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 / 1）
等秦路把全部人介绍了一遍，领着她全场炫耀过了，第三首舞曲已经奏毕。他姐夫挽着姐姐笑盈盈的走过来，一人牵着一个，不容商榷的说：“三首舞曲已经跳完，到我了……林小姐你介意跟我跳一曲吗？”
林音看了一眼秦路，他已经被他姐姐拉进舞池，朗朗跄跄的踏着舞步还往这边看，不由笑了。
“看什么呢？笑得这么蛊惑？”Ivan问。林音转过脸看他，客气的笑着，说：“好漂亮的人。”不知道她赞的是那一个，他恭维的说：“你更漂亮。当然海岚在我眼里更漂亮，情人眼里出西施嘛，亘古不变的真理。Rod那小子么，不说话还好——不过他挑女朋友的真的太够眼光了。”
林音忍不住笑了，脸颊有点烫，有点害羞。因为这种赞美而脸红林音还是第一次，好像时光倒退了，忘记了年纪。秦路也是，被他拉着满场跑，看着他兴奋得涨红的脸，逢人就炫耀，好像一个初出茅庐的小男生。谁还能在这样的场合记起他在谈判桌上的寸步不让？每个人都有这么两面，不过他的反差也实在大了点。那个更真呢？
突然想知道他的家庭到底是怎样的热闹，无法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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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比想象中过得快。秦路还没轮到跟林音跳上一曲，“今天”已经过去了。林音看着气氛还不错的舞场，喝了一点点鸡尾酒，有点晕。她酒量并不好，虽然常常喝啤酒。啤酒不是酒，是替代眼泪的水——好像有这么一则广告，林音把它记得如此之牢，好傻。
“黑社会大哥”，Ray，也没有轮上一曲，不过他跟秦路一样没有过度遗憾，因为秦路中场休息的时候已经告诉他了，今天的“惊艳”在停车场呢。等得林音终于从那堆狼爪中逃出来，他协助秦路赶紧开路，三人一起逃离现场。
露天停车场有点雾，林音觉得裸露的肩背有点凉——长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在浴室之外露出这一片肌肤……而刚才，竟然完全把它忘记了，一点儿都没在意，更没有留意到被她的色彩勾留的目光，艳羡或者欣赏。
秦路把外套披在她肩上，她轻轻点头代表多谢，头也不回的继续干活。刚才惊艳全场的“美人鱼”，现在把礼服长长的下摆扎在腰间——露出有点诱人的大腿，不过有两个人没有在意，只有一个被冷落一旁的无聊男子眼睛吃足了冰淇淋。
长手套早就扒下了，换成了车尾常备的沾了不少油污的粗布手套。
“喏，好听吧？”引擎转动的声音。林音自豪的看着Ray，扬扬眉毛。
“哦——嗯嗯——没想到啊，操练得很好……强啊，你每天跑多少公里？”
“不是天天有空啊，有空就在外环兜几圈……上海没什么好路可以练车……以后到郊外转一转才知道马力够不够呢……”
“跑一般的野路绰绰有余啦……我的老爷车肯定跑不过它……”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秦路开始烦了，瞪眼睛了。喂，Ray！我可是牵线人啊，你惊艳一下就算了，怎么霸着不走啊？喂喂，很晚了啊，已经一点了，飚车回去天都亮啦！
秦路有点后悔了，不，非常后悔了。Ray更了解他的性格，这个不当“中心”就会寂寞的小孩子，安静了这么久估计快发飙了。赶紧拉拢他。
“Rod！这次真的太谢谢你啦！真没想到你也会认识这么高的人啊！”
秦路白他一眼：“小林才一米六九，比你的一米九六差好远！”明摆着不爽。林音偷笑，原来他也会小气。不过，真的谢谢他。早知道的话，不用他逼着，她也会缠着跟来。Ray的车也不错，虽然引擎没有改装过（随意改装引擎犯法的哦），但是零部件加强了很多，外表也很抢眼，银灰色车身，涂了火红色斜纹，——两辆车并在一起，好像一对夫妇……真的不错！如果一起飚车，不知道谁快一点？！
“Ray！”林音把身子探到车子里翻出手机，“电话号码！有空一起去外圈跑一趟吧！”
“对啊，差点忘记了——什么时候一起吃饭吧？另外有两个耍家，也很不错！肯定很高兴认识你——人长得漂亮不用说，车也长得漂亮……”
