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祸起萧墙(1 / 1)
康熙五十年,康熙复立太子之后,朝廷内阿哥党争的情况并没有得到缓解,反而进一步激化。太子的第一次被废使众位阿哥充分认识到了一点,那就是太子第一次能废掉,第二次也能废。自复立太子后,皇太子集团和皇八子集团的矛盾斗争越来越激烈,形式越发复杂,而夹于皇太子集团和皇八子集团之间的皇四子胤禛也逐渐形成自己的集团。养心殿
康熙一本本翻开桌上的奏折,视线所及处,眉头紧皱。
“啪”的一声,他狠狠合上折子,看向跪在地上的胤禛问道:“太子把这些都驳回来了?”
“是。”胤禛深吸了口气,说:“儿臣愚见,荆辅和陈潢的这两道折子里,上呈的治河之策非常贴切实际,他们所提出的河运并治,束水攻沙,多开引河,量入为出,见地独特,因地之宜,实乃治河佳策,儿臣斗胆越权上呈皇阿玛,还请皇阿玛恕罪。”
康熙摆了摆手,示意他起身。
“朕知道你的心意,你是真心为朝廷着想,为社稷谋福祉,不像某些人,满脑子处心积虑的都是自己的私欲!”
康熙越说越激动,身子猛晃了下,一时顺不过气来,脸涨得通红。
李德全忙上前在康熙背后轻捶了几下,康熙才慢慢缓过来,咳了几声,说道:“这些折子朕准了,太子若问起来,就说是朕的意思,别的废话不用再跟他说!”
胤禛应了声是,身子仍旧笔直地跪在地上,低头说道:“皇阿玛,还有件事儿臣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吧。”康熙的声音既疲倦又苍老。
“儿臣前几日在京城里看到了一个酷似菀格格的人……”他微抬头看了康熙一眼,继续说道:“虽说物有相同,人有相似,但她们实在是太过相象,儿臣觉得有点蹊跷,所以特地派人把她接到了儿臣的圆明园里,并命人暗中探查她的身份。”
康熙的神色微微一变,面上阴晴不定,盯着胤禛徐徐说道:“那你查清楚她的身份了?”
胤禛只觉得康熙的这两道目光虽柔和却带着一股无形的试探和威压,背上不由沁出一层冷汗来,镇定了下心绪,回道:“查清楚了,她是江南人氏,自幼父母双亡,寄居于舅舅家,可是家人却并不怎么待见她,还强逼她嫁给一个富商做妾室,她不愿意,便逃出了舅舅家,辗转来到京城,靠卖艺勉强为生。前些日子儿臣找到她的时候,她正染了风寒,病得不清,儿臣派了人在那里照料她。”
康熙听了眉头微微皱起,轻叹了声,说:“看来是一个可怜的孩子,自幼父母双亡,这点倒有些像菀宁。”
他忽然顿住,脸上悲伤的纹路蔓延开来,长长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痛心:“菀宁……她终究还是不会回来了……如果当初朕没有带她回京城……如果当初朕没有带她去热河……如果……”
可是世间没有如果,已经发生了的事难以挽回,花可以开罢一季又一季,而人却再也不会归来,想一个人却再也见不到她的时候,那种痛苦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切肤地感受到,他以为他可以用表面的冷漠来掩饰内心的伤痛,然而,每晚没顶而来的思念一遍一遍地提醒他,那段沁入血骨的感情早已深植于心,岂是一个“忘”字了得?
“皇阿玛,菀格格的马车出事,是一个意外,我们大家都没有预料到,人死不能复生,还请皇阿玛节哀顺便。”胤禛的话虽说得平静,眼里却黑浪翻滚。
康熙敛了敛悲色,问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沈青璇。”
康熙眼中波光一闪:“她姓沈?”
“是。皇阿玛想要见她么?”
康熙摇了摇头,说:“先让她住你哪儿吧,好好照顾她,等她病好了,给她些银子,再派人送她回江南。今天朕累了,你先跪安吧。”
“儿臣告退。”胤禛低头行了个礼,起身,后退,走出殿门。
*
“四爷,是回王府吗?”高无庸在车外问道。
“去圆明园。”胤禛掀开车帘,望了眼青碧的长空,漆黑的双眸里闪着熠熠的冷光。
“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