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四十二 四十三（1 / 1）
四十二
离开家的时候，看到戈薇一个人坐在二楼的阳台上，光透过爬满树藤的透明天花板撒满了整个房间。翠绿的树藤蜿蜒而上，也爬满半面墙，连光线都透着翠绿。
她一席白色的长裙一直拖散到地上，赤脚踩在椅子上，双手环住，裙摆间露出白皙的小腿。黑色的长发随意挽了两缕，任由散发落到肩背。
在魔界愿意穿白色衣服，而且敢穿的曾经只有一个人。
阿斯帝迦怔怔站在门后，出神地看着她，都忘了出门的时间。
戈薇轻轻抬起手，指尖停留下一只斑斓的潋蝶，手指就停在半空中，没有捕捉也不似乎不想放下。
它突然翩翩起舞，旖旎离开，她站了起来，赤脚站在光洁的白玉石地面，打翻的水杯在桌脚滚了一圈没有落下，但是撒了的水沾湿了她干净的脚，折射着光的七彩。
那一天在科林家后院，她也打翻了水，也一样站在阳光下。
那一刻时间好像静止了。
阿斯帝迦缓缓呼了一口气，猛然觉得心好像漏跳了几拍。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看到她，虽然算是默许她留下，但是这几天她好像故意躲着自己。
这样……也好。
他轻叹一口气，转身消失在遗留在门外的光线中。
好像感觉到目光一般，戈薇回头，却谁都没看见。
收回视线，抬头望向天宇，阳光晃得有些睁不开眼睛，不由抬手挡了挡。
“诶诶。不知道戈薇最近怎么样了，都没有看到她嘛。”赛琳娜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放下搅拌棒，端起咖啡。
阳光撒在她红色的卷发上，她看了看坐在她对面的两个人。
这种时候在咖啡店，也不知道是上午茶还是下午茶？
“魔界虽然崇尚自由恋爱，不过阿斯帝迦的私生活还真是简单到让人感到无趣吧。”弗雷德像个孩子一样看着放在面前的一杯颜色好看的沙冰。
“那样也挺好。”科林笑笑，露出洁白的牙齿，至少应该可以对姐姐专一。
“没有人追阿斯帝迦嘛？”赛琳娜问。
“怎么会怎么。”弗雷德看着窗外，“即使有性伴侣，但也从来没听说过他与谁好好交往，这点，他比玛门可无情多了。”
“啊！玛门殿下会认真交往？”赛琳娜还是老样子，一提到玛门就两眼发光。
“会是会，但是时间……”弗雷德笑着摇摇头，突然看着窗外不讲话。
科林的手臂被推了推。
“喂，那个……不是阿斯帝迦么？”弗雷德咬着吸管，指着对面街上熟悉的家伙。
三个人都把注意力转到对面，不过不是阿斯帝迦，而是挽着他手的陌生女子。
弗雷德回头看科林，科林也是摇摇头，看着他们推门进了一家餐厅。
“那是谁嘛？”赛琳娜几乎要把脸贴到玻璃上了。
“他不是跟姐姐，而是和别的女人约会？”科林也是一脸不可置信。
“那我们去看看咯。”弗雷德举起手打了一个响指，侍应生端着盘子走来，拿起羽毛笔签了个名和他们一起走了出去。
“诶，你不是说他不和别人交往么。”科林低着头，轻声问弗雷德。
“要真说交往，那也是好久以前了，突然开始喜欢‘玩’了……”好像回忆着过去。
“你们轻点嘛，听不到讲话了嘛！”赛琳娜比了一个嘘的动作。
“殿下，您最近怎么有空约我？”女人画着浓妆，修长的手指，宝蓝色的指甲油，小手主动覆上了他放在桌上的手，他也不拒绝。
“恩，没有要忙的事。”阿斯帝迦淡淡地说，然后招来侍应生，点了几道菜。
“没有想到，殿下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女子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这很简单。”阿斯帝迦微扬嘴角的样子很好看，温柔又包容。
“我真是太荣幸了。”她握起他的手，贴到自己脸上，一点不尴尬。
“厚脸皮。”赛琳娜低低地骂了声。
“殿下，听说您家是魔界最有艺术氛围的宫殿？”
“谢谢。”
“不知，能否有幸可以参观？”
“你真贪心。”他松开她的手，刮过她微红的脸颊，笑容看上去带着难得的邪恶。
“喂！谁说他不会谈恋爱？他分明是高手！”科林愤愤地瞪了弗雷德一眼。
“我没说他不会谈恋爱啊，只是说他没有认真交往过而已。”弗雷德看上去很委屈。
“诶诶，你们小声点嘛！”赛琳娜捂住他们的嘴。
“他们等下就回家了？”科林躲开她的手，轻声问弗雷德。
“看这个架势，应该是。”弗雷德也躲开赛琳娜的手。
“回家做什么？”继续躲
“还能做什么。”也继续躲。
“姐姐应该在他家里吧？”
“是吧……”
“那他是什么意思？”
