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檀香末静心（3）（1 / 1）

“以前有多余时间，还会去那些斑驳陆离的石板街道走走，弄盆花回住处。”

康良说起寄居的那条老街“再过个把月，就灰飞烟灭了！”

两人都觉得，现在城市越来越发达了，可是能安放人心的温润地方，似乎越来越少，眼之所及，处处钢筋水泥造就的商业区，城市生活越发的显得喧闹和人心冷漠。

试想，居无定所，人似游魂，就是爱花，也只是随意弄个小盆，盆随人走了。

冷彬想到这，脑里倏地想起一部关于杀手的外国电影，说起里面的主角来，那冷酷的杀手，也是随身带着一盆绿色植物，每换一个地方杀人，先得把那绿色放在一个窗口，悉心伺养，眼里就显现出些许久违的温情来。

“他每次那么温情的时候，就痛苦，抽搐，像个病人。”那些晶莹剔透的水珠，轻轻洒落，似乎能用心听到，那绿色，在杀手对着瞄准镜一天之后，它干裂渴求，在水滴渗入的刹那，发出“嗞嗞——”地欢快声音。

冷彬深信，定是那深埋心底的良知和久违地温情，把只能冷酷到底的杀手击伤了。

“这一分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在一起喝酒！”

更深夜冷，人也有了困意。

康良回公司临时安置他的住处睡觉去了。

冷彬把酒坛内的桃花瓣用小竹勺捞出扔掉，想是让那酒香薰的，竟然又毫无睡意了。

翻了阵小说，心内一阵触动，暗想反正明天是休息，干脆坐到书房。

静坐书房，细想这一天来，和康良在那竹林话语过多，难免有偏激之处。

这凡夫俗子之事，倒扰了那方清静之地了！

又想，出得那竹林，两人倒也真没再去说那些烦心的工作上的事情。

又念起城市老街道。冷彬从书架抽出一本标了年号的陈旧笔记本，静静读起里面一节：

LL月L日，周末，晴。

云轻说好些天没有洗澡，学校里澡堂又关着，要去城里找个能洗澡的地方。

云轻说以前跟一个宿舍的同学去城南老街那边洗过，要自己拿香皂毛巾。我觉得麻烦，不想洗，只陪她去。

一起进了城，一先云轻说还早，天又热，洗了在城里逛一圈，又脏了。最后决定先逛街，两个人一路走到南城老房子那边，在菜市街口吃了烧烤。

云轻说进澡堂挂毛巾的铁勾生锈，上次就把白衣服挂脏了。想想又说反正要买个小盆，不如就买了，一会进去洗澡，也好放东西。

在地摊上买了个淡绿色的小盆，云轻说，你怎么总买绿色的东西呀，看不烦吗？

云轻端着小盆从澡堂出来的时候，我在街上已经逛了好长时间了。

云轻说要不你也进去洗，我在外面等你。

我没进去洗，一般情况，我和同学可以在学校宿舍楼边上的洗衣间，晚上脱得光光地去冲冷水澡。几个人一起，端着洗脸盆，恶搞，把冷水往别人身上倒，别人也给我倒。几个人洗的得很开心……

云轻从澡堂出来的时候，换上了短裤衩，长长的头发已盘起来了，我一下子不习惯，说，用我的衣服擦干些，放下来散散地披着才好看。

洗澡的地方，临街一面全部都是木板墙，街面也是一些由大块青石板铺成的，好些石缝里都长了青苔。那些屋顶上，长了许多枯草。

……

稍微有困意袭来，冷彬关了后窗。放好笔记本。

感觉心口有些绞痛。

瞬息之间，那种痛又消失了。

疼痛似在不觉间，像湍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