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34章（1 / 1）
取灵石
前思后虑，直觉告诉我必须去一趟。咬牙按捺住想去观望杨戬大战孙悟空的欲望，丢了张信笺说明要出外数月，就这样不甘不愿却又充满着期待和不安的与三仙一同赶赴灵石所在地。
可是，我从没想过自己会有如此倒霉的时刻！
看着吕洞宾白扇遮面露出弯弯笑眼，何仙姑别过脸双肩不住的抖动，而一向儒雅的韩湘子虽“矜持”的面带有礼的微笑，可那抽搐异常的唇角和握着玉笛发颤的手无不在告诉我如今的局面是何等的可笑！
是，是我太大意了！低估了人，不，是神，而且是上古神仙的恶劣和低级趣味！他（她）居然在奇门遁甲、幻阵魔境里设了个让神仙都发狂的恶作剧！是的，恶作剧！真是他@￥#&的！就因为我得意过头，在一路带领三位上仙成功的直达封存着灵石的石洞处，忘了得意忘形会乐极生悲的道理，就这么在三仙面前被这么一个是有点功夫的人都能避得过的恶作剧给毁了我优雅、睿智、无所不能、所向披靡的形象！
一盆混着烂树叶和着油彩的污水就这么从头到脚被用法术变出的猴子给泼了个正着。最该死的是那只猴子居然一爪拉着一只眼皮冲我吐着舌头，一爪拍着他的屁股，用那充满“人情味”的声音大笑着：“笨蛋、傻瓜、大白痴，上天下地第一！”
师可忍，叔不可忍，叔可忍婶婶绝不可忍！抬手一记雷吼炮就把它给灭了！
躲过一劫并傻眼的三位大仙半天回过神来。于是，何仙姑好心施展法术替我去了污秽，可是，我分明从这可看清身形的四周白壁中看见我那额上、左右两颊分别印着笨蛋、傻瓜和大白痴这几个猩红的字！我@￥#&！
于是，便有了三仙那极度不淡定的表现！！
估计看着我的牙都快被磨成粉了，良心终于发现的三仙干咳着纷纷安慰我。
“我、不、管，赶紧给我弄干净！！”
在我抓狂的想砍了灵石的时候，吕洞宾才仔细的研究起我脸上的东西。他手指一动，一笔一划的抹去了那些字迹。可是，为什么，那额头上的笨怎么也抹不掉!!
“那个，我已经，咳咳，尽力了！”吕洞宾再次用扇子挡着脸道。
“ 你丫的别以为我没看见你那幸灾乐祸的嘴脸，也不想想我是因为谁才倒了霉的！”我大吼道，气得浑身发抖：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混蛋设的这个恶作剧，我绝对要整得他后悔活在这世上！
“那个，你的前发一挡，其实也看不出来的！”何仙姑涨红着脸说道。
哼，要是如此你为何说话的声音都是抖的！我抿紧了唇不耐的双手环胸瞪着三仙。
“啊，用荷花的叶子或许可以除去呢。”韩湘子忽然叫道。
“对哦，荷叶可以去除污垢呢！”何仙姑赶紧变出荷叶为我擦拭。
“没了、没了！”三仙松了口气道。
“ 哼！”我理了理头发，径自走向灵石。嗯~果然是女娲娘娘留下的呢！这么一块闪耀着七彩华光的灵石给我一种很亲切的感觉。好像······我不禁伸出手，毫无阻拦的触碰到它温凉的石身。一股奇异的波动自掌心迅速没入我的体内。这，这是······脑中的信息让我僵住了身体，无奈与绝望盈满了我的胸口。
“······无泪！？······你怎么了······无泪？！”
耳畔的疾呼声唤醒我的神志。
原来，如此啊！
回身看向关切的三双眼睛，淡淡的牵起唇角，道：“这灵石，我要了。”
“无泪？”吕洞宾不安的样子让我心归于平静。我摇摇头，道：“它就是那个‘契机’，属于三界，也属于他的‘契机’啊。”
杨戬，这乾坤我帮你已经找到了，命运的改写就看我俩的运气了！