“呃……恩？”突然觉得少了什么，两人抬起头，发现身边的赛琳娜不见了。
“哗——”回过头，赛琳娜已经跑到他们的餐桌边，把一杯水倒到那女人的头上。
“呀！”真佩服那女人还能保持平静，只是轻轻地呀了一声。
“赛琳娜？”阿斯帝迦抬眼看她，带着一丝疑惑。
“你这是什么意思嘛？”她指着她，看着阿斯帝迦。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他低下头，继续吃饭，这样的对话好像有些别扭，但是他却不是很在意。
“那戈薇呢？”她也不相信阿斯帝迦会是这样的人。
“刚好，你可以帮我劝她离开。”阿斯帝迦优雅的切一小块下盘中的肉，然后放进嘴巴。
“你！”赛琳娜端起盘子想都不想扔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整个餐厅的人都转过来看他们。
“赛琳娜小姐，我看在你是她朋友的份上，请你离开。”阿斯帝迦冷冷地说。
扬起的手在半空被抓住，科林把赛琳娜拉到身后，“赛琳娜姐姐，这样的事，我们无权干涉。”
“……”收起手，却仍旧一脸不满，愤愤地看着阿斯帝迦。
“谢谢。”阿斯帝迦微微颔首，语气却并不友好。
“阿斯帝迦，你最好不要伤害姐姐，否则。”科林手中幻化出一把冰箭，他一把把箭插到桌面上，红木的方桌被刺穿，黑色的的裂纹蔓延开来。
科林看都不看他一眼，拉着赛琳娜离开。
“殿……殿下？”女人带着一丝惊慌看着他。
“……对不起，失礼了。”阿斯帝迦抬起头，表情明媚，好像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他起身走到她身边，从桌上那起干净的餐巾，为她细细擦去酒渍，表情温柔到让周围的人都嫉妒。
牵起她的手，“我看，这顿饭也不用继续了。跟我回家，如何？”
“……是。”女子娇羞地低下头，任由他牵着离开。
“戈薇，你现在就跟我们回家嘛！”一转眼，科林和赛琳娜已经到了戈薇的房间，把她的衣服一件件放进行李箱。
“赛琳娜，你在干嘛呢！？？”戈薇把衣服一件件挂回去。
“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男人有的是嘛！”赛琳娜继续塞衣服，科林只是站在门口。
“赛琳娜！”戈薇拉住她的手，微微蹙眉。
“你知不知道嘛！他背着你和别的女人约会！”赛琳娜还在生气。
“……不用背着，那是……应该的吧。”戈薇低下的头，又扬起，微笑。
“你竟然还帮着他讲话！没药救了嘛！”赛琳娜甩开她的手，继续理衣服，“不管，我一定要带你回家嘛！”
“我没有帮着他讲话，你别生气。”戈薇抢走包，抱在怀中，好像抱着什么宝贝。
“戈薇！我真是看错你了嘛。以前你怎么劝我的？你说花心的男人不好，不能给我幸福嘛，我就听你的。现在我告诉你，男人都一样，那个阿斯帝迦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嘛，所以你马上收拾东西走！我不能看着你被欺负。”赛琳娜作势要来抢包。
“他不是你想的那样。”戈薇后退了一步，躲开她，“我不走。”
“你真是！气死我了嘛！”赛琳娜几乎要气得跳脚了。
“赛琳娜，你要相信我，我的选择没有错。”戈薇仍在微笑，一席白衣，衬得她雪白的脸颊特别好看。
“……”赛琳娜扁着嘴巴，把手中的衣服扔给她，“我不管你了！”转身跑了。
戈薇微叹了一口气，一边把衣服挂回衣橱里，一边问，“科林，要坐下喝茶么？”
“姐。”
“恩？”见他良久没有讲话，戈薇回头疑惑地看他。
“你变了。”
“诶？”
“姐，你变了。”科林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你变得不像你了，以前不是这样的。”
“……”
“姐姐以前从来都不会让朋友家人难过，很爱周围的人，也很爱自己。会不要命地保护我。虽然你有喜欢的人我也很开心，但是应该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你应该是真的很幸福的样子，而不是这样……这样……”科林顿了顿，继续慢慢地说，“假装自己很幸福。”
“……”戈薇仍旧没有讲话，静静地看着他。
“姐，你变漂亮了。”他抬头，看着站在光中的她，款式简单的白色长裙，斜斜地拖曳到地上，没有穿鞋子，赤脚站在几乎可以倒映出人来的白玉石地面上，抱着一个浅灰色的大袋子，黑色的长发微乱，水蓝色的双眸看上去好像要掉下眼泪似的。
“？”戈薇不解地看着他，竟然说出这么一句话。
