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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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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许可洛忙着处理自己感情的这段时间,她哥哥和嫂子的婚姻问题也有了新的进展。

许哲诚对林汐似乎仍存在着某些感情,但在离婚这件事上,他则表示尊重林汐的选择。而林汐在考虑过后,最终答应了老人们先给彼此一段冷静的时间暂不办离婚手续的要求。但同时,她也决定暂时到国外的哥哥家去住一段时间。

林汐临走前,许可洛和徐子曼约她见面。大家商量来商量去,决定在周五晚上到许哲诚和林汐住的地方聚餐兼留宿。于是许哲诚便给她们腾位置,回家里暂住。好巧不巧的是,那天之前徐子曼也和男朋友吵架了。于是,这次的见面便成了三个失意女人的聚会。

许可洛到达哥哥家的时候,便看到林汐准备的那一大堆食物和啤酒。面对她疑问的目光,林汐打趣地说:“把酒话别呀。”

一开始,这顿离情依依的晚餐吃得还算正常。渐渐地,林汐开始有灌自己酒的倾向。因为知道她这段时间的苦闷,而且她们就呆在家里无需顾忌什么,所以许可洛和徐子曼也就没怎么拦她。等她们从餐桌上挪到客厅沙发的时候,林汐已经神色微醺。

“来,干杯!”她靠着沙发坐在地上,高举着手中的啤酒罐:“敬三位可爱的女士。”

三个人碰了杯,手还没缩回来呢就听到一阵电话铃响。许可洛和林汐不约而同看向了徐子曼。

“靠!”徐子曼低咒一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便麻利地按了个键,铃声瞬即消失,“烦人!别管它,我们继续吧。”

从吃饭到现在,徐子曼的手机已经响了三次,可每次她都看一眼就丢在一边任它自己响个够,这回还干脆直接关了机。许可洛知道那是她男朋友打来的电话,便问她:“关机没关系吗?”

“有什么关系!现在老娘正欢着呢,没空打理那些烦人的事。”

“子曼,你要小心,男人可……”林汐说着突然想到什么停了下来,哀哀叹了口气:“我好像没什么资格给你们建议,我在这方面根本就失败得一塌糊涂。”

闻言,许可洛和徐子曼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面面相觑。

“诶,你们说是不是很奇怪。”林汐倾身俯在茶几边上,双手捧着啤酒,把下巴搁在了啤酒罐顶,“我以前的男朋友和我一起那么久最后却跟别的女人跑了,贪新厌旧,男人都有这德性对不对?那也就算了。可等我结了婚,这次轮到我是新的了,怎么人家却又觉得新不如旧了?”

林汐摇摇头,一脸困惑:“到底男人怎么想的?”

“哎呀反正男人都是混蛋!就像可洛说的: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徐子曼大手一挥,嚷嚷道:“管他们怎么想的,我们喝我们的。”

许可洛正为林汐的话心中戚然时,那边徐子曼已经和林汐干了杯仰头喝起酒来。许可洛一把拉下徐子曼,横了她一眼:“人来疯啊?你说你不劝着就算了,还灌上了!”

徐子曼被她突然一拉呛到了酒,拍着胸口狠狠咳嗽起来,一时间说不出话。林汐在一边看着她们“呵呵呵”地笑,头一歪枕到自己的手臂上,像是在对许可洛说又像是自言自语般地低喃:“我没事……我只是不懂为什么不管我是新的还是旧的,他们都不要我?”

“嫂子,是我哥笨,不懂得珍惜你。”许可洛为林汐的话感到揪心,顾不得徐子曼的咳嗽安慰,说到一半她低低地叹了口气:“或许你们真的并不是彼此命定的另一半,可这个世界不是只有我哥这样的笨男人,我相信总有那么一个人,会懂得欣赏你,会全心全意只看着你。”

等许可洛这几句话说完,徐子曼也已停止了咳嗽,四周突然陷进了一片安静里。

“我以为你已经不相信这些了。”隔了一会儿徐子曼才怔怔地看着她说:“不对吧,你是许可洛吗?你怎么替男人说起好话来了?”

“我只是觉得不能因为自己受过伤,或是看过很多不幸福的例子,就把一切都否定了。”许可洛的目光落在前方某处,说话时的语调和表情都很平静,仿佛在说着别人的事。

“你变了可洛。”徐子曼看着她,用一种重新打量的目光:“以前说到这事上你就只会逃避的。”

许可洛状似被提醒地思索了一下,莞尔道:“是么……”

“啧啧,爱情的力量果然强大,看来回头草治愈了你哦。”徐子曼在一边大呼:“这么说——母猪上树了?!”

许可洛怔了怔,无声地垂下眼。

她还没将和方书恺的事告诉徐子曼她们,而今天显然也不是合适的时机。

徐子曼说得没错,她变了。可让她改变的似乎不是方书恺,而是另一个人。

那个人会看穿她的伪装,问她累不累。

那个人告诉她从C’mon throught里听出了无畏;告诉她什么是他欣赏的柏拉图之恋。

那个人会不顾别人的目光紧紧地牵着她的手;会以女朋友的身份把她介绍给家人;会在她因为情敌的出现而忐忑时告诉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相信他就好;还会在她假装坚强时搂她入怀说在他面前不用掩饰自己。

和把啤酒罐递过来的徐子曼随意碰了碰杯,许可洛仰头喝下了一口凉凉苦苦的啤酒。

到了最后,林汐已经喝得有点神智不清,趴在茶几上偶尔傻笑两声喃喃重复“母猪上树了”这句话。其余的两个人虽然喝得不多,但徐子曼也显得有点亢奋,倒是许可洛却反而觉得自己越喝越清醒起来。

和徐子曼合力把晕沉沉的的林汐弄上床后,许可洛又草草地收拾了一下桌子。把垃圾拿进厨房倒掉的时候,她发现徐子曼正躲在里面看手机。看到她进来,徐子曼一边翻看信息一边抱怨道:“烦死了,发这么多短信,想塞爆我手机啊!……还说在我家楼下等我,有病!”

