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冲出囹圄(1 / 1)
火熄了,地宫又陷入了黑暗,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喇嘛们长久没有动静,一定是想等他们饿的全无力气时再过来收拾,到那时,他们如同砧上肉,只要一根手指头就可以致他们于死地。
不知为何,她似乎有听到什么东西爬行发出的声音,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那种声音令她十分不安。于是问他们道:“你们有听见声音么?”
唐曼叹道:“听见了,剔骨头的声音!”喇嘛们剔骨头的声音并不响,但地宫太过安静,以至于骨肉分离的声音都能传遍地宫的角落。
“不对,不一样!像绸缎拖在地上的那种声音”她的神色越加凝重,一口否定了唐曼的说法。
伊孤笑道:“莫不是你饿昏头了!”说罢站起来,独自向大殿走去。
她赶紧起身,轻轻拉住他的衣袖,柔声问道:“你要去哪里?”渐渐接近的那种不确定的危机感,让她心里十分不安,此刻,她真的不希望伊孤离开,有个伴总比独自的要好,再说,他并不令人讨厌。
伊孤顿住脚步,转过身,看到她脸上的忧虑,眉间的关切,那种久违了的感觉涌上心头,曾几何时,有个美丽的少女在他每次离开时,也如此问他,细看之下,她和她眉宇间有几分相似,可惜的是,那个少女是他见过最温柔,最善良的,可眼前的这个却不同,单是那种无药可解的毒足以证明她的狠辣。恰巧,他最不喜欢的就是心狠手辣的女人。
她仰着脸盯着他,当然也没放过他瞬息万变的复杂眸光,这双青眸她很熟悉,也确定自己之前见过,可她不敢再深想,上次走火入魔让她元气大伤,福伯亦有警告,如果再用神魂搜罗大法,可能会让她武功尽费,记忆皆失。她不能再因小失大,好在,自己见过的人,都是好人!
伊孤伸手勾起她的下巴,笑得玩味,贴近她的脸道:“我到隔壁去,你细皮嫩肉的,我怕自己等会忍不住会吃了你!”他把吃字咬得特别重。那双焦黑流血的手又出现在她眼前,
惊得她立刻放开手,退后一步,
伊孤大笑着离开,她都有些奇怪,他还那来的力气笑得如此大声!倚着古墙,她觉得越来越冷,想靠唐曼近一点,回头正好看到他一脸贼笑。
她警觉地问道:“你笑什么,是不是也想吃了我?”
“我哪有力气吃你,我是笑自己愚钝!”刚才伊孤的种种举动,已经证实自己所猜不错,冯七真是个女人,不过她扮得太像,举手投足之间,总有种男儿的气概,若不是刚才在她帮自己清理伤口时闻到少女的幽香,他可能永远都不会怀疑。只是不知像这样功夫高强,心地纯良的女人,将来又会是谁陪伴她左右?于是悠悠开口道:“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何以辨雌雄!”
她当然明白唐曼话中意思,睁开半眯的眸子,良久,才转过头看了唐曼一眼,那一眼,冷到极至。母亲一再叮嘱,她的女儿身份,在见到父亲之前,不能让任何外人知道,如此看来,他二人已是知晓了,坐直了身子,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度睁开,已是杀意顿现。
空气似乎已凝结,唐曼已感觉到她的异常,暗骂自己这回是真愚钝,她一个女儿家,行走江湖,有所不便也是常理,何必要说的这样明白,心中懊悔不已。一脸歉意,道:“冯七,人都有难为之处,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语气颇为诚恳。
她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我乏了,要睡会,你盯着点!”
闭上眼睛,陷入纠结,她要怎么做,像在白玉城一样,动手杀人么?可杀人感觉并不好,也不想自己的手沾太多的血。她可以相信这两个患难与共的两个同伴么?世道真如母亲所说的那样乱?她当然不会怀疑自己的母亲,这么多年,母亲独自抚养她长大成人,甚至不惜抛头露面步入商贾之道,做为一个女人,一个母亲,她付出的够多了。
杀还是不杀?信还是不信?挣扎了许久,累得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以至于伊孤何时候回来她都未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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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咝咝。。”她一个激灵醒来,刚才她没听错,更不是饿昏了,那声音越来越近,她连忙推推身边的两个人,惊声道:“听见没?”
黑暗中,伊孤笑道:“你那双招风耳还真不错!”早先打量她时,就觉她那双耳朵大的有些可笑,现在看来,确是物有所值,能比他们早一刻钟听到异动声,这耳力是否有些太不可思议了!风行本是天绝门最不起眼的功夫,因而修练的弟子非常少,当初天绝灭门时,活下来的弟子中不曾听闻有风行的修练者,江湖中人,都传言风行和流水已绝世,可自己却已看到过三位风行的传人,看来此女还值得自己再度探究。如能花点心思,应该可以知道她师从何人!
“蛇!”她刚叫出声。那边古殿里的四个喇嘛哭喊着冲过来,脸色狰狞恐怖,细看,身上粘满了金色银色的小蛇,地上也密密麻麻爬来一层。跑在最后的喇嘛一个趔趄摔倒在地,瞬时变作一堆白骨,一滴血都未曾看到。蛇群匍匐着冲向了伊孤他们三人,她瞪大眼睛盯着那具白骨,不敢相信,刚才还活生生人,这样倒地消失。
伊孤大喝一声:“快随我来!”她抖索着扶起唐曼,紧跟着伊孤朝大殿奔去。逃到他们早先落地的古塔口时,听到流沙的声音,伊孤推开塔门,里面已是沙飞尘扬,流沙很快就会冲垮塔尖,看来终是一死了。蛇群已到,顾不得许多,拖着唐曼冲进去。
伊孤关死塔门,飞身朝他们扑过来,三人撞到坚实的古墙上,“轰”的一声撞开了个大口子,他们又陷入另一个黑暗中,他们拖着唐曼拼了命的往前跑,她觉得自己的脚有点麻,重的快抬不起来,再跑下去随时可能会晕厥。
伊孤一掌拍开横在他们面前的石墙,跳出去后,听到暗河里的流水声,他高兴的哈哈大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拉紧手,我们一起跳!”话音刚落,冯七一头倒栽下去,“扑嗵”一声,再无声息,伊孤暗叫不好,立刻跟着跳下去
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活下来的,醒来时已在摇摇晃晃的马车上,看到也是姚兰蒙胧的泪眼,以致于在后来的日子里,她都怀疑自己是做了个可怕的梦,可如果只是梦,那谁来解释她足裸处的两颗牙印?如果不是梦,那她到底是怎么出来的?他们两个呢?还活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