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十三）玻璃碎了的声音（1 / 1）
寒假到来。
大家兴奋地收拾行李回家。大学第一个长假，恨不得立刻飞到爸妈身边。
爸妈到车站接我。
看到候车厅门口的爸妈，一下车我像十年未归的孩子一样向他们奔去。从没有这么思念家人，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见到家人会如此激动。我紧紧地抱着妈妈，高兴到想流泪。
爸爸看着我说：“真像个小孩子，又不是十年没见到我们。”
爸爸就是嘴硬，打电话的时候老是啰啰嗦嗦要我注意身体，吃多点不要怕胖，想吃什么尽管买，不要省。现在看到我回来了就改口了。我想我是继承了他的遗传因子了，不然也不会总是嘴硬。老是说的跟想的不一样。
到家的时候，妈妈开始张罗饭菜，厨房里乒乒乓乓地响了好久。
天下最爱自己的人应该就是爸妈了吧。没有人可以像他们一样为了自己奋不顾身，做什么都可以，从不嫌弃自己长得丑，在他们眼里，自己的孩子就是最好看的，最宝贝的。妈妈做了我最爱吃的红烧鱼、芋头炒排骨、炒青椒、板栗汤。我吃了好多，太香了，家里的饭菜就是好吃。
“你慢点吃，别噎着了。”爸爸看着我狼吞虎咽，禁不住说。
妈妈却不停地给我夹菜。我想停都停不了的。
“学校饭堂的饭菜那么差吗？”妈妈问。
“嗯……也不是差到吃不下。但是跟妈妈的手艺比，那简直就是难以下咽的东西了。”我看着妈妈开心地说。妈妈最喜欢人家夸她菜做得好，我也奉承一下。不过今晚的菜确实好吃。
如果能一辈子呆在爸妈身边，那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可以每天吃到可口的饭菜，得到他们无微不至的关心，受到深深的宠爱。
“小夏，电话！”妈妈喊我。
“来了。”
我拿起电话：“喂，你好！”
“羽夏，我是小悦啊。”
“臭丫头，现在才给我电话。你是不是整天谈恋爱都忘了我了？”
“你可别冤枉我。我再怎么重色轻友也不敢忘了你啊！不是考试紧张吗？哪有时间煲电话粥啊。”
“行了。这次饶了你。”
“我们高三班里年初七聚会。你去不去？”
聚会。就是说会见到印晓辰。见到我天天想看看的人。
“你呢？”我问纪小悦。
“你去我就去。不然没人陪我疯。”
“行。我陪你。”其实，应该是我想纪小悦陪我才对吧，我不知道到时看到印晓辰会是怎样的情景，我想有人陪在我身边，不是吗？
“几个月不见，你变样了没？”
“没有。还是那么青春漂亮。哈哈……”跟纪小悦开玩笑已经是我们的乐事了，不怕对方笑自己脸皮厚。
“哎哟哟。这丫头，脸皮越来越厚了。连家里的墙都没你脸皮那么挡风了。”
“纪小悦，找打啊！”
“啊哈哈……”
“你跟王峰怎么样了？上次听你说想分手，没分……吧？”
“见了面再说。电话里头说不清。你呢？有没有残害你们学校的帅哥呀？”
“我哪像你，到处留情的楚留香！”
“不是说你上次获奖还有人找你签名吗？都名人了肯定不少蜜蜂蝴蝶在旁边飞的！”
“我可不像你。我纯着呢……”
“哈哈……”
……
妈妈看我们电话煲了很久，说“让小悦来我们家玩，见个面说个够不是更好。”
“那见面再聊啦。88！”
挂电话。
想着，到时见了印晓辰会是怎样的情景？我会开口跟他说话吗？他会跟我打招呼吗？……
很期待又很害怕。
年初七，终究是要来的。
聚会定在“最小尚”K吧。
下午2点钟，我们在门口碰面。
我是不迟到的人，在门口远远就看到纪小悦长发飘飘的身影。
“头发长了不少，更有女人味儿了！”我确实喜欢纪小悦的长发，乌黑亮泽，很柔很顺。不知道王峰当初被你迷上是不是就因为这头美发。
“你怎么一点都没变呀？还是那个高中生的模样！”你看着我，似乎有些奇怪地问。
“高中生不好吗？青春呀！年轻才几年呢？你可别羡慕我。”
“就你嘴贫！谁羡慕你了。我可是走成熟路线的！”纪小悦骄傲地说。穿得倒是挺成熟的：白色长外套，蓝色牛仔裤，浅灰色长筒靴，配上披肩的长发，确实散发出成熟女人的积分味道。
“你看起来怎么那么老？好像几个孩子的妈！”我故意取笑她。
“羽夏，你可不能这么损人，我可是只有20岁的呀，什么几个孩子的妈，你真欠扁！”说完纪小悦要来打我。幸好我躲得快，才免遭毒手。
