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章（1 / 1）
一个长得白白净净的男生刚通完电话，脸上挨了一拳。
“你这吃里爬外的东西。”说着又在他身上踢了几脚，这男生捂着肚子倒在地上痛作一团，脸贴在地上冰冰凉凉的感觉，看见不远处一群人正围着另一个踢打，咬着牙根爬起来，跌跌撞撞走过去冲开众人扑到那人身上说，“别打了，再打会把他打死的!。”
他身底下的那个人趴在地上嘴里发出轻微的□□之声，脸上早已布满了血迹。
一个脸色有些黑微胖的男子似是这群人的头目，嘴巴里叼着一支烟，说，“放心，我手低里是不会出现死人的。李萌远这小子以前威风啊，现在呢，还不是趴在我脚底下吃泥巴。今天放过他也可以，只要他说一声我认输就可以。”
趴在地上的李萌远发出一声低低的冷笑声，这黑胖男子的脸色又沉了下来。
那男生趴在李萌远耳边说，“远哥，好汉不吃眼前亏，不就一句话嘛，大丈夫能屈能伸。”
李萌远挣扎着支起上半身，看着那黑胖男子说，“赵滔，论单打独斗你打不过我，背地里来阴的，我都替你脸红。”
那男子显然被说中了软肋，气不过又勉强压下，朝自己一帮手下使了一个眼色，拳脚又落在李萌远与那男生的身上。
王书岩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司机老远就停了车，无奈说道，“看吧，地痞流氓又在群架了，打死了都没人管。”
旁边连围观的人都没有，王书岩下了出租车，脚底下咔嚓一声，有东西被自己踩碎了，是一副眼镜，看着有些眼熟。
看地上被殴打的两个人，分明有一个人就是李萌远。
王书岩马上报了警，刚挂了电话杨明炎就打了电话进来。
“喂，书岩，是不是出事了？”
王书岩木然应了一声，杨明炎没听见别的回应，只丢下一句，“我们马上过来。”
王书岩没有细想“我们。”是什么意思，她看到李萌远从地上爬起来，身上白色的绒衣早已破破烂烂，脸上数道血迹，看自己的眼神，很难堪。
王书岩没有想到那个平日里温和的李萌远会有这么一天站在大街上同别人打架。
尖锐的警铃声由远及近，打人的那一群人见势作鸟兽散。
一个警察下了车，查看了一下现场，骂了一句，“这些龟孙，没事就打架。”
随后杨明炎来了，还有陈浩然、陈嘉天和刘明。
刘明似乎是认识那个警察，两个人贴近说了一些什么。那个警察又走到李萌远身旁，说了一些什么，最后无奈的摇摇头，开着警车扬长而去。
王书岩虽然不明白这里面的关系，但知道这里面一定隐藏着什么。
李萌远穿着刘明的外套，慢慢走向王书岩，在三米开外停下，只低低叫了一声，“书岩……”
陈嘉天对刘明说，“你带他们先去医院。”，说完拉起王书岩的胳膊走向出租车。
一路无话。
最后，陈嘉天说，“今天你也看到了，我并不是存心说李萌远坏话，他曾经的过去，你了解多少？他身后的背景，你又知道多少？你可以和他做朋友，但其他的，你应该很清楚……你想要的是什么。”
王书岩，笑了笑，说，“我都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既然你知道，那你告诉我吧。”
他的眸色暗下去，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回来，既然你回来了，我还是很高兴。我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幸福一些，仅此而已。”
王书岩说，“谢谢，真的谢谢你，我知道你是真的希望我幸福，我也希望自己能够幸福。”
关于李萌远的事情还是刘明说起的，因为李萌远已经躺在医院里了。
李萌远在大学的时候曾经光辉一时，学习成绩好，组织能力也强，还有一个漂亮的女朋友，叫叶爽。
就是刚上大三的时候，叶爽突然不辞而别去了英国，李萌远受了打击就有点消沉懈怠了。逃课、酗酒、打架、夜不归宿……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毕业之后李萌远就变了一个人，找了一份安安稳稳的工作，每天按时上班下班，吃饭睡觉，没有任何娱乐，也不找女朋友，也不去看电影，也不去度假。
正正经经的让人怀疑，宁愿他喝点酒骂骂街找人打了一架。
再后来就是刘明说，李萌远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叫做王书岩，李萌远竟然就答应了。
再后来的事情我们也就知道了。
王书岩去医院看李萌远的时候，他正躺在病床上看报纸，初冬的阳光洒在他身上，很柔和。
李萌远说，“谢谢你还能看我。”
王书岩说，“如果你是站着打人的那个，我能早点来看你。”
他笑了一下，牵动了伤口，只笑到一半，说，“我要是站着的那个就不会躺在这里了。”
王书岩问，“你跟刘明是一起长大的朋友？”
他回答，“从高中开始，算起来也近十年了。”
“刘明把你的事情都告诉我了。”
“包括高二的时候给隔壁班的女生写情书。”
她笑了，“是啊，精细到情书的内容。”
他看着她不说话，王书岩继续说道，“刘明的意思是希望我们继续做朋友，能够成为好朋友。”
