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俱杀俱死（中）（1 / 1）
“我没这么空。”一听到这话，当场的几个人，除了踟蹰之外，都愣了一下，随后，却奴憋着笑，差点憋出内伤，凭焰珏的相貌，哪有人会对他这么说话的。看焰珏一脸目瞪口呆的样子，一定是挫败的要死。不过也奇怪了，为什么踟蹰会这么对焰珏说话。
不过，说完这句话之后，踟蹰却愣了一下，自己怎么会这样，然后看了一眼焰珏，却看到了在焰珏身后的寒逝。
清冷秀雅，出彩异常。这是初见寒逝时，踟蹰对她的评语。可惜，寒逝却从来都不会笑。
想到这里，也算是一个不小的遗憾了。
可是，她现在的这个表情，算是笑吗？嘴角的弧度并不是很大，甚至可以说小的看不出来，但依稀能从她峻冷的表情里读出一点笑意，眼神也不再是冰凉的。
是这个叫焰珏的男人改变了她是吗？难道他真的有这么大的魔力，能让寒逝这样的人，也慢慢改变？
这些疑问，可能终身都无法解答了。
只是，现在他能做的，就是让却奴马上离开这个地方——藩篱，却奴，接下来的该是寒逝了，玄渊那样的人，绝对比寒逝要棘手的多，既然认定了这几天那杀了藩篱的凶手一定会到寒逝这里来，自然不能让却奴继续留在这里。
这是于公。
于私，他是嫉妒了。
嫉妒这里又一个叫寒逝的女人，又一个叫焰珏的男人，焰珏的美丽，让他胆战心惊，而从小却奴对寒逝的好，他也是看在眼里的。无论，却奴在意的是哪一个，他都不能让却奴里南城太近。
也许，刚刚这样对焰珏说话，的确是嫉妒心在作祟吧。
所以，此行，他非让却奴离开南城不可。
却奴的手此时还在踟蹰手里，整个手腕已经红了，甚至有些已经破皮，并不是因为踟蹰的指甲过长，其实他的指甲修建的很好，只是因为却奴挣扎的实在太厉害。
他并不想离开这里，一点也不想。
“那阿筝就留在这里吧。”焰珏阻止他，看却奴像是一个沙袋一样被踟蹰拖着走，且不说没有了一城之主的风范，而手腕更是红得有些天怒人怨。
“阿筝？你有什么权力这么叫。”踟蹰终于停了下来，但是手依旧用力的抓着却奴不放，“留在这里，你觉得安全吗？那杀手已经杀了藩篱，到过东城，接下来就是这里，南城府邸。筝儿留在这里会安全才怪？”
“让筝儿留下吧。”这次说话的是寒逝。
踟蹰愣了一下，这一下的呆愣终于能让却奴挣脱出踟蹰的手，一溜烟逃到了寒逝的身后。
“踟蹰，你现在好可怕。”却奴在寒逝身后，露出一个小脸，其他都藏了起来，战战兢兢地说。
“筝儿，我这是为你好，你不知道，他随时回来南城的，他是为了杀光四城的人。”
“他不会的。”焰珏笃定的说。
“哼。”踟蹰冷哼一声，“你说不会便不会。”他沉默了一下，“我不想筝儿有事，一点也不想。”
“那个人不会来的。就算杀光四城里所有的人，他也不会伤害寒逝的。”焰珏说，“所以，这世上所有的地方都是不安全的，唯有寒逝这里••••••”他看了看寒逝。
“你凭什么认为他不会伤害寒逝？”
“就像你不会伤害却奴一样。”焰珏说，然后，他淡淡地叹了一口气。
事后，却奴还是留在了南城里。
也许是自小养成吧，踟蹰很少会违逆却奴的心愿，当很久之后焰珏知道这件事，他只是笑着对寒逝说了两个字“妻奴”。
不过，此时，还是需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对踟蹰说清楚，好让他明明白白地把却奴留在这里。
等众人说完故事，也已经到了下午。
夕阳西下，晚景正好，确实凄凉。
不过，这个时候，却奴听完故事，打了一个哈欠，说了一句话，便把一个故事引了出来——这个故事是关于焰珏的。
那时，却奴说：“你们说，云宣逃走后，怎么会变成那个样子。”
一瞬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后来，是焰珏打破了沉寂。
我不知道，我说了这个故事后，你们会不会相信，不过，想要知道云宣为什么会变成那样的缘由，也就必须知道那个故事了——
“很多年前，有一个人，他并没有高超的武艺，但是他的江湖里也算是小有名气。不为其他，只是他喜欢些奇异的东西，各式怪异的东西，他都喜欢记录下来。
“那些记录的笔记，最后编成了一本书，竟然物以稀贵，变成了价值连城的宝物被人收藏了起来。
“不过，这个也为他引来了杀身之祸。
“好奇心作祟的下场也为他找来了很多仇家，因为没有一个人希望自己独门的东西被别人知道。他的轻功奇好，不然也不可能逃脱这么多次的追杀。
“不过自然是没有阿筝的轻功好，不然以后也不会招致那样的下场。
“后来，那些仇家私下里放出风声，说一座峻岭上有他寻找的奇花——不惑花，他虽然曾经记录过这种花，但也只看到过几朵，一整片的不惑花丛他也从没有看过。
