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一）初遇，那时很美（1 / 1）
我认识你了，可是你也许还不知道世上有我的存在。因为以前偶尔会听到一朋友提到你是她的初中同学，总是说到你踢球的样子，还说了你的名字，所以不经意间就把你的名字记住了，已经知道你的存在。
高三的预备班会，班主任点名认识全班同学。
突然听到你的名字，不知为什么会有一震的反应，我没有见过你啊，只是听过你的名字而已，真是奇妙。偷偷回过头去看了一眼，大概轮廓看到了，但是具体长什么样还是没看清。就这样我们在高三同班了。以后的日子还是很平淡，因为高考的重任在眼前，谁敢轻松逍遥地过日子？当然是学习为重。
同桌纪小悦兴奋地告诉我，班里有一帅哥，以前高二（6）班的班草！
“在哪？指给我看看。”我立即激动万分，看帅哥可是我们花痴的一大乐趣。
“就是最后一排那个戴眼镜的，看到没？”纪小悦指着那男生，笑得很花痴地地说。
“哦。就是他呀，看起来挺普通的嘛，没啥突出的地方。”说真的，当时对这班草还真是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因为在自己看来，他并不是很帅呀。
“他叫什么名字？”我问纪小悦。
“路萧！”
“哦。”
高中生活的紧迫让大家都神经紧绷，每天除了学习还是学习，真的很累很累！所以偶尔看看帅哥美女还是挺养眼的，赏心悦目，放松一下神经挺不错的。女生八卦的话题经常就是衣服、美食、帅哥，反正只要两个女生在一起，总是可以口水吐不完的。男生聊天大概也就是打球、漂亮女生之类的。这是课余的一点点谈资，单纯的话题，爽朗的笑声，很明净。
或许来到这里就注定我们必然会有交错，尽管大家相安无事，埋头苦干地在题海中沉浮，表面静如止水，实际上心里已经泛起了一湖微波，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因为被安排在靠教室门口的座位，所以每天教室门口进进出出的同学都能看得到，就这样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但是却无时不成为别人眼中的风景。卞之琳不就有一首诗写着“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吗？此时用来形容当时的情形是最好不过的了。就是占据了这个座位，所以慢慢地注意到独特的你了。每天你都安静地来，安静地走。几乎没听过你讲话，因为我们的座位相隔太远了，就算你说了我也听不到的。只是你的安静显得与众不同，不是格格不入，而是有着自己个性的世界，走着自己的路，不被打扰。这种纯净简直让我只能用“圣洁”来形容你，尽管这个词比较适合形容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孩，但是却偏偏用在你身上。
可能你没发现吧，从知道你的名字到跟你同班到知道你的长相，每天看着你在我的座位旁边经过，总会偷偷地看你一眼，走路的时候你脸上很少有笑容，总是非常平淡的面容，这点我们很相像，很多人说我整天面无表情，但是我打心里认为：如果整天一个人在路上都笑嘻嘻的话，会吓到别人的，他们会以为我是傻子，一直在笑。所以我就这么面无表情的一直在走路……
难道是我们两个的相似让我看到自己在别人眼中冷淡的样子就在你身上折射着，所以更加关注你？也因此更加喜欢你？
我也不知道。其实喜欢与不喜欢并不需要理由。感觉是种奇妙的东西。
一整天的课让大家都累得晕头转向，特想倒地大睡一觉。不用再看到那一大叠辅导书和练习卷，在题海中战斗到麻木的我们特别需要休息。下课铃一响，大家赶紧收拾书包奔出教室回家。但我已经习惯放学后在教室里多呆半小时，做做题，请教一下同学自己不懂的理科问题，然后再回家。
那天刚好阴天，好像要下雨了，为了不回家时淋雨，我也收拾书包走人。到教学楼底时，我停住看了看天，有雨点飘落，正准备打开书包拿雨伞。
“羽夏，没带雨伞吗？”一个声音在背后对我说。
回过头，天啊，原来是你。圣洁的你。我从来都是低调得快要被忘记的。而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你不知道那一秒我多高兴多激动，开心到想偷笑，但是为了维持我惯来的淑女形象，我只能矜持。
“有。我带了。”我微笑着轻轻地瞄了一下你，我不敢正视你，怕见到你的眼神。听到自己心中超级高贵的王子关心自己的时候，能不紧张么？哪里还敢盯着你呢。
