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1)
这趟承德之行又让他忙昏了头,连续四天没日没夜的赶制一批陶瓷,叫他几乎耗尽了所有的精神与心力,在陶艺坊全体的合作与冲刺下,最后还好赶得及把货交到买家手上,要不他这回就亏大了!
其实以他现在的身分与王府嫡子的地位,根本毋需这样跑到外头拚搏,换作别的贝勒,该会悠闲的待在府中好好歇着,闲着的时候,就跟着老王爷出去见见世面,学习为官之道,为日后继承王位作准备。
但他不想这样,更不屑当什么王爷,他根本无心涉足朝中政事,就算被他当上了恭亲王又怎样?有着一辈子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又怎样?那只会碍着他做其它的事情,更会束缚了他的自由!
他宁愿靠自己的双手创出一番属于自己的成就,也不愿去沾他阿玛的光,而且事业上的成功令他感觉到自己存在的价值和能力,也满足了他那好强不屈的心。
执起茶杯轻呷,视线不经意的落在手上那道疤痕上,他的心随即被一片温情闯进,使他不由自主的泛起一抹笑。
经过熙仪悉心的照料,他的伤口没多久就愈合了,这趟出门临别之时,她还千叮万嘱的要他别碰陶瓷,要是再看见他受伤的话,她就不跟他生孩子了!
想起熙仪那关切得紧的举止,扁着嘴巴要胁他的可爱模样,以及临别依依不舍的眼神……这一切一切,都叫他莫名地眷恋。
那间,渴望马上见到她的情绪就如一把熊熊烈火燃烧了起来,要不是他那坚毅的理智控制着他的话,他可能早就飞奔回来了。
他不禁苦苦地笑了,向来风流浪荡的他,竟然会这样缠上一个女人!
「贝勒爷……」
就在瑞匡准备从沐桶中起来时,一把娇媚的声音蓦然从他背后响起。
范凝香进了内室,并顺手带上了门栓,婀娜多姿的走近瑞匡。
剑眉略微一皱,他拿过旁边的浴巾抹净身上的水,「妳还未走?」走向柜子,他取出单衣套上身,不愠不火地问。
通常 被他玩腻了的女人都会受不了他的冷漠而离开,他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未走。
「香香怎会走呢?萧爷命香香要好好的服侍贝勒爷……」
「妳只不过是一份『礼物』而已,妳可以随时离开,我不会强留住妳。」他打断了范凝香的话,无所谓的语调是绝对的冰冷。
就因为她是萧冷峰送给他的「礼」,所以他才留下了她,让她待在王府里。
范凝香听得咬牙切齿,她进来这么久了,他竟然看也不看她一眼?还暗示着要她离开?不,她不会这般轻易离开他的!
「还有,承贤轩是我的地方,没人能随便闯进,妳该好好的待在妳那边。」他冷冷地提醒她,目光依然没有触及她。
漠视瑞匡的冷言冷语,范凝香径自走到他身后,亲昵的从后面环住了他健壮的胸膛,「贝勒爷好久没上香香的房了,我这是特意过来伺候您的。」她踮起脚尖,往他耳边煽情地吹气。
范凝香语中的暧昧再明白不过了,但瑞匡只是面无表情的推开她,「今天没兴致。」他直接拒绝她的求欢,披上外衣,转身就走。
瑞匡那副彷佛当她不存在的模样,与冷淡如冰的态度终于惹火了范凝香,她狠狠的咬了咬牙,美眸闪动着炽烈的愤恨。
「贝勒爷这么急着去看少福晋?也对,您出门这么久了,说不定少福晋已经耐不住寂寞,爷是该过去好好的慰藉少福晋一番!」
带着挑衅的话从瑞匡的背后响起,他停下脚步,转身向范凝香冷笑,「妳以为每个女人都像妳这妓女这般yin荡吗?」他带着揶揄的讥讽与轻蔑反击她。
范凝香气得浑身发抖,她扯开一个没意义的笑,「没有女人会耐得住寂寞的!哪怕是出身高贵的女人,就怕你的妻子早就红杏出墙,你也浑然不知!」她尖锐的道,不怕死的继续挑衅他。
多么可笑的一个男人,还说什么情场老手?就连女人的心思也摸不清!
「妳这话是什么意思?」瑞匡起眼,冷冽的寒光从他眸里迸发到范凝香的身上,低沉的嗓音有着隐然的火气。
她污蔑熙仪的言词叫他几乎要发火了!
