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十九）为了面包奔忙的日子（1 / 1）
我们也是大大大师姐了！现在也是学校最老的元老级学生了。大一的时候被师兄师姐惯着，一口一句“小朋友”的喊着，还真认为自己年轻到不行。大二的时候上有老下有小，喊人家师兄姐，被人家喊师姐，倒也乐乎其中。大三了，就开始羡慕大四的元老了，他们没有那么多功课要做，可以天天呆宿舍里上网，也可以去任何一个喜欢的地方玩个够，没有老师说旷课就在期末成绩里扣掉一部分平时分数，不用天天早起去饭堂跟一大堆人挤着买早餐，想睡多晚就多晚，实在是幸福。我们都喊了好久想当元老了，那是梦寐以求的猪的生活！
谁说不是得不到的就是最美的呢？
当一切还遥远的时候，我们都翘首以盼，满心期待能早日看到。但是当一切静悄悄地降临了，你就开始恐慌了，措手不及，三头六臂都应付不了了。
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呢？
“起床啦！6点钟了！”我的闹钟响了一遍，我就立刻从床上弹起来，然后大声喊她们几个。
“哎呀……再睡一会儿嘛……”苏亚尼嗜睡如命，平时翘课的时候能够一睡就到12点，现在要她这么早起还真是作孽。
“起来了，不然赶不及第一班地铁了！”我愤愤地说。
上次就是因为苏亚尼这臭丫头赖床，错过了第一班地铁，后来为了不迟到，割肉般地打的，浪费了100多块。要知道广州这地方太大了，实在是讨厌呢！每次搭公车都要一个小时以上，打的更是不得了，稍微远一点儿就上百元的。浪费金钱浪费生命！
纪小悦，不是我没好好奉行党的行动方针，不是我的错，是这地方太大了，以至于我想好好珍惜每一秒的生命都不行。这一生，读了那么多书，在勤俭节约这方面，没有比纪小悦对我影响更大的了。只要我浪费点什么东西，都有满满的负罪感，然后脑子里就浮现了纪小悦训人的表情。
当然，纪小悦的影响力非常大，至少在我们宿舍是绝对有最高训人地位的，是我们奉为勤俭持家的贤妻良母的榜样。
看到大家还是没有起床的意思，我只好使最后一招了：“纪小悦说，不能浪费金钱！”我大声喊了一句，神了！三只睡猪都立马掀被子起来了。
“行啊，我喊破喉咙都没有纪小悦一句话的威力大！过分！！！”
几个人快速洗刷，换衣服，化个淡妆，穿上高跟鞋，风一样地飞去地铁站。
“你说今天那面试官会问什么问题？”唐枚问了我们一句。
“哪知道。现在的面试简直难以预料人家要考自己什么。”我坐在座位上，脑子一片空白。
“上次人家问我对薪金的要求，我都不知道要怎么答他。说高了人家会觉得你一黄毛丫头啥经验都没有就摆身价，说低了人家觉得你这人不怎么样，那么几个钱就让你满足，肯定没上进心。”李笑希在发牢骚了。
“那你干脆不答，让人家告诉你，他给多少钱！”苏亚尼冒出一句。
“你以为买衣服砍价啊？人家出价然后死皮赖脸地乱砍一番啊！”李笑希白了她一眼。
“那公司的情况都记下了吗？”唐枚提醒大家。
“哎呀！昨晚百度了一下，内容还真多。抄了几点重要的，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苏亚尼突然发现自己忘了。
“如果我不喊你起床，今天的面试你都可以在睡觉中安然度过了！”我严肃地对苏亚尼说。
“谢了，大姐！感谢您为人们服务的精神！”
“叫我大姐，我有那么老吗？”我轻轻地踹了苏亚尼一脚。
“女人上了岁数就这样，最怕别人说自己老！”苏亚尼还得意地嘲笑我。
“你不也是，大妈！”
“我是大妈，那你是大妈她大姐，还是比我老！”苏亚尼阴阴地奸笑着，李笑希和唐枚她们两个也被逗得哈哈大笑，刚才的睡意都笑醒了。
“臭丫头，你根本就是找打来的。看我不打瘸你的腿！”我伸手对着苏亚尼的腿就是一拳。
“你看，你看，已婚女人的恶毒模样都出来了！”苏亚尼更加嚣张。
我重重地捶了她几下。
“行了行了，我还想活命去见面试官，我不跟你玩了。”
我狠狠地瞪了她几眼，狠狠揍了她一拳才解恨。
