殇·伤(一)(1 / 1)
万里江山,千古帝王,说不完的离愁别绪,诉不尽的恩怨情伤,待到成尘时驻足观望,多少凄迷,多少仓皇……
皇城隆德北门外,风炎勒住了自己身下正在前进的马匹,踌躇半晌,终于还是没能忍住的回过头望向身后这个生她养她十六年的地方。
这里有她十六年里所有的记忆,或高兴,或沮丧,或幸福,或悲伤,这一切一切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刻入了她的骨髓她的灵魂,在她心中烙下了永远难以磨灭的印记,让她在以为自己能挥挥衣袖很潇洒离开的同时,终究还是产生了一丝怅然与不舍。
“怎么了?”
也许是察觉了她的犹豫,一直并行的马车,也在她前方的不远处停了下来。沐凝霜挑开了车窗上的帘子,从窗口探了出来,温文的脸上一片关切之色。
说实在的话,这并不是一张让人感觉特别出众的脸,风炎在心中默默的想着,但是也正是这张脸,让风炎再看到它的同时心中那突然涌现的伤感立刻平息了很多,这个男人尽管没有带给她那如海一样深邃如波涛一样汹涌澎湃的感情,但是却能给予她宁静,让她尚处在一片混沌中的心刹那间变的坚定起来。因为她知道无论前路有多么艰难终会有一傻瓜不离不弃的跟在她的身边。
“没什么!”轻轻的摇了摇头,风炎收回了视线,策马向前与之并行。
“走吧!"
“恩!"
缓缓的马车再次开动,一行人的身影已经渐渐的远离,渐渐的消失不见,风炎那红色的斗篷也如一团跳跃的火焰一般,慢慢模糊在风里。
“皇姐,如此的选择你不后悔么?”
想起临行前流月那满是忧伤的诘问,而自己并没有给予回答的问题,风炎叹了口气,幽幽的望着那苍蓝遥远的天,视线开始变的迷离。
“后悔么?她不知道……,或许将来她会,更或许她不会,但是她知道至少现在她坚持了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心,做了自己认为最为正确的决定,只看现在便好,未来的事情现在有谁能说的清呢?”
“陛下!人走了,该回了!”
宣云殿外围高高的层楼之上,一身紫色皇袍的女皇,站在那里,目送着远去的车队直至在也寻不到踪迹。
“恩!”定定的向着已然无人的官道看了最后一眼,女皇朝身边的雪然轻轻的颌首,迈步率先离去,背影萧瑟。
这一眼,此刻没有人会想到这竟然是诀别的一眼,是她一生中最后一次的望向风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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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无影,横扫千军,归雁无声……!”
“呵呵!很好,很好,殿下!再快点,甩鞭子要有力!”
校场上,秦正满意的点着头,望着那在不远处挥汗如雨的演练功夫的欣长身影,笑着高声提点。
你要是问秦正,一个人在经过了五年之后究竟会变成什么模样,她自认为不敢回答这个问题,五年的时间,说长也不长,说短也绝非算短,如果有心的话,足已将一个人的性格从根本上彻底的加以改变,许多年前,意气风发的秦正绝对有这样的自信,但……,在她碰到的当朝的储君,紫月公主夏流月时,这种自信变如同大漠里被风化的岩石般,顷刻之间变成粉碎。
五年了,储君殿下在她的调教之下,无论武功或是兵法已经都取得长足的进步,虽不能说是独步天下,但同龄之中也绝对可以说是难逢敌手,对于这点,她可以说是自豪和骄傲的。
想当初在女皇任命她为殿下的太傅时,她还曾有所顾虑,因为她不知道这个不同于这片大陆上一般女儿那样壮硕,反倒有着男子般那样绝美纤细的储君是否会经得起自己近乎严苛的摔打和考验,会不会连两天都忍受不住的缴械投降,跑回去哭诉一番。因为她知道贵族世家出身的女儿和她们这些出身寒门靠拼杀起家的人不一样,她们的这些女儿最是娇贵异常,常年被养在内宅里,在那些貌美柔荏的小侍包围下照顾下长大的她们,不但不能吃苦耐劳,更甚者也沾染了如男子一般娇弱的习气,稍微有些磕磕碰碰便是一阵的呼天抢地,很是让人头疼。想到这些,当时的她很是不愿意来教导这个传闻中同样是没有一丝脾气的娇贵储君。但是这些都只是想想,皇命加身的她在面对的是女皇时却还是不能不从。
但是,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可是大大的出乎了秦正原先的意料,她没有想到,这个身姿虽然修长,但是却异常单薄,可以说是除了美感之外没有一丝可以让人觉得有希望寄予塑造的储君,居然有这么坚强的毅力,在她近乎野蛮的训练面前能够坚持下来,而且没有叫过一声苦,没有喊过一声累。这一切的表现,不由得让她刮目相看。
想她秦正,官居正三品豹韬卫大将军,和那些身居世家的官吏不同,寒门出身的她,没有什么后台背景,自然也不会去精心算计自己家族利益的得失,所以像她们这些经历过刀口舔血侥幸活了下来而且从此平步青云的人,即使入了朝却依旧有着军人般直爽的性格,她们看重的是意志,尊重的便是强者。也正是因为此,她才认为只有像长乐公主那样性格坚毅行事果断,文治武功皆出类拔萃的人,才能为她们东夏开疆拓土,为她们营造一个太平的盛世……
所以,当她遇到这样一个看起来除了脸蛋外似乎没有一处让人觉得称道,仅凭借血统与子虚乌有的传说便被人捧在手里逢迎起来的储君,虽然从嘴里不说,秦正的心里其实是不屑的。
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月,流月异常沉默的态度让教导她的秦正钦佩之余心中也犯嘀咕,明明是这样一点就通的冰雪聪慧的人儿,却总是给她一种敷衍应付的感觉,倒不是说她不配合,但也仅仅是配合而已,每天她来到校场总是早早的完成她给她安排的任务,就如同一件让她不感兴趣却不得不做的工作,完了便转身就走,从来都不多留一刻。
五年了,对她,秦正自认为除了摇头外别无他法,要是……,要是她能多用些心,自己一定会把她培养成为一个百年难遇的旷世奇材,可惜啦!真是可惜,想到激情澎湃处,秦正便更是每每觉得扼腕不已。
“浅黄,薄蓝,淡绿,你们上去和殿下走几招!”
