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四）我们这样走到了一起（1 / 1）
我的心开始有些微微的变化了……我已经忘了那时是怎样的变化过程，只知道事情就是这样的……
放学后我去校门口的书店买书。那时我特别勤奋，每天除了学正课，还看作文辅导书，有时还看《读者》之类的东西，所以逛书店也就是常事了。
我在书店里翻挑辅导书的时候，看到门口有一穿白色衣服的人走过。我抬头一看，正是那件白色NIKE风衣，熟悉的感觉，看到那高贵圣洁的脸。我以为他看到我会进来，但是没有，他走了。我很失望，真的很失望。原来他真的要忘记我了。
我心情突然很闷，看不进辅导书了，走到小说架，漫无目的地抓起几本来看，但是那是什么书我不知道，我想当时我也是不知道那书的名字的吧，因为我根本就没在意。就是没有一个微笑而已嘛，为什么要那么在意呢？我为什么会这么受影响，以前的我不是这样的。以前我不在乎男生怎么看我，不在乎他们是否注意我，不在乎他们是不是喜欢我。但是现在不同了，那种感觉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但是心里难受。
我心情烦乱到极点，想走出书店的时候，我又看到印晓辰在门口，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又匆匆走了。我快步追出去，我那时真的想什么都跟他说了，说我喜欢他，管不了什么面子不面子了，不说的话我会更难受。但是上天就是喜欢捉弄我，我跑到外面的时候，我看不到他了，看不到了，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了……
我失望到极点。只好回家。平时回到家都说饿得要死，总吃两碗饭，然后就嚷嚷着怪妈妈把反常做得太好吃，害我长胖。高中女生很在意自己身材的了，胖一点就嗷嗷叫，恨不得能瘦得像赵飞燕一样才好。那天我只吃了几口，妈妈很纳闷，问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说没病。妈妈问怎么了，我没回答。她不放心，追问着是不是考试考砸了。算了，就算是吧，跟妈妈说是就不会让她担心太多看，她一向不担心我的学习，考坏了也是安慰鼓励，没有批评。我就说是考砸了。果真她笑着说，那有什么大不了，认真总结，下次考好就行了，不用闷闷不乐。妈妈就是这么单纯，用“单纯”这个词儿是不是不太贴切，但是我当时就是这么觉得的，要不怎么那么轻易就相信我，难道看不出来我以往考砸了的表现跟那晚不同吗？要不会生下我这么一个单纯的白痴吗？
心烦意乱，学不进去。那天的作业我做得乱七八糟，早早就睡觉了。
尽管心情很不好，但是我还是挺会掩饰的。我在班里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依旧给大家解答疑问，依旧跟同桌说说笑笑，闹不停。他们都没发现我有什么变化。这应该是值得高兴的吧，因为证明我掩饰得非常好。但是我却一点都没有高兴的劲儿，反而很失落，没有人知道我在想什么，爸爸妈妈、老师、纪小悦他们都不知道。这让我感觉很孤独，不被了解的感受原来是这样的，心事闷在肚子里，没办法倾诉，压抑着，很难受。
之后几天在教室门口遇到印晓辰，他还是不理我。我以为那天在书店门口他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但是现在他里都不理我，看到我就低头走开。我真的想冲上去问他我做错什么了他要这样对我。我确实想不通为什么他态度会突然来个转弯，难道就因为我为太多的男同学解答问题吗？这样难免也太小器了吧。但是我不敢问，因为他是圣洁的王子，他很懂礼貌，待人很和气，这是班里面同学对他的评价，所以他不理我肯定有什么特别的原因。等他想理我再说吧。我等。
但是等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很辛苦，明明就是见到了却老是装作没看见。有时真的很想扁他，这种人就是欠扁，不是吗？但如果真的他站在面前让我打，我会打吗？
不会的。我绝不会打他。我不忍心。他是那么善良，那么好。
现在想想，其实自己也是很欠扁的，干吗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让自己心情不好呢，犯得着吗？可那时就是这么不争气。谁有办法呢……