“所以他去了。
“是一个陷阱。
“到山崖的最高处的时候，突然窜出了一群里。本来下山就只有一处通道，现在生门死门都被他们控制住了，还能怎么办？”
说到这里，焰珏停了下来，看着寒逝，突然问：“你会怎么办？”
“跳下去。”寒逝说。
焰珏笑笑，继续讲下去。
“那人和寒逝做的事情是一样的。他跳了下去，跳下去的时候，还听到崖顶的人喊：‘他奶奶的，居然让这小子这么轻易就死了，不过就是个粉身碎骨，尸骨无存的下场。要是落在老子手里••••••’
“掉下去的时候，只听到风在耳边拂动，很冷，也来不及想什么。
“天无绝人之路说的大概也就是如此吧。下面原来有一个寒谭，可潭子并不大，如果他掉下来不是在池子里，而是掉在池子边的话，也会粉身碎骨吧。
“池子边的几具骸骨证实了他的猜想。从池子里爬出来，身体好像四分五裂的痛，而周身又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那时候，他就想，要是自己变成一团火就好了。
“实施证明，天无绝人之路是另一个命运捉弄的开始，因为只有给你一条路，命运才能掌握你怎么走。
“接下来的机遇，可以用神奇来形容了。
“那个地方有一个山洞，覆盖着冰雪，外面看上去奇冷无比，可是走进里面，却是异样的温暖。
“而且，冰壁上有些奇怪的字，也许是冰冻的关系，显得模糊不清。
“寒谭里面有鱼，他能抓些来吃。这样也能活上很久。
“可人是很难忍受孤单的，自然他也是，只是过了几月，他就已经厌恶了这种对自己讲话的状态——恐怕他快疯了。
“就在他第三次用冰块把水里自己的倒影打破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声孩子的笑，他忙抬起头看看周围，却看到离他极进的地方，居然有个孩子。
“穿着很薄的衣衫，却把叫泡进了冰谭里，这种事情他也做过，但那是大暑的时候，而现在是一片冰天雪地。
“‘喂，这里是我家。’那孩子说话了。
“‘你家？’他问。
“‘对。’那孩子指了指天，指了指地，指了指四面八方，‘这里都是我家。’
“‘哦，原来这里，这个谷底就是他的家啊。’终于，有个人的存在到底还是好的。
“那孩子好像洞晓他的想法，突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连眼泪都出来了，‘我说的我家不是这个山谷，而是整个天地。’
“听了这句话后，焰珏突然想笑，这孩子居然是个疯子。
“‘我不是疯子。’那个孩子说了这么一句。可他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因为那孩子的声音不再是孩子的了，而是孩子，老人，男人，女人，混杂在一起的声音，溅到耳朵里格外刺耳。
“‘你到底是什么？’他慢慢后退的，就像见到一个怪物。
“‘真是不礼貌，居然问我到底是什么。’不到一秒，那孩子就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离他只有一寸的距离，几乎挨到了他的脸——因为那个孩子是悬浮在半空的。
“那孩子突然笑笑，那种笑会让人觉得毛骨悚然的，他突然说：‘既然你想知道我是什么，就先知道你自己是什么吧。’他向某一个方向指去。
“那时候他觉得真是好笑啊，什么叫你自己是什么，他不就是个普通的人。
“他朝着那个孩子指的方向看去，是一具具白骨，都是已经只剩下洁白的骨架，几乎于冰雪融为一体——其中一具正在慢慢发生着变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那具白骨正在慢慢生长着肌肉——然后，终于由一具骨架变成了一具肉体。
“他差点吐了出来——那是他的尸体。他明明已经死了，那现在他是谁，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将何去何从？
“死这种东西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明明没死，却看到了自己的尸体。
“他摸了摸自己的心脏，明明还在顽强而倔强地跳动。
“‘哈哈••••••’那是那个孩子的笑声，他的笑也一样让人觉得不太舒服。而此时那孩子的身边，居然站着一个穿黑袍的人。
“他听到那孩子说：‘你看，子虚，这个人也和你以前看到自己的尸体一样。’他捂住了嘴，‘呵呵，真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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