将灵石收入吕洞宾相赠的如意宝袋中，我坚定的对他们说：“若你们相信我就什么也别问了。一切就快结束了，所有人也均会如愿的。”只是，那个人，会包括我么？
抉择
紧赶慢赶仍旧又花了数月方来至天界，一进南天门便惊觉异动！
那少年悲痛的与天兵厮杀着，而小玉则被哮天犬趁机带走了，看样子是受了重伤奄奄一息的。不用想，此刻被小玉重伤或许将香消玉殒的事实打击到的少年沉香，已经癫狂了。
悄悄走近他，看着他眸入凉水，面罩寒霜。心知他必是既感慨这少年竟有了杀上三十三重天的魄力，却又失望于他漏算了退路如何。“杨戬。”拍了拍他瘦削的肩膀，无奈又心痛的叹了口气。
他暗暗点点头，继而吩咐回来的哮天犬和老四扮作玉帝王母的样子，骗沉香散去功力。
“你还想要再试他一次？”
“若不成，我亲自上，又如何。反正，我的罪孽早已罄竹难书。”他淡淡的说道。
“我带回了一样东西，你肯定会有兴趣一用。”
他微惑的看了我一眼，不做回应。
片刻，计谋成功。
王母冷冷的看着捶地大骂自己愚笨的沉香道：“二郎神，还不将此妖孽给杀了！”
“遵旨！”他执刀的手紧了紧。寒光乍起，眩惑人眼。只是却停在了那少年的咽喉寸余再难下去。他眸中复杂深沉，时明时暗，心思百转千回。
“杨戬，还不下手？！”王母忽然凝视着我，露出看似端庄实则诡谲的一笑，“莫不是要本宫亲自出手？”
“启禀陛下、娘娘，说到底沉香与小臣仍是有些血缘关系，小神······”
“这样方能显示你的忠心！还想不想做回你司法天神的职位！”王母的眼睛透出犀利的冷光不动声色的探照着我，嘴里却透着不耐，挥手打断杨戬的话。
一个密语丸投进我手中。
“娘娘······”
看出杨戬强做镇定内里苦笑不止，我捏碎了密语，在听得其中传音后，不用照镜我也知道此时自己的脸色有多难看，可是啊，也只能将头重重的点下。
“罢了，什么忠心，朕只看见了六亲不认！这司法天神的职位换个人做吧。”玉帝懒懒的挥退杨戬，阴沉着声音道。
杨戬收刀躬身退下。“谢陛下。”
老君收到杨戬的眼神，掸了掸拂尘，上前道：“启奏陛下，那沉香将老臣的金丹全吞入腹中，老臣想将他投入丹炉炼丹！”
玉帝兴味十足的看着老君，道：“不会又炼出个孙悟空吧？”
老君忙赔着笑脸道：“请陛下放心，那猴子是石身所化自然不同，这沉香是个肉身，岂能与之相比。”
玉帝颔首算是应允了。
王母此时笑得妩媚异常，对玉帝柔声道：“陛下，臣妾有一事需得二郎神亲自办理，此事也定教陛下和臣妾满意。”
“哦？何事啊？”玉帝露出好奇的笑容。
王母再次扫了我一眼，我闭目不语，低下了头。“二郎神，本宫今日赐你一件法宝。”说着一抬手，一个钵状的神器出现在她手中，她笑得如花绽放。
“此乃乾坤钵，”她不动声色的望着我，一字一顿的说，“可是本宫压箱底的宝物啊，妙用无穷。”她转回视线盯着杨戬续道，“今天，便传给你了。你可好好使用啊。”一个眼神示意杨戬到身旁，开口却不露声音，半会又道：“记住这半截法诀，你只需要将此钵倾覆于华山山顶，这华山便被牢牢罩住。莫说是你，就是本宫日后也再无法踏入其中！”
杨戬眸光一闪，神色恭敬的接过乾坤钵，道：“谢娘娘赐宝，娘娘圣明，小神遵旨。”
玉帝饱有兴味的看着二人的互动，仿如一场好戏般的让他目不转睛。
“这二郎神就是会说话，让本宫真是听得舒坦，心情愉悦啊。”她抚了抚袖口，微微一笑，“这好话说得再多也不嫌多，只希望你能一直说下去，毕竟神仙只是长生并非不死。希望你能好好保重身体，本宫还想将好话一直听下去。”
杨戬越发恭敬的诺诺称是。
我睁开眼扫视了已怒颜难掩的嫦娥，涩然一笑：时也？命也！
