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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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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闹哄哄的,我一看,好家伙,右侧的墙壁上居然悬挂了一面旗帜,上面写着:今日距离中考还有×天,增添了好几分紧张的气氛。

上午时,初三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了,教学大楼门口张榜了,一下课,好多人挤过去看,回来喜气洋洋地告诉我好消息:“何剪烛,你全年级第七呢!”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全年级一共有八个班级,以前我最多能排到十五名。

有几个在学业上暗自和我叫着劲的女生狠狠瞪着我。我没理会她们,拨开人群,出去看我的分数。

排名榜前围观的人群中有江华伦,他个子高,站在前排,我在外围,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他手里拿着笔,在抄录着什么。

我挤不进去,着急死了。这时江华伦回头,看到我了,扬起手里的纸:“何剪烛,我把你的各科成绩都抄下来了,你看看!”

他也挤不出来了,急得握紧拳头,眼珠一转,将纸叠成飞机:“接着!”

我接住,展开来,先看语文成绩,106。满分是120,这个分数是我根本不敢想的,以前能考到90分,就谢天谢地了。每次都因为语文不尽如人意,在班级排名最好也不过第三,在全年级那就更靠后啦。

其它几门功课还算不错,英语满分,数学和物理各被扣了两分,我猜是错了一道选择题。但这个语文……语文……我疑心起来,这是我的分数吗,我怎么会考得这么高?这次作文居然也对上语文小老头的眼了?

江华伦终于挤出来了,瞄了一眼我的分数条:“喂,何剪烛,你这次是班里第二名,得请客哦!”

“你呢?”

“我就物理考了满分,别的不值一提。”他满不在乎地说。

我们向教室走去,他说:“刘志定你知道吧?居然发挥失常滑出了前五,还有,六班有个人,听都没听说过的,竟然成了黑马,杀到前十。”他看了看我,“你看,你也是超级黑马了。”

我没说话。他又说:“据说这次成绩的含金量很高,以前都是各班老师找几个学生一道改的,就算是期中期末,也是老师自己改的,有水分。这次可正规多啦!”

“怎么个正规法?”

“是把试卷上的姓名栏密封起来,由初二年级的相关科目老师阅卷。”

我“哦”了一声。进入初三以来,不仅是班里同学和同学之间为了分数明争暗斗,连各班级之间也争得厉害——老师们都不希望自己执教的班排名不高。学校为了杜绝有人从中做手脚,这才想出这么个办法来。

试卷是密封的情况下,初二老师是不会出于私心给素不相识的我加上高分的。那么只能说明,这个106确实是我真实的分数。

回到教室,各科试卷已经发下来了,有几张不在我手上,几个同学借过去订正自己的答案了,还有一些,被我的竞争对手拿去研究了,企图找到任何将我的分数判得比事实更高一些的证据。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和她们比较或计较。分数是自己的,不是吗?

有些没有考好的女生趴在桌子上哭了。可是哭又怎么办,一边抹眼泪一边在草稿纸上演算着,等老师评讲时再来校订答案。

好不容易等到了传回的语文试卷,我将第一名的借来对比,从头至尾认真核对过三次,总算彻底放了心。

106,确实如此。向来最怵的作文,阅卷老师也没有与我为难,给了我一个不低的分数。我这才踏踏实实了,不再心虚。我不怕了。我什么都不怕了。这就是我的成绩。

我想这里面是有欧阳娟和苏路加的功劳的,他们介绍我看了很多优秀的课外读物,名著和诗词,提高了我的词语量,在遣词造句上强了一些。也许再加上一种可能,初一初二的那些语文试卷,是有人故意压低了我的分数。因为其实小学时我的语文成绩还可以。

参考书塞满了课桌,还有些堆在桌面上,堆得很高的一摞,埋头做作业时,前排的人回头望不到人。

每天都有无数学校自己印的试卷发下来,各科老师的手写体,散发着油墨气味,有时写上好几排字,再看自己的手掌,有墨的痕迹。也有同学弄到脸上去了,看到了人哈哈笑,笑了两声马上意识到是在浪费时间,缩回去继续做题。

我们中学不是重点中学,升学率不大象样的,生源也因此受到了影响,校方忧心忡忡,将希望寄托在我们这一届上,企图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对我们盯得格外紧些。

为了多腾出一点时间复习,老师们都在赶进度,才初三上学期,各科学习都结束了。也就是说,我们有将近一整年的时间来备战中考。

累。很累。非常非常累。想睡觉,想极了。有时在课间十分钟不小心睡着了,醒来一看,身边的同学还在做题,姿势看起来亘古不变。

班上的同学都刻苦得让我想哭。少数升学无望的人倒是彻底放松了,反正也考不上,主动换到后排,天天甩扑克,下棋,老师也懒得理会。前排的呢,都是所谓的精英,以及那些不够精英却自以为精英的,还有的则是知道不是精英努力想做精英的。这些人构成了庞大的、可以为学校的升学率增加那么一丁点数据的冲刺队伍。

两极分化很是严重。而江华伦,好象不属于任何一派,照样优哉游哉,听音乐,唱歌,和女生们说几句俏皮话。老师上课抽他回答问题,他答不上来,老师温和地说:“那你看看书,书上说什么?”

