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真情怎待(1 / 1)
晚上,叶彤和楚剑平来到郝歌的住处。叶彤一眼就看出此时躺在床上的郝护卫受过酷刑,一名相貌温婉的男子在照顾她。当楚剑平介绍叶彤后,温婉男子感激地跪拜叶彤,谢她救了他的公子。叶彤慌忙掺起男子道;“喜眉免礼,是你们的牺牲救了季秋,应该谢谢的是你们啊。”双方寒暄后聊了起来。从谈话中叶彤了解到她们没有丧命得益于一段孽缘。
郝歌习武时同大师姐一起喜欢上了师傅的儿子,可郝歌不知。一日,大师姐悄悄告诉她小师弟晚上约她在练功房相见。欣喜万分的郝歌准时赴约,却发现小师弟衣衫不整地倒在地上,她急忙上前相救。刚将师弟扶起来,练功房就被师傅和师姐妹们围住。师弟昏迷不醒,大师姐指控她对师弟心怀不轨,非礼师弟不果。她此时以知道自己被大师姐陷害,可无凭无据。郝歌百般辩解无效后万般无奈杀出师门,在逃跑时受了重伤,幸得楚剑平父亲相救才得以活命。当她伤好后却得知师弟已下嫁师姐,自己被师门通缉。她万念俱灰,为报答楚家救命之恩,也为逃过追捕,主动留在楚府,成了楚家的护卫。
这次帮助楚季秋逃婚,为贪速度走穆松山,没想到遇到劫匪。她只好将少爷扶上马,让他从岔路逃走。她和喜眉不幸被俘后,蓦然发现自己的大师姐就是匪首,小师弟也在这里。她气的大骂师姐的卑鄙和师弟的瞎眼,大师姐欲杀她,不知被师弟使了什么手段才罢了手。只是大师姐时不时会到地牢里给她施刑。这次楚剑平救安平王在狱里发现了她们,他们终于逃出生天。
叶彤听了郝护卫的故事,心中唏嘘不已。问她那小师弟如何了,郝护卫黯然神伤地摇头说:“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师弟不会做俘虏的。”
喜眉又告诉她们,自己在狱中没有受到伤害。“寨主夫君经常提审我,只是让我讲郝护卫在楚府的事情,每次最后都会泪流满面。”
郝护卫听了喜眉的叙述,眼含热泪,久久不语。
叶彤二人心中凄楚,不知如何安慰郝歌,只好吩咐喜眉好好照顾郝歌。
回到住处,叶彤问楚剑平:“季秋的心忧以解,可他逃婚的事情你母亲是如何打算的?那什么王府可以退婚吗?你可不能把季秋推回火坑里。否则我头一个不答应,你快想个万全之策。”
“你别急,我已经给母亲大人送了信。先等等,看母亲有什么办法。这几天被安平王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没抽出时间想这件事,相信咱们回去后,母亲大人的回信应该也到了。”
“但愿吉人自有天相,所有的人都能逢凶化吉、遇难成祥。”叶彤想起白天楚剑平对自己说的话,心中忐忑,只好自我安慰。
归途中,安平王没有召见叶彤,仿佛将她忘了,叶彤心中暗喜也尽量躲着安平王。如此相安无事地回到了澄江县。
楚剑平回军公干,叶彤带着郝歌二人回到楚宅。楚季秋得到信后跑到大门接他们,见到郝护卫和喜眉又是哭又是笑,难以自禁。叶彤安顿好郝护卫她们,将楚季秋送回住处。
一进屋,本已不在哭泣的楚季秋转身抱住叶彤又哭了起来。叶彤知道他是因为担心自己,心中感动,轻轻拥着他坐下说:“好弟弟,快别哭了,我不是安全回来了吗?让弟弟担心是姐姐的错,姐姐在这里给你赔罪。乖,不哭了。哭肿眼睛就不好看了。弟弟的眼睛又黑又亮像黑宝石一样,不要让它变成兔子眼好吗?”