看着不停的注视着日头又想停下开溜的流月,本着多多敲打磨练的目的,秦正招呼着正闲适的围在在一边观看的众人走上前去。
站着的人没有动,她们是女皇新派来给殿下的七卫,从夏流月十岁他们跟着她的那天起,这七人便明白所谓七卫,除了自己主子的命令,旁人无论是谁自己根本无须理会,所以即使听到了秦正的话她们也和一旁一身黑衣,近乎死人一样沉默没有丝毫存在感的随月一样,只是站着。
“太傅,没用的,没我的命令她们是不会上来的!”
停下手中的鞭,流月接过了走上前来的随月递来的汗巾,轻轻的擦拭了下,平静的说着,就这种像是安慰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一般的平静,每每听到她的耳里便让她觉得气愤不已。
“夏流月,你……,你!”
指着她的手指不停的在面前晃动,抖个不停,让流月刚刚装的还一本正经的脸,陡然的扭曲起来,暴笑出声的她知道自己的太傅如果不是真的气急了,断然不会像今日这样直呼她的名字。五年的时间,让她觉得逗弄自己的这位恩师是如此有趣的一件事,这也正好算做是对她花了大把时间呆在这里的补偿吧!
“殿……,殿下!快!快!”
笑个不停的流月老远便听到红彤传来的大呼小叫声,抬起头暗皱了下眉,流月心里颇有些无奈,她已经纠正红彤很多次了,这样一惊一乍的毛病这孩子怎么还是改不了,这要是让别人见到,传到父后耳里,连下人都不会约束的一顿说教,恐怕她是逃不了的。
正想着,人便已经在眼前了,流月抓住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杀不住脚而急欲冲到她怀里的红彤,不着痕迹的把他扶正,她知道每次见到这个孩子暮云的心里便很不舒服,尽管他没说,但是从眉眼之间她看的出来,他对出现在她身旁的男人都有着一种强烈的敌意。也正因为如此,自从五年前冰释前嫌的那刻起,她便和他们有意无意的保持距离。随月她是管不了,因为他奉的是母皇的命令伴在她左右保护她的安全,可是像身边的其他宫侍,小官们,能不接触她还是尽量的收敛自己。
“什么事情跑的这样慌张!”
看着这个个头五年来已经拔高不少,只比她小一岁的少年,流月沉声问道。
低着头,红彤望着流月明着是扶着自己实则推拒的手,眼中闪现了一丝复杂,但在没有人察觉的时候很快的便消失,摆好表情再次抬起头的时候,粉嫩晶莹的脸上剩下的只有惊恐慌张。
“快,殿下!陛下她……!”
“她怎么样?”
流月心里陡然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不再顾忌的抓着面前的人惊慌的问着。
“陛下今日早朝之后,在上书房批改奏折的时候突然口吐鲜血晕了过去,这会儿太医们都被招到宣云殿,凤后娘娘命奴才们来寻殿下……,殿下!殿下!”
没等红彤把话说完,只听了两句话便心神俱裂的流月顾不得朝身边也同样是一脸震惊的秦正打招呼,施展了轻功箭一般的朝宣云殿飞了过去……,身后,随月和七卫紧伴在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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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告诉各位大大的是,长歌的思绪没有混乱,暮云被指给风炎是一开始就想好的,不是临时加上去的,要不是这样,风炎怎么会远走北地呢?两人没有分别的话,风炎在北地没有树立极高的声誉的话,剩下的事情也不会发生了……
长歌很谢谢下面的那位不知道什么名字的大大所给予的鼓励,的确,写文章不能人云亦云,坚持自己的心自己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真的很谢谢你,你的话让长歌至少不再迷茫,给了我坚持的动力!很想和你聊聊,长歌前面章节里有所办的群的地址,有兴趣的话进来咱们共同探讨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