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1 / 1）
一夜无梦，王书岩睡得很踏实。早上醒来的时候，脑海里又想起明雪的话：他是因为你才出了车祸。他是真的在乎你，关心你。祝福的话我说不出来，希望你们不要一直这样别扭下去。
怎么办？看似两个人之间没有任何障碍，却有万道隔膜阻在中间。
王书岩推开房门，闻见早餐的味道，陈嘉天早已经坐在餐桌边了。王书岩心里一阵五位具杂，抬脚就往门口走。
“吃完饭再走吧。”
“我没吃早饭的习惯。”虽然肚子饿得慌，王书岩只想逃离，逃的远远的才好。
陈嘉天说，“路还封着呢，等会再走吧。”
“想起还有一些事情要办，路封的话那我就走回去。”
王书岩出了楼门，发现外面还在飘着雪，路边未扫的雪足有半米厚了。路上的雪虽然有人扫过了，还是结了一层厚厚的冰，走在上面滑滑的。
紧了紧领子，将双手插在口袋里，小心的向前挪步。
刚走了没几步，听见有人叫自己，是陈嘉天，手里拿着一把伞走过来。
陈嘉天走近将伞递给她，又将手上的手套摘下来，说，“这么冷，别冻着了。”
王书岩说，“谢谢。”，想了一下，又说，“晚上别叫外卖了，我帮你做饭。”
他笑笑说，“不用了，你去忙你的吧。”
“就这样吧，要是六点钟我没过来的话，你再叫外卖。”
很多时候王书岩是一个很马虎的人，就像今天这样，王书岩忘记了是什么日子。好在有人记得，王书岩下午回到住处的时候，刚开门便听见一阵欢呼声，接着灯亮了，碎碎的彩纸落了一地。
简约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说，“生日快乐！”
王书岩抱紧她，高兴的说，“谢谢!。”
刘明凑过来，打趣道，“我也要一个大大的hug。”
王书岩很痛快的给了他一个拥抱，倒闹得刘明一个大红脸。
高高兴兴的吃了蛋糕，过完了生日。刘明故作神秘的说，“本晚的男主角正式登场了。”
王书岩问，“还有谁要祝我生日快乐？”
刘明撩开窗帘说，“看窗外。”
王书岩走到窗前，用手抹了抹窗户上的水汽，看见一个人站在楼下，向自己招手，是李萌远。
李萌远向她招招手，示意她下来。
王书岩到了楼下，说，“这么冷，怎么不上去？”
他说，“最近公司都在加班，我是趁着吃夜宵的时间出来，很抱歉不能陪你过生日了。”
王书岩笑了笑，说，“都这么大的人了，过不过生日无所谓的。”
李萌远轻握着右手递到她面前说，“送你一件礼物，希望你喜欢。”
手掌摊开，是一块小巧的手表，银白的链子，水蓝色的表身，拿在手里温温的暖暖的，是他的体温。
王书岩戴在手腕上，一阵感动，嘴上却说，“送礼物都没有礼盒的。”
李萌远说，“这都兜里暖了一下午了，还这么挑。”
王书岩吸了一下鼻子，说，“谢谢，真的。”
李萌远开心的笑了，说，“生日快乐！我还要回去，再见。”
第二天下午，王书岩去了陈嘉天家。
开门的他正在打电话，示意她进来坐，便到阳台去了。
王书岩口渴进了厨房，灶台上放着一个蛋糕，王书岩当时压根就没有多想，喝完水出来，陈嘉天已经打完电话坐在沙发上。
他的脸色不好。
“饿了吧，我去帮你做饭。”她讪讪开口。
“你昨天有事？”他问
“哦——”王书岩再想那个蛋糕，觉得不对劲，“怎么了？”
他笑了一下，笑得很勉强，“没事，我表妹过生日，想让你参考一下选蛋糕。不过，已经买好了。”
王书岩轻应了一声，他向来是没有祝过自己生日快乐的。
他又说，“我表妹生日还有些日子，蛋糕买的有些早了，不如我们今晚吃蛋糕吧。”
王书岩迟钝了半天，才说，“蛋糕其实没什么营养的，对你身体不好。”
陈嘉天早已进了厨房，拎了蛋糕出来，打开盖，水蓝色的花朵点缀，中间是一棵落满雪花的松树，树下是一座小小的房子，房前是一条弯曲的小路。
一刀将蛋糕分成两半，一半给王书岩，一半留给自己。
王书岩先将蛋糕里的水果挑着吃了，然后开始吃蛋糕最上一层的奶油。虽然昨晚已经吃足了，这会饿着肚子也吃了不少。
再抬头，陈嘉天那半蛋糕已经蚕吞完毕，王书岩看着眼前剩下的没有了奶油的面包，大伤脑筋。
“吃不下了。”，她扔下餐具，仰面躺在沙发里
一张纸巾在面前晃，她接过问，“怎么了？”
陈嘉天伸过手在她脸颊上轻轻一点，湿湿的感觉，说“这里有奶油。”
