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二十章(1 / 1)
清晨,在悦耳的鸟鸣声中醒来,日未出,雾已来。信步踱出屋子,雾气似浓还轻,双眼所及之处,尽量染上了翠绿色的烟雾。深吸一口气,顿觉神情气爽,朦胧中,我知道,自己终于又回到了——鬼谷!
宁筱琪站在自己最喜欢的湖边,照出了水中的影像,摸着脸庞,直今对它还是那么的陌生,鹅蛋脸比刚来的时候瘦了。
她站直身体,了望眼里的景致。随之缓缓地合上眼帘,双手十指相扣交于胸前,下巴微颔,双唇紧抿,再次深吸一口凉气,默默地向万物之主祈祷。
“不用担心,死不了的。”一位和蔼地声音从后方飘来。
“药王,”宁筱琪含笑回头。
“你的手伤恢复得如何?”
“已经动作自如了。”宁筱琪转转手腕。
“那就好,那就好。”
“谢谢你,药王。你又救了我们。”
药王深意的点点头,“是呀,又救了你们。”老人特意若有所指的加重了“你们”二字的份量。
宁筱琪先是莫明的望着老者。回念一想。瞬间羞红,双眼柔情低下了头,声若蚊呐“药王,……”
“哈哈哈,”药王摸着山羊胡,仰天大笑。
如此一笑,使得宁筱琪更是羞臊得不敢抬头,真想直接用双手在原地刨个坑,跳进去,然后再用土把自己给埋上。
“他这两日就会醒来,好好的照顾他。”笑够了,药王恢复往常的神情,说道。
“我会的。”宁筱琪双手捂着脸,细声的应承。
“呆久了,又想出去走走。”
“药王要离开?”宁筱琪吃惊的问道。
“我要再去见此人一次,所以要离开段时间。”老人的回答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药王要去找鄢雪?”
药王并未回答,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对不起,我问多了。”
药王看了她一眼,接刚才的话尾继续说:“我想等我再回来的时候,你们也应该回去了。药我已经按分抓好,你到时只要依照我教你的给他服用就可。”
“其他的,”老人停了一会又说,“你对这儿也熟悉,我就不用再交待什么了。”
“是,我记下了,”宁筱琪说。“那药王什么时候走?”
“现在。”药王简单的说。
“这么快?”宁筱琪知道这老头子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半点都不会含糊,不过多少还是会惊讶他大把年纪还这么有行动速度。
“此人不久你也会见到的。”药王背过宁筱琪贼笑了二声,扬长而去。
接下来的二、三天里,宁筱琪衣不解带的守在柳静之的身边照顾。
“药王不是说过这两天就会醒的么,怎么还没有动静呢?”宁筱琪自说自话的疑问,眼睛自始自终都不舍得眨一眨的观察他。睡脸没有一丝情绪,安静、平和,精明冷酷现在找不到丝毫。火场里的惊险并未在宁筱琪的心里留下阴影,只是因为他说过:有他在,他们就一定能出去。他们……
宁筱琪觉得自己开心的想笑,调皮的小鹿又在那儿欢呼雀跃,它欢快的对她说:他是属于你的。倏时,小鹿跳得更加猛烈了,宁筱琪的双颊火辣辣的烧了起来,她一手捧着胸,一手贴着脸,贼似的偷偷斜看了一眼柳静之,才舒了一口气,幸好那个人还没醒,不然就糗大了。
等等,他在笑?宁筱琪定睛一瞧,发现柳静之两侧的嘴角弯成了一个大大的弧形。她又上当了……
“你……想笑就笑吧。哼!”宁筱琪生气地肃然起身离开。
刚没走几步,就听见房里传来压抑了很久的大笑声,笑声令她又羞又气。很快的,笑声变成了剧烈的咳嗽,揪得她整颗心都皱了。
“你怎么了?”宁筱琪飞奔而至。
“咳咳咳,”柳静之边咳边摇手,示意他没事。
宁筱琪扶起他,替他揉着背,只到气喘顺了,才罢了手,她蹙紧的眉头得以舒展。
“以后别忍这么久。”
“不是,刚才是被口水呛的。”
“你……”宁筱琪看着坏笑的脸,真想一巴掌把他给打晕,还是昏迷的时候讨人喜欢些。
“你的眼圈黑黑的,熬夜熬的?”柳静之注意她的眼睛。
“嗯!药王说过你这两天会醒,所以我不敢睡,怕错过。也怕,怕……”宁筱琪咬咬唇不好意思再往下说,怕你醒来看不到我。
男人收起笑容,充满真心感激的望着她。“谢谢!”