世上的事真是奇怪，你没在意的时候怎么样都是好的。但是当你开始在意的时候状况就不断地发生了。
每周一的班会课，班主任总是强调杂七杂八的东西，很啰嗦，念叨到我们都嫌烦了。但是班主任每次都是慢条斯理地讲，乐此不疲的表情，经常下课铃响了还收不住，真是佩服他的口才。甚至我爸当年去开家长会回来都连连称赞这老师口才好，对问题分析入里，解释得头头是道，另众家长拍手较好。我那时怀疑是不是以前高一高二的班主任口才太差了才衬托得今年这班主任在我爸心中像演讲家一样形象光辉。反正家长都说我们班主任人好，就我们班同学暗地里叫苦。是不是老师在学生心目中都是令人厌烦的？谁知道呢。
下周的班会课听说是有领导要来观摩，要看看学生的精神面貌，所以一改常态，居然改为主题班会，主题是什么“高三，我们一起奋斗”。班主任说得安排朗诵诗歌，我当然是首选的一位选手。班主任说再找一位男生吧，问我找谁合适。我说谁都行，反正看看稿子背一下，谁都能背出来，不用那么麻烦选人，随便点个人就行了。选谁不好，这班主任偏偏选中印晓辰。我也说不清楚是高兴还是伤心，反正心里很复杂，所不清道不明就是了。写朗诵稿的任务安排给我，写好稿子后，我找印晓辰开始配合朗诵。
“晓辰，这是稿子，你看看，然后我们配合着念一念。”
“嗯。”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拿过稿子念起来，不理我了。
这什么态度嘛。竟然这么冷淡，你以为你是冰山美男啊！过分，要不是大小姐我心里怜惜你，我早脱下鞋子像拍小强一样拍死你。
既然人家不想理我，那就各自做各自的事吧。我告诉自己，不能再对你心软，你能这么当初一我就能当十五，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看你怎么着。
可就是没志气，竟然一坐下来就想着你究竟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理我了。我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事情这么不可原谅了呢。看到你的态度很讨厌，但是心里却没办法不想，真是自找烦恼。还是控制住了不主动找你，让你自己来开口好了。可是没料到这小子竟然比冰山更冰山，连班会课前的配合朗诵都没练过。算了，你既然不想跟我练习那就由你吧。
班会课上我们面无表情地把稿子背完了就各自走人。害我被班主任批评没用心，自己没用心，竟然也没带动你，两个人都像木偶一样呆呆地背稿。这样的面貌怎么能算精神饱满呢，领导看了肯定不满意。天啊，领导不满意就让他们自己来朗诵好了，我还算给面子了呢。都是你臭小子害的。
“羽夏，我发现啊……”
“发现什么？”
“你跟印晓辰还真是般配呢。”
“……”
“真的。那天主题班会课你们一起朗诵，站在台上，男才女貌的，太美了。上天简直就是为了让你们在一起才创造了你们出来。”
“行了，扯到上天，诗兴又来了？”
“人家说真的你却不信。”
“不跟你说了。无聊！人家听朗诵的内容，你看人家的长相，你还真是肤浅。”
“嘿，朗诵得再好，人长得太难看也难以打动观众啊，是不？”
“是是是，不跟你争。”听到纪小悦说我和印晓辰很般配，心里很高兴，甚至是激动的。但是只是我一个人在开心，印晓辰根本不把我当回事，有用吗？想到这里又不得不黯淡了……
“羽夏你是真冷啊，冷血动物一只。恐怖……”
纪小悦以开口就没完没了，我佩服她的口才，是真的。当辩手肯定很不错，不过当时她倒是没参加学校辩论队，我一直替她惋惜。“羽夏，你还别不信。我告诉你，不只我觉得你们很搭，班里面很多同学都这样说呢。”
“真的？”
“嗯。很多人都这么跟我说。”
是吗？真的吗？我跟他真的是男才女貌吗？难道上天真的是特地把我们安排在一起的？我掐一下大腿，有病，人家这么一说就信了。真是白痴。
“你没想过跟他交往？”
“我……”
“他人不错。别错过啊。哈哈……”纪小悦最喜欢这种阴阴的坏笑。
“他都不理我。交往什么啊。”看着纪小悦特开心的表情，我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
“什么？他不理你？”
“是啊。这段时间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以前碰到还会点个头，现在完全当我透明的。”