我们嘻嘻哈哈地走进包厢。
来的人挺多的。已经有三十多人在里面了。大家唱歌，喝饮料，我们班的人比较乖，不喝酒。我们进去跟大家打了声招呼，找个位子坐下，跟几个聊得来的同学聊了起来侃着。
大家变化不大，还是那张年轻的脸，不同的就是今天都穿了自己的休闲服，不再跟高三一样穿校服，现在个性明显了一点。我喜欢看人家的服装揣摩别人的性格和他的情绪，一般都会被我猜中的。也许是我眼睛利，也可能是服装确实总是能够透露一个人的喜好和情感。我挺喜欢这样猜度。
我看着大家的衣服，在揣测谁的性格变化最大，跟高三最不同。
“羽夏，你看什么呢？”
“哎呀，杨凯！好久不见！”我已经不像当年一样怕见到他。
“现在怎么样？大学过得好吗？”杨凯问。
“杨凯，人家可是校园名人呢！能过得不好吗？”纪小悦过来插话了。
“纪小悦，你别捣乱！”我白了她一眼，笑着推了推她，“我过得挺好的。学习没高中辛苦，空余时间多了，做了些自己喜欢的事情。”
“什么校园名人？”好玩的李俊就凑过来问。
“她可是能唱能跳的名角儿呢！还拿了大奖了。”纪小悦马上替我宣传。
我看着她笑了笑：“你就别老拿出来讲了，都成了历史的东西了。”
“那等会儿可要让你好好唱首歌来听听了。”大家都起哄。
“我怕吓到大家呢。”我不好意思地说。
“不怕，大家都是熟人，不用见外。”李俊就说。
我们坐在包厢后半截的小围桌聊着，前面同学们在唱歌，玩得很high。我把整个包厢都看了一遍，都没有见到印晓辰。难道他今天不来？我在心里问自己。突然有点失望，期待那么久，如果见不到，太遗憾了。
就在这个时候，印晓辰推门近来了。
还是那件白色NIKE风衣，白色Adidas鞋子，依然没变，冬天里的阳光！我看着他安静地走进来。那么轻的脚步，似乎不想打扰任何人，悄悄来到这里。我的目光没有离开过他，他是冬日里暖人的光束。
他会往哪边走呢？往哪边？我怕大家看到我一直看着他的眼神，怕大家会看出来我的心思，就低下了头。看到他的脚正往我这边走过来……我的心开始小鹿乱撞，脚步到了我对面停下来，坐下了。
我慢慢抬起头看了看他。
还是那迷人的微笑，高三时候的微笑，没变，一切都没有变，你依然在我身边，是不是？
你现在就在我眼前，在我对面，我能够看到你了。
你一直都在的。我天天想念的人，你没有离开过我，对吧？
我还是不敢跟你说话。就像高三的时候，我都是远远地看着你，你是一个迷蒙的梦，让我找不到方向，只能跟着走。我不知道方向在哪里，不知道尽头是不是很快会到。我只是这样远远地看着你……
我等着你说什么。
但是，你也么开口。像极了那时候，我们又回到了那个没有语言的时代。只是偷偷地看着对方，然后继续自己的事情。
怎么今天也一样？
圣洁的人啊，你有时是那样让人想捶你！为什么要那么高贵？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让我认识你？可不可以重新回到高三，让我不跟你同班，不想认识你，不想知道你，不想心里放着一个你……
他们继续跟我说说笑笑，我很泰然，跟他们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但是眼角却在看你。你只是安静地坐着。
是不是你也在等我开口？
我们为什么不能好好说话？
难道说我们只能无言……
是不是看到我跟其他男生聊得很开心，所以你走开了。我看到你坐到下面长沙发，一个人静静地坐着，很少跟别人说话。
你，还是那么安静。
纪小悦用肘子碰了我一下：“印晓辰看着你呢！”
我突然呆住了。我不知道说什么。
“羽夏，唱歌！”
“唱一首！”
“校园名人，来一首！”
大家起哄了。
我拉着纪小悦一起：“合唱一首吧。很久没跟你唱歌了！”
我们唱了本多ruru的《美丽心情》，我们都很用心地再唱。周围很安静，我只听到我们两个的声音。
很大的掌声，我们会心一笑。
“纪小悦，你和羽夏是双胞胎呀！从高三起就一直整天呆一起，一步都不分开。”同学们说着。
纪小悦开心地说：“我们就是姐妹！吃饭一个碗，睡觉一张床！”
哈哈……大家都笑得很开心。
我们放下话筒。
“羽夏，再唱一首！”
“再来一首。”
“你就再唱一首吧，不然大家不会轻易放过你的。”纪小悦跟我说。
