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谁的真情(1 / 1)
“你放开我,手好痛!您这是怎么了,干吗呀?”
”睿王爷,您快放开盈儿,你要做什么?”
“你给我闭嘴,再说话小心我要了你的命?”多尔衮拉着清盈,对紧追其后的明珠大声吼着,却忽略不了清盈的挣扎和不解。
“阿玛,你到底要做什么?”清盈狠力地甩开多尔衮的手,站在他的后面不解甚至有些烦燥。这刺激到了多尔衮。
清盈大叫头发晕已被多尔衮扛在肩上,“放我下来,阿玛,快放我下来,这样很难看。”手敲着多尔衮的背,“你怎么了嘛?、、、你在生气我刚刚说的话吗,你也认为皇上没有这么说吗?“
多尔衮打着她大腿,“闭嘴!”
清盈被他这么扛着,又差一点被他打了屁股,脸烧着了,终不再言语。再抬头,却见明珠还在后面小心跟着,鼻子还留着血。清盈冲他摆作势让他回去,可他一个劲在无声说着,只看口形跟本猜不出他说什么,但看表情,知道他在担心她,怕多尔衮惩罚清盈。这些小小的异动,多尔衮已发觉,停下步步回身对明珠瞪眼,“你,给我马上消失,再不听话休怪我无情,还不走?”说着就冲他踹去一脚,多亏明珠因先前那一拳已经有了准备躲过去了。站得远了,捂着鼻子看向清盈,满眼担心失落。
多尔衮见他这样,不再说话,转身扛着清盈更快地走出宫门。
远远地皇后和孝庄看着,“多尔衮这是在做什么,清盈刚刚说了那些话,他现在就迫不及待地把她带回家,这不明显落人口实吗?”
“是啊,现在的多尔衮好像遇到这个孩子就会有些怪异、、、、、、“
”哦,玉儿,怎么这么说?”
“盈儿在朝厅上被明珠拖走,他就应该想法子让清盈留下来把大家的疑惑都解释清楚,可他偏偏阻止大家去追清盈,现在还就这样不顾形象地把她带走,这不是太不顾皇命了吗?清盈怎么说也是皇上封的长公主,出宫也要按规矩来,可他现在冒然、、、、、、”
多尔衮没有骑马与清盈一起坐在马车里,二人都不语。清盈盯着自己的指甲,多尔衮微眯眼看着清盈的鞋尖。压抑的气氛让人喘自不顺。终于“王爷到了!”打破安静。二人同时抬头,神色不明,只觉得轿内的空气乱了。多尔衮弯腰下车向清盈伸出手来,“下车吧,跟我回去。”
清盈盯着那双大手,手背上又新添了伤疤。清盈转过头向车里,“我不想回去!还是送我回宫里吧!”
多尔衮保持着张着双臂的姿势,眯起眼睛。只能看见清盈半露的玉颈,脂莹玉白,透着淡淡的光泽忽明忽暗。连他的心也跟着忽高忽低。他放下手声音哑哑地:“你在跟我呕气吗?只不过是打了他一下而已,你就给我脸色看?”
清盈不回头,只是坚持,“我要回宫!”
多尔衮攒紧拳头隐忍着,怒气高涨,”如果我不让你回去呢?”
“不让我回?凭什么?我愿意在哪就在哪,愿意跟谁说话就跟谁说话,你凭什么刚刚回来就欺负我?”她终于回过头来,声间已经发颤,眼里水盈得像要滴下泪来。她心里不舒服。这半年多的功夫在见到他那一刻全白废了。可他却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生气打人。她又回过头去,不看她,眼眶红红的,终于把泪憋回去了。
多尔衮牙咬得生紧,两颊的肌肉一颤颤地,一拳打在车门框上,挥手撩下车帘,“送格格回宫!”
送她回到宫里,让那些人亲近她,甚至将来要嫁给别人。多尔衮忽然觉得身上的肉被人生生割掉了,一块块慢慢地割,竟然流不出血来。脑子里不断在浮现着她对他的亲近,甚至于他在她睡着昏迷时数次的偷亲芳泽,她无意中回应带给他的心悸甜蜜。忽然觉得如果这次让她走了,她就再也会回到他身边。
不,不能,他不允。决不能让别人得到他,让她在别人身下承欢。不,他受不了这些。
他转身大叫:“停车,给我停车。”
他不知道他是走过去的还是跑过去的,只她还是他的,在他怀里就好。双臂紧得让清盈发疼。相同的场景,相同的人,只是彼此的心情已完全不同了。当然还会有相同的人来追逐。
”清盈,清盈!”
