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1 / 1）
二十
李凌率大军到了幽州。
听了很多汇报，看了一些机密文件，还有他早年安排在北疆的卧底的报告，他越想越觉得不对。
这个北疆元帅贾易，仿佛是一个故人。
他细细的再看了一遍，突然醒觉。
是他吗？是王恒吗？
妈的，斩草除根，没想到，竟然留下了这么个祸根？
他李凌，百密一疏，给自己，培养了这么一个劲敌！
李凌想着，听见有人报，北疆有密信送到。
李凌打开信件，就看见一个护身符掉了下来。
他的心一紧。
是谢宁嘉的!
刘太师真该满门抄斩，他，竟然把宁嘉送去了北疆，送到了王恒手中！
他现在，真不敢知道，王恒会做出什么事来。他现在，已不是当年的那个王恒了。
现在的他，就是一个疯子！
更何况，他对宁嘉的心思，早早写在了脸上！
他不敢再想下去，飞快的看着信件，又看了一遍。
是王恒的字。
李凌，明日亥时，幽州西四十里，九岳山顶见，独自前往。
李凌把信揉碎，狠狠一拳，击在桌上！
他竟然拿谢宁嘉来要挟他！
混蛋！！
谢宁嘉，你一定不要有事，一定不要！
李凌发疯一样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强迫自己冷静。
所有的大臣，所有的将领，都跪在下面，拼命阻止李凌去。
这太危险了。
随军的丞相叩着头：“皇上万金之体，不可冒此风险啊，皇上请三思！！”
李凌淡淡一笑：“朕自登基以来，从未惧怕过什么，若朕不去，且不让北疆笑话？大丈夫又有何惧？朕意已决，众卿不用再劝。”
他看着下方，眼神坚定：“明日辰时，大军驻扎在九岳山下，若谈不成，不用管朕，直接开战。待战争结束，若果朕没能回来，”李凌拿了个密封的黄绫盒子，递给丞相，回京，在所有文武大臣前，打开此盒，里面，有朕的诏书。“
“皇上！“众人齐齐叩首，满脸泪痕。
九岳山顶。
亥时。
李凌走上山顶，表情平静。
山顶上，空无一人。
他看见王恒从远处走来，手里拿着弓箭：“又见面了，李凌。”
“是的，又见面了。”李凌说。
他，亲手，给自己培养了个劲敌出来！
王恒看着他，有时候，仇恨太多，反而不知怎么下手。
他举起箭，拉开弓，慢慢地，却是精准的，一箭，直接射到李凌左肩。
血流如注。
李凌甚至连伤口都没有看一下，动也没动，继续，一步步走进他。
“这一箭，是为了我所有无辜死去的家人，我的父母，我的兄弟姐妹，射的。”
王恒眼有些血红，一字一句地说。
李凌继续走近他。
再一箭，射中李凌右肩。
李凌还是没看，忍着剧痛，没看一眼。
“这一箭，是为了谢宁嘉，还有我，射的。”
李凌开口：“宁嘉呢？她在哪里？”
王恒冷笑着：“她自在很安全的地方。”
“把她还给我！”
“不可能！”王恒搭上箭，再一次，对准他。
这次对准的，是他的心脏。
李凌笑笑：“王恒，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图木可汗，你的岳父，已于昨晚，突然病故。”
王恒愣住。这个消息太突然，他还没来得及消化。
“图木可汗还没有指定继承人吧，想必之后的北疆，会乱成一团。”李凌笑着，映着肩上的血迹，“王恒，你两面受敌，如今你该做的，应该是立即回军北疆争你的汗位，而不是在这里与我大战！”
“大汗的死，是你策划的？”
“我不做无把握之事。”
“只是，你认为，你今天下得了山吗？”
李凌大笑：“王恒，我和你最大的区别，就是我是皇帝，而你只是驸马！你是将大军调到了山下吧，我也如此。就算你今日杀了我，大军混战，一旦可汗病故的消息传来，你以为你的军队，还能安心在这里打战？一旦你输了，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回到北疆？现在谢宁嘉在你手里，一旦你死了，你要让她在北疆军中如何自处？”
王恒看着他，眼神复杂，却没有拉弓。
“我们订个盟约吧，你把谢宁嘉送还给我，我们彼此退兵。”
王恒冷笑：“我有什么好处？就成全你？”
“我在北疆的所有资源，全部交给你。绝不干涉，你北疆的汗位之争，且暗中助你。”
李凌在赌。
一个男人，是不能只靠爱情活着的。
权势，往往更为重要。
尤其，当一个已经尝到权势的甜头，且充满野心的男人来说。
权势，和女人，不在一个天平上。
“我等到明天。如果，明天没有回话，我们就开战吧，不过两败俱伤。”
王恒沉默着，沉默了很久，终于伸出了手：“明天，给你回话。”