女人一旦年龄有点大了就开始害怕别人问及年龄，更害怕别人说自己老，这是女人的通病，没药可救的毛病！
我们几个杂地铁上拼命记公司的相关材料和数据，免得待会儿人家问起了不了解他们公司的时候，哑口无言，这么不关注人家，那么你是没有什么诚意的，因此，你必然被飞出来。
到了公司，才发现，原来自己以为来得很早了，其实前面已经有几十号人在等着抢饭碗了。哎……这社会，想吃顿饱饭都难啊……
在面试厅门口排队等着，从8点钟等到9点半，穿着高跟鞋的脚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本来就不喜欢穿高跟，现在一下子每次面试都要穿，而且一穿就是大半天，真是活受罪。真不知道是谁发明了高跟鞋这家伙，害死我了，如果这个人还活着的话，那我想砍了他。不对！应该给他穿更高的高跟鞋，折磨死他！
公司的工作人员懒洋洋地拖着步子慢悠悠地走，好像没看到我们这帮可怜的家伙一样，知不知道，我们很累的……我们多希望自己能像你们一样，每天悠闲地在办公室里看着电脑，泡杯茶，聊聊天，一天的工资就到口袋里了。这帮家伙真是没良心！对我们不理不睬的。喊人进去面试的时候也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可恶的是，我们进去的时候还要强颜欢笑，好像很喜欢他们的样子，其实，我们都不想看到你们的！无奈……
……
“怎么样？自我感觉还好吧？”李笑希问我们。
“没感觉。”我淡淡地说。
“麻木了……”唐枚平静地说。
“差不多吧，反正面试官的脸是一样的，高高在上的表情，我们是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苏亚尼开始感慨了。
“呼……”大家吹着气走回地铁站。
“刚刚面试的时候，我笑得跟朵花一样。但是那些家伙竟然都是黑着脸的。太讨厌了！”苏亚尼心里还是不平衡。
“可能你这朵花没有其他的艳丽！”我说。
“我的嘴老是这样上扬，嘴角的皱纹都出来了，到时还没找到买我的单位，我就死给他看！”李笑希也发牢骚了。
“死给谁看？面试官吗？他们不认识你，你死了顶多好心报警让警察把你拉走，不要暴尸街头。这样死得没价值，浪费了！纪小悦说……”我说到一半就被李笑希打断了。
“停！我知道，不能浪费！你都快可以称为合格的党员了。”
“我还差一点。党的大旗在向我招手，不过我爬得比较慢，还没到根据地。”
一次次的看着机会在自己手中悄悄地丢了，心里哪有不愁的，只是说出来也没用，自己忍着吧。皇天不负有心人，肯定可以找到好人家的！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我们自我安慰的功力在不断的提升着，我都佩服自己能够说出那么多超强的鼓励自己的话了。
“唐枚，哲恳工作怎么样了？”
“还没定下来呢。”
“上次那家公司不是挺看好他的吗？”
“是想录用他。但是他说要等我定了，他再说。”
“好样儿的！够义气！”我说。
“什么义气？人家这是够情意！把情人都说成兄弟了，你中文白读了？”苏亚尼就是爱对我挑刺，就像我喜欢对她挑刺一样。
“行，行，我搞错了。我回去再重读一次！”
“人家不要你了。你已经是过期品，保质期过了，谁还要！人家学校现在招的是粉嫩粉嫩的小弟弟小妹妹！”苏亚尼讽刺我。
“恶心！什么粉嫩粉嫩，一听就觉得你这人居心叵测，准是在盯着人家小师弟了。我告诉你，你别这样糟蹋祖国的花朵！我们国家的希望不能毁在你手中！”
“羽夏，你就不能正常点。我哪里看上人家小师弟了。我要嫁的是有钱的成功人士！听到了吗？”苏亚尼反驳。
“听到了。我祝你顺利嫁入豪门！会见一个厉害的婆婆，把你折磨得身心俱疲！”
说完发现，不对！唐枚也在的，这话她听了会不舒服的。哲恳妈妈还没怎么接受她呢。赶紧换个话题：“吃饭去吧。为了工作好久没放松一下了，今天我们得好好对待自己，吃顿大餐！”
“行。我赞成！”苏亚尼高兴地说。