听到这个声音,清盈心猛得一跳。待明珠跑近,多尔衮不再顾虑她是否同意已打横抱着她大步流星地迈进府门,”把门给我关紧,闲杂人等不许进出”。
多尔衮忽略不了明珠拍着黑漆大门的‘啪啪啪’声,还有一声声对清盈的呼唤‘清盈,清盈,清盈’,还有双臂里清盈的挣扎,更加让他不知所措。此时他已经忘了,他现在可是大清王朝的摄政王,权倾朝野,他不想自己的女儿嫁给别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可她的挣扎不服就好像是下一秒就会和门外人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一般。
清盈的心里现在是坚定的,她不能让自己这样沉沦。所以要远离他的一切。
回到琉璃阁,多尔衮手臂刚有些松动,清盈就已跳到地面,”我说了我不想回来,我不想在这里住着!”她第一次对他大叫,这样地不愿不服。手里的帕子被她愤愤地甩到多尔衮怀里,飘飘地落了地。无根无依。
所有一切都无从发泄,地上的帕子就像一抹浮萍,如她一般。她踏上去恨恨地踩着,就又朝着门口冲过去。
门‘嘣’被多尔衮按住,不顾清盈瞪大的双眼,“你以为我在逗你玩吗,从今往后你不用再回宫了,只能在这住着,这才是你的家,知道吗?”
清盈有些轻蔑地笑了,“这里,怎么?那我将来要是出嫁你也打算关着我吗?”
“出嫁?不准!”多尔衮全幅戒备。
清盈楞住了,哈哈笑起来来,“阿玛,你可真可笑,从来没听说过有父亲要把女儿留一辈子不准她出嫁的,您忘了吧,我已经快十五了,再不出嫁就要变大姑娘了,将来就嫁不出去了?”她阵阵地笑着,无悲无喜,不知何事这么可笑,“不嫁?真是笑话,我又不是缺胳膊少腿儿,为什么不嫁,难不成你要留我在你身边一辈子不成,凭什么啊?你说啊,凭什么?”这时,她已经不知道她是在对谁这么气愤,为什么这么气愤?
这样的问题他怎么可能回答出她想要的答案?对啊,她凭什么要留在他身边,他不会知道她对他是存的什么心思!
清盈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压抑,瘫坐在地上哽咽抽泣着。晶莹滚热的泪水模糊了视线,看不清任何东西,连她的心都模糊了,她控制不了它。它清清楚楚地感受得到他的呼吸气息,他的身影,他的音容笑貌。
多尔衮看着她哭,她伤心,纤影满满地填充着他的全身各处,叫嚣着,提醒着他要去把她拥在怀里,紧紧地拥着,永远地拥着。她的温度,她的柔软,她的无助,她的迷茫,她的痛苦,她瑟瑟发抖地身影永远揉进自己的怀里再不放开。她的哭泣,她的泪珠,她的面旁,他想含进自己的唇里,化进自己的心里。
手心的钻痛提醒着他要保持清醒,看清楚那个是谁,是他的女儿啊!他怕控制不住自己。
既使是这个时候他是多么和她保持距离,不能让人有垢语,可就是不能看着她被别的手牵走。他以为远离和战争忙碌会是个忘却她的好办法,可并没有,那种思念如虫蛀一般啃嗤着他,扰得他夜夜不能安睡。一次次梦中惊醒后的一身冷汗,一次次梦中出现的容颜,一次次在梦中自己对她所做一切,威风凛然的大清铁帽子王、“墨尔根岱青”竟然被自己的梦所累吓得不轻,半夜惊醒竟然不敢再入眠,只有猛泼冷水清醒自己的头脑。相思之苦如影随从,跟本无法控制,无法去除。
这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为什么会走到今日。她到底是谁?
