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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火灼伤痕(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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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逝再醒来的时候,是在一片林荫小道上,四周的风很凉爽,斑驳的影子照在她的眼睛上使她觉得有些不适,阳光从树荫里逃脱出来,降落在她的眼睛里,她下意识地去遮挡,却从马上摔了下来。

浑身墨黑色的马嘶叫了一声,潮湿的鼻息喷在寒逝的脸上,而后,它的牙齿轻轻咬着寒逝的衣服,帮助她站起来。

寒逝捂着自己的肋骨,拍了拍那马没有马鞍的背说:“谢谢你了,墨追。”那马打了个响嚏。

她揽着那马的脖子坐到了树荫下:“墨追,我们走了多久?这里是·····?寒逝看了看四周,满眼看去都是绿意,竟然看不出一丝沙漠的痕迹,“墨追,你是怎么把我带出来的?我以为那场沙暴里你死了,可是在我快倒下的时候,我还是习惯性地向远处吹哨,我没有意识到你已经······还好,还好。”

寒逝又摸了摸它的马鬃,无数的沙子从她指尖滑落。

“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们都还活着不是吗?”

名为墨追的马在嘶叫,远处也传来了马蹄的声音,寒逝下意识地站起了身体,一把血红的匕首横在了自己的身前,丝毫看不出她曾经受过伤痛。

寒逝的武器是一把匕首,匕首的名字是往昔,血红色的往昔。

而下一秒,她又放了下来。

她看清了远处的人。四匹骏马上,乘着四个各异的男人,或儒雅,或阴沉,或轻灵,或俊秀。

他们在她眼前停下,而后那儒雅男人走到她身边,牵起她的手为她诊脉,当她手接触到那男人的手的时候,她的嘴角似乎有点微笑,寒逝叫着那男人的名字:“药。”可是那短暂的称呼后,却是一口淋漓的血,喷在了那男人灰色的衣衫上。

“药,寒逝她怎么样,怎么样?”那最小的少年从马背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跑到他们身边,小心地拽了拽寒逝的衣角。

“却奴,莫要这样,寒逝的身体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白色马背上的男人撑开扇子,挡了挡猛烈的阳光,“这大漠的阳光还真是烈。”

“藩篱,你干什么?”那白马上的男子突然惊叫道,因为他旁边的男人突然走到寒逝和药的身边。

“自然是走。”那名为藩篱的男人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便抱着寒逝骑上了他的马。

药也跃上了马,名为却奴的少年跑过去牵住墨追,对它说:“嘻嘻,该回去了,在这吃了苦吧,回去用九江香米喂你。”

“踟蹰,你在想什么啊,该走了。”却奴对着正在发呆的执扇男人喊了一句,却发现前面的两个人带着寒逝离他们越来越远,“喂,你们······”

却奴赶快骑上马,带着墨追向他们赶去,踟蹰看了背后的树林一眼,和缓的细眼里有一种淡淡的迟疑,但却又摇了摇头,也缓缓离开。

就在刚刚寒逝休息过的那棵树的树梢上,居然坐了一个人,他火红色的衣服在浅浅的树荫下变成一个斑驳的影,而刚刚那么多人,居然没有一个发现他。

他从树梢上跳了下来,繁琐的衣服在空气中浮动,仿若莲花。

看着那群人远去的方向,似乎是若有所思的。而后,却张开了一个倾城的笑颜。

仿佛是墨汁浸泡在水里面,本来还纹路清晰,可是在水的柔顺下也浅浅归于虚无,此时的他如水里墨汁一般消失地无影无踪。

只有脚下的泥土才证明他来过,那是灼烧的痕迹。

一群人急急驶入朱色城墙的城中,藩篱在前,药,却奴,踟蹰紧随其后,一群人走得极快,自然是身后一片狼籍,可是短暂的抱怨和咒骂后,却有眼尖的人突然回想起那为首的人的怀中,似乎,还有一个人,而这个人,似乎就是他们的城主。那人连叫“阿弥陀佛”,急急收拾了担子回家,那时他也想着,一向坚强的城主居然会昏倒在男人怀里,嘴角似乎还有血,莫不是······

脚下的步子越加块了,却也在祷告着:“城主可千万不要有事。”

这个城中最豪华的府第中,忙的不可开交,一向冷寂的园子也缓缓地因为有陌生人的涌入而有了些许生气。

寒逝躺在床上,面无生气,苍白如纸,甚至连胸口都少有起伏。

当药有些灰色的手指搭在寒逝苍白的手腕上的时候,踟蹰皱了皱眉,藩篱没什么动作,却奴惊声尖叫了起来:“天啊,药,你居然用手指搭脉。”

药是天下第一神医,遇病,从来只用眼看,用手指搭脉几乎少之又少,在却奴十八年的生命里这几乎是从未有过的异景,却奴本来就大的眼睛现在可以用滚圆来形容。

“寒逝她会不会有事?”却奴担心地问着药,可是药没有回答。

“寒逝,她,会不会,死?”空气一下子有些沉默,可是药却依旧没有回答。却是踟蹰从后面捂住了他的眼睛,在他耳边轻声问着:“却奴,你信药吗,那个天下第一神医的药?”