“想去就去吧。”许可洛把空啤酒罐放到一边,悠悠地说了句。

“去、去什么呀,我又没有说要去。”

许可洛也没接话,等把手上的活都做好了才回过头来,看着徐子曼说:“去吧!”

徐子曼微垂着头支支吾吾了一阵,才小小声地说:“那你和嫂子怎么办?”

“她睡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我一个人照顾她就行了。”许可洛把徐子曼推出厨房,又将包包塞到她身上:“走吧,快十点了,要注意安全哦。”

把徐子曼送出了门,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许可洛环视了一眼空空的客厅,踱到房间里去看看林汐。

林汐安静地趴在床上,昏黄的床头灯照着她脸色绯红的侧脸,显得柔软而温暖。许可洛在她床边坐下,竟兀自发起呆来。

坐了一会儿,床上的林汐翻了个身,半梦半醒间嘴中喃了一句:“许哲诚……你会不会爬树……”宁静的空间里,许可洛把这句话听得真切,心中酸酸涩涩的。低低地叹了口气,她替林汐拉好被子时灵光一闪,走出房间给自家哥哥打了个电话。

十几分钟后,看着脚步匆匆的许哲诚进了家门,隐在楼道转角的许可洛才从昏暗中走了出来,悄然离开。

刚才她给哥哥打电话,告诉他林汐喝醉了而她一个人照顾不来,让他过来帮忙。她听得出来,哥哥是担心嫂子的。可是林汐过几天就要走了,许可洛不知道她这样把哥哥叫来还有没有意义,但她能为他们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踏出公寓大厦,许可洛漫无目的地往前走。虽然如今她还是不认同哥哥当初对婚姻不负责的态度,但却好像有点能理解他难以斩断过往那段感情的心情了。如果一对情侣不是因为不相爱了而分开,那么彼此将在各自的心里留下怎样魂牵梦萦的身影?未完成的心愿具有多么可怕的力量,所以她才会念念不忘她和方书恺曾经的相爱而一时忘了他们之间早已横着七年的深壑,也忽视了有些心态其实已经不一样。

和方书恺的那段感情,一直是她心底里的结,可或许,他们之间这个交织着爱恨情仇的心结,早在那天她哭喊着对方书恺说出这些年来的委屈时便已随着那些眼泪释放解开。那天,方书恺让她考虑是否要继续他们的关系,她看着他清澈依旧的双眼,清楚地意识到倒映在他眼中的那个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自己。

她不恨了,可爱也不在了。所以最终,她只能对方书恺说“对不起”。

这三个字,她记得她也曾对唐墨说过,可与面对方书恺时的心怀歉疚不同的是,那时她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就像徐子曼说的,这些年来,许可洛对待感情的态度除了排斥便是逃避,因为受过的伤太痛,也因为失去了信心。她远离爱情,追根究底,与其说是对男人失望,还不如说是害怕把一颗真心逢上,却又会被伤得鲜血淋漓。她在心上画地为牢,把自己藏在面具之后,如同给自己罩上了金钟罩,她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只为了换取一份可怜的安全感。

对于唐墨的感情她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她不是感觉不到唐墨对她的特别,却一直不愿去思考,她不敢确信他的表白,甚至答应和他交往也是权宜之计。她习惯了逃开,以为这样便安全了;而且,她也以为自己已经没有爱人的勇气和力量了。

可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以为而已——她以为仍爱着的人其实已经不爱了,她以为已经干涸的心却在她还没意识到前被人潜进去扎了根。

那个在不知不觉间治愈她心底痼疾的人,那个让她重新收获安全感让她觉得有些事并没有她想像得那么差的人不是方书恺,而是唐墨。他以步步紧逼的姿态,逼得她正视自己的逃避,逼得她无路可退丢盔弃甲,却也因此得以解脱她心上那沉重的枷锁。

她痛恨自己的后知后觉。这些天来,唐墨和秦洁玲相偎的画面不时地浮现在她脑海里,而之前那种她觉得无法名状的感觉更是如影随行,只不过现在她清楚地知道那不是自责,而是痛,切切实实的心痛。

可是,她懂得太晚了。

和唐墨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只知道担心自己会受伤,却从没有想过她这种自我保护的做法对唐墨是否公平。她也从没有正视过他的感情,所以才会忽视掉他对待她看似霸道强势的态度底下其实也有着温柔与纵容。

如今她再痛也没用了,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的。是她自己亲手放掉了唐墨,她还能想要怎么样呢?

夜晚十点多的街上,霓虹仍未暗去,路上行人不多不少。陷在自己思绪里的许可洛因着心脏处传来的疼痛而缓下脚步时,身后侧忽而响起了两声喇叭。她寻着声音的来源回头,看到一辆红色的小跑在路边徐徐停下。

伴着从驾驶座窗口探出来的脸,一把调笑的男性声音传来:“美女,这么晚一个人走夜路很危险哦,要不要我载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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