印晓辰，你不知道当时的我有多开心。也许你只是同学间平常的一句问候，但是对我来说，那是王子般人物给予的关怀，太珍贵了。
我们一起走出校门。这几步的路让我飘飘然，好幸福的感觉。花痴一族，无知少女才会这样激动，不就是一句问候吗？需要这么兴奋吗？但是当时就是这么开心。
“你往哪边？”你轻轻地问。
“左边。”我用手指着方向。
“搭公车回家吗？”
“嗯。”
“校门口这个车站？”
“不是，要到新苑站。”新苑站离学校还有一段距离。
“哦。好像挺远的。”
“还好。10分钟的路。”
“我在校门口等我爸来接我。Bye啦！”
“嗯。ByeBye！”
呀！印晓辰的声音是这样的。很轻很温柔，跟他干净的外表很称，让人听着觉得特别舒服。我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嘴角偷偷上扬着……
走不到几步，抬头刚好看到同桌介绍的班草先生路萧。可能他以为我是对着他笑吧，居然扬起手跟我打招呼“Hi！羽夏。”
“哦……Hi！等车吗？”这突然的招呼让我一时反应不过来，足足呆了3秒钟才知道开口回答。
“是的。”你也笑得很灿烂。
突然间觉得你很帅呢。是我之前没看清楚还是怎么的。怎么这一刻你帅得很出众。
因为怕下雨，也不聊天了。说句ByeBye然后奔赴车站。
这一天很奇妙，好奇妙。班里两个最帅的男生都跟我说话，这是怎么回事呀？我长得并不是特别迷人啊，虽然也不至于吓死人。要知道很多女生可是对他们赞得比童话里的王子还迷人哩，总想去接近他们，即使只是被他们瞧一眼也很满足的样子。不这一天是不是上帝突然看我可爱得很，特别关照我呢？反正很开心。
如果有这么好看的男朋友，肯定很开心。每天光看着他们都觉得养眼。花痴的年代就是这么好笑，总是偷偷关注帅气的男生。哪天自己也有个男朋友呢？我看了看天空，然后在心里笑自己怎么也会有这样的想法呢。
虽然我向来是爸爸妈妈的乖孩子，他们从没当面警告过我不可以早恋，但是从他们对我周围的同学的评价中我能看出他们不喜欢早恋的孩子，他们想要我好好学习，考上一所好大学，有好前途。我懂，我都懂。所以我从没有做他们不喜欢的事情。一路很乖地走。我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上课听讲特别认真，笔记本总是记得密密麻麻，深怕漏掉老师嘴里吐出来的任何一个字。因此我的笔记本经常被同学借去借鉴。这是我的骄傲，因为我记的速度快，该记的都记下了。老师绝对不会怀疑我会早恋，他们都认为我是上进的乖学生，将来一定会考上名牌大学，当然，也都很喜欢我。
虽说高中学校是严禁谈恋爱的，但是地下情还是不断，青春时期的孩子总是喜欢挑战常规，越是禁止做的事越喜欢做。没有学生打报告的话，老师是绝对不会知道的，所以身边两小无猜的一对对多的是。高三这个最紧张的阶段，我的生活却有了一些不寻常的变化。以前从未因为见到哪个男生而有心跳加速的感觉，但现在见到印晓辰的时候，心竟然会不知不觉跳得很快，不受我大脑的控制。突然，我明白，什么叫心动！
在这个时期动心了意味着什么？酝酿着什么？会发生什么？我都不知道，我没试过，我不知道怎么去把握。只是心被牵动着。
高三的日子是倒数着过的。黑板上每天一改，从三百零八天开始倒数，每次看到这个数字一天天减少，都会想：过完了这一年，我们各自到自己想去的大学，以后是不是就再也见不着了？曾经清晰的一张张脸是不是会渐渐模糊直至再也想不起到底是什么样子？想到这里，总会觉得时间是个恐怖的东西，把我们想记的都磨掉了，而我们没有一个人能逃出它的掌心，永远都没办法。
我不想忘掉大家。我害怕改变，如果能永远处于这样的时期，我宁愿时间停止流逝。虽然高三很辛苦，大家整天怨声载道，但是我愿意。可是这毕竟是我一厢情愿而已，时间不是我的闹钟，我拔掉电池就会停止走动。我眼看着时间划过夏天，划过秋天，眼看着一些微妙的变化悄悄的发生着。
11月4日是我们市中学生舞蹈大赛。那么巧，印晓辰和我两个代表班里参加学校的选拔，当然大家都想通过选拔到市里参加比赛。理所当然，我们会一起排练，每天下午放学后，我们来到学校舞蹈室练舞，这是我一天当中最开心的一段时间。印晓辰跳得很好，连跳舞都是那么安静的样子，特别投入，好像全世界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舞蹈，没人别人的打扰。虽然是一起到舞蹈室练习，但是我们仍旧没怎么说话，各自练各自的。印晓辰，你不会知道，我很喜欢每天下午这样看着你跳舞，那是另一种恬静舒服的感觉。我总是看你跳舞看得出神而忘记自己要练习，被指导老师批评过好几回。挨批不要紧，只要能够看见你就好。真希望选拔赛不要那么快到来，让我们一直跳下去，那比赛日期就无限期延后吧。让我做完这个唯美的梦。