这馋鬼！听到吃东西能从睡梦中突然醒来的。实在是佩服得不得了。
“羽夏，电话。快点，人家电话费贵，不能浪费！”
听李笑希这么说，我就知道是纪小悦了。
拿起听筒：“纪小悦！”
“你怎么知道是我？我没自报家门呀！”纪小悦在那边下了一跳。
“你是我们宿舍的隐形领导人，带领革命队伍打江山，我们当然时刻把你记在心头！”
“行了，奉承我！不过这话倒挺顺耳的，以后多说几遍！”
“臭美！”
“哈哈……”
“行了。找我什么事？”我转到话题上，不能老瞎扯。
“好朋友嘛！有好消息当然要告诉你啦！”
“什么好事？快说！”我真高兴能听到有人告诉我好消息，这种找工作的灰色日子里能有一点温暖的阳光是十分难得，也十分珍贵的。
“我工作定下来了！”纪小悦开心地说。
“哎呀！太好了，祝贺你呀！在哪儿呢？”
“深圳！”
“哇！发达地区！不错嘛，你丫头比我强，我还在火海中摸爬滚打呢。”
“谢谢，谢谢！你也别太担心，会找到的。”
“当然，我这么优秀的一个人，哪能每单位要呢？”我开玩笑地说着。
“还有一个更好的消息！”
“还有比找着工作更好的？你丫头运气也太好了吧，怎么总是碰上好运！我都嫉妒了！快说！”
“王峰也到深圳来了。也在这边上班！”纪小悦兴奋地说。
“你们……和好了？”我疑惑地问。
“是啊！”
“太为你们开心了！小悦，好好珍惜王峰，他真的很爱很爱你！”
“知道！你呢？还是一个人吧？”
自从上次纪小悦说跟王峰分手以后，我们联系少了，因为忙着找工作了，没那么多心思放在闲聊上。一心就想着把工作定下来，就啥都好说了。
“是啊。一个人挺好的呀！”
“不是还没走出阴影吧？”
“放心，我有那么脆弱吗！感情的东西，等工作定了再说不迟！”我淡定地说着。
“那倒也是。”
“臭丫头！太为你高兴了，你是一幸福的小女人！”
“呵呵……我也开心啊！”
“做梦都会笑吧？！”我想大概纪小悦会开心到失眠了。
“哈哈……”
有情人终成眷属！纪小悦没让我失望。能看到他们重归于好，那是多么暖心的事情。至少证明了，爱情还是可以克服困难的，不是全死在现实脚下的。
“羽夏，你说，我们会不会毕业了还没找到工作？”唐枚担心地问我。
“不会的，放心！我们都挺优秀的，不是吗？是金子就会发光的！”我安慰唐枚。
“你真自信！我却老是担心！”
嘿……我哪里自信了，我只是不让自己灰心而已。而且面对一个非常需要依靠的你，我又怎么能对你说，我也很迷茫呢？
“越挫越勇！我们高三班主任总是这样对鼓励我们的。当时成绩起起落落几百回，现在不也来到这里了，我们可是别人眼里的高材生呢！这点笑挫败算得了什么！”
你看我说得多好，多振奋人心呐！
鼓励了别人，我自己却不知道方向在哪里了……
只希望能顺利一点，不要太折磨人。我容易感觉到累……
“唐枚，好消息！集厦房地产有限公司招办公室文秘一名。你看：待遇很好！包住宿、包三餐，提供住房公积金……”李笑希激动地对唐枚嚷嚷，“快过来看！”
“是挺好的！”
“而且要求大学成绩优秀，排名前10者优先！这太适合你了，你赶紧投简历去！”李笑希比唐枚还兴奋。
“嗯嗯。”唐枚也很开心，看到了希望的降临。
“你就等着面试签合同吧！”我对唐枚说。
“那也难说！说不定还有一大堆更加优秀的竞争对手出现呢！”
“怕什么？你那么优秀，肯定行的。加油！自信一点！”
我对唐枚有十足的信心。她是年级的佼佼者，成绩一直是我们三个羡慕的要死的好。这次肯定能搞定了。
我知道唐枚为什么那么担心工作的问题。她想的比我们多，我们只担心自己的工作，她还要考虑哲恳，如果她自己没定，哲恳就不肯签，为了他们的将来，哲恳坚持一定要跟她在同一个城市。唐枚一直说怕耽搁了哲恳，现在机会来了，上帝！保佑唐枚顺利，然后让哲恳也定下来，那么他们就能稳定了。即使哲恳妈妈还不完全接纳唐枚，但是以后慢慢磨合还是有可能的。
果然，唐枚第二天就接到公司的面试邀请电话。
哲恳陪她去的。他们一起去的时候应该是信心满满的吧，想着未来可以在一起，怎么可能不开心呢？
“唐枚，怎么样？面试通过了吗？”我们见到唐枚回来，着急地问她。
“今天还算顺利。”