林音抿嘴笑，报出一串号码，然后掐断他的来电，赶紧把电话号码收录到一级目录底下。两个兴奋而幸福的人，把媒人晾在一边，完全忽略他越来越黑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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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途，还是秦路开车。“怕你兴奋过度开进黄浦江。”他这个玩笑开得冷冰冰的，林音当然接不上话，不知道他干嘛突然不高兴。
他不是阴冷的人，过了一会儿，自动招供。
“刚才……你给他的是什么号码？”
“啊？电话号码啊。”兴奋过头了，现在开始困了，林音懒懒的，眼睛都没睁开。
“我好像没有这个号码，新换的？”
“哦……不是，用了三年多了……私下用的，不想私人电话冲了公事……再说报销电话费也方便……”
“是吗。”他冷冷的应了一句，不甘心的加了一句，“我没有这个号码。”
“反正你知道公司发的号码啊……家里的电话也通着……说起来我好像没有你屋子里的号码……现在的固定电话都快淘汰了……”林音迷迷糊糊的说着，渐渐睡去。红灯了，秦路看了她一会儿，彩妆有点糊，不过还是非常明媚动人。看够了，他才抽出手，替她拉去发饰，再把出门时拿给她垫背的大枕头塞到她脖子后边——现在不怕磨掉彩妆了。
突然有点气闷。
跟刚才被老姐逼问的时候一样，烦死了。
什么是不是女朋友，都说过一千遍是旧同事，现在住在对门，性格很别扭，很好玩而已。
“真的不是女朋友？”
说了不是还问。
“真的不是？那你带来干嘛？以前那么多次聚会都没看你带过舞伴。”
“带来讨Ray欢心啊……”
“呵呵，你有这么好心？真的不是？”
“不是啦，回家不要乱说，万一honey杀上门，‘塔美人’会翻白眼不理人的！”
“……不会吧……这么别扭的你还喜欢……”
“都说是……”
“行行，你说了不是就不是。你这笨蛋从小屁大的事都会往家里汇报，看你也不像转了性……那样好啦，我又可以当媒人了……她没有男朋友对吧？这么漂亮……不会性格真的很差吧？看不出来啊……”
性格好不好你管得着！
我受得了就行啦！烦死人了！
“喂……不要瞪眼睛啊……浪费一张好脸……”被秦路不够水平的刹车惊动的睡美人把身子撑起来，迷迷糊糊的。
“到家啦！要不要我抱你上去！？”小火中。
“不要……要小孩照顾会被人取笑的……”大火了。
十一、两个世界的距离
如果秦路是段先行，他现在就不会这么苦恼。不是“塔美人”对段的情感，而是段有一双看透林音的眼睛。他们是同类，而秦氏小男生不是。可悲，号称公司风险精算部种子选手的，不是林音看得见那个秦路。
当然，虽然他还不明白，不完全明白，但是从那天晚上那么轻易被一个睡得迷迷糊糊的家伙激怒、硬要把她抱上楼去的“非礼”举动，他已经觉得自己有点儿不对劲。哪儿呢？楼下门卫知道，楼层清洁工知道，小区的保安知道，连小区门口违章摆摊卖西瓜的大伯都知道。可惜他不知道。
林音也不知道，因为她也火了。那天明明是晚上，不，深夜，不，凌晨，秦路闹着玩抱她上楼，第二天竟然人人皆知……林音对外很客气没错，但从来不主动、友好，给人的感觉冷漠多于亲和；秦路跟她正好相反，从门卫到扫地阿姨到保安，还有门口的小贩，他都认识，都能“打成一片”。男人真的不能得罪，得罪一次的下场就是，回个家都会被一路行注目礼、有不少不认识的人微笑打招呼，甚至热情的上前搭讪。林音亲近千语太多，粗话不说，不过白眼翻得飞快，翻得的眼睛都累了。虽然这些白眼大半对着同一个人翻，技巧也没多少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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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的就是命苦啊，忙了四个月终于清闲一点点了，秦路这周开始可以每天傍晚准时下班了。一心想着跟“塔美人”一起吃一顿大餐庆祝，可是另外一个行程跟他正好相反，开始早出晚归。好不容易遇上一次，很累的样子，或者麻木，好像回到过去不曾认清她的真面目的时候对她的那个印象：朦胧而奇特的塔美人，对自己或别人都漫不经心。
有时还可以逗她瞪一下人，可是更多时候，她连笑得非常冷淡。恰到好处的职业化微笑，明艳动人，没有“正常的她”的慵懒情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