却奴有些迟疑地点点头。

“那你相不相信,鸠越一定会挺过来?”却奴点头,果决地。

踟蹰放开他,对他笑笑,而后听到身后藩篱有些沉闷的声音:“鸠越,一定平安。”

鸠越是这座□□字,也是寒逝的名字,在她登上城主之位时就继承了这个名字,她即是寒逝也是鸠越。世间本就有明暗,而这个国家的暗处即是四座分部于四地的四座城池,而藩篱,却奴与玄渊即是另外三座城的城主,只是藩篱的本名为何,却早就被人淡忘了。

离皇城最近的那座城池里,居住着曾能与帝王争夺的血脉,北城城主的名字是玄渊。他司管着其它三座城池,而他却在这个国家的皇帝手中任由摇摆。

在朝堂上无法解决的事,也就会落在四城里。

西城藩篱掌管军事,东城却奴掌管财政,而南城鸠越,掌管的,即是刺杀,是四城里最见不得光的一个。

四城,是能在阳光下,而不被光明吞噬的黑暗。

却奴握着寒逝的手,她的手,现在很冷。却奴把它贴在自己的脸上,不知愁的少年的脸上慢慢出现一个名叫忧伤的表情:“寒逝的手里是什么?”

把寒逝的左手从自己的脸上拿下。那只苍白的手几乎密不透风地紧紧握着一样东西,虽然已经昏迷,可是却依旧像是守卫着宝物的箱子一样,紧紧闭合着。

踟蹰的指腹划了划却奴的眼睛,他才发现自己哭了。却奴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把手放下。

“这是琼华玉。”药说。

“什么?”却奴惊叫,“是那座碧幻绿洲里的?那里不是有妖怪守护着这琼华玉,寒逝到底是受了怎样的苦,才把这东西拿出来。”说罢,居然眼睛又红了起来。

“阿筝,怎么又哭,都十八岁的大人了?”踟蹰问着,俊美的脸上有些无奈,拿出帕子递给了此时正在流泪的东城城主。

筝,即是东城城主却奴的名字。

“只是我觉得,我觉得······”寒逝这样的伤,即使没有看见她的身体,也知道她伤的有多么重,原本白色的衣衫几乎都是隐晦的暗红色痕迹,还有干涸的腥咸的味道,右手的掌心上几乎都是一层水泡,还有当藩篱放下她的时候,隐约的似乎是肋骨磨擦的声音,还有她若有似无的呼吸里弥蔓出的血的味道。

“能救吗?”这是藩篱在问。

“能。”药咬了咬牙,回答。

“玄渊,你,你这个混蛋。”却奴突然骂出声,恶恨恨地,向着北边,恨恨咒骂着。

药叹了口气说:“东城主,这次却不是北城主的命令。”

“什么?”却奴似乎是不相信他的话,又重新问了一遍。

“是为了她的弟弟,寒逝还有个弟弟,而他弟弟需要着琼华玉来续命。”这是药的回答。药一向是他们之中与寒逝最好的,称他们为城主,从来不叫寒逝南城主,仅是直呼其名,而寒逝似乎也乐意有他这样的朋友。

一瞬间,这个房子是异样的安静的。

这里所有的人,几乎都不知道居然寒逝是有个弟弟的,甚至这个弟弟已经虚弱到需要寒逝用自己的命来换一颗琼华玉续命的地步,而这个人,居然是和他们一样的南城城主。

房子里传来却奴淡淡地啜泣声,而后一群人,除了药,全部都走出了屋子。

“踟蹰,寒逝一定会没事吧?”他的声音里依旧带着氤氲的水气。

“是,是。”踟蹰温润的指间摩娑着他的眼角,“已经不是问第一次了,难道,你不信药吗?”

