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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往昔如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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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魂魄都被吸引了去,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点粘稠,而这一点点粘腻却被逐渐吸引。直至黏合,直至无法自拔。

仿佛每一寸目光都变成深陷到了泥潭里,长久的无法自拔着,无论是寒逝,或是焰珏,从没想过,最吸引人的,不是世上的一切繁华,而是记忆,无论是悲伤的,抑或是美好的,总像是一杯杯不同味道的酒一样,或香醇,或浓烈,或雅致。

只是每一种味道都有一种动人心魄的魅力。

仿佛整个人都醉了一样,只能豪不自知的被吸引着。

记忆里的影子,并不如现在般美丽,瘦瘦的,小小的,明明是十岁的孩子,却小得有些让人看不过去,前面那个人,似乎叫做南风萦回。

以前,寒逝曾经提起过——现在也能看出长大后会是一个美人。

眼神有些不可一世,不过看着寒逝的眼睛还算是温和,却不愿和寒逝走在一起,一个人走在山道上。

那时,春光明媚。

“寒逝,你是不是在怀念那个时候?”突然,焰珏问了这么一句。

他仿佛已经从刚刚的混沌里走了出来,显得清明无比,只是他的眼睛并没有看着寒逝,他仿佛中了癔病一样,狠狠地顶着眼前烟雾里升起的幻影。

“不要看。”一直很安静的寒逝此时突然蹦出一句话,甚至她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捂住了焰珏的眼睛,“不要看,不要看••••••”

空气中传来了淡淡的笑声,像是遇见什么好笑的事情,却又不敢发出声,只能捂着嘴,淡淡地,从指尖溢出笑意。

“其实啊,寒逝,又有什么好藏的,越是强大的人越是想要找到能引起自己兴趣的东西,比如寒逝的过去,在这种情景前•••••••”他又笑了,“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姐姐?”

寒逝的手不断在雾气里搜寻着,明明声音这么近,却什么也触不到,摸不到:“不要说了,闭嘴,闭嘴。”

而她却没有注意到,身后焰珏几乎直勾勾的眼神——就像被什么吸引一样,好像在沙漠上,已经忘记了水的滋味的人,突然听见水声,而一直,仿佛不知疲倦地忘水声传来的地方冲去,丝毫不管也许这只是他产生的环境。

此时的焰珏恐怕就是这个样子吧。

“焰珏,焰珏••••••”寒逝叫着他的名字,可是他充耳不闻。

“现在知道他为什么会被我抓到了吧,那个时候也是一样的,想不到他这样的人,也居然会这么冥顽不灵。”语气里带着一点惋惜,可更多的,却是嘲讽的笑意。

就是因为这样,所以他才会被我抓到。那是什么意思?是说,焰珏被我的过去所羁绊,而无法自拔,以至于遭受了这样的痛楚吗?

那他为我做的一切,我又怎么能还清呢?寒逝突然低下头。

她这样的人,从来是不愿欠人家什么恩情的,曾经因为过于冷硬的外表,而没有人肯去接近,后来,终于遇见一个人,虽然刚刚开始,并不知道什么叫□□恋,只是现在想起来,依旧觉得是那么幸运,且这么不可思议。

茫茫人海里,就这么恰好就这样遇见一个人,更让人觉得惊奇的是,你爱他,而恰好,他也爱你。

可是,短暂的二十多年里,怎么就没有一个人告诉她,这种恶狠狠的付出,根本就是不计较得失,不计较回报的。

总是有这么一句话,感情里,谁先动心,谁就输的越惨。

那是不是就是说,寒逝与焰珏的感情里,赢得人就是寒逝,因为寒逝终归就是不懂的,没人教她,而很早以前,她亦是以为那根本就是不需要的。

因为有了一个焰珏,于是,什么都被颠覆了。好像过去的所有一切都是错的,在刚刚确定快要重新开始的时候,伤痛归来。

眼前依旧是那个场景,他们还在山道上行走。

寒逝记得,那是他们第一次出游,也是最后一次。走上山顶后,是会下雨的,很大的雨,然后,他们没有地方避雨,一群人在雨里疾驰着——虽然狼狈,但也自由,那时候,南风萦回还在笑••••••