点了范玮琪的《可不可以不勇敢》。
抓起话筒，我看到印晓辰就坐在右边，我们中间隔了一张很大的台。我看着他的身影，但是却看不到他的眼睛。
你在想什么呢？
你用浓浓的鼻音说一点也没事
反正又美又痛才是爱的本质
一个人旅行也许更有意思
和他真正结束才能重新开始
——真的是结束才能重新开始吗？我能重新开始吗？我转头看你，你眼睛里没有我。你在和另外一个女生说话。突然我的心好难过……
几年贴心的日子换分手两个字
你却严格只准自己哭一下子
看着你努力想微笑的样子
我的心像大雨将至那么潮湿
我们可不可以不勇敢
当伤太重心太酸无力承担
就算现在女人很流行释然
好像什么困境都知道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谁告诉我应该怎么办呢？为什么我的心这么累，你却一点都不知道呢？你是不是忘了我了？
我们可不可以不勇敢
当爱太累梦太乱没有答案
难道不能坦白地放声哭喊
要从心底拿走一个人很痛很难
——我无法把你从我心底拿走。我不想把你拿走。你一直都在好不好？不要走掉……
我的眼泪已经在徘徊了，它肯定是想趁着我不注意就流下来，它很会钻空子。我得让它
回去，不能让它任性而为。
我唱不下去了。再唱，我就会哭了。
我在看着你，可是你的心在哪里？
印晓辰，你的心在哪里……
我把麦克风给了纪小悦。我坐下去，不敢抬头，怕大家看到我眼角一片湿湿，我要坚强，不可以让大家看到我的心伤。我是冷血的，没错，在大家眼里我是冷血的，那么我就不该掉泪，那不是冷血的羽夏……
我想立刻走掉。但是我怕别人看到我的异常。好不容易挨到纪小悦唱完了。
“我们走吧。”我拉着她要走。
“你怎么了？才来多久？”她看着我莫名其妙地问。
“走……吧……”我的眼泪滑落下来了。我站起来走了出去。
“不好意思。我们有点事先走了，大家继续玩得开心点！”纪小悦说了托辞就跟出来了。
“羽夏，你怎么了？”她拉着我的手。
我靠在她身上，我都快站不住了：“小悦，我好难过。心好痛……”我的眼泪拼命掉下来，我不想哭的，但是我控制不住自己。
“怎么了？不要哭，慢慢说。”她被我吓到了。我从来没有在她面前哭过。即使是这么好的朋友，我都不在她面前哭，我的脆弱不想让别人知道。即使是纪小悦……
我们走出K吧。
到旁边的咖啡厅坐下。这里很安静，我闭上眼睛，努力让心平静一些，不再翻江倒海。
纪小悦等我开口，她知道我肯定有话要说。这是我们的默契。
“小悦，我很不争气！”
“怎么了，你做错了什么事了吗？”她瞪大了的眼睛告诉我她很惊讶，很担心。
“印晓辰……”
“你还喜欢他？”纪小悦的眼里写着难以置信。
“我想忘了他，但是我做不到。”
“为什么那么喜欢他？”
“不知道。”
……
纪小悦沉默了，我知道她在思考。
“看到他的时候，我就忍不住，所有的理智都忘光了。”
“你们当时不是若即若离的？我以为你们后来应该就这样分了……”
“是分了。但是……我没办法忘掉他。我的心里只有他，容不下别人了……”我的眼泪又来了。这个味道咸咸的东西，我讨厌它，却摆脱不了它，就像我有时很讨厌印晓辰，很想忘掉他，但是却怎么也忘不了一样。
“羽夏”，纪小悦拉着我的手，“他，还喜欢你吗？”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可能不喜欢了吧……”
很无奈，世界这么大，为什么就偏偏让我遇到你，如果没有你，我的世界可能很开心。我可能不是现在的羽夏了。但是我也改变不了这注定的一切。
“告诉他了吗？”
“没有。”
“为什么不告诉他？”
因为先表白的女生会让人觉得有点“贱”！这个字眼让我耿耿于怀，我无法坦然。如果我在他心里已经是这样的人，那为什么还要再去自取其辱一次？我的自尊，它很倔强，却也很脆弱，它很敏感，请不要轻易伤害它。
“如果他还喜欢我的话，我想他会来找我的。但是没有，我等了那么久，都没有。他大概已经忘了我了。再告诉他，还有用吗？”我的视线有点模糊，眼泪挡住了，它看不清纪小悦的脸了。
她递给我纸巾。
“不要哭。羽夏不是这么脆弱的！”
对吧？我就知道他们都认为我是坚强的，坚强到不需要安慰，不需要疼爱，不需要一个宽大的肩膀让我依靠。
我啜泣着，身体在抖着。