楚季秋抬起头,呜咽地说:“姐姐为什么总是吓我。上次你随施老板出游,结果一身伤病地躺着回来,我当时吓得魂都飞了。你那次身心倦怠,了无生趣。我天天心惊胆颤害怕你想不开,晚上也不敢入睡。日日在佛前祈祷,希望姐姐早日康复。佛祖保佑,姐姐后来随三姐去军中锻炼,很快恢复了健康。你可知那日早晨,你抱住我说:有家人真好时我多快活。可谁知转天你就再次离开。若不是我早晨想送送你,又要被你蒙骗过去。当得知你随军剿匪,我是多么害怕?战场上刀枪无眼,姐姐不会功夫如何防身?自你走后,我终日提心吊胆,草木皆兵。姐姐呀姐姐,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我该怎么办?”话吧泣不成声。
叶彤被楚季秋的一片深情震撼。她捧起楚季秋的脸颤声道:“好秋儿,叶彤我何德何能得你如此眷顾。你这般掏心掏肝地对我,我万死难报其一分,生死之交不过如此。上天垂怜,在我失去亲人和爱人后,派天使般的你来到我身边,给我温暖,给我关爱。好季秋,我的好弟弟,谢谢您。”话语中温热的眼泪滑落在楚季秋的脸上,与他的泪水融在一起。
“姐姐不哭。季秋不好,姐姐才回来我就把你惹哭了。”男孩儿温柔地为叶彤拭去泪水,反过来安慰起她来。“我是你的弟弟,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姐姐只要平平安安,就是季秋最大的幸福了。”
“噢,好弟弟,你怎么这么好,我都舍不得把你嫁出去了。”叶彤窝心地将男孩抱紧,把头埋在楚季秋的颈窝处,掩饰自己悸动的心情。她的内心充满了甜蜜与绪乱,这样温柔的告白令她不知所措,可又舍不得这份温暖,“就让我贪恋一时吧。”她自己对自己说。
楚季秋担惊受怕多日,如今恨不得抱住叶彤再不放手。他眷恋在叶彤的怀里,将耳朵贴在叶彤的胸前,幸福地呢喃:“我不嫁了,就这样陪在姐姐身边就好。”
男孩的轻声漫语犹如一道霹雳惊醒叶彤。她暗道一声惭愧,“自己这是在做什么?楚季秋还小,可···”她不敢在想下去,镇定了一下情绪,故意调侃地说:“弟弟现在能确定我的安全了吗?”
楚季秋面红耳赤地站了起来,低着头,声细如蚁:“季秋不懂事,姐姐回来还没休息就让你操心,请姐姐回房洗漱休息,其他的事就交给我吧。”
“季秋越来越能干了,不知哪个有福之人能娶了去。好,我回去睡一觉,一切有劳弟弟了。”叶彤说完匆忙离开。
看着叶彤离去的身影,楚季秋心中又酸又甜,百转千回无法平静。
叶彤一觉醒来已是下午,她到院中的晾晒架前翻嗮香皂,发现它们被照顾的很好,已经可以使用了,心中好不高兴。正要去谢谢楚季秋,楚剑平的亲兵吴晴跑来传话,说楚家主母的书信到了,要她书房详谈。叶彤匆匆赶到书房,一眼看到楚季秋坐在椅子上,目光中流露出紧张和害怕。清雅俊秀的脸微微有些泛白。叶彤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看向楚剑平问:“家母信上这么说?”
楚剑平担心的看了一眼弟弟说:“季秋私奔之事已在京中传的沸沸扬扬,那宝玉公主甚是气恼,让家母给个说法,并扬言若是抓住季秋以及同他私奔的人定不轻饶。为了平息宝玉公主的怒火,家母将京中产业拱手让给了她,才换来楚府上下的安全。只是弟弟万万不能再回京城了。”
楚季秋听到这里脸色泛青,全身哆嗦,口中喃喃言道:“是我害了全家。我清白既毁,有何面目再存活于世。”
叶彤快步上前扶住楚季秋大声说道:“季秋这是说的什么话?钱财本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要有人在,损失的钱财再赚回来就是了,你母亲舍财之举何等英明。再说,你的清白何曾毁过。以弟弟这般人品定会寻到那真心带你之人,弟弟千万不可起了轻生的念头。人活一世,上对得起天地,下对得起父母,中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管别人说什么?那京城不回也罢,你在这里难道不比在京城更快活自由吗?”