“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我明明总看到他在盯着你的。”
“但是他一看到我就低头，不理我，我很无奈，你知道吗？”我一激动把委屈都倒出来。
纪小悦看了我好一会儿，终于说：“这么说，你很在意他，难道……你喜欢他？”她似乎很惊奇。
我没有回答。发现自己说太多了。可是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我故作埋头整理书包。
“喜欢就承认呗。怕什么？”纪小悦在旁边继续说。
我还是不敢承认。因为在我的观念里头，女生喜欢男生是不能说出来的，应该放在心理面，不然别人会笑话的。
“你倒是说啊。真喜欢，是不？”
……
“喂！都这么好的朋友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呀！”纪小悦摇着我的手臂。
“我说了你可不能笑我。”
“笑你干吗！”
“那我说了？”
“说呀！”
“我的确……对印晓辰……有点好感……”
“我就说嘛，你这人怎么那么冷血，原来是偷偷喜欢着呢。哈哈……”
“你还笑！说好不准笑我的。”
“行。那你准备怎样？追他不？”
“天啊。怎么可以。女生追男生很丢脸的。”
“什么嘛，你是哪个年代的人啊。都21世纪了你还那么保守，不行的。”爱情专家又开始讲授经验了。
“但是……真的很丢脸嘛。”
“你可不能这么想。隔壁班那舒兰也是主动追姚加的，他们也在一起了啊，丢什么脸呀。好得很呢。你可别老思想。那是旧社会了，现在不同了。”
“是吗？”我很无知，很白痴，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当然。而且我听说男生比较喜欢女生主动一点。”纪小悦一脸肯定地说。
我瞟了她一眼，无法认同。
“你不信？”
“可是追了，被他拒绝呢？”我很怕被拒绝，在我看来，那是相当丢脸的事情。
“相信我。不会的。他是喜欢你的，看他每次盯你的眼神，三岁小孩都知道。”
被纪小悦这么一鼓动，我似乎还真是信心增加了不少。
“那要怎么追啊？难道跑过去直接跟他说我喜欢你啊？这样像疯子……”
“我想想。”
“纪小悦！你在说什么呢？听课。”语文老师在讲台上看到我们两个窃窃私语，当然我为他做了不少事，他比较疼我一些，当然是先拿纪小悦开问。
“没什么。我听课。”纪小悦站起来，她向来大胆，老师这样指名批评，她都不在意。如果老师点我名字，我肯定想找个洞钻进去，我向来非常爱面子，爱到极点。纪小悦还真是尽心尽力，一做下来就动脑想怎么帮我了。
纪小悦继续，不理老师那一套：“我想到办法了。哈哈……”
这丫头脑子转得还挺快的，实在令我惊讶：“什么办法？”
“我们不是刚发了数学卷子吗，这样，等会儿自习课你写张纸条，问他考得怎么样。”
我什么都不懂，纪小悦是我的爱情顾问，听说她以前有过几个男朋友，还主动追过男生，我就完全听纪小悦的。她说什么，我做什么。我立刻拿起白纸，在上面规规矩矩地写着：晓辰，你数学考得怎样？
“这样可以了吗？”我问纪小悦。
“行了。传过去。”
我照着做，让后面同学帮忙传纸条。
焦急地等待着传回来的纸条。心里紧张极了……
……
后面同学戳戳我的背，把纸条给了我。我激动地接过来，立刻跟纪小悦做贼一样地打开来看：不好。差一分及格。
没了。就这么几个字。这小子还真是惜字如金，那么吝啬，比人家书法家还抠。连纪小悦都不满了：“怎么就这几个字呀。连回问你考得怎样都不懂，真是的。”
“那接下来要怎么办？说什么？好像没什么话说了。”我求助爱情专家。
“嗯……这人还真是奇怪。搞不懂。这样吧。你问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这么直接？好像很奇怪呀。”我疑惑地问。自己觉得这办法不好，挺白痴的，好像特别唐突。但是自己又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也只能笨笨地照做。
纸条穿过去之后，我很害怕，真的怕等下被他笑话。别人笑我也就算了，如果连印晓辰都笑我，那我真是没得救了。
等了好久，还是没拿到回条。纪小悦都不耐烦了，她突然拿起小镜子，摇着跟我说用这个。我问她拿这个干吗？她说用镜子照着印晓辰，偷偷看他在干吗，有没有在回条子。我真是服了她，什么鬼点子都有，这样的办法都想到了。
