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安能辨我是雄雌4（1 / 1）

景王府，书房

“王爷可知这酒中有毒？”回到王府后，绵之关切地询问道。

“本王如何不知，早有细作将此事告知于我，连那酒中之毒的解药都在我手中停留多日了。玄儿，你大可不必以身犯险，太后自以为聪明，我看她倒是要毁在这胞弟的手上呢。”景王嘲笑道，“这毒乃是慢性，入水即溶，无色无味，长则一年，短则半年，我便要毒发了。”

“为大事者，最忌轻敌，王爷切莫要忘了，太后如今可是垂帘听政，与王爷共同把持朝政呢。绵之正是有把握王爷手中有解药，才敢以身试险。”

“你这一句话，倒是提醒我了，玄儿，你对如今的局势有何见解，说来听听。”

绵之神采奕奕，“王爷，容绵之造次，在我看来，为政者，无在乎兵权、民心，王爷一生戎马，统领天下几十万雄兵，自是无畏，但王爷没有京畿重地的兵权，此乃大患，在民心方面，王爷也稍逊于太后。”

“怎么，本王杀人如麻，传出恶名了。”

“非也，非也，王爷治水赈灾，安定边境，众人无不称颂，可王爷疏忽了，当今天子年方三岁，太后正当青春，孤儿寡母，深得百姓同情，这百姓可不像这士族，蠢蠢欲动，虚伪狡诈。”

“这么说来，本王是不够楚楚可怜了，这可如何是好，本王要如何才能做出这等妩媚状？”景王故意笑道。

绵之一听，也笑了出来，“王爷，如今之际，攻守有道，方为上策，不然，即使王爷掌权，名不正，言不顺，难保长久，正如王爷所说，我们大可从这国舅爷身上先下手。”

“玄儿，你与钟先生不谋而合，只是钟先生要本王当机立断，铲除异己。”

“王爷，正所谓无毒不丈夫，钟先生有此想法也不足为奇，但王爷可曾想过，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天下人若不服，可否杀尽天下人？”

“杀一儆百，犹未为可。”

“这‘一’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之时。”

“玄儿，你还是妇人之仁。”

绵之听了这话，脸色顿时煞白，“王爷，我只是希望不再有人像我一样。活得这般辛苦呢。”

景王不发话，上前几步，也不管林绵之挣扎，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玄儿，天气冷了，蜀地进贡了几张貔貅皮，我已吩咐下去，为你赶制一件皮袄，天寒地冻，莫要病着了。”

绵之拗不过景王，只得由他抱着，潸然泪下。

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纷扬而至。绚烂之极则归于平淡。

绵之回京已有半个月了,这半个月，景王府忙而有序，景王要代替小皇帝年初祭祖，因此与绵之见面的次数也少了。绵之乐得清闲，每日里枕书而眠.

景王府后花园遍植梅树，大雪飘至，梅花初绽。透骨红和白萼朵，开花时一红一白，就像冷香凝骨，宛如细雨洗脂。

正月十九燕九节。

绵之清晨就出了景王府，一袭灰布袍，混入滚滚的人群中，看看这边，看看那边，白云观庙会，到处是张灯结彩，满大街的都是跑旱船，耍狮子，擂太平鼓，好不热闹。绵之心中欢喜，倍感亲切。

“京师盛日称燕九，少年尽向城西走，白云观前作大会，射箭击球人马蹂。”林绵之挤进一处围观蹴鞠的人群，饶有兴致得跟着众人喝彩。

一群少年郎头系飘带，分成两组，夺得分外激烈。绵之站在人群中，只听得叫好声不绝于耳。

没过多久，一局既定乾坤。绵之见赛事临近结束，转身要走。

场上一人一脚将蹴鞠踢飞，蹴鞠直飞绵之处，众人见球直飞来，都急急躲开，绵之正转身，不幸被球击中了。众人哄笑。

绵之一手握着蹴鞠，一手摸着撞疼的后脑勺，龇牙咧嘴地看着场上的人，一系着红飘带的少年笑着冲了上来。见了绵之先是一愣，旋即笑道：“林先生，怎么是你？”

林绵之见了少年，佯怒道：“这位小公子，你把我撞地好生疼痛呢。”

预翔听后嘿嘿一笑，“林先生，我给你赔罪了。”

“绵之岂敢。”绵之边说边将蹴鞠递给小王爷。

预翔敛起笑容，“先生等等我，我去和他们说一声，容我与先生喝杯茶吧。。”

林绵之本想拒绝，但看他脸色严肃，便不加推辞的默许了。

“小王爷，今日好兴致？”

“哪里，林先生倒是让我大吃一惊呢。”

“今日该是由钟先生教习，怎么小王爷会在此玩耍。”

“钟先生？钟先生与父王每日里都无暇顾我，父王最近很是辛苦呢。我还在纳闷，林先生不是父王请回来的么，怎么比之其他人，倒是闲得很。”

“小王爷真地认为，王爷需要绵之的相助？论文，绵之比不过钟先生，论武，绵之比不过诸位将军，论内，绵之比不过福公公，论外，绵之比不过王妃。绵之不过是虚度光阴罢了。”

“那林先生是回来做什么的。”

“小王爷，你还小，日后就会懂了。”绵之苦笑。

“林先生，个人自有个人的苦衷。我听钟先生说，他曾经给你课过一卦，先生若是离京，将亡于双十。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