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十四）她的幸福来报告（1 / 1）
城市的孩子越来越多，得到农村看看，不然不知道生活的艰苦。
大学生到农村看看的形式已经悄悄演变为所谓的“下乡支教”。我们学校也一样，这两年特别风行。我们宿舍几个还是挺热情的。一听到学校组织下乡，扑通扑通就跑去报名了。最重要的是要去实践，多看看社会。这是李笑希说的。看这说法，就是大学生的口气！一副很想为社会作贡献的样子，说明学校对我们的政治教育还是有用的，在生活中处处体现。
暑假，像搬家一样，大包小包，席子、被子、桶……然后一队人就下乡去了。怀着激动的心情，期待看到农村破落的学校，然后在那里大展身手，发扬当代大学生的时代精神，教给农村小孩子我们学到的知识。
邹相毅之前说会来送我，说要帮我搬行李。他说我搬不动那么多那么重的东西。于是，他果然特地早早从家里来学校，把我送上大巴。
坐了几个小时的车，终于到了。
一下车，看到学校大门有些破落，就一个铁框框。学校很安静，因为是暑期，没有学生在。教学楼就一小栋，两层，很破，有些阴暗的感觉，办公楼也一样的情况。操场简直不能叫操场，野草很高很密，真不知道学生是怎么在那里做早操的。
教导主任来接我们。稍稍介绍了一下学校的情况，然后领我们去教师宿舍安顿东西。每个房间只有两张床，但我们宿舍四个还是硬要住一起，两个人挤一张床，我们乐意！我们就是四条怎么也分不开的虫子，粘在一起。
看到有水龙头，好开心，想着一定有自来水。听学长学姐说过他们之前去支教的地方是要自己拿着桶到井里打水的。想着都觉得辛苦！庆幸我们有自来水用。我急忙经开来试试。
噢！我的天啊！水是绿色的，这是人喝的水吗？
我喊她们三个来看。
她们也吓了一跳。说以后还怎么喝水、洗澡呢？
“下乡，就是这样，有水就已经不错了。我们不是说要来体验生活的吗？怎么现在就怕了？”唐蕾在旁边口气坚定的说。
我知道她这是安定人心。但也没办法，只能这样了。
整理好各自的东西。买菜做饭！
学校不包伙食。我们只能自己解决。
队长说，今晚吃汤面。我们一致通过。买了作料回来，开始煮面了。
天啊！没有煤气炉……要烧柴的！
我们个个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办。我也没烧过柴，听妈妈说过以前的人家做饭都是烧柴的，但是没见过。不知道具体怎么烧。我们都站在原地犯晕。这时队长站出来说：“不怕！经验是慢慢积累下来的。有了第一次，下次就懂了。”
真是振奋人心的话呀！
队长拿着打火机到厨房去了。男生说，女生今天先休息，饭由他们做。真是体贴的好男人！我心里暗自说。
我们返回宿舍打扫卫生。一边拖地一边等饭吃。
一个多小时过去了，还不见叫吃饭。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实在是受不了。
苏亚尼先开口了：“这汤面怎么那么难煮？一个多小时都没弄好。我都快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在学校的时候就她最爱吃了，看到吃的东西就眼睛发光。今天肯定是饿到不行了。
我们都饿得眼冒金星。
“开饭咯！”
天啊，有救了，能活命了。这一刻，我突然意识到吃饭是头等大事。难怪人家都说“民以食为天”，确实有道理。
我们拿着饭盒冲过去。
一看，那叫汤面吗？没有一滴水。像捞面！里面夹杂着几根菜，其他什么都没有了。算了，大家都没经验，做饭水平也就这样，可以理解。
尽管很难吃，但还是一扫而光。我吃了很多。不管什么胖不胖的了。吃饱了才有力气做事。
下乡啊下乡！真是体验生活了。
第二天，小孩子们就来学校了。教导主任在长满野草的操场上给学生训话。说我们是重点大学的大学生，特地来给他们上课，要好好珍惜机会，多跟大学生哥哥姐姐学习，将来像我们一样考个好大学。听得我们都对自己充满信心，好像自己真是象牙塔里的高高在上的宝。我们有大好前程！前途无比光明！