两个世敌握了手。
然后，飞快的各自转身，沿着相反的方向下山。
这，便是历史上有名的九岳之盟。
李凌慢慢下山，远远看见自己的大军，终于支持不住，慢慢地倒了下来。
王恒坐在中军帐里，一直喝酒。
一杯，接着一杯。
不知喝了多久，不知喝了多少。
只是，一进中军帐，就可以闻见，那么浓的酒味。
王恒平日里是很有节制的人，从来没有过失态。
没有人，敢进来说一句。
江山，美人，王恒，你到底想要什么？
心像被锯成两半。
他在做着，他一生最难的选择。
他突然站起来，疯了一样，往外跑去，往谢宁嘉的帐篷跑去。
谢宁嘉已经睡下了，突然间好像觉得有人在旁边看着她，她睁开眼，竟看见王恒站在床边，眼神血红！
她衣着很是单薄，忙扯了外衣穿上。
王恒突然抓住她的双肩：“谢宁嘉，你愿意嫁给我吗？”
谢宁嘉似乎是愣住了，没有反应，一时。
王恒摇晃着她的双肩：“谢宁嘉，你愿意和我走吗？永远和我在一起，就我们两个人？”
他想，只要她点头，只要她点头，他什么也可以不要，什么也可以放弃，什么权势，什么汗位，连生命也可以不要。
只要她点头。
他就可以不顾一切。
只要和她在一起。
他看见谢宁嘉，缓缓地，却非常坚定的，摇了摇头：“我不爱你。”
他看着她的眼神，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那么坚决。
他放开她，在那一瞬间，下了决定。
那一瞬间，他决定，要江山。
他看着她，冷笑着，却觉得心成了碎片。
他亲手，舍掉自己最爱的女人，自己唯一爱着的女人，唯一的知己。
认识她这么久，这么的久，到头来，他什么也没得到，她什么也不是他的。
他看着她坐在床上，颈前那一抹雪白的肤色，只觉得心跳得很快。
就算明天就要把她送出去，他今晚也要得到她。
不顾一切的，得到她。
反正她不爱他，那有还有什么顾虑？
反正她的心也不是你王恒的。
王恒这样想着，看着她。
谢宁嘉看见王恒的眼中有了很明显的变化，清清楚楚写着两个字。
那两个字，叫做□□。
谢宁嘉几乎是本能的跳下床，就要往外跑。
王恒一把拦腰抱住她，把她压到床上。
谢宁嘉伸腿向他踢去。
王恒死死的，压住她的腿，死死的压住，开始疯狂撕她的衣服。
谢宁嘉拼命的挣扎，拼命的挣扎，可是没用，没用。
她的衣服，还是一件件被撕下来。
王恒紧紧把她的手扣在身后。
直到两人裸称相对。
直到王恒疯狂的手和唇顺着脸一直肆虐到胸部，再往下游走。
直到她感觉到了他的欲望。
她终于放弃，绝望的躺在那里，不再挣扎。
说：“王恒，反正我已经无所谓了，你要这个身子，就拿去吧。只是，王恒，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
王恒突然停住，看向她的眼睛。
那么悲伤的，绝望的，从没有过的眼神。
那么，让人心碎的眼神。
我们怎么会变成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都是谁的错？
王恒，你是要□□你最爱的女人吗？你一生守护的女人吗？
他看着她，满眼伤悲的起身，转过身去。
听见谢宁嘉穿衣服的声音。
他默默的站了一会儿，自己穿上衣服，背对着她，突然说了句：“对不起。”
他转过身来，看着谢宁嘉憔悴的脸，说：“对不起。”
他看着她，眼里，是浓的化不开的伤悲，和苦楚。
“谢宁嘉，我能抱你一下吗？只一下。”
他的眼神太过痛苦，谢宁嘉实在不忍，点点头。
他几乎是紧紧的抱住她，抱的他快要窒息。
不知多久。
她看不见他的表情。
他拿过身边的剑，挥手，割下了她一缕秀发。
拿她的发带，缠了，放在最靠近心的位置。
“今天，我见到李凌了。我答应他，天一亮，就送你回大顺。”
他看着她，说：“认识这么久，这点发，送给我，做个念想罢。谢宁嘉，我能得到的，也只有这个了。”
他看着她，像要用尽最大力气抱着她：“宁嘉，宁嘉，此生，我来晚了，以后，再也不能见了。”
“宁嘉，来生，我预约了你的来生，好吗？”
谢宁嘉的泪水慢慢滑下，没有知觉的慢慢滑下：“好的。”
“那么，说定了，来生，你是我的，是吗？”
“是的。”
“那么，我们约好，谁也不准喝孟婆汤，我怕你来生忘了，我怕你来生找不到我。”
“不会的，不会的。”
“那就好。”王恒喃喃的说着，说着，放开了她。
从此，永远的，放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