“但是，有人不希望我们成为好朋友。”
王书岩不解，笑着问，“难道有人把我当成了假想敌。”
李萌远说，“大学的时候学校分东西两个校区，也就有一个关于南陈北李的说法。李说的就是我李萌远，陈说的就是——陈嘉天。”
“你刚才的意思是陈嘉天跟你说什么了。”
李萌远没答她的话，继续说，“其实，我和嘉天属于那种既相互崇拜又相互欣赏还暗中较劲的关系。大三之后，我有点自甘堕落吧，陈嘉天还找过我几次，我们之间还喝过几次酒。陈嘉天说，爱情是很重要，但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我当时听了就问他，你爱过吗？他回答，爱过。”
李萌远说到这里停下，看着王书岩，重复道，“他说，爱过，刻骨铭心的爱过。我当时一点也不相信，谁不知道南校区的陈嘉天是一个爱情绝缘体。不过现在我相信了，我总觉得自己曾经爱的很苦很累很深，我现在发现他比我更苦更累，而且他比我更有胸怀。他只要爱的人过得幸福就好……。”
李萌远说的认真，王书岩觉得病房里的气氛有些压抑，故作轻松的说道，“你这是变相夸你们俩呢。”
李萌远也笑了笑，说“只奔主题的说陈嘉天对你就像是老父亲嫁小女儿一样谨慎小心，他不同意我对你有任何更深的企图。”
王书岩听了简直有点哭笑不得，陈嘉天管天管地竟然管起她王书岩谈男朋友，真是……
“这么说，就是老父亲没看中小女婿。”
“书岩。”，李萌远招了招手让她坐的近了些，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我认为我们两个人很投缘，希望你能过的开心，不要像我……你和陈嘉天，错过了，如果有机会，我希望你们在一起。”
王书岩半开玩笑的说，“难道让我去当第三者。”
李萌远见状说，“那就给我一个机会吧。”
她沉默了
李萌远平静的说，“其实，我们都知道万事不可强求，但也不能轻易放弃，那就顺其自然吧。”
王书岩长叹一口气，半依靠在病床上说，“这么多年，累了，让我们大家都重新开始吧。”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暖洋洋的太阳照在病房里很温馨。
“李萌远，如果叶爽回来了，你会怎么办？”
没有回答，王书岩以为他睡着了。许久，李萌远低低的声音，“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回来过。”
元旦那天下午，王书岩碰见了杨明炎，他说，“陪我吃顿饭吧，我一个人好寂寞啊。”
王书岩问，“一个小时多少钱。”
他回答，“两瓶啤酒。”
王书岩胃不好，自然喝不了那把凉把凉的啤酒。事实是陪杨明炎吃饭的绝对不是一个人，还有陈浩然，饭吃到一半的时候，陈嘉天也来了。三个男人喝啤酒，王书岩自己坐一边吃米饭，有点不太协调。
杨明炎喝多了话就特别多，“高中那会儿咱们几个算是比较熟的，现在啊，也就剩下咱们几个了，这感情深不深啊，干一杯！”
陈浩然看杨明炎明显喝高了，夺他手里的杯子，“咱兄弟感情深那是一定的，但也不能喝太过啊，在人家女孩子面前还得保持形象不是。”
杨明炎瞥了瞥王书岩，说，“王书岩啊，我一直当她是兄弟，从来没见外过，你说是不是该喝一杯。”
王书岩心头暖暖的，倒了一杯，说，“这么多年，我也没拿你当外人，这一杯敬哥哥了。”
王书岩一口喝尽，陈嘉天在一边默默吸烟。
啤酒灌进胃里，先是一阵冰凉，接着是一股热气涌上来，一个打嗝差点没吐出来。
路边的小吃摊，热乎乎的冒着热气，昏暗的灯光照不太远。一辆轿车停下来，一位细条的女人下了车抱着一个两三岁左右的男孩，另一侧下来一位中年男子，头发有点秃，微胖，下车之后就喋喋的不知骂了一句什么。
杨明炎看了那个女人两眼，转头灌了一杯啤酒。
女人与中年男子似乎起了争执，男人拉了女人几下，女人向后退差点摔倒。
杨明炎将酒杯“碰。”的一声摔在饭桌上，踢开凳子起身，被陈浩然一把拉住，“别做傻事。”
杨明炎挣脱了陈浩然，陈浩然紧走一步把他抱住，“兄弟，哥哥，我求求你行不行！”
杨明炎僵在那，慢慢解开陈浩然的手，说，“我没事。”，走到他那辆破奥拓旁边木然的看着街道。
陈嘉天走过去递给他一支烟，两个人默默吸烟，沉默。
那天晚上杨明炎问，“王书岩，你是女人，你说感情在一个女人心中有多重。”
后来，王书岩才知道那个女人是杨明炎本来要打算结婚的女朋友，但最后还是没能共婵娟。因为杨明炎是个穷小子，另一个男人，有钱。
而且还帮忙解决了她家里弟弟妹妹的工作，很好。
当时，王书岩并没有回答，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那天晚上，陈嘉天说，“书岩，新的一年有什么打算。”
她漫不经心的回答，“工作，嫁人。”
陈嘉天顿了顿，说，“你打算留在寻远？”
她问，“我需要交一份申请？”
临分别的时候，陈嘉天还是忍不住说，“李萌远真的不适合你，你离他远点。”
王书岩头也没回的走了，当作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