“漂亮地不像我的姐姐。”科林的眼睛看上去好像蒙上了一层水雾，变得朦胧不清。
“怎么会呢……”戈薇怔怔地看着他走向自己。
记忆中个子小小的科林，和现在已经比自己高的科林，无论是外贸还是心智都成熟了很多。
“姐，你是不是我姐？”眼睛深邃得好像看不见底，他的手捧住她的脸，细细打量。
四十三
“我当然是。”戈薇握住他微凉的指尖，露出淡淡的微笑。
“可是，你是戈薇。”
“什么……”有些错愕，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还是自己误会了？
“你不是我姐。”疑问句变成了陈述句，只是他的眼里带着她不熟悉的悲伤，“姐姐在很多年前，可能就不在了。”
“你胡说什么，我是你姐姐。”
“别骗我了，关于姐姐的一切，还有谁比我更熟悉。”科林微扬的嘴角虽然笑着，却让看到的人想哭。那是别人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表情，也是从来不甘向别人表露的心中最柔弱的部分。
“科林。”戈薇低下头，不再看他，只是放下手里的东西不说话。
“你失忆了对不对？而且你有姐姐的记忆对不对？还有，你是不久前才恢复记忆的是不是。”科林双手扶上她的肩，轻轻摇了摇。
“没想到，你都猜到了。”科林很聪明，竟然全部猜中。
“看到你的祈魂舞我就开始怀疑了，还有你手上的结界，到帝都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还有现在，那些你原来没有的习惯。”科林抓起她肩上衣服的白布，“我即使没有一直和玛门，弗雷德，阿斯帝迦在一起，帝都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在这里，喜欢而且敢穿白色衣服的只有一个人。”
“对不起，瞒了你这么久。”
“可是，姐姐呢？”科林把头靠在她的肩上，脸埋进她的脖子里，“告诉我，姐姐去了哪里。”
戈薇缓缓睁大了眼睛，又闭上。脖颈里，她感觉到他温热的泪流下来，烫痛了她的心，那是来自科林姐姐的记忆。那明明不是她，但是她曾经是，而且以后也会是。
“我在。”戈薇抱住他的头，好像小时候哄他一样，轻声说，“我一直都在。”
“你骗我。”他在她怀中微微颤抖，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怀抱。
“科林，不要怀疑，我，就是你姐姐。”她扶着他的头，看进他的眼睛，微笑。
他带着泪光，带着疑惑也看着她。
“至少，你可以感觉到到，我们身上带着相同的血缘。”笑的时候连嘴角扬起的弧度都分毫未差，但是又不太一样。
他握住她的暖暖的手，血缘的羁绊。似乎懂了，又好像不明白。
“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办？”
“我还是会留在这里，科林，这是……我的家。”
“可是阿斯帝迦不知道你是谁。”
“没有关系。”
“他不喜欢你呢？”科林问。
“不会。”没有理由的自信。
他并不是不喜欢，只是不敢承认而已。
“他在和别人约会，而且就要带着别的女人回来？”
“你不是小孩子了，你知道有些事我们无权干涉。”
“无权干涉？你是我姐！”科林微皱眉头。
戈薇怔了怔，扑哧笑出了声，举手揉乱他的头发。
懂或不懂又怎么样，事实与否又如何，有些事情一旦认定之后，就变得简单很多。
比如姐姐就是戈薇，比如戈薇喜欢阿斯帝迦，比如现在的自己有能力保护姐姐。
门外的弗雷德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倚着门背意味不明地微笑。
然后转身消失在一片浅光中。
他们都流连欢场，又无数次对彼此视而不见，高傲的裙裾轻轻摇摆，襟口的玫瑰花片片散落。他频繁地更换女伴，而她只是漠然一瞥，有时甚至举杯相邀。
玛门趁舞会的间隙，只在戈薇耳边扔下一句‘做作’然后笑着走开。
月光升腾，撒满整个帝都，灯火摇曳，一直散落到窗外的草坪。
又是一夜狂欢，金器银盘白玉桌，美酒佳肴。
穿起熟悉的洋装，金色的高跟鞋有些偏小，白色微蓬的裙摆过了膝盖，金色蕾丝做成的巨大花朵开放在胸前挡住整个前身，背后仅有两根丝带交缠在一起，水蓝色的心形挂坠相比她的眼睛，顿时失色。白色及肘的长手套，手腕处系上粉色的百合，黑发用白珍珠斜斜挽了起来，落再右肩。眼影把眼睛轮廓陷得更深，直挺的鼻梁，淡然的腮红，粉到几近苍白的唇膏，前所未有的妖娆，也更像那个人。