楚季秋本已空洞的眼睛在叶彤的话中慢慢充实起来,晶莹的泪水将他黑黑的瞳孔洗亮。他半信半疑地来回看着两位姐姐,低声问道:“是这样吗?姐姐们不要诓我。”
“傻弟弟,母亲信中让我告诉你千万不要做傻事。母亲决定全家搬离京城回老家仙泉镇,远离是非之地。过一段时间人们就会淡忘这件事的。”楚剑平疼惜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接着说:“你就在我这里安心住着吧,都一个多月了,你的脚还没好利索,幸好这脸没有落疤。等母亲在老家安顿下来,再送你回去。”
楚季秋心情忐忑地又问:“母亲信中真的没有生我的气吗?”
“没有,不信你自己看。”楚剑平将手中的信递给他,楚季秋急切地接过来一目十行地看起来。
叶彤放心地离开楚季秋,高兴地对楚剑平说:“这下好了,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你的母亲真是个睿智又通情达理的好母亲。”
楚剑平握拳轻轻锤了一下叶彤,脸上充满自豪的神态。她声音愉悦地说:“那是当然。别忘了你我义结金兰,你可是我母亲的干女儿了,快想想备什么礼品拜见干娘吧。”
叶彤故意苦起脸唉声叹气道:“这可怎么好呢?我现在身无分文又无一技之长,一直赖在姐姐这里蹭吃蹭喝,母亲大人若是知晓还不把我扫地出门?苦啊!”眼中却笑意连连。
正在读信的楚季秋听到叶彤的话飞快的站起来,一把拉住叶彤的衣袖急切地说:“叶姐姐怎能这样想?你对我有救命之恩,家母只会报答于你,绝不会赶你走的。”
楚剑平也严肃地说:“妹妹快不要这么想,你我即为姐妹,你住在我这里就是天经地义。此次剿匪若不是你不畏强权,调度得当,又舍命保住滑索通道,我也许不会站在这里了。你的才智令所有的人都敬服,回来前苏都尉还念叨你,希望你能去辅助她。你怎能如此自贬?”
叶彤没想到自己的一句戏言引出楚家姐弟一番诚挚之言。她感动地说:“是我的不对,刚才只是一句戏言,请你们不要介意。至于苏都尉那里,哪天我们请她聚一次,叫上柳风,我在酒桌上再谢她的知遇之恩。”
“好,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楚剑平爽快地应了下来。“还有,这是柳风给你的,说是什么金属沾笔。”
“三姐,你们在战场上遇到什么危险了?不是说叶姐姐不上战场吗?快告诉我。”楚季秋打断她们的对话,紧张地盯着她姐姐大声追问。
“没什么?别听楚剑平瞎说。”叶彤忙打哈哈。
“不要瞒我,我要知道。”楚季秋红着眼睛坚定地说。
如此强硬的楚季秋把叶彤吓了一跳,她埋怨的瞪了楚剑平一眼,接过东西。
楚剑平苦笑着说:“好好,我都告诉你,你不要生气。”
楚季秋把叶彤、楚剑平按到椅子上,自己坐到两人的对面逼问道:“说,不许有所隐瞒。”
二人无奈,将事情经过据实告知。楚季秋听到危机惊险之处,多次惊吓失声,最后趴在桌子上哭个不停。
楚剑平头疼地看看叶彤说:“季秋,我们现在都好好的,你就别哭了,好吗?”
“是啊,有弟弟给我们求的护身符,我们怎会有事呢?”叶彤也开口安慰他。
楚季秋擦干眼泪,站起来虔诚地说:“一定是佛祖保佑,明天我就去寺庙还愿,谢谢佛祖。”
“好,明天我派人陪你去。叶彤,你那沾笔又是做什么的?”楚剑平又好奇地问叶彤。
“是用来写字的,我用不惯毛笔,以前请柳风帮我制作的,没想到这么快就做出来了。”叶彤欣喜地解释。
看到叶彤快乐的样子,楚家姐弟也都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