众仙散去，被嫦娥拦住的他说出几分暗示的话，可佳人的义正言辞与冷嘲热讽让杨戬的心情更加低沉。他孤身立于暗影中，用着晦暗难明的神色端看着手中的乾坤钵。
“杨戬，我想，你应该不会抗旨吧。”我艰涩的说。
他的目光阴沉如利箭射向我。“你与王母有何关系？”
他果然看到了。
一股寒意笼罩全身。“你，不信我？”
他了无笑意的勾起唇角，道：“你瞒了我多少，你自己清楚。”
我苦笑道：“都这个时候了，才不信我么？”
“你带了什么回来？”
他忽然的一句让我怔了一下，继而松了口气，道：“七彩神石，而且是刻有新天条的七彩神石。这样，感兴趣了吗？”
他双目猛的睁大，左手紧紧攥住。
“杨戬，这神石可纳入华山之中，待到顺理成章的时候公之于众。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按了按胸口发热的宝袋，我舔了舔干涩的唇瓣低声道。
“要代价。”他肯定的说。
“是 。”我忽然有种流泪的冲动。
“说吧。”他乘云飞向华山山顶。
“杨戬，我只问你一句。”我定定的看着他，哑声道：“你真的要割舍一切去救你那三妹，成全他们一家吗？”
“是。”
坚定的答案，毫无犹豫的回答让我凉透了心。
“即使会牺牲掉你的兄弟？”
“什么意思？”
“不会危及性命，却伤及身体。你可仍愿如此？”
杨戬看着华山痛苦的挣扎着。
“是，日后，杨戬会一并还去兄弟的恩情。”
“如果，代价是我呢？”我凄凉的一笑。
他转身看向我，眸光阴霾深沉。
“如果代价是我呢？”我朝他跨进一步，目不转睛的与他对视。“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法力和自由呢？你会作何选择？是我，还是你的三妹？”
沉默良久，他扭头看向华山，目光幽幽却透着坚定。
好，很好，好得不能再好了！我想哭，可是却在笑，无声的大笑着：不是早就知道了？为了他的亲人，他可以狠下心肠将昔日的战友都可以贬下凡间，他可以设计所有人。我，又算得了什么？！
“我，明白了。”捂住仿佛被掏空的心口，我淡淡的说。“待我放好神石，你就把乾坤钵罩下吧。”
“无泪！”他的轻唤让我顿了顿，我摆摆手，道：“什么代价，只是一个试探。你放心，你家的兄弟和三妹，不会有事的。”说罢径自按下云头降落华山。不愿回头，也不敢回头看他，我怕自己会因此反悔。耳边传来凤清嘲弄且得意的笑声：“哈哈哈哈，琴歌，怎么样，是本宫赢了。”
“是的，你赢了。”
仰望天空，在乾坤钵扣下的瞬间，那刺目的光芒让星星都失去了亮度。杨戬，现在的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呢？等待，只有等待了啊。等待最后一刻的来临，只是届时，会是你死还是我亡？看了看在左掌心含苞待放的金色花纹，我凉凉的笑着。
他在结界外围伫立良久，可仿佛就要消失一般。他用法力凝于手掌抵在光壁上试探，可是结果就如想象中般石沉大海。良久，他涩然一笑，低喃道：“无泪丫头，若代价真如此，我陪你又如何。”
我全身一震：陪我？不是赔我么。呵呵，杨戬啊，这世上从哪来你这般的傻瓜啊！
救小玉
密室里，龙四正守在昏迷不醒的小玉身旁。哮天犬见我二人回来，赶紧上前告知状况。杨戬三言两语交待过后便坐在床沿伸手为伊号脉。他剑眉一皱，我便知小玉的情况不妙。
“真君，恭喜你官复原职。”龙四微笑着说。
“她没醒过？”杨戬点点头问。
“没有。”龙四担心的看着床上脸色苍白，呼吸微弱的小玉。“她不会有事吧？”