不论理智如何提醒着他不要再靠近了,他的手还是抚向了那轻泣颤抖的身影。
“盈儿!”
清盈坐在地上敲打着立在她旁边的直腿,“讨厌你,讨厌你!”她要不起他.她的情绪只能向他发泄,这都是他害的。
”好了,是阿玛不对,不哭了!好吗?”她这样对头他哭,这样的情景可能是他这辈子遇到最棘手的事情,他竟不知所措。心里叹了口气,多尔衮轻柔地擦着她面旁上未干的泪水,当他碰到那清透温热泪水时,心与身体一起叫嚣着,声音也颤着。
这一刻他怕了。
清盈症症看着他,感受着他抚在面上那略带粗感的摩擦。她情不自禁地扑进了那她渴望的拥有阳刚之气的胸怀:“、、、为什么?为什么这样、、、我害怕!、、、、、、”
多尔衮僵着身体,要靠深呼吸才能平静下来,轻抚着怀里起俘的后背。不知是为怀中人顺气还是为自己。
清盈好像要用最后一丝力气抱着多尔衮,她舍不得,舍不得他的怀抱,舍不得他的气息。理智是坚定的,可心和身体不听使唤。
身体的变化提醒着他赶快推开她,他生生地做了,像在割着自己的血脉。他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要找个话题说。
“以后好好在府里住着,一要再往宫里跑,现在朝堂上太乱,好好保护自己,知道吗?阿玛不需要你为我做任何事,只要你好好地在我身边就好!”傻丫头,你以为我不知你在假传遗命。皇太极他怎么会让我来辅政呢,他最怕的就是我碰他的江山,最怕我会有一天抢了他的江山。
“我?是不是给您添麻烦了、、、、、、?”这一刻她又忘记要远离他这件事了。
多尔衮摇头,扶起清盈,躲开她的注视,拍着她的肩膀,“好好的,知道吗?”转身已打开室门。
阳光从门隙中钻进来,丝丝缕缕的辉煌照在多尔衮的面上慢慢模糊,他的眼从门越过直达院内,眼里是马上离开这里的崔促,他的侧面绷得紧紧的,身体绷得更紧。这时他突然觉得把她带回来到底是对还是不对。这时哪还有对与错,他想像拥有一个女人那样拥有清盈,从开始是不对的,现在怎么又突然想起对与不对呢。
对与错?
多尔衮被阳光晃过的眼睛回过头来再看清盈一眼,就再看一眼再离开。
多尔衮回过头来一阵晃忽,清盈虽然在看着他,可眼瞳没有焦距,飘得很远很高。见他回过头来,眼神更加飘摇不定,似乎被阳光闪射到,眨了眨眼躲闭了一下,又仰起头看他。清盈注视的眼神好似魔力点点撩拔着他的自持,考验着他的自持。此时清盈与他只是只尺之隔,她的气息直接喷散在他的颈与下额间,淡淡的清香轻柔而臆动。他竟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存在这里,所有一切都不受他控制。压抑的呼吸代动着喉结不安地跳动,室内的温度好似催促着他的双手。
是从门缝中闪射进的阳光搅乱了这一切,让一切变得不真实,清盈的脸模糊起来,他的心越发紧迫。那张清丽面容就越来越淡。双手终于再也抗拒不了那份朦胧,把它捧在掌心,像对待稀世珍宝似的,不能让她消失。身后的门被他无意识地碰上关紧了,掌心的面容才安定下来,并没有消失。
多尔衮疾迷的眼神在清盈面容上游移着,略有粗感的抚摸带来一阵阵的酥麻。心早就停止了一切活动,脸上红韵越聚越深。这样的清盈好像鼓励着多尔衮。终于他被那双眼睛蛊惑着凑近了她樱红红的俏唇。
瞪大的双眼睁睁地看着多尔衮的凑近直到贴在自己的唇上,她感觉得到他的双唇的温度,他双唇的纹脉,他的干裂,那是她渴望的触感。浑身像被电激了一遍,四肢百骸股股的热流蹿动着,可心不跳了,她的脑子这一刻全空了,眼里也看不到任何事物,只是耳边有个声音却不知它说的是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听到了那个声音是这样说的,“他在吻你,他在吻你啊、、、、、、清盈啊,你醒一醒,他在吻你,你感觉到了吗?、、、、、、”他的唇上的热度在慢慢融化她,它虽然是赤热的,可它也是颤抖,更是急切的。她还是空白的,身体各个零件都停止顿下,一下子就瘫软了,要靠他的双手紧紧握着她的腰才能保持着站立的状态。他的急切无法招架,软绵绵地化尽了趴在他怀里。
只是唇上吸吮,那股霸道的占恨不得把她吸食化水咽肚才甘休。
她还是一片空白,此时人已经痴了。
清盈软化时他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可他不愿停下来,就算下地狱,此刻的美好他也要让它长久一些,最好永远不要停下来,就这样拥有着天蹦地裂吧。
“嗯!”她已经不知该如何呼吸,呼吸又是什么呢?
