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不该管的闲事(1 / 1)
回了屋,我躺在床上,毫开睡意。
胤禛迷离的眼神,我已经开始痴迷。
这些日子以来,他的宠,他的关怀,他的呵护,都让我宛若置身天堂。
他的柔情让我惊心,这样的幸福还能持续多久?我能握住这幸福吗?
男人的三妻四妾,我又忍受得了吗?
一夜无梦,睁了眼睛,“莲心。”懒懒的唤着。
这春日的天气总让人犯困,我已错过了上工的时间。
“小姐,您醒了。”莲心拿着衣服进来,笑着看我。“小姐,今儿个,贝勒爷一大早就过来了,看您睡得正香,便没叫您。”
“喔。”我应着,伸了手去穿衣。
匆匆用过早饭,便朝茶庄赶去。
车夫许是知道今天迟了,走的不再是平时的路。
我掀了车帘,望向车外。
大街上好热闹,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买卖的吆喝声,各种东西的撞击声,夹杂在一起,好一派兴荣景象。
车突然停了下来。
我掀了车门帘,“可是到了么?”
车夫林二转过身来,冲我道:“小姐,前面有人在打斗,您怕是要下车了。”
“去瞧瞧。”我说着就要下车。
莲心伸了手,扶我下了车。
一个高个子的男人,正在打一个女人。
“相公,不要打了,求你了。”那女人满身尘土,披散的发看不到脸。
一旁的人纷纷相劝,“不要再打了。”
“滚开,老子打自己的婆娘,你们看什么看?都给老子滚到一边去。”那男子态度十分粗鲁。
我已然看不下去,快步上前,抓了他的腕。“打老婆算什么本事?”
“小姐…”莲心扯了我的衣袖,示意我不要管。
我瞪了她一眼,置若罔闻。
那男人见我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旋即甩开我的手。“哟呵,这是哪个院里的野鸡,老子的事也敢管!”
我浅浅一笑,“若是从院子里出来的女子都是野鸡,那你母亲又是什么?”
“你…”他被我抢白的无语,举手便朝我打来。
我轻轻一闪,避了他的手,脚尖一踮,目标却是他的脚。
被我一绊,他竟摔出去几丈远。
“好!”围观的群众突然鼓起了掌。
我上前拉了那女子,“大嫂,起来。”
那女子拭着眼睛,连连跟我道谢。
我抓了她另一只手,却发现,满是伤痕。“大嫂,他经常打你么?”
那女子靠上我肩侧,但哭不语。
旋即又推开我,“小姐,您不应该救我的,等下回家,他只会打的更凶。”
我皱起了眉,“世上怎么还有这样的男人?!”
“他经常赌钱,赌输了就打我出气。”那女子哭的更凶了。
将她扶至一侧的墙角处坐定,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朝那男子走去。
那男子亦拍着身上的灰土,看我走向他,停下了拍灰,握了拳便朝我打来。
我心底一惊,暗呼不好,没有武功的我,刚才只是借小聪明摔了他一跤,而今,他以为我会功夫,便将全身的力集到这手上,朝我栖来。
想躲,却已避不开。
以为会被打中,许久,并未出现想像中的疼痛。
睁了眼望去,一个墨衣男子已然抓了他的腕。
“多谢公子。”我出声道谢。
他只是淡淡的笑笑。
那墨衣公子稍一用力,打人男子便开始呼痛。
我笑着走向一旁,将那位大嫂搀了过来。“大嫂,我跟你说,男人都犯贱,你越是凶,他便越是怕你,你越是弱,他便越敢欺负你,以后,他若再敢欺负你,你便拿家里的菜刀砍他,看他还敢不敢?”
“死婆娘,不要教坏我老婆。”打人的男人似乎怒了。
一旁的墨衣公子正钳了他的腕,令他不敢造次。
“哈哈”我突然大笑,“大嫂,看到没有,他怕了?”
“小姐,这…只怕是不好吧。”那女子抓了我的衣角,怯怯的看着我。
“大嫂,你想想看,青楼里的女子比你如何?”我问她。
“这位小姐,瞧这话说的,青楼女子焉可与我相比!”那女子恼了我,已然转了脸过去,背对着我。
我丝毫不以为意,仍是在说:“那青楼女子,日日侍侯有钱的公子,日日有钱拿,也未见被人打。而大嫂你,良家妇女,缘何被你这没钱的相公日日打骂?”
“我…”那女子答不了我的话,旋即又哭,“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不是命苦,是你自己愿意。生儿育女苦,你亦愿意。殊不知,为这个男人付出的越多,他便越不会珍惜你!”我忽地想到了胤禩,竟没来由的恼了起来。“若换作是我,宁可做那青楼女子,也不愿做这种人的妻!所谓妻,不过一个名份而已,亦就是你所要的面子,揭了面子,里子便是这般!”突然觉得很累,不想再说。
“小姐”那女子看着我,似乎被我吓到了。
我笑笑,拍了拍她的肩。“就此别过。”
墨衣公子亦松了手,放了那男人。
“婆娘,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打你了。”
“相公”二人抱头痛哭。看热闹的人亦纷纷散去。
我闭了眼,慢慢朝前走去。
男尊女卑,便是这个时代的最大特色!
“小姐,我家主人有请。”
睁了眼,那墨衣男子正拦了我的路。
顺着他的眼光看去,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正微笑着看我。
下巴尖尖,花白的须,深邃的眼神,鼻梁高耸,鼻翼两端略略带了几个麻点。锦缎袍子,腰间搭一条彩色系带,正坐在墙角旁的桃树下,只觉得比那桃花还要俏上三分。
三两片花瓣落在肩头,只映得桃花分外的红。
我含笑冲他点点头,转向眼前的墨衣公子,“这位公子,实在对不起,小女子今日还有事要办,恕不奉陪了。”闪过他的臂,朝马车而去。
胸口没来由的一疼,喉咙涌上一股腥甜,我伸了手捂着,仍是走的一如既往。
至车旁,莲心连忙扶我上车。
入得车内,再忍不住,吐了出来。
绢帕上一滩暗红,带着淡淡的腥味儿,宛若冬雪下的红梅。
“小姐,怎么会这样?”莲心摇着我的臂,急切的唤着。
“无妨,我休息一下就好。”我突然觉得连说话都很累,闭了眼。
“小姐,您醒醒,不要睡啊!”“林二,快掉头,回府。”莲心的声音渐渐远去,我模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