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1 / 1)
正当众人暗暗松了一口气,准备各归各位,三姨太身后的仆女取过了挡风避雪的披风,准备出门。祸水一个起身微福,恭敬道:“三姨太,儿子有话不知当不当说。”
真假,我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二少爷有话请直说。”三姨太回得也颇为恭敬。
“如此我便直说了。”他笑眼弯弯,环视一周,不知是有意无意在我身上微微停顿了一下,一股不祥的预感慢慢升上心头。他继续不疾不徐道:“现下府里连着出了两起这样的事情来,实在是荒唐。”啊呸!他还好意思说,其中就有他一起好不好,还是开先河的一起。此人不仅毫无羞耻之心,说至此处连连摇头,惋惜之情溢于言表,显而易见对“他人”的这种荒唐行为是相当的不以为然。
下面又是芳心一地。
“二少爷真是正人君子。”
“不错,若人人都如二少爷般,又哪来这么多的是非。”
“嫁人就得嫁二少爷这样的。”
“对对,不然不知道哪天便做出些荒唐事来。”
“也只有二少爷这样的人才叫人放心。”
......
YYD,敢情一个个都失忆了不成。何止是祸水,这简直就是妖孽。
我狠狠的瞪了一眼上面那个贼喊捉贼的妖孽,他还是一脸的深恶痛绝,见我瞪他,愣了愣,狭长的双眼渐渐又兴起了痞子气十足的戏谑。不行,此妖孽已经修炼到了一定境界,竟能把别人的眼刀当做菠菜吃。(别忘了,你刚刚也是如此,还是一老菠菜。)莫非是我一颦一笑皆有万种风情,便是怒瞪也会不经意洒落风华一片?所谓天生丽质难自弃,大抵便是这样吧。
我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此起彼伏,久久不能平静。
妖孽的眼中更是流光溢彩,脸上却是一副老夫子神色:“由此可见,这府内规矩也是要适当更改一下,也是防着以后再有类似事情发生。”
“三少爷的意思是?”三姨太不耻下问。
“各位少爷的年纪大了,不免对有些事放的宽些。这府里丫鬟是女众多,与其一个个的防着,倒不如事先便安排了通房丫头,这样既合了众少爷的心意,也能防止此类事情再度发生。”看吧看吧,狼外婆的尾巴露出来了,讲的一本正经,其实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还把其他的少爷们拉下水。此人脸皮之厚,实乃毕生之罕见也~~~。
三姨太看了老爷一眼,见老爷并不反对,想想也不无道理。便微笑道:“不错,倒是贱妾眼光浅薄,未想到这一层。便按二少爷说的办。现下这府中所有的丫鬟侍女都在,与其让我们指派,倒不如少爷们自己挑选来的贴心。”眼光看到下面的水仙和杜鹃,稍稍一顿:“这样的话,水仙便是大少爷房里的,杜鹃自然是二少爷房里的,三少爷四少爷还请慢慢看,有没有中意的。”
哈,三姨太不愧是巾帼英雄,一眼看穿了此妖孽的本质。一句话边让此妖孽一番心力做了他人的嫁衣裳。我抬眼朝那妖孽望去,不无得意之色。
妖孽丝毫不以为意,一抬手却是将站在下面被大家遗忘已久的杜鹃着了上去。他一手扶住杜鹃的芊腰,一手持一方手帕,轻柔的为她擦去脸上泪痕,眼底一片温柔情意,口中更是情话绵绵低声安慰。
“嘶”无数吸气的声音混成一曲群蛇乱舞。
如此大庭广众啊大庭广众,真是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
眼见身旁的花痴们有暴走的倾向,我往后稍稍退了几步,冲动是魔鬼啊冲动是魔鬼。冲动的女人是魔鬼中的魔鬼,能多远便跑多远。免得待会被流弹击中。
忽然又是一阵嗡嗡声大作。
原来杜鹃脸上的水粉已大致擦了干净,露出一张素脸,竟是如出水芙蓉。此时俏脸绯红,更是无比娇艳。妖孽含笑看她,眼中怜惜之意大作:“今日之事,鹃儿受委屈了。”
那杜鹃更是受宠若惊,原本便是有几分委屈惊吓,此时也烟消云散,只剩满腔的柔情蜜意:“二少爷的恩情,奴婢致死难以为报。便是受些委屈,奴婢亦是心甘如怡。”
“虽死难以回报?”妖孽细细玩味这几个字,眼中柔情又添了几分:“此话当真?”
杜鹃急急上前表态:“奴婢每字每句都是肺腑之言,少爷对奴婢恩深似海,莫说这条命,便是下辈子奴婢也愿做牛做马报答少爷!”
我忍不住翻个白眼,不过跟人家做了几次爱做的事情,爽到没爽到还不一定。就把自己的性命甚至下辈子都给人家了。封建思想害死人啊。
妖孽笑的更是欢畅“鹃儿竟如此善解人意。”头略一偏,眉眼一动,眸中一丝银光闪过:“如此甚好,我最不爱强人所难。便如了你的愿吧。”最后一句中隐含漫漫寒气,如夏末初秋时节的天气,难以察觉却又沁入肌肤发丝。微抬首唤身边的小厮:“此事便由你来办。”抬头看了眼杜鹃,眼中柔情不退:“莫为难她,想如何个死法都按鹃儿说的去做。”想想又有些放心不下,继续叮嘱:“莫委屈了她。”
语气与我前世那些大款们拥着怀里的小蜜进商场,肉麻兮兮的说:“你跟了我这么多年,首饰随便挑。”一般无二。
喜怒无常到这个地步,怕是喜怒不定的雍正跟他也没法比。
那杜鹃的脸哗的刷白,便是下面的众丫鬟们,也是面面相觑。而那个小厮竟真的上前来要去“办事”。
杜鹃腿脚一软,一下子摊在地上,涕泪横加。竟说不出话来。
二少爷眉峰一挑:“怎么?不愿意?”说完话,似是自己也忍俊不禁,自顾自低笑了起来。抬手扶起已是一滩烂泥的杜鹃,接过小厮递来的手帕,细细的为她擦去脸上的泪水。柔声轻哄道:“莫急莫急,不过与你开个玩笑罢了。我如何舍得?”
拿人命开玩笑,真是恶趣味。
再看那杜鹃虽是后怕,但想起自己刚刚的举动,心中后悔不迭,现在忙急着补救:“二少爷,奴婢刚也是一时情急,绝没有故意哄骗的意思。”
那二少爷倒是全不以为意,修长的手指在茶几上扣了几下,方缓缓开口:“鹃儿的对我全无不实之处,这点我自然清楚。只是...”妖孽似是遇到什么头痛之势,一手轻抚额角,欲言又止。
杜鹃见此机会马上发挥了狗腿子的光荣传统,急急道:“二少爷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奴婢虽身份低下,也愿能为二少爷分忧解劳。”
妖孽神情一整,脸上又渐渐浮现惬意的颜色:“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现今我看上了一个通房丫头,却偏偏你已占了这个位分。”边说便扫过这边一眼,我背脊上的寒意更重。只听他继续说道:“原本有些为难,现今看你如此识大体,愿为本少爷分忧解劳,从明日起,你便出府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