“你准备怎么做？”
摇摇头。我真的不知道。如果知道，我还会跑出来哭吗？纪小悦，此刻你怎么那么不了解我了呢？
纪小悦手搅着咖啡，低头，在思考。
“你就因为他到了大学也不谈恋爱？”她看着我。
“我接受不了其他人。”我诚实地告诉她。
“羽夏，他有什么那么好呢？能让你这样爱他。”纪小悦是不了解的，是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他会到这么深的程度，其他人又怎么会知道呢？
“喜欢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理由。不是吗？”
你好像在想什么。没说话。
“就不能试着接受其他人吗？”纪小悦是不是想劝我放手呢……
听到你这个说法，我突然心冷了。是不是在你看来，印晓辰也是已经不要我了，所以才会不理不睬的，所以我再痴也没用了？我很害怕，害怕这样的结果。
“心底已经有一个人，怎么还能容纳另外一个呢？”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说。难道你就没有深深喜欢过王峰吗？
……
我们都不说话了。我也不哭了。
我们喝着咖啡。
咖啡喝起来远没有闻起来香。远远闻着它的味道是最香最诱人的，等到拿到嘴边的时候，就没那么好了。
那是不是说，有些东西也是这样，远远的，没有得到的时候是最迷人的，等到拥有了就不美了。就想抛弃了？
在咖啡厅坐到晚上7点钟。我们走出来。
“吃饭吗？”我问纪小悦。
“行！去M记！”
“又是M记。你小丫就知道巨无霸，几百年都不变。”我真是佩服纪小悦能这么钟情于麦当劳叔叔。
眼睛有些累。摘下眼镜。模糊地看着大街，其实模糊的感觉很好。没那么锋利，心里柔和很多。
来到麦叔叔的大厅里，打着千年不变的套餐。不怕胖地大吃。很久没有这么痛快的感觉了。我们吃完大餐心满意足地走了。
我们在车站等车。我等的公车来了。
“我走了。再约！88！”
“我会帮你，等我消息。”
这句话曾经让我感觉有了依靠。我的心突然不那么孤单了。有人也关心着它，它不再那么痛苦。
车上很多人。过年的时候大家都出来玩，公交拥挤是正常的。旁边站着一对情侣，男的一手抓着扶手，一手环着女朋友的腰。女的靠在他怀里，嘴角是上扬的。她应该很开心很甜蜜吧。他们紧挨着我站着，我周围满满都是人，无路可退。只能忍受着女的一次次温柔的笑声。
这座城市里还有很多情侣也这么甜蜜。
这座城市也有很多人在痛苦着。
他们甜蜜得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好痛苦的；他们痛苦得不知道他们有什么好甜蜜的。
大家在大街上交错，各自笑着，各自哭着。
城市不大不小，人不多不少，刚刚好。能够容下自己。
在家的时候，有爸妈的疼爱，心就乖了许多。不再那么常哭闹。有时还会安静得像着乖巧的猫咪。
午后，习惯地打开电脑。上Q。
纪小悦的讯息。打开：
羽夏，我给印晓辰打电话了。我告诉他你依然喜欢他，还在等他。为了他，你没有接受别人。
他说他会自己找你说清楚的。
你耐心点等。别急。慢慢来。
放心，宝贝！
纪小悦说帮我，原来就是告诉了印晓辰这些。该感谢她的，不是吗？她毕竟是不想看到我哭泣的眼睛和受伤的心。我应该感谢她的。
我静静地等。等圣洁的王子。
两天过去了，四天过去了……
手机响了。纪小悦的短信：他找你了吗？
没有。
再等几天吧。给他一点时间。
好的。
一周过去了……王子还是没有找我。他是忘了吗？
纪小悦：还没找你吗？
没有。
……不然，你自己找他吧。如果你真的还喜欢他，那就不要再犹豫了，不要错过机会。
……
我很焦急，如果现在不说，那么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告诉他呢？
要不要找他？说不说？
我问了自己不下50次。我的心快要受不了这样等待的折磨了。
最后，还是我先开口了。
我怕自己听着话筒里他的声音自己会无法说话。
给他发了封E-mail，然后继续焦急地等着邮箱有新邮件进来。