“你现在的样子，简直跟以前没什么区别。”玛门一身黑色正装，戈薇修长的手指绕过他的手臂，挽着他走下楼梯。低下的人的眼睛，几乎全长到了他们身上。
“恩，我也没想到化了妆换了衣服，竟然能这么像。”戈薇笑得有些不自然，“就是鞋小了点。”
“这可是你自己的鞋。”玛门微眯眼睛，双瞳如血。
“这可不是我的身体。”戈薇掩嘴在他耳边轻语，其实别人根本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是他们的样子羡煞旁人。
周围的人都只敢远远地看，不敢上前一步，目光带着不可思议。
低下的窃窃私语最多的一句是，“那是……戈薇？她应该已经死了吧？”
餐桌边举杯欲饮的娇小少女差点掉了酒杯，不可置信地看着从楼梯上徐步而下的人。
“阿斯帝迦。”玛门抬手打了个响指，众人回头，穿过整个厅堂，正前方的大门口，阿斯帝迦和新的女伴走进来，正将外套递给门童。
所有人自然向左右退开，留出了一条路。
蜡烛轻摇，音乐声止，火红的地毯一头是他，另一头是她。
“你看他的表情，是不是很高兴？”玛门轻声说。
“那哪里是高兴。”戈薇仍旧保持微笑，从牙缝里挤了句话给他。
阿斯帝迦其实没有任何表情，看着戈薇的双眼不带一丝情绪。
然后，他抬起手，搂上了女伴的肩膀，仿佛示威，一步步走向他们，走得不屈不挠。
“殿下晚上好。”女伴收起扇子，向玛门行礼，玛门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笑得有点高深莫测，“阿斯帝迦，换女朋友可不是你的风格。”
“你不是一样爱玩么。”
“我跟你不一样。”玛门后退一步，礼貌地松开戈薇的手，“今天的开场舞，可以有幸邀你的女伴么？”
“随便。”阿斯帝迦低头亲吻女伴的耳际，侧脸带着一丝轻佻，“希望不要跳完后，你们就一起消失了。”
“讨厌。”女伴轻推阿斯帝迦的肩膀，却丝毫没有要推开的意思，用扇子挡着嘴轻笑。
“那么，小姐，请问愿意和我共舞么？”玛门伸出手，弯腰行礼，绅士十足。
“这是我的荣幸。”收起扇子，把手放入他的手中。
“那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也不知道是在对谁说，玛门牵着女子踏入舞池。
“那么，殿下，我能邀您共舞么？”
身后传来细细的声音，转身映入眼帘的就是那一片白色还有胸前璀璨的金，不由皱了皱眉头。
戈薇提起裙摆，屈了屈膝，微微上扬的下巴，高傲又好看。
阿斯帝迦没有说话，牵起她的带着手套的手，走入舞池。
动人的旋律绕梁，各种颜色的裙子在池中舞动起来，仿若翩翩的涟蝶。其中，戈薇尤为惹眼，那一抹白，就像九天之外的天使。
“殿下喜欢乱交女朋友的习惯，什么时候可以改改了。”眼睛笑成月牙，浓密的睫毛，扑闪扑闪。
“这与你无关。”
“什么样的女人才有幸成为您的女伴呢？”仿佛若有所思，嘴巴嘟起的样子很可爱，完全不理会他说什么。
“这也与你无关。”
“如果我刚好是那一种呢？”
“什么？”
“你喜欢的类型。”
“……”看向别处。
“你怕什么？”
“什么？”不解地看她。
“为什么怕喜欢我？”要微微仰头才能看他，眼中的神情闪动了一下，又迅速恢复平静。阿斯帝迦冷冷地笑了声，“小姐，你未免也太自信了。”
“那你说，站在你身边，我有没有资格？”灯火在水蓝色的眼睛里倒映出飘摇的光，迷乱了夜景，也迷乱了他的目光。
“如果我只是……”阿斯帝迦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语，嘴角扬起的弧度看上去很邪恶，“把你当作和其他人一样，上你，然后抛弃你呢？”
“你的意思是，”戈薇轻轻推开他，看着他笑，“你没有把我当作和其他人一样么？”
看到他微微错愕的表情，“好啊，那我也无所谓。”
阿斯帝迦的表情已经很难看，戈薇接着做了让他表情更难看的事。
她踮起脚，手搂上他的项颈，一用力，吻了上去。
一曲终了，人群散去，若大的舞池，只剩下他们两人。
戈薇用小指蹭了蹭嘴角的口红，笑得眯起了眼睛，“你的意思呢？”
阿斯帝迦突然也笑了，“好，今晚十二点，我去找你。”
他走过她的身边，向不远处的女伴伸出一只手，女伴向玛门行了礼，仪态万千地走过来挽上他的手，然后一同离开。
新的乐章翩然响起，舞池又拥挤起来，涌来的人潮模糊了他们的背影。
有些自嘲地笑，转身被人挡住了去路。
“好久不见了，戈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