柳静之慢慢地站起来,把她搂在怀里,不放她走。他的下颚贴着她的耳朵,她的下巴挨着他的肩膀。
“其实我怕醒来见不到你。”他还记得在火场里的情景,下意识的抱得更紧。
宁筱琪享受着蜜蜂的香甜气息。好久,好久,她轻轻地的推开他,温柔地说:“再躺会儿吧,我去给你端药。”
“我睡了多久了?”柳静之搓搓自己的后颈。
“昏睡了有七天了,不过当中有不清不楚的醒过两次。”宁筱琪记得他那两次喊着她的名,幸福爬上她的嘴角,红光满面。
“你照顾了我这么久了,那我应该要怎么报答你好呢?”柳静之苦思冥想的样儿,惹得宁筱琪笑出声。
“你不问问这里哪儿?”宁筱琪忙着手中的活儿,东拉西扯的找着话头。
“人中学人,气养浩然之正气;世里处世,心修无我乃高心。”柳静之不假思索的回答。
“什么?”
“鬼谷的对联。”
“你知道?”宁筱琪侧过头奇怪的问,一个不留神被热气烫着了,“哎呀。”手反射的丢下药壶盖,捏上了自己的耳垂。
“要不要紧。”柳静之一着急动作过快,感觉一阵晕眩,恶心得他想吐。
宁筱琪慌乱中撞倒了药壶,撒了药汁,“别动,别动,药王说了你还要躺几天才能下床。”
收完拾残局,宁筱琪提着药壶说:“你还是乖乖的躺着吧,我再重新去抓一副。”
柳静之睡回枕头上,闭上了眼睛,天依旧在旋,地然旧在转。他不停地咽着唾沫,想平息那尚在闹腾的五脏。
往后的几天里,柳静之真是听话如一,给饭就吃,给药就喝。宁筱琪怎么说,他就怎么做,没有半点异议。
“你就像大夫似的。”
“都是药王临走时教的。觉得好些了没有?”
“感觉自己都已经快好了。”
“来,明天就是最后一碗。”
雨水死死粘住荷叶,而柳静之的眼睛一时一刻也不离开宁筱琪。无论是哈腰生炉子煎药,还是打扫房间,宁筱琪始终被柳静之的眼睛舔着、尝着、咀嚼着。
炉子的热气使宁筱琪犯困,她刚昏昏欲睡,就感到柳静之在碰她,比羽毛还轻的触摸,却满载着欲望。宁筱琪动了动,四处打量,先看看肩上柳静之那只细嫩的手,再看看他的眼睛,她从那里看到的渴望是无底的深渊,某种勉强抑制住的恳请,宁筱琪拍拍柳静之的手指,瞟了一眼煎着药的炉子。
“怎么了?”
“给我讲讲,”柳静之咧开嘴笑着,“想你给我讲讲你的过去。”
宁筱琪感到震惊,因为一提起她的过去就会唤起痛苦,过去的一切都是痛苦的,或者遗忘。宁筱琪认为它苦不堪言,小泌、慕诗瑶或是慕飞打听的时候,她总是简短地答复他们,要么就是瞎编一通,就算是一个她至少能较为平静地与之交谈的人——在一起时,伤痛也依然存在。
听着她的述说,柳静之能明显的感受到从她内心散发出来的痛和苦,苦得他嘴里失去了味觉,又干又涩,他舔舔唇。
凝视着窗外的雨,那是她流在心底的泪。
柳静之把宁筱琪拥往怀中,对着她的脊背柔声软语……
半透明的肌肤滑腻而富有弹性,身体一合上去便一丝间隙不存,使对方产生一种浑然一体的感觉,男的还想更细致入微地欣赏一番,女的却主动地拉过男的,使自己的肉体沉入更具体的爱抚的感觉之中,等从官能的陶醉中醒过来,女的已用含羞的衣类遮住了男人的眼睛。
……
斜阳花际,烟空水清,宁筱琪独自步至湖边临波照影,徒倚之间,忽思及明代有一女子题诗,其中二句云:
“瘦影自临春水照,卿须怜我我怜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