“太好了！”
“不过，今天只是公司主管对我面试和考考文笔，明天还得去跟经理见面，接受经理安排的问题对答。如果能通过，才被录用。”
“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你不用担心，我说过是金子就一定要发光的！”
晚上，唐枚认真地查资料了解熟悉集厦公司的基本情况，努力做好准备工作迎接明天的考验。
“姐妹们，今晚请你们吃饭！”唐枚一进宿舍就高兴地对我们说。
“签了？！”我问。
“嗯，嗯！”唐枚高兴地点头。
“太棒了！我们就说你行的嘛！”
“一颗心总算放下了……”唐枚好久都没有这么欣慰的笑容了。
“行了。你搞定了，如果我们毕业还找不到好人家，那以后三餐就靠你了！”李笑希对唐枚说。
“管你三餐没问题。但是我希望你们能签个比我更好的单位呢！往后介绍给我朋友认识的时候，人家知道我有这么牛的同学，那我还沾点光呢！”
“承你贵言！”
哈哈……
我们三个依旧积极寻找单位，努力面试，在人海中拼杀，以求以后的稳定和幸福。
“现在就我们三个一起早上啃面包去挤地铁了……”李笑希突然有些失落。
“那才好呀！少了一个，我站的地方都可以开阔不少！”
苏亚尼这个大姐姐永远都是那么淡定那么乐观。有时不得不佩服她的定力和坚强的意志。每每我们在抱怨的时候，总是她走出来说：“抱怨是没有用的，应该提高自己的能力去赢得别人的认同，而不是在这里无力地声讨！”
多豁达的一个人呀……
“你去那应聘讲师真是太合适了！”我对苏亚尼说。
“此话怎讲？”苏亚尼慢悠悠地说。
“你看看，你啥时候都淡定得不得了。上次还为老师开脱了一次呢，多善良的人呢！而且，不紧不慢的，给人家讲课肯定能讲好，用书本的话讲，叫有股超然的气质！”
“我是超人呀？怎么就超然了？你还不如说我是庄子呢！”
“有理，有点味道！你就是庄子他后代，回家让你爸妈查查家谱，说不定还真是他后裔！”我故意逗她。
“你发烧啊！我不姓庄，小姐！”
“呃……”我傻了，天知道我怎么会这么没常识……
我们三个去不同的地点面试，完了还一起回。同生死！够义气！也够情意！这次没说错了。——好像都可以的。难道上次就真的不可以说哲恳是够义气？一定要用“情意”？
懒得想。
回来美美地吃了一顿。然后好好睡午觉，天大的事情都等睡醒了再说。
但是睡到正香的时候，手机就响了。
“羽夏，你手机！”
“哦……”但是好困，不想接。
“快接！吵死了！”苏亚尼不耐烦地说。
一个不认识的号码，谁这么不懂礼貌，人家午休的时候扰人美梦。真是的！
“喂，你好！”
“请问是羽夏小姐吗？”
啊！还知道我名字！“是的，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岱夫娜服装有限公司的人事部主管。”
呀！主管大人！我立刻清醒地做起来。
“您好！”
“你今天到我们公司是面试，我们几位面试官都觉得你表现不错，当然，形象也好，当经理助理是要经常接待来访贵宾的，代表的是我们整个公司，所以形象也有要求。总之，各方面都不错。”
那当然。我可是气质美女！形象能不好吗？这主管说得我都飘飘然了。
“谢谢，谢谢！”
“如果你有意愿的话，那么明天上午10点钟到我们公司来签约吧！”
天啊！我等这句话等了多久了……当我听到的时候，竟然不相信是真的了。我愕然地坐着不懂回答。
“羽夏小姐？”
“哦，哦。好的，我明天过去！谢谢你！”
太神奇了，接到对方的签约电话竟是这样的感觉。突然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想不起了。傻掉了……
“谁这个时候打电话来？”苏亚尼气愤地问。
“岱夫娜公司，要我明天去签约！”
“呀！真的！又卖出去一个了。太好了。”
“我好开心呀！”
我一直都喜欢文秘工作，对服装更是感兴趣，两者合一，不是很完美吗？上帝这个时候终于悲悯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