她把镜子立在桌面上，转了好几个角度，好不容易看到了，“在写着呢。放心，很快就能拿到。”
我看着她真是哭笑不得，居然用这样的办法，太搞笑了。纪小悦真会耍小聪明。
终于拿到回条：像你这样的吧。可惜我们已经高三……
我拿给纪小悦看。她看完瞪着圆圆的眼睛看着我，什么都没说。我无助地看着她，好像我的生命就握在她手里，等着她救命。
“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了……”纪小悦诚实地看着我说，一副很对不起我的样子。我超级无奈，天啊，都已经问到这个份上了，人家肯定知道我喜欢他的，想收都收不回的了。真后悔自己这么冲动。
“早知道就不写了，真丢人！”
“没事。放心。”纪小悦岁说得胸有成竹的样子，但我知道她根本就不知道要怎么办。真是糗大了。天啊……我在干什么？一三好学居然在追男生，不怕人家笑话吗？
我磨蹭着不知道怎么办。一节自习课都没看书，呆呆地坐在座位上一筹莫展。很快放学了。我还是不知道怎么办。我焦急地转过头看着印晓辰，他好像要走了，天啊，怎么办？我看着纪小悦。
“我去让他等等。”
印晓辰在座位上。
我在座位上。
我要说什么？
天知道。
好不容易等到同学们都回去得差不多了。我才敢回过头去看他，因为这个时候我还是怕大家误会。不清楚对方想法之前我想别人看出什么。
他也看着我，表情好像是询问，我要说什么。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我说不出心里的话，写作文的时候我可以随便乱写，爱写什么写什么，但是面对面的说，我就觉得特别扭，感觉很别扭。我肯定是一脸的无辜状，纪小悦才会站起来说她帮我叫印晓辰谈。或者纪小悦是对我扭捏的样子看不下去了。
印晓辰在教室门口等我。纪小悦拉着我出去：“好好谈吧，有什么说什么，反正都已经说了一半了，不说浪费。”纪小悦还是那没坚持□□的教诲，张口不离浪费两字。
我们站在教室门口，面对面。
我们看着对方，5秒钟过去还是没开口。我在等他问话，他在等我说话，就这么白痴地傻站着。终于，他看不下去了，还是开口了：“你，喜欢我？”
我点点头。
“可是我们已经高三了，马上就要毕业了，到时如果不在一个学校又得分开。”
我顿时无话可说。原来他想得这么长远，亏我还是人家眼中的乖孩子呢，我从未考虑过这么多。我只知道我很喜欢他，莫名地喜欢。
……
又是安静。
“你是这样想的呀……”我说了一句很废的话。
“嗯。因为我不想因为地域的问题而分开，那样很无奈。如果不是感情出问题，两个人分手是很痛苦的。”他平静地说出他的真实想法。
“我……没想那么多……”我的确感到有些惭愧。
“那你高中不会拍拖了？”我小心翼翼地问他。
“我想等大学再说。”
那一刻我快哭了。冬天很冷，接近7点钟，天早就很黑了，我看到走廊的玻璃窗外面灯火辉煌，夜色很浓，很安寂。寒风很猛地吹着，从没关严的窗缝挤进来。我几乎要打寒战，赶紧拉紧外套的领子。
看到我冷得要发抖，印晓辰赶紧关紧了窗。那自然的动作，无需提示的对别人的关心，或许在那一刻最打动我。我默默无言，看着他。
“你是怎么想的？”印晓辰轻轻地问我。
“我没想过那么多。就是觉得这是人生的一段经历……”
“人生的经历。也对，那是一种经历。”他把头转向窗外，看着暗黑的天，说了这么一句。我不知道此刻他是怎么想的，我只是很害怕他拒绝，如果是这样，那么我可能会好长一段时间无法静心学习。这是我的第一次表白，从来没有过的，第一次就是对他说了，如果失败，我能不伤心吗？
我站在他面前，很无助的感觉。纪小悦现在帮不了我，她不是印晓辰，她能够做的就是帮我找来印晓辰，剩下的那是只能靠我自己去做的了。我不敢再看他，此刻的他依然很安静，圣洁——我只能用这个词儿形容他，我也只有对他才用圣洁这个词儿，因为除了他，别人配不上，他似乎在思考。我看着窗外校道上的树被冬天的寒风吹得摇摇摆摆，摆得很厉害。我的心也在拼命的打鼓，打得很厉害。
……
“我考虑考虑。再跟你说，好吗？”这是他那天晚上的最的一句话。我点点头。然后两个人各自进教室收拾书包回家。很平静，没有激动的语言，没有兴奋的举止，就这么安静地对一个人作了我人生的第一次表白。然后就等着对方的答复，此刻我感觉自己是在办手续受审批一样。
纪小悦看着我们谈完了，赶忙问我怎么样。我说印晓辰说考虑考虑再说。
纪小悦说那小子心气蛮高的嘛，竟然这么镇定，看来冷的劲儿跟我有得一拼。