然后他们躲进了一个山洞里,点起了篝火,萦回拿出那节黑色的管子,轻轻敲打着,漂亮的虫子从里面涌了出来。

那个还很小的少年有些害怕地躲在寒逝背后,叫着:“姐姐,姐姐••••••”然后身子缩着,像要缩到所有人都看不见他一样。

直到那些虫子消失在雨里了,南风萦回才开始嘲笑他:“一个男孩子,怕什么虫子啊,长大之后还怎么保护自己的女人。”萦回是豪爽的,南疆里独有的特性在她身上体现,好不拘谨,不显小气。

“我会变强的,变得比你还强。”小小的云宣倔强地说,“我会强到能保护姐姐。”

寒逝心头一震,在这样的环境下生活的人,总是会带着过于敏感的神经,寒逝感觉到什么不妥了。

“哈哈,难道你姐姐是你的女人。”萦回大笑,“小鬼,以后,你会有自己喜欢的女人,而你姐姐,也会遇到一个男人,和他一辈子在一起,可是,那个男人不会是你。”

“不会的,不会的。”还是很年幼的孩子,不知该怎么发泄自己的情绪,只能一遍遍地反驳着,而回应他的,就只有南风萦回奚落的嘲笑和寒逝的沉默。

“你笑什么?”然后他面向寒逝说,“姐姐,你对他说,我们会在一起的,会一辈子在一起的。”

可是,寒逝依旧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小小的云宣冲到寒逝面前,对她喊着:“姐姐,对她说,我们会在一起的,一辈子在一起的,不会分开。”

像是为了昭示什么一样,南风萦回只是带着嘲意地淡淡地笑。

这点让云宣更加烦躁。

“姐姐,你快说啊。”云宣摇着寒逝的衣角,可怜地犹如一只被遗弃的小狗,终于遇见主人,可是主人却不再认识他。

“是啊,我们不会分开。”寒逝的嗓音有些淤塞且干哑。

我们不会分开,这句话既不是承诺,也不是誓言,只能算作是在困顿间一句敷衍的话,可已经足够让云宣欣喜若狂了。

危险似乎总是喜欢在人放松警惕的时候出现,哪怕对方还是个孩子,而危险本来就像一个孩子一样。

首先感受到危险的鼻息的是南风萦回,她突然看向洞外,像是突然看到了什么一样,跑了出去。

出去之前,她对寒逝说:“我问到了家乡的味道。”

“问到了家乡的味道?这家伙是狗吗?”云宣有些不屑的说。

寒逝摇摇头:“你不该这样说她的。”

云宣吐了吐舌头,然后坐到了寒逝身边。

雨还在下。

这个时候的寒逝还不是这么讨厌雨,只是不喜欢触屏,虽然稀稀落落的雨声的确十分动听,而在这一分美妙下也总是会隐藏着一些杀机的吧。

所以,当南城里的那些孩子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寒逝看清了冲进山洞里的人,不是很多,也只有三个。虽然完全可以明白那些孩子的心情,南城城主的位子只有一个,即使是算作半残废的寒逝,也有可能成为彼时他们的绊脚石。

在危险还没有真正成长的时候,把他扼杀掉不是最好的吗?

后来想起来,拿为首的孩子,有一点晓的影子,一样像狼。

来的人只有三个,这也是寒逝唯一可以庆幸的事情——如果,拼尽全力的话,应该可以把他们拖延住,只要那个时候,萦回回来就好。

虽然寒逝的身体层收过难以愈合的打击,不过一把好的武器足以弥补着一点。

名叫往昔的匕首,没有剑坚硬对于寒逝来说沉重的质地,轻薄而柔韧的感觉,更加适合于不能承受什么重量的寒逝。

••••••

过了许久,在山洞里的人,几乎所有人身上都是伤痕累累,血迹斑斑,唯有一个人还能安好的躲在角落里——云宣。

那两个孩子也已经无力地倒在了墙角,只有为首的孩子还在与寒逝周旋,其实寒逝也早就没有什么周旋的力气了,可不知是什么力量居然能让她支撑到现在。

不过,无论什么东西都是有极限的,比如此时的寒逝,她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不过,那为首的孩子依旧站着,寒逝已经倒下——眼睁睁地看着那把渗着寒意的剑刺入自己的身体。

不过相像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只是觉得胸口一热,这一辈子不想发生的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云宣温暖的身体挡在寒逝面前,然后,那利器,刺入了他的身体里。

也不知是什么力量让寒逝又站了起来,然后••••••

当南风萦回回到山洞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四周围都是血,混合着雨水,道出蔓延,寒逝抱着云宣,面无表情,可是脸上挂满了泪水,血红色的泪,云宣身上一个巨大的口子,还有越加艳丽的往昔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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