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烟雨朝朝入梦境（6）（1 / 1）

“咝——”冷彬手指间连心的灼痛让他不由轻吸出声。忙往烟灰碟摁灭烟头。

半梦半醒间，那份曾关于云轻和他的憧憬，历历在目。

云轻家的院墙里有棵葡萄树，在那个暑假里长的很茂盛，绿色的藤蔓把小院一角搭就成一个天然的凉棚。

“叫水晶葡萄，还没成熟，看来你们是吃不到了。”云轻的父亲端着茶杯，要出门去邻居家商谈联合修水渠的事，见冷彬在葡萄架下抬头数。

云轻和妈妈在洗衣服。

“等熟了哥给我们寄点去。”云轻边卷手袖，伸长脖子看哥哥手上捧着的小说内容。

云轻的哥哥在葡萄架下看小说，沉浸在情节里，时不时独自嘿嘿地笑出声。

“你倒是会想，不如多给你点钱，在小城买得了。”云轻的哥哥盯着书随口说着话，回过神又看了看云轻和冷彬：“寄的钱都够买上五六斤了！”。

“别烦人了，快洗，人家不看你也不看！”云轻的哥哥转了身子。

“家里的和买的不一样嘛！”云轻正洗着哥哥和冷彬的臭袜子，脸上做着痛苦表情，拿着哥哥消遣。

“你爸今天又要晚了才回来了！”云轻的妈妈没好气地说。显然，云轻的爸爸常像今天一样，乐于窜门，而且晚归，很不得女主的欢心。

云轻的哥哥不耐烦地咂了下嘴，看了妈妈一眼，示意妈妈不要再说下去了。

云轻用手背擦着额头，看了眼冷彬，两人对妈妈话里隐着的意思心照不宣。

云轻妈的话似乎也不一定对，男人太阳没落山就回家了。

晚饭后半场，云轻的爸爸从柜里翻出一瓶梅子酒。

一先冷彬怕喝了失态，说不会喝。云轻也说：“他不会喝。”

“很好的酒，少喝点就得了！”云轻的爸爸深信冷彬是会喝酒的，肯定是云轻不让喝。自己满上一杯后，畅快地呷了一口：“就小杯上来一杯好了。”硬给冷彬倒了一杯。

冷彬浅呷一口，拿起桌上的梅子酒瓶细看，想以此掩饰先前说不会喝酒，现在却显得盛情难却喝了起来的尴尬。

脱口而出的却是句：“8年陈酿！还没喝过呢！”这样的话。眼睛也亮了起来。

云轻捧着白天哥哥看的小说，在一边对着冷彬挤眉弄眼，故意呵呵出声。以示嘲笑。

冷彬一想反正都喝了，索性和云轻爸色对饮起来，云轻爸爸不胜酒力。杯子里还留了残酒，就已显醉意。

“酒是好东西，但要能控制。能喝多喝点也没关系。”云轻的爸爸酒话多了起来，冷彬不是太听得懂，在酒精作用下，更是听得云里雾里的，只能一幅聆听教诲的恭敬样子，哈欠也是有点关不住，紧闭了嘴巴，还会呼呼地从鼻腔里跑出来压抑声响。

冷彬连接用压抑的哈欠向涛涛不绝地男人放出了数以万计的瞌睡虫。

夜零点的时候，男人终于有了困意。

“你们也快毕业了，回学校好好把书读完，在小城找工作，成家……”云轻的爸爸甚至打着酒嗝说到生儿育女，才感困顿，起身回里屋睡下了。

“嗯，他们都才谈恋爱，你就说这种话！”云轻的妈妈进里屋，压低嗓门训了男人几句后，出来和云轻一起进另一间房睡觉去了。

“你和我妹子交往，我不反对，家里也没反对，只希望你不要骗她。”冷彬和云轻的哥哥睡一个床，两个人说到很晚才睡去。

“我妹性子急，口直心快的，但是心地好，我想你也清楚。”窗子大开着，云轻的哥哥摸索着打火机，两个人抽起烟。

“如果家里不忙，我也打外出打工，长长见识。”云轻的哥哥高考落榜，打消复读。家里也少劳力，索性回家务农，每年乡上烟站收烟时，去给人家验烟评级，或是当临时帐房先生管管帐目。

现在家里正忙着张罗给他找媳妇的事。

“没法子，人家上大学，上北大！我们都快两年没联结系了。”云轻的哥哥给冷彬看了一张他和一个女生站在木槿花旁的照片。还有一张是女生单独照的。一身雪白的长裙，两条长长地发辫。大而浓黑的眼睛，冷彬想起《小芳》，活脱脱里面的姑娘。

云轻哥哥也打算找个女人结婚，说起他学生时代的恋人，也显得话语平淡。

冷彬也说了一些自己和家庭的情况，两人感觉困意袭来的时候，已是凌晨2点多。

冷彬靠窗一边睡，起来关窗子，拉熄灯，试探着步子回到床上。

两个人不再说话。

冷彬酒意已无，清醒地把在云轻家的事理了一遍，一阵困倦袭来，就此进了梦乡。

月色斜照，纱帘上竹影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