我一直认为是自己高三的时候打扰印晓辰了，可能是自己的打扰才让他学习成绩一度下滑，所以才导致后来没有结果的结果。对此，我一直觉得很抱歉，甚至深深地埋怨自己，如果不是自己的当初的冲动，或许就不会有今天的痛苦了。
我想，就算后来找工作的时候等单位的回音都没有这么焦急吧。
第二天中午收到回邮。
羽夏：
我没想到你还记着当时的我们。
我相信缘分！
自从我知道你去广州，我到珠海，我就放弃了。我们不在同一个城市，这样不适合在一起。你不用一直说抱歉，高三的时候你也没有打扰我。毕竟那是我们人生里面的一段经历。
我希望你能在大学里找到你真正的白马王子！
看到这封邮件，我听到心碎的声音，就像玻璃落地那么锐利那么刺耳。我的眼泪又从眼角跑出来了，我又给了它机会了。无休无止地，一次又一次。我很烦它，我讨厌它，但是我却总是纵容它来来回回。于是它越来越任性，就像我的心，那么任性地痛着。
没错，你已经忘了我，但是我却像一个傻瓜一样等着你。我不是天底下最笨的人吗？我为什么那么不争气？别人都已经忘了你了，你还对他念念不忘，有什么用啊！
如果你觉得距离是很大的问题，为什么当初不告诉我，你说呀！说了我就会不顾一切跟你报同一所大学，然后我们就能去同一所学校，就不会有距离的问题了。只要你告诉我。我就跟你走，可是你却什么都不说……
我以为距离不是问题。我以为我们能够彼此鼓励。我以为我们能跟别人不同。原来我错了，又错了。你不是我，你有你的想法。而我想得太简单，我以为只要爱着对方就可以什么都不怕，什么困难都可以克服。而你却用现实告诉我：不在同一个城市，不适合在一起。
当初我说，那会是我们人生的一段经历。
的确是一段经历。你现在原原本本地把这句话还给了我。你只把它当成一次经历就算了。是不是？印晓辰，你告诉我啊！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
你都不知道！你全都不知道！
如果你不爱我，那就不要说什么祝我找到白马王子这类的废话。我讨厌你这样跟我说。白马王子只有一个，白雪公主的王子只有一个。不会再有了，你知道吗？
我的世界突然下起了大雪，一片白茫茫。一片死寂。失去你了。你走了，离开我了。真的不再喜欢我了。我确确实实孤单了。
我不想憋着不让自己哭了。痛快哭一次吧，哭完了就把你忘了吧。
答应自己，忘了你……
“小夏，吃饭啦！”爸爸喊我。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喊我？怎么办？不能让别人看到我这样子！
我赶紧止住哭。压着嗓子，不让自己抽泣的气息在说话的时候让爸爸感受到：“我……看完电影，再吃……你们，先吃。”还是说不完整，每次大哭完了就这样啜泣，真是讨厌。希望爸爸没有注意到什么。
我不能走出房间，爸妈如果看到我哭红的眼睛又要担心了。我不想让他们担心，我的问题自己解决就好了。
房间外面安静了。
应该是没发现，还好。爸妈对我都这么放心，放心到我哭得心都快要裂掉了还不知道。他们以为我是单纯不懂事的小孩子，没有做错事，也不会做错事。但是越是懂事的孩子越容易受伤，你们知道吗，爸爸妈妈？我的心真的好痛，好痛！
深夜了，我失眠了。不，我还没睡呢，怎么可以算失眠呢。关在房间。我写着日记，我告诉自己，写完这一篇关于你的日记，以后决不要再写你了。我警告自己。
你不常笑，但我却记得你好看的笑容。
你最终还是离我而去了。
以前我希望自己恨你，这样可以快点把你忘记。但是直到现在，你让我去找另一个王子的时候，我仍不恨你，我不忍心啊。曾经我想忘了你，可是却莫名记得更清晰。曾经我嘴上绝口不跟任何人提起你，但是心里最想的却是你。
人们说不能把感情当儿戏，但是那些轻易放弃一段感情的人却很容易得到另一段。我对感情很专一，执着到底，但是却还是失去了。
我们很有缘，遇见了。但是，我们也很无缘，还是分开了。
我不喜欢流星，因为太短暂，滑落得那么快。而你就像流星，在我的生命中只是瞬间闪过，然后就不见了。我宁愿你是那颗很小也不怎么亮的星，可以一直在那里不离开。但你究竟不是。
我深爱的人，我从没爱过谁像爱你这样深。但是你却伤我最深！
别了，我爱的人。我要从此忘了你。过了今夜，我就忘了你。
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