训完话，我们领着小孩子进教室。他们好奇地盯着我们，像见到了新新人类一样，从上打量到下。我实在受不了他们的目光，我原本就很怕生的人，被他们这么看，忽然觉得有些窘。
磕磕巴巴地给他们讲了些东西。我拿手的是唐诗，就给他们讲了唐诗的发展，穿插几个野史故事，虽然讲得不是很流畅，但还是把他们哄得安安静静的。人生的第一次上课就是这样的。在讲台上直冒汗，口很渴，眼睛盯着教室后面的黑板，不敢看学生。讲完课立刻跑掉。我回宿舍拼命喝水，紧张才稍稍好点。
队长说了，有了第一次就有经验了。是的。接下来几天的课好很多了，站在讲台上很自然，说话也不磕磕巴巴了。克服了这一个困难。却有新的问题来了。
下乡队伍的伙食是轮着安排的，每天两个人做饭。接下来轮到我做饭了。
因为十几个人的饭得做1个多小时，早上5点半，天还黑黑的，我就爬起来了。洗刷好了就去厨房做饭。厨房里黑得够呛，什么都看不到。找了很久才找到电灯的开关。开始点火做饭。
突然不知道要怎么生火。呆呆站了好一会儿，才想起在电视里头会看到人家烧掉密信的时候，火烧得很旺。对，纸！看了看，只在灶台旁边看到一块挺大的硬纸皮，拿起打火机对着它就点了。烧着了，很开心自己还不笨，找来几块柴，塞进那灶的黑乎乎的洞里，再把硬纸皮塞进去。但是火立即灭了。噢！真是气人。重新来一遍。塞进去之后火又灭了。试了好几次都一样。硬纸皮已经烧完了。怎么办？已经6点20分了，在厨房里搞了半天都没生好火，等下大家吃什么。
没办法只能求救了。跑到一楼男生宿舍外边大喊，让他们帮忙。好不容易后勤部长起来了，跟我到厨房。
他还带了废报纸，把灶里的柴抽出来再垒成垛。我看他不急不慢地干，好像挺有经验的样子。再拿起点火机把带来的废报纸点燃了塞到柴火下面。他四处看，好像找什么东西。
“找什么？”
“不是有一硬纸皮吗？”
“是啊。”
“在哪儿？”
“烧了。”
“你刚刚把它烧了？”
“是啊。我找不到东西点火嘛……”我想可能我做错了，听他你们惊讶的语气就知道。
“那是用来扇风的，对着这洞口扇，火就会旺起来了。你怎么就把它烧了呢！笨蛋！”他很无奈的看着我。
“不好意思……”我很抱歉地笑了笑。
“去找块硬纸皮来，这样才能让烧旺了，不然煮到什么时候……”
我乖乖回宿舍找硬纸皮。
刚走出厨房，就看见李笑希从宿舍出来，走向男队友文式凡的宿舍。
奇怪，这女人干吗这么早跑去男生宿舍？难道有急事？
不管了。先做饭要紧。
回宿舍拿好硬纸皮，顺便推了推跟她一起睡的唐蕾：“笑希去干吗了？”
“啊？……笑希？不是在睡觉吗？”
“你这死猪！你旁边空着呢！”
看来唐蕾什么都不知道。我走了。
之后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也就没问笑希了。
但是接连几天李笑希都是很早就起床了。我们几个都觉得奇怪，平时都不见她这么积极的，怎么突然改性了。
我跟苏亚尼和唐蕾通了气，从明天起，密切注意李笑希行动！
不出所料，又是我那天做饭时候看到的情景。
“肯定有秘密！”我对她们两个说。
“就是。天天往男生宿舍跑，怎么可能没事发生。”苏亚尼说。
“你们当时发现哲恳和我的时候，不是拷问我了吗？等她回来拷问拷问就清楚了呗！”唐蕾在后面淡定地说。
“有道理！这招好！绝对管用。”我赞同唐蕾的建议。酷刑底下没几个能嘴硬的，现在还有谁能像江姐一样意志那么坚强呢？
吃完晚饭。我们先回宿舍等李笑希。
她推门进来。
“李笑希，你可真是会掩饰啊！”苏亚尼劈头盖脸就这么一句。
“亚尼，你怎么了？突然说这莫名其妙的话。”李笑希看着苏亚尼不解。
看来她是还懵着呢。没回过神来。
“别装了。我们都知道了。”苏亚尼继续严厉地说。
“亚尼，我好像没做什么啊？……”李笑希被苏亚尼的语气吓到了。
“得了。你天天早晨往文式凡宿舍跑，你去干什么了？”
“没……没什么呀！”李笑希狡辩着。
“你直说了吧。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大早跑去他那边，谁相信没事。唐蕾，你信吗？”我看着唐蕾问。
“笑希，你还是招了吧。我上次也是死撑，都没糊弄过去，你今天也别想糊弄过去。”唐蕾老实地说。
“你们看见什么了？”李笑希问我们。