房间里,妖娆的迷迭香徐徐点起。柔软的白色香气在渐渐弥蔓,甚至在渐渐迂结,浓的仿佛化不开的愁丝,浓的甚至从门缝里渐渐渗透了出来。

在门口的人看着一丝丝的烟气皱了皱眉,迷迭香是麻醉药里最厉害的一种,不但能让人忘记疼痛,更有可能会让人上瘾。到底是怎么样的痛苦,会让这位神医用这样的一味药。

药拿着一碗红水洒到了寒逝的背上,本来因破碎的水泡和肮脏的衣服黏在一起的皮肤渐渐和衣服分离了,药掌握着力道把衣服从她身上脱下,当看见她的裸背的时候,药的手指几乎已经被他捏得毫无血色了。

整个脊背上几乎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都是一大片或破碎或完好的水泡,有些破碎的几乎都是被衣服磨擦出的血,而血里还嵌着几颗沙砾。

若是这么大面积的溃烂恐怕就不是一句药石无灵可以形容的了,还好。药苦笑着想。

用烧过火的剪刀剪去或破碎或已破的水泡皮,等一个个只剩下创面的时候,寒逝身下的被褥几乎都是混着血水的透明液体。药把一大瓶白色的药粉撒在她的伤口上,伤口处立刻起了一大片白色的泡沫,血的味道立刻混合在迷迭香气里。

本来香甜的味道却越加好闻。

用最快的速度把背上翻腾的液体擦去,覆上掺了三分血灵芝而显得无比艳丽的金创药,再裹上白布。药看了看寒逝的脸,本来已经毫无血色的脸,现在几乎已经白的透明了。也以同样的方法处理好寒逝右手的伤口,摩挲着寒逝右手上的白布,依旧有血水不断渗出来。药在想,若是醒来见到这样的景象,她会怎么样,一个这么冷静的人,根本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他的伤痛,哪怕这个人是自己也一样。

为她处理了身上一样细小的擦伤和胸口的骨折后,药默默地推门出去。

门外的三人围了上来。

“寒逝,她,怎么样了?”却奴在药走出房门的一瞬间就跑到他的面前,问地担忧而又急促。

踟蹰跟在却奴身后。

藩篱闻着空气中愈加浓烈的迷迭香,微微皱了皱眉,最后还是走到了药身边。

“要是过了今晚就没事了。”这是药说的,说完这句话他叹了叹口气。

说完这句话后,却奴的手立刻拽住了他的衣襟:“你,你凭什么......”

却奴的身材本来就不高,此时垫高了脚抓住药的衣襟也显得异常的好笑,可是此时却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

竟然连一向冷静的踟蹰也收起了扇子,冷冷地说:“药,对别人来说也许这样已经很好了,可你不能这样说,因为你是药,你是天下第一的神医。”

“你们知道她受的是怎么样的伤吗?是,我的确是有让寒逝毫无危险复元的方法,可那是有交换的代价,不但身体上会留下疤痕,甚至她的右手都会废掉。”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即使医术高明如药,也无法逃避这一法则。

一下子,所有人都沉默了。

也许美丽于她真的不算什么,可是她的手就是她的全部。

对寒逝来说,也绝对会这样选择的。药太了解她了。

雾气迷蔓的房间里,迷迭香气仿佛翩纤的蝴蝶一样寂静无声地飞翔,缠绵而妖娆,层层叠叠如曼帐。

一只素白的手撩开这层纱,火红的衣服仿佛在空气中燃烧,就像一朵在晨雾里绽开的曼珠沙华,暗红色的眼睛一挑,周围的雾气拥有灵性般,迅速散开,层层叠叠地在他身边环绕,却没有一丝敢真正接近。

这个曾经在寒逝几乎死去的时候,在沙漠里出现过的人凭空出现在这里,亦是在寒逝生死攸关的时候。

他苍白的手指抚摸着寒逝依旧在渗血的背,虽然那上面涂抹了药的独门金创,可依旧没有缓和的迹象。

一条纤弱的红线仿佛凭空出现一样,从她渗血的脊背上缓缓游出,就像一条柔软的蛇一样,缓缓缠绕到他的食指上,一抹猩红的火自他指尖流窜,瞬间焚烧红线。而当火硝散去,却是什么也没留下,哪怕是一丝灰烬或是他指尖上的伤痕。

“若是不把这东西拿出来,恐怕你背上的伤一辈子都好不了。”那人是在自言自语。寒逝的伤口里混合着一缕火绡丝,那是她被那股热气灼烧后不但留下一大片伤痕,也同样的,伤口混合了一丝他的发丝,如果那缕发丝不拿出来的话,她的伤口永远都不会复原。

而他的头发,即是火绡丝。

他看了看寒逝依旧紧紧捏着的左手,突然有些沉默,短暂的沉默后,他说:“到底是什么,能让你连死都不顾呢,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不是为了钱财或是别的东西,那又是为了什么?”

他就这样看着寒逝有些安静的睡颜,突然这样问着,显得有些微微的迷茫与踟蹰。

他的手指点到了寒逝的唇上,他的手指很白,白的像一节素缟,而寒逝的嘴唇却显得比它更白。

仿佛是一种蛊惑一样,不知不觉地不但是手,连嘴唇也轻轻触碰了下去,像是蝴蝶对待初绽的花一般温柔。

厚重的迷迭香气已经把这一切的温柔与怜惜渐渐遮蔽,只有一点绯色的温柔在空中游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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