那天你跳得很入神，不小心手一甩，甩到我脑门上来了，我一晃，竟然向旁边的墙壁撞过去，“咣”的一声。你赶紧过来扶住我。
“不好意思，你怎么样了？”
我晃晃脑袋，平静地说没事。其实挺疼的，撞到墙谁不疼啊，有知觉的人都会知道疼。
“真的没事？”你不信撞得这么大声会一点事都没有。走过来两手扶着我的脑袋，左瞧瞧右瞧瞧，手顺着我披散的头发小心翼翼地摸着我的头皮，没摸到肿起的包，才稍微平静地说：“抱歉，刚才太不小心了。是不是很疼？”
“没关系。”我早已不知道疼了。你刚刚扶着我脑袋的动作，你着急愧疚的眼神，我还陶醉在那一秒，如果我有魔力，我希望能把时间定格在那一刻。第一次正视你的眼神，是这样微妙的感觉。我看到你的焦急，不安，愧疚。
笨蛋，哪有立刻起包的。我回到家才发现，头上很痛，比刚刚撞上墙的时候痛多了，手一摸，原来真的起了一个大包。不过没关系，人家英雄救美搭上性命都不要紧，我为了心中圣洁高贵的王子撞个包又算得了什么，小事一桩。
白天上课，下午练舞的日子过得超级快，一转眼就到了选拔赛的日期了。我们作为同一个班的选手，现在要接受考验了，我们只是互相点个头，算是打气吧，然后各自上台表演。上台前我早知道自己肯定会落选的，练习的时候我把一半以上的时间都花在偷看你跳舞，自己怎么可能跳得好呢。不过也没关系，你能上就行，为我们班争光，我能够曾经跟你在同一间舞蹈室练舞就不错了，很满足了。
我比你先上台，随便跳完后，我很轻松地走下来，我的任务完成了。我看了看你，你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我知道你想说怎么跳得不是很好，练了三个星期好像进步不是很大。我抢在你前面说，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加油。你嗯的一声，点了点头，然后镇定地走上台开始你的表演。我知道你会进市里的比赛的，因为你练得很认真，功夫不负有心人，不是这样说的么？你的确跳得很好，前面的评委老师都在点头。我旁边的女生都笑得跟朵花一样，连连说，那男生跳得真好，太帅了！她们投来询问的眼光，小声嚷嚷着问有没有人知道你是哪个班级的吗。我装作没看见，看着台上的你，一句话都不说。哪能告诉她们呢？她们知道了，圣洁的王子还不被抢走了。
你跳完后台下响起了好久的掌声。你在这一刻笑了，笑容有点羞涩，很纯净，像淡蓝的海水一样清新的感觉。不知道当时台下有多少女生已经醉倒在这笑容底下。
班里同学得知你进了市里的比赛，激动不已，纷纷跑去跟你道喜。我只听到他们大声的夸你，但是没听到你的答语。你一直都在用安静回答任何人的问题，这是你的风格，不骄不躁，不急不慢地做你的事。你的世界叫做安静。是吗？
我没有像他们一样激动地跑去向你祝贺，因为我总是神经兮兮地怕人家看穿我的心思，我只是默默地在心里为你高兴。是不是偷偷喜欢对方的女生都会这样，老是怕自己的行为不经意间表露出自己的心思，怕被别人笑话？
此后你要继续训练，我呢，当然没有机会再去舞蹈室看你跳舞了，因为我都出局了。所以接下来的时间，每天下午放学后，我只能回想着你跳舞的摸样，暗自后悔，当时怎么不认真点练，或许有机会更你一起继续练下去，那么，就有更多的时间见到你了。都不知道你现在练得怎么样了，舞蹈室里有没有另一个女生也像我这样白痴地偷偷看你，或者更大胆的跟你说话，甚至表白。天啊，如果有人跟你说话，那怎么办？如果……如果……如果她向你表白，那你会不会接受？啊……这样的话，我就没有机会啦。哎呀，当初我怎么那么白痴，应该好好练，一起进市里的比赛，这样才能天天近距离看到你啊。怎么当时就没想到呢，好后悔，后悔不已。但是我总不能跑过去问你有没有女生跟你表白，或者在旁边监视着你吧？我总不能说你绝不可以喜欢其他女生吧？
我只有暗自后悔和担心着。你练习几天，我就后悔几天。这时候多希望练习早点结束，免得外面的花儿总向你招手。
……
“同学们！咱们班印晓辰同学在这次市中学生舞蹈大赛中，夺得了二等奖，为我们学校夺得了荣誉，也为我们班添了不少光彩呀！大家掌声送给印晓辰！”班主任在讲台上喜笑颜开地说着。
教室里一片欢呼，掌声好久都没停下来。我回头看了你一眼，你站起来给大家弯腰致谢，什么都没说，安静地坐下了。脸上淡淡的笑容，没有激动，没有狂喜。
你的世界，叫做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