“什么？笑希，我们可是关心你，不想你出事。你说，你一个人跑到他宿舍，能安全吗？哪个男人不是色狼？你……你该不会……？”苏亚尼看着李笑希，脸色开始有些难看。
“你怀疑她跟文式凡什么什么？”唐蕾直接说了出来。
“哇！别吓我，那么恐怖！”我真被吓了一跳。别看我整天穿得很时髦，很像前卫女孩，骨子里还是挺保守的。
李笑希急了：“你们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去喊他起床而已！”
“哦，哦！原来是喊他起床呢，我还以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唐蕾脑子不是特别机灵，就只是想到这层面了。
开刀还是得苏亚尼来。
“你干吗去喊他起床啊？怎么不见得你会喊我们起床，我都要自己调闹钟。”苏亚尼看着李笑希咄咄逼人的样子。
我突然想到，如果苏亚尼是后妈，那么那孩子肯定死得很惨……
幸好苏亚尼发誓她绝对不当后妈。我才放心了。
“人家……人家……”李笑希找不到词儿了。
“百口莫辩啊”，苏亚尼说，“你老实交待吧。我们可以酌情减刑！”
李笑希在旁边扭扭捏捏好久都说不出话。脸红红的。
“行了。亚尼，你就别逼人家了。你看笑希都这么窘了。”我为她开脱。
“还是羽夏好。呵呵……”我的善解人意把李笑希给感动了，靠在我肩膀上撒娇。
“当然。我这么善解人意，温柔体贴。”我毫不脸红地自夸。
“对对对。你以后肯定能找到特好的男朋友！”李笑希一脸真诚。
“像你现在这样？”我顺着她的口气问。
“嗯嗯！”李笑希猛地点头。
“哈哈……”我们三个大笑。
“羽夏，你真行。三两句就把话给套出来了。”唐蕾竖着大拇指对我说。
“当然。我可是大内密探，如果没点真本事，哪能打探到秘密机要呢？”我很为自己的小聪明骄傲。
李笑希现在才反应过来，我是在套她话。气得抓起我要打。
“你打，我可去告诉文式凡，你是母老虎，让他休了你！”
“臭丫头！欺负我。”
趁她说话的空儿，我溜了。
看来我们宿舍单身的又少了一个了。以后跟我作伴的就只剩苏亚尼了。
跟小孩子一起玩的日子挺幸福的，简单、直率的小孩子对我们很好，当然前提是我们对他们也非常好，感情是彼此的嘛。跟他们相处了20天，他们已经不舍得我们离开了。我们告诉他们说，以后还会来看他们。他们只是点点头。开心地笑着。
小朋友，有时每个人都只是另一个人生命中的过客而已。你们太小了，还不懂，所以才会那么信任我们，坚信着我们以后还会再见。
不忍心伤害这些幼小心灵，我们都点点头答应回来看他们。
临走前一晚，学校领导请我们吃饭，然后去唱歌。
很多人。包厢里人影晃动着，台上摆了很多酒，台下还有一箱箱的酒。看来今晚领导是准备不醉不归了。
文式凡特别会应付这种场合，他年龄跟我一样大，但是跟人家打交道的时候让我感觉他是老练的商海老手。听他说的话，套话一大箩，噼里啪啦地说，很自然，好像不用经过思考就能吐出来了。我暗暗佩服这人，怎么小小年纪就那么精呢？将来在社会上肯定很吃香。
我们几个坐在角落，离酒最远的地方。我们不想喝酒，那不适合我们。也不唱歌，我只是看着他们很疯狂，很high，似乎忘掉了人生所有的烦恼。可能他们真的很快乐吧。
文式凡偶尔会走过来和李笑希说几句话。然后又去应酬了。他跟领导一瓶又一瓶地灌着酒，喝得很凶。
“你不叫他少喝点？”我问笑希。
“叫了。他说没事。”
我没再说话。拿起薯片吃起来。
唐蕾用手肘碰了碰我，“你看文式凡喝酒的样子！”
“看到了。”
“看起来很恐怖……”
从唐蕾的表情可以看出她确实有些害怕。哲恳跟文式凡很不同，哲恳很憨厚老实，从不吸烟，不喝酒，按时吃饭睡觉。乖得不像大学生，而像是一个小学生。我能理解唐蕾看到文式凡今晚的样子肯定会想到哲恳多么可靠。老实的男人或许会让人觉得生活很平淡，没有浪漫的事情，跟白开水一样，但是太懂应酬的男人容易让女人失去安全感。如果某一天他突然告诉你，他将从你的生命中消失，你也留不住的。就这么简单。
我经常笑唐蕾跟哲恳的恋爱很淡，一点浪漫气氛都没有，我认为他们很无趣。
今夜看着文式凡，我觉得，或许平淡的就是最真的了。