王书岩一擦，还真有奶油，自己是怎么吃到脸上的，这么高难度。
不对，分明是他刚才故意抹上去的！
她说，“你手机掉地上了。”
陈嘉天弯腰去捡，王书岩沾满奶油的手悄悄的探过去，却被他握住。
他抬起头，笑，得意的笑。
王书岩反握住他的手，将奶油抹到他的手心里，抽出手进了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才想起来他一只手怎么能将满手的奶油洗掉，返身进去拿了一条湿毛巾。将他手里的奶油擦净，又取了干毛巾擦干。
“书岩——”他看着她低低的唤，眼睛里有水一样的东西闪过，亮晶晶又不见。
王书岩躲过他的目光，说，“晚了，我该回去了。”
陈嘉天没说话，看着她穿上外套，开门，下楼，消失。
春节回家，热乎乎的年夜饭，高高兴兴的看春晚，虽然王书岩看了一会就开始打哈哈。
霹雳啪啦鞭炮的声音，王书岩从被窝里探出头，十二点。
再一次被鞭炮吵醒的时候，是五点钟，迷迷糊糊又睡了一会，便被叫起来。忙忙乎乎的炒鸡炖鱼削苹果，水壶里放上红枣，灶台上燃一把火纸，鞭炮一响，新年开始。
拜年的人络绎不绝，小孩子头顶上插着花儿，兜里揣着压岁钱，身上穿着新衣服。
早有学步的孩童拽着王书岩的衣角叫“姑姑。”，王书岩从兜里掏出崭新的十元小钞发红包。
才看见手机里有很多短信，都是新年祝福，最后一个是李萌远的，很简单的一句话：新年快乐。时间是凌晨一点钟。
过了十二点，王书岩才打过去电话，这个时候也差不多该忙完了。
“喂。”，对方很慵懒的声音
“新年快乐。”，王书岩高兴的说，身边的孩子放着鞭炮，赶紧堵上了耳朵。
“你那边很热闹啊。”，李萌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落寞
“你那边怎么样？拜完年没有。”，王书岩没怎么在意
过了好半天，李萌远才回答，“刚从外面回来，有点累。”，顿了顿又说，“我在寻远。”
耳边又是一阵鞭炮声，王书岩问，“你刚才说什么？你在哪？”
“没什么，我说我在家。”
大年初二的上午，李萌远打开门看见王书岩就在门口，冲自己笑。
满屋子的烟雾，王书岩看见桌子烟灰缸里满满的烟蒂。凌晨一点钟那个短信，他是不是一个人在抽烟？
“大过年的，我坐了两个小时的长途汽车来看你，感不感动？”王书岩故作不经意的问，“怎么没回家？”
“不想回去。”，李萌远随意答道，倒在沙发里又点燃了一支烟
“别抽了。”她一把拿走，“新年新气象，出去走走吧，我看你都要发霉了。”
楼下停着一辆车子，黑色宝马，王书岩多看了两眼，李萌远伸手拉她，拉得有点使劲。
“萌远。”，很浑厚的嗓音，王书岩猜这个人应该方庭饱满，红光满面。
果然是一个帅老头，高高的个子，披着一件黑风衣，很有派头。
“对不起，我不认识你。”，李萌远回过头冷冰冰回答，拉起王书岩快速拐过了街角。
一路无话，王书岩知道有些话只能由当事人自己说出来。
两个人漫无目的的在街上溜达，街上的人很多，有成对的情侣，有一家三口，有成伙的学生，有结群的小伙。
逛进一家商店，王书岩看见一件绒白色的V口毛衫，拉过李萌远说，“你穿这件衣服应该不错，去试试。”
不容他答不答应，便将他推进试衣间。
两个老人走过来，也看见王书岩身边这件V口毛衫，老太太说，“咱儿子穿这件应该合身。”
老头说，“他向来不穿这些浅颜色的。”，转身对服务员说，“请问有没有黑色的？”
老太太向后面张望，“你说这小两口怎么还没跟上来。”
老头儿从服务员手中接过黑色的毛衫，说，“嘉天应该喜欢这个颜色。”
嘉天？陈嘉天？
老太太笑着说，“也是，上次明雪给他买的那件黑衬衫，见他经常穿呢。”
老头突然朝后面招手，“在这里——”
王书岩隐约看见两个身影走过来，他右手上的绷带已除，很亲昵的搭在她的肩膀上。
王书岩转过身，躲进衣服架中。
多么和谐的一家四口。
他果然将明雪追回来了。
“书岩。”，李萌远已经从试衣间走出来，说，“我觉得挺合适，就拿这件吧。”
王书岩半天回过神，说，“好。”
李萌远看到离去的四个人影，说“今天那个人是我继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