我没有再说什么，收拾好书包回家。在公车上，我心情好复杂，既期待第二天快点到，又特别害怕第二天听到印晓辰拒绝的话。如果他拒绝了，那时我该怎么办？我真的不知道。我的头靠在车玻璃上，脑子一片空白，就是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是我忍住了，人家还没拒绝呢，那么早哭什么。
第二天上午，我基本上听不进课，老师在讲台上叽里呱啦地不停张嘴，我只看到他在讲台上晃来晃去，然后没了。印晓辰没找我，难道这就是他拒绝的方式，理都不理我？好难受，我的第一次表白啊……
一个早上我都没跟纪小悦说话，心里闷着呢……她也看出我不好受，没问什么。
一直等到中午放学，还是没见他来。我基本上是放弃了：“纪小悦，我们去吃饭。”
他从后面追上来：“羽夏，一起吃饭，可以吗？”
我吃惊地看着他，忘了答话。纪小悦在旁边用肘子碰了我一下：“傻啦？人家叫你一起吃饭呢！”
“哦，哦，好的。”我顿时心头百感交集。我很奇怪当时为什么不是很激动的心情，不是很期待你的答复吗？怎么你来找我了，我却傻掉了，看来我真是一白痴。
纪小悦坏笑着一个人走了。我们那天去了上岛吃牛扒。
你说考虑了一个晚上，觉得我说“这是人生的经历”这句话有道理，决定先在一起试一试，看看适不适合。是的，你只是说试试，并不一定适合呢。
路上你问我，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我已经忘了我怎么答的。
你问我有没有谈过恋爱。——绝对没有。你可是我百分百的初恋啊。
你说你初中的时候跟一女生表白，但是被拒绝了。
“那女生很优秀吗？”我很不安地问。似乎女生都对男朋友提到前女友很敏感，一定要了解她是怎么样的人。是不是比自己好。
“也不是。”
我没再追问。
“你高中没再跟女生表白过吗？”
“没有。”
“为什么？”
“因为害怕失败。”
原来你也会害怕失败，王子也会怕失败的。我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别人在对你膜拜而你不理会，其实你也是普通人而已。
你握着我的手。那天特别冷，我们两个的手都是隔着袖子握着的，说实话，我感觉不到你的温度，只是心里很暖，好像冬天出大太阳一样温暖柔和。
你说你有鼻炎，天天喝中药，但是还是没好。一到冬天就总爱流鼻涕。
我当时可是心疼死了，中药那么苦的东西，天天喝，多痛苦呀。
我让你多穿衣服，别感冒了，要不就更是鼻涕横流了。
让你穿高领毛衣，保暖。
你说你穿不惯高领的衣服。卡着脖子不舒服。
也没见你系过围巾，大概真的是不喜欢有东西卡着你脖子吧。
我们边吃边聊，说到各自的家，各自的梦想，你还给我看了你妹妹的照片。你妹妹长得非常可爱，其实看着你就能想到你们家的人肯定都是长得很好看的。你告诉我你家就住上岛后面的小区。我一直记着，直到现在，每次坐公车经过那个小区的时候，我都会想，你家是哪一栋，在哪一层，你是不是就在家里呆着。但是我从来没在家附近碰到过你，或许你已经搬家了也有可能。只是那里印着我对你的回忆，久久的回忆。似乎你还在那里等我……
你当时说我们的关系不要公开。我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也说我也这么认为。所以我们一直没公开我们在拍拖。或者我这句回应就把我整得很辛苦，让我爱不得恨不得，只能远远地看着你，很模糊地看你。当时说的那么坚定，现在我很后悔，如果我不答应保密的话，那么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在一起了呢？
你说暑假隔壁班有一女生跟你表白，但是你跟人家说你高中时期不拍拖。为了你的誓言，你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太喜欢你了吧，所以不顾一切答应你，你说什么都答应。只要你喜欢。
那餐饭很开心，我们聊了几个小时，而那就是我跟你唯一一次也是迄今为止跟你面对面的谈话。对你的回忆都停留在那天中午那餐饭……
下午我心情特别好，激动得更听不进课了。坐在座位上兴奋得像个小孩刚刚拿到爸妈买的洋娃娃那么开心。可能“做梦都会笑”用来形容那时的我最贴切不过了。纪小悦说我当时脸上像朵花那么灿烂。她替我高兴着呢，说什么一大冰山终于融冰了，搞得我怪不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