“没事的。他自己会有分寸的。”我淡淡地说。
“他会喝醉的……”唐蕾还是不放心地拉着我的手。
“他又不是你男朋友，那么担心干吗？”我有些不耐烦了。这些男人真令人讨厌！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们什么都忘了。还满口什么应酬而已，没事。
我把薯片塞给唐蕾：“吃吧，别看他们。”
“太闷了。我想出去外面透透气。”我对她们三个说。
“一起吧。”唐蕾和苏亚尼都跟我出去。
“你要出去吗？”苏亚尼问李笑希。
“你们去吧。我呆这里行了。”
我知道她是在看文式凡。她男朋友在里面，当然要看着他的。
我们在外面呆了很久。里面的声音很大，劝酒的、唱歌的、大声喊人的……很吵。
“几点了？”
“12点。”苏亚尼看了看手表回答我。
“看看他们要走了没有。我们还得回去收拾东西，明早那么早的车。”唐蕾接着说。
我们推开门。
倒了一大片。还有人在唱歌，还有人在喝酒。
文式凡倒在李笑希的肩上。靠着她，好像睡着了。应该是喝得烂醉了。他们的手紧紧地握着。
“要走了没？”我问一男队友。
“我跟校领导说说。”他走过去跟所谓的领导说了几句。
“走吧。我们自己打车回去。他们老师不回学校了。”
我们收拾东西走了。
在酒吧门口拦车。把文式凡塞上车，李笑希坐他旁边。
“羽夏，你跟我们一起吧。”李笑希从车窗里探出头跟我说。
我打开车门坐在前座，跟司机一起。
离开酒吧没了冷气，忽然觉得热得全身黏糊糊的，怪难受的。我打开车窗吹风。夜已经深了，外面很安静。小城镇的夜永远没有广州那么热闹，这里的夜生活有些冷清。
“你醉了。不该喝那么多酒的。”李笑希低声地对文式凡说。
他说他没醉。
呵呵……一般醉了的人都说自己没醉的。只有李笑希才会相信他没醉吧？
我无声地笑了一笑。
“笑希……”
“怎么了？”
“笑希……”
“我在，你想说什么？”
“笑希……我爱你。”文式凡用醉了的声音对李笑希说。
“我爱你……”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从挂镜里看到李笑希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你醉了……胡说什么……”
“我，没醉。我很，清醒。”
他抱着她。
我看着窗外，夜很黑，路灯很亮。车驶过的时候，风在呼呼地响。我的耳边是风的声音。
李笑希心里一定很甜吧。一个男人对她说他爱她。是的，他说了爱她。说了两次。她笑得很害羞，很幸福。
我闭上眼睛。不想再看他们了。
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的时候就会对她说爱她是吗？然后会紧紧地抱着她，是吗？
我的幸福呢？在哪里？我又该在谁的怀抱里呢？
邹相毅？如果我打个电话告诉他，我们在一起吧。他肯定会答应的。
王嘉建？他从没再告诉我什么，但是每次我到外面玩，他都会让我回到车站就给他电话。他总会来接我会宿舍。他说一个女生晚上自己走夜路不安全。如果我肯把头靠在他肩膀，应该会很舒服的，他那么高，我靠过去的话，肩膀的高度刚刚好。
但是，我肯吗？
我会喜欢他们吗？
……不会的。我对他们的关心很感动，但是我从没心动过。感动和心动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印晓辰呢？
怎么突然又想到了他。我怎么还会想起他。不是已经一年不写关于他的日记了吗？我的日记现在已经没有他了。也没有跟任何人说起他了。我以为我真的忘了，怎么突然就又记起这个努力要忘掉的名字了……
我甩甩头让自己清醒。
“小姐，你头痛吗？”司机问我。
我睁开眼，“不是。我没事，你继续开车。”
回到宿舍收拾好东西，已经凌晨2点多，睡了不到4个小时就起床搬东西，准备回广州。李笑希依然去叫醒文式凡，我们都已经习惯了，不再觉得奇怪。
文式凡来帮她搬东西：“大家早啊！”
“早！”唐蕾应了他一句。
看来他还没睡够，昨晚醉酒到现在脸上还留着一丝疲倦的神色。
“来帮笑希搬东西？”亚尼笑着问他。
他嘿嘿地笑。
“那我们的呢？也顺便吧！”亚尼最会来这招了。