杨戬怜惜的看着这只小狐狸，道：“她在瑶池受了重伤，幸得沉香输了一道真气护住她，后虽被丁香再伤，哮天犬及时找到我为她护住心脉，否则她早重伤不治了。”他抬眼看了看了然一笑的我，道，“现在，只有用我的真气助她运转她万年的法力，激发出她体内的潜能。”
我脸一沉，道：“找老君要颗丹药便是，你身体什么情况了还要瞎折腾！”
“还魂丹治标不治本，她体内的宝莲灯灯芯一日不被她所用，一日她就有走火入魔，自爆的危险。”杨戬无奈的对我摇摇头。
“没别的法子了吗？一个不好，那万年法力可不是开玩笑的，别救不回他又害了你！”龙四迟疑的说。
“多说无益，反正他已经决定了，只是告诉我们一声而已。”我不悦的坐在一边的长椅上哼了声。龙四瞅瞅他又瞅瞅我，干脆叹口气旋身回了鼎内。
杨戬挑了下眉，淡淡一笑：“别忘了她会受丁香一拳，说到底我也难辞其咎。所谓自作自受，我不可能看着她死。”说完小心托起她的身子，盘膝而坐闭合双目，双手抵住她的背心，将真气缓缓输入。
冷冷的看着小玉的身子忽明忽暗，忽隐忽现。一想到他为救她恐怕又将自己的法力毫不客气的输个□□成，无名之火熊熊升起。不是我不喜欢小玉，不是我冷血，而是，为什么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总有拖后腿的出现。而被拖后腿受伤害的那个倒霉鬼每次都是他杨戬！还真是如他所说，自作自受！
一股银辉渐渐笼罩其全身，而另一股金色的光芒自她体内迸发与之相抗。
看来是灯芯的万年法力开始反抗了。咬紧下唇，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这万年法力一旦无法驾驭，无论是伤者本身还是施法救人者均有两败俱伤的可能。该死的，若不是自己有一半的法力被禁锢住了，又怎会让他上！都怪那个死沉香，心意不定的害了丁香伤了小玉！
豆大的汗自杨戬渐渐灰白的脸上落下。金银两股力量来回交错，互不相让。可就是如此胶着的比拼让杨家的脸色愈加的难看。低咳一声，一缕鲜血自他唇角溢出。
艳丽的红再次刺痛了我的眼，我腾地站了起来：他竟将神识和法力全耗进去了？！
金芒渐渐消失，银辉慢慢稳定的在她体内流窜。就在我刚松口气时，一股金芒突地逆袭向杨戬冲来。“噗！”一道血箭自他口中喷出淌在冰冷的地上。不知何故，他似乎震了一下，继而放开了顾忌且小心翼翼的继续为小玉调整内里，丝毫不顾及自己！
渐渐地，小玉的脸色开始变得红润起来，似乎伤势也逐步好去。
待收功时，他几乎无法支撑身体。
“笨蛋！”我咬牙切齿的冲过去帮他将小玉扶好躺回床上。运起法力一手抵在他后背心，缓缓为他输入，调理他已经紊乱的真气。
“好了。”他虚弱的说了声。
“闭嘴！”我低吼了句。虽然法力只剩一半，可总比现在的他强！若他有事，我怎么向师父交待，连我自己都对不起！早就知道他为了在乎的人会好不爱惜自己，可是也别赔了自己啊！这笨蛋，傻瓜！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收回法力，守在他身旁，待他自行调息。看了看昏睡中的小玉，我蓦地明白了过来。
“她是狐妹的孩子。”我轻轻地对睁开眼疲惫不堪的杨戬一笑。
他点点头，眼里流露出对昔日那位善良可爱的小狐狸的怀念和愧疚。
“不是你的错，”我按住他的肩膀，道，“她会幸福的。”你，也会的。
“嗯。”他浅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