间流浪，形象邋遢，目光猥亵。
这类人，冠着艺术的幌子，什么糗事情都会做。他们的所谓创作激情，是无法持久的，就像男人需要性时的冲动，一阵一阵地来和消失。
不猎艳，他们就没激情。
而且时常精神萎靡不振，特像些吸毒犯。
“喝交杯酒，浪漫永久！”男人说。
其他几个男的也几哄，苏云谦一脸红光，林染也不客气，两人起身喝了交杯酒。
老任与冷彬，雪，三个人静观热闹。
林染似是不胜酒力，朱唇微沾杯沿，作着难受表情，撒娇地嘟嘴，看着苏云谦，一脸的委屈，眼睛似是会说话，幽怨着表达，小女子如此娇柔，哪禁得住你那一杯烈火般烧心的酒！
“好好，小林平时不喝酒，意思一下，啊，我喝光了就得了！”苏云谦在一仰脖子，喝下酒，畅快地呼出声来，在林染那娇艳面前，当真是有些豪气干云，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架势。
“小林喝酒不行，别的可是在行的！”苏云谦的话逗得桌上的人大笑一阵。
“老苏你就醉了呀！”林染一只脚往苏云谦脚背上轻踩。
脸上却笑着。
苏云谦意识到他那话留白太多，给桌上的人想到别处去了。
“还真不是吹的，这小林，学艺术的，难得的人材啊！”苏云谦俨然一幅长者姿态。又顺手倒了杯酒，往那蓄山羊胡须的艺术家敬了过去：“老赵啊，小林在小城的艺术前途，是光明还是黑暗，就看你给她打点了！”
老任先前趁众人哄闹，简略跟冷彬说起这老赵，是小城文艺界活跃之人，集美协会员，作协理事，佛学理事，书协会员等职称于一身，平日里茶馆里，歌厅处，麻将桌上喝五吆六，终日不务正事。但他在圈子里却一直混的不差。
“州文联主席的表弟。”老任轻声说。
听了任吉南那么一说，冷彬也就释然了。
“那是当然了，老苏的人有事，我一定尽力！”那老赵，斜瞟了一眼站在他与苏云谦中间的林染，话里故作聪明，绕弯子点出苏云谦与彬染的关系。
“那就谢谢了，小林一个人在外面打拼，不容易啊，我也就帮帮她。可没有老赵说的那层意思哟！”这苏云谦，要说也不笨，想是多喝了些酒，话语就显得有些“此地无银”，越掩越露。
桌上的人自然是一目了然，这林染与苏云谦，关系何止如此这般。
“老任，小林你也是认识的，我们关系你最清楚了，来，喝一杯，以后小林还要麻烦你指点指点！”林染也捧杯，倾身，低开着胸衣，深深地乳间沟壑，更是显露无余，恭敬地向任吉南敬酒。
“老苏太认真了，有事情打个招呼就是了，小林，好好努力！”任吉南微微一笑，一一与林染，苏云谦碰杯，心里暗道，这林染，也就见过一面，哪有你老苏熟悉哟。不想，自己又被这苏云谦，拉起来当了回挡箭牌，心里不是个滋味。
“小林正式聘为我们公司的设计师了。可设计上的大方向，大主张，还要靠你老任拿捏啊！”接着又是一番对任吉南的吹捧。
一番敬酒，竟然都是以林染的名义。
显然，这林染，当真是早已收归苏云谦麾下，看苏云谦忙活样，这林染也是深得苏云谦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