“没问题。”文式凡爽快地答应。
看到笑希在场，想拒绝都不行的吧。哈哈……有时男生还真是辛苦，苦力一定是他们当。
“有个男朋友就是好。啥事都有人照应。不用自己干，多好！”亚尼一副羡慕的样子。
“那你去找一个啊！还不容易吗？”我对她说。
“难道让我拿着招牌在大街上像在机场接人一样，写着自己名字让后问人家愿不愿意当我男朋友吗？”她白了我一眼。
我哈哈大笑：“你愿意的话我也不反对！”
李笑希他们几个也在旁边笑个不停。
文式凡回到学校，天天跑我们宿舍。跟宿管阿姨的关系比我们还铁，这小子真有一手。连40几岁的阿姨都能哄得一见到他就笑得跟朵花一样。
唐蕾每天跟哲恳约会去了。我跟苏亚尼成了上千瓦的灯泡，长久地照着他们两个，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了。我拉着苏亚尼去吃东西，免得招他们烦。
“羽夏，你们出去啊？”笑希问我。
“当然。我们这两盏灯泡功率太高了。”
“臭丫头！你坐着，我们不受影响。”
笑希啊笑希，你不受影响，我受影响呢……你知道吗？我怎么能够忍受你男朋友在我面前对你轻轻地温柔耳语呢？那是多么痛苦的事情你知道不？
也许你永远都不会知道的。因为你现在很甜蜜，甜得不知道什么是酸涩的了。
那段时间，我每天都跑图书馆，一个人静静地看书，不想窝在宿舍，尽管我是典型宅女。但是我突然就不喜欢了。
我是嫉妒你们有幸福吗？
不是的。我并不嫉妒。我反倒希望你们能更幸福。只是当我看见你们的时候，我的心总会咯噔一下，让我突然不受自己控制。我需要的是平静，所以我不想打扰你们。或者说，我不想被你们打扰。
笑希快要生日了。我们告诉了文式凡，约好时间地点，到时把笑希给他领过去就行了。
到时应该会很浪漫吧。我在想。
“笑希，好了没？”
我们三个在外面都等得不耐烦了。
“快了。等一下。”
她已经换了三套衣服了，还是没有一套满意。
“我说，笑希，你不用再打扮了，随便穿件校服去他文式凡都觉得你跟仙女一样漂亮。”我对她说。
“开什么玩笑……以后跟你男朋友约会你穿件校服去，看他怎么说！”
“我保证他还是流口水。你信不信？”我故意逗笑希。
“行了。快点，快迟到了。还在耍嘴皮子！”苏亚尼也不耐烦了。
那天李笑希穿了一条粉色连衣裙，银色高跟鞋，披着及肩的头发，还挺有女人味儿的。文式凡应该觉得她很美吧……
来到堂会，文式凡早就在那儿等着了。我发现，他看到笑希的那一刻的确眼睛闪过一道明亮的光。
我们逼着他给笑希说生日祝福。他被我们逼得无奈只好当着我们的面说了：
“笑希，生日快乐！”文式凡说着从背后拿出一束玫瑰花来。
“哇！好漂亮的花！”唐蕾肯定没收过哲恳的花，才会这么大反应。
“花是好看，但是祝语太简单了吧？”我知道苏亚尼又要开始捉弄文式凡了。
文式凡笑笑，看着笑希。
“笑希，他的生日祝福你满意吗？”
笑希害羞得不敢回答。
“看到没有？人家笑希不说话，那表示她不满意，你还不赶快补一个好点的！”苏亚尼继续逗着文式凡。
“那，我再说一个吧。”
我们都屏气等着他说。
“笑希，希望从今天起，你以后的每个生日我们都能一起过，每年生日都快乐！”说完轻轻地吻了笑希的脸。
“噢，噢！太棒了！甜死了……”唐蕾笑嘻嘻地对笑希说。
“这才像话嘛！”苏亚尼满意地说。
李笑希低头害羞地笑着，脸都红了。
他们都笑得好开心。可是我却突然觉得这句祝语有些恐怖，“每年生日都快乐”，什么意思？怎么现在就把一辈子的祝福都送出去了？是意味着以后没机会说了吗？
——是不是我想太多了。我发现自己有时是神经过敏的。我宁可自己没想这么多。
大家唱生日歌，切蛋糕，吃蛋糕，很是开心。苏亚尼时不时就拿他们两个开玩笑。与其说是吃饱，还不如说是笑饱了。
李笑希从那天起，皮肤一天比一天好。光滑细腻，白里透红！难怪人家说谈恋爱的女人会变漂亮，原来是真的。
幸福，悄悄来到。
请你伸手紧紧握住，不要放松。幸福是个氢气球，一不留神就会飞到天上了，再也拉不回来了。
笑希，好好把握你的幸福吧。
祝你们过得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