一声轻哼唤醒了吮啮着清盈双唇的唇齿,一晃身子订在了原地。他的心还在狂叫着,眼中的红色泄露了他的慌乱,他忽视不掉被自己的所为吓傻的人影。
他滑动的喉结证明了他的无措,双唇一开一合着,还残留着她的清香柔软,他不想就此放开,可是他的大脑在提醒着他做了什么,这才是真正的理智:“盈儿,我、、、、、、”
耳中传来一声轻柔如河坝决堤,心跳终扑天盖地而回,眼前似乎有了颜色,手也有了知觉,耳边的声音却没了,只是嗡嗡地响着。
她迷茫混乱着,似乎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唇舌的痛感一点点叫回了她的神志。抚着头额也无法震定下来,头里更是无数的蜜蜂不停在狂飞乱蹿。终于放下手掌抬头再见眼前的人,原来是他啊!眼前男人的模样越来越模糊,室内的温度忽高忽低,身上忽冷忽热。
清盈抬手抚上双唇揉搓着,口中好干,目瞪口呆,好想说句完整的话,可牙齿直打颤,一个字也吐不出。可这些看在多尔衮眼里却讽刺着他刚刚疯狂的举动。
他从没有像此刻这样厌恶过自己,所有的信念都洪水冲散崩塌了。
终于她问了,“你、、、你是、、、你是我阿到对吗?你、、、、、、?”你在吻我是吗?不会又是白日做梦吧?、、、可后面的话就是不知该如何发音,只能在那一个劲地抖着,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最后狠狠咬住手指,疼痛也停止不下那些颤抖。
多尔衮靠在门上,张着双手不知对不停颤抖的眼前做何动作,是要把她抱在怀里,还是要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嗓子只是咕咕地发不声来,手颤着刚刚碰到清盈肩膀最终还是无力地甩了下来、、、、、、
迷惑,迷茫,不解,不敢相信,所有的感情都汇聚在那盛满莹珠泪水的双眼中。清盈好想问问他:多尔衮,你是不是喜欢我?你是不是喜欢我?是吗?喜欢吗?那个吻是真的吗,是喜欢吗?是、爱、吗、、、、、、她不断擦拭着眼中喷散而出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她想仔细看清眼前人,到底是不是那个人,让她欲罢不能的男人。她必须看清楚。她颤抖着双唇,每当要问出话来,眼前总会重新模糊起来。
她一遍遍叫喊着,不要再哭了,不要再哭了、、、、、、一遍遍地抹着泪水,总是抹不净、、、
她看不清,就用手去抓住那个人,柔滑的布料提醒她终于摸到了可却不知要如何称呼他了:你、你、你、是、、、、、、她的头脑都不听使唤了、、、、、、
“盈儿,我、、、别恨阿玛!、、、、、
多尔衮转身夺门而去。
好久好久,清盈抬手挡住从门缝中钻进来的阳光,看看四周。身体的气温终于回来了,可室内已经空当当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她探出舌尖舔了舔双唇,笑了,哈哈大笑,“你什么意思?”
回到室内坐在床边,一遍遍地摸着双唇,笑了又哭了,哭了再笑。天色暗了下来,室内的温度也降了下来,她才蹭地站起来冲出门外,找遍了王府也不见那个始作俑者。
跑到府门口,管家说:“王爷出府了进宫办事去了,皇太后派人来接的!”
终于要来了。
不,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