他大声唱道:“书上说有情人千里能共婵娟,可是我现在只想把你手儿牵!”是《笑脸》的歌词,曾经流行一时。

哄堂大笑。有些走神的同学,连忙追问旁边的人:“他在说什么?他在说什么?”

老师又好笑又好气,只好让他坐下。

江华伦这个活宝只有对待物理才会全情投入,只要他在做题,不用看,就知道是物理。

我不想理会他,也不想让他偏科偏得这么离谱,对他说过一次,6—1=0啊你不懂?他撇撇嘴,我的志向是要拿诺贝尔物理奖。

“那也得先考上高中好不好?”我有些生气。

他倒是高兴了,凑近来:“喂,何剪烛,你还是满关心我的嘛。”

我怔住,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摊开练习本,继续做习题。

看书看得太累的时候,我会望望窗外那一排排水杉。走廊宽而干净,以前若无事做可以拿杯水倚着栏杆看楼下来来往往的红男绿女。再远一点,是操场。那时班里很多男生在操场踢足球的,女生打羽毛球。

现在活跃在操场上的,都是低年级的同学,有女生站在球场为自己暗恋的男生加油,手里拿着矿泉水等着。

看着她们,我想,难道属于我们的那个时代,在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吗。

只有在放学时,同学们才有点儿放松,互相开开玩笑,嘻嘻笑。

何曾是高三,压力自然更大。中午回家吃饭也是匆匆忙忙,一边吃饭一边还心不在焉,我知道他又在默记单词了。

时间真紧啊,一天恨不得有四十八小时的时间。正弦。余弦。函数。过去分词。朝代年表。辛亥革命的意义。《故乡》的主旨。所有的考试范围,一条条,一道道,一块块,一页页,用各种颜色的笔,划上横条条,三角符号,点点……以示轻重,区别对待。

家有两个考生,父母也劳心费力,一听说什么口服液有助于记忆力,赶紧买回,又打听到某某药片帮助睡眠,也去买回来,看着我和何曾喝下去。

十年后我还记得,那时不少厂家很是生产了一些补品,某某母液,某某猕猴桃精华提取素之类的,都打着替考生着想的主题。尤其是后者,很是难闻,有股潲水味道。我真怀疑它根本不是从猕猴桃里提取的。猕猴桃多好吃呀。

但妈妈指着说明书逐字讲给我听:你看,含有丰富的维生素B和E,还有,增强……

他们不是盲目的人,但在大考的气氛下,还是抱着病急乱投医地瞎用一通,求个心安。

每天晚上回到家,和何曾在书房一人占据一面桌子,相对复习功课。我通常到十一点就撤了,妈妈说我身体不好,不准我熬到太晚。她让何曾也早点睡,何曾老是不耐烦地说知道了知道了,但一觉醒来,发现书房里还亮着灯。

有时我起来上厕所,拐到书房里,何曾还坐在那儿看书呢,揉着太阳穴。极偶尔他也会睡着,睡梦里仍是苦恼焦灼的神情,我心想他大概又是梦见考试了吧,帮他把薄毯拉高一点,盖到肩上。他被惊醒,弹起来,自告奋勇地说要给我冲牛奶喝,这会儿谁要喝牛奶啊,我一把按下他,让他回房睡。

我说:“哥哥,别太拼了,真的非考全班第一不可么?你平时也不差。”

他通常会发牢骚,把书本丢来丢去,并且骂几句江淮那王八蛋也不见得多刻苦,成绩还是好得要命,只要有他在,何曾根本别想染指第一名。既生瑜何生亮啊,他哀号着,和江淮同一个班级是他的不幸,就像NBA里,众星再伟大,也只是星星,而乔丹,是太阳。

这时陈浅已离开我们家了。她在我家住了四天,哪儿都没去。她的父母为此忧心忡忡,哭着找到学校来,扬言倪险岸偷走了他们的宝贝女儿,陈浅又哭又闹,以死相逼,他们终于妥协。

在年少的时候,我们将爱情弄到如此尖锐激烈的地步。看到她的父母,我想,他们是爱她的。只可惜,子女和父母之间,总是存在着深深的误解。让他们这样难过,不是她所愿,同样,令她有家难回,也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

我希望这段感情能够有始有终。当斗争如斯激烈时。

可是,爱情真的就有那么重要吗。重要到不惜放弃孝道,以他们所给予的生命来逼迫他们。真的就有那么重要吗。

我从心里不认可这样。可看到倪险岸和陈浅欢欢喜喜地牵手走着,我又想,他们就这么好下去吧,好下去吧。我喜欢看到。他们是花容月貌的一双人。

尤其是陈浅,她多么美好。一双漆黑静谧的眼睛。常常快乐地走在倪险岸身边,悄悄松手,阳光自指间溢出,细碎地洒满她的眉睫。她眯起眼睛沉浸片刻,弯弯地笑。他就看着她,看她读书或吃冰淇淋、想心事或左顾右盼。有阳光的日子里,他们躺在草地上晒太阳,说不完的话;阴雨的天气,就跑到游戏厅里去玩。

他们就这么好下去吧。到永远。陈浅对我说过:“我希望能和他到永远。”

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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