范凝香睁着妖媚的杏眼,直直的瞪向冷峻的瑞匡,「男人我范凝香见得也够多了,但像你这么大方的,确实少见。」她扯了扯嘴角,语中充满着挑战与揶揄的味道。
听出她带刺的话里有着另一番意思,他失控的冲上前擒住了她。
「把话说清楚!」受不了她一直在卖关子,他不耐烦的直冲着她吼。
范凝香忍着手臂传来的阵阵刺痛,双目无惧的看进瑞匡眸中炽狂的暴戾,「难道你这个当丈夫的,一点都不知道你妻子的过去吗?你的妻子跟那个兆诚将军可是有过一手的,他们还爱得挺缠绵轰烈的耶!直到现在,你的妻子还念着她以前的男人,甚至认为不能嫁给兆诚将军,不能嫁给她最爱的男人,是她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她刻意扭曲事实,加油添醋的说道。
她特别强调「你的妻子」这四字,就是要逼得他大火!逼得他发疯!只要他气昏了头,那她就达到目的了。
她这是豁出去了!她知道他在乎熙仪,他绝不会忍受熙仪心里有着另一个男人,她是算准了他必会勃然大怒,然后就会去找熙仪晦气。
自熙仪怀孕后,他就真的当她不存在似的,不上她的房、不看她的脸,拒绝她的一切,还要她自动自发、识趣地离开他?
这个男人未免太小看她范凝香了,从来只有她甩男人,没有男人甩她!从她踏进王府后,她就立誓要在这里站稳脚,在这个地方称主,不达目的,她绝不罢休!
范凝香的每句话、每个字,都如尖椎般钉进瑞匡心房,熊熊怒火马上烧上了他的脑袋,「妳竟敢在我的地方造谣生事!」盛怒的话从他齿间狠狠迸出。
「我没有造谣生事!前天我经过坤园时,亲耳听见你的妻子跟一个贱婢说出这番话……」
「啪!」
巨响应声落在范凝香绝艳的小脸上,打断了她尖锐的辩驳。
瑞匡的脸因怒火的充斥而狠狠的抽搐着、扭曲着,他想打掉心中的怒意,更想打掉范凝香刚才所说的话。
理智叫他不能相信范凝香的片面之词,但她那肯定、言之凿凿的语气,却在某个程度上说服了他。
当下他就冲出了承贤轩,直奔向凤仪居,他要问清楚熙仪,问清楚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抹去嘴角上的血,脸上被掌掴的疼痛完全被心中的快感掩盖,范凝香得意地笑了起来。
她一点都不在乎瑞匡给她的这巴掌,因为那说明了他失控了,他老羞成怒了,而那也代表她成功了。
看着瑞匡远去的背影,她笑得更得意,她知道他那如火的愤怒,将会全数发泄到熙仪身上去!
真没想到瑞匡能帮她报复。
她奸险的娇笑着,她很快就会取代熙仪在瑞匡心中的位置!
丛丛红花在和暖的春风中轻曳,经过清水的滋润,片片花瓣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滞留的水珠,那水珠像珍珠般美丽清澈。
瑞申默默地看着熙仪那令人心动的侧颜,绝色的脸容与她身后的海棠交叠着,几乎昏眩了他的眸,他在心里不禁惊叹她的绝美不凡、傲气仙骨,她就如那花瓣上晶亮的水珠般,那样的柔弱,那样的珍贵,那样的扣人心弦。
「屏儿怎么去了这么久呢?」熙仪蹙起秀眉,眼睛不停往亭外溜。
屏儿拿小点去了,但久久还未归来,急壤了熙仪。
「嫂子先喝茶吧!」瑞申回过神,为熙仪倒茶。
「嗯……」熙仪点头,因为坐得太久的关系,使她的腰背开始发疼了,她有点难受的蹙起眉。
「嫂子,妳怎么了?」察觉到熙仪的脸色有点不对劲,瑞申关切地问。
「没事,只是腰又疼了。」她向瑞申苦涩一笑,然后吃力的站起来,想到外头舒展一下筋骨。
才步出亭外,她就被地上的石头绊住了脚,她立时失去了所有的重心,整个人直往前倾,眼看自己的肚子快着地了,她瞬间刷白了脸?
「嫂子!」瑞申赶紧上前抱住了她下坠的身子,惊骇得几乎忘了呼吸。
熙仪本能的抓紧他的肩膀,让他扶正自己,「谢谢……」紊乱的气息仍未平定,她惊魂未定的看着瑞申。
要不是他及时扶住了她,刚才那一跤定会酿成悲剧。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怒吼声蓦然从他们的前方传来,只见瑞匡和屏儿正站在棠园的入口,前者已被盛怒揉碎了俊颜,化成了狰狞可怖的脸,后者则已白了小脸,双眼忧心忡忡的看着他们。
熙仪吓了一大跳,没想到瑞匡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在瑞匡凶狠的注视下,瑞申有点心虚的放开了熙仪,然后尴尬的别开脸。
「匡,你……回来了?」熙仪挺着大肚子走向瑞匡,被他那骇人的脸庞吓着了,有丝颤抖的问。
瑞匡哼笑,竭力压抑快要爆发的怒火,「怎么?很失望吗?我的归来破坏了你们?」低沉嘶哑的嗓音掺了讥讽的冷冽,他扯出绝无半点欢愉的笑,嘴角的抽搐泄漏了他满腔的愤怒。
熙仪脸色一白,霎时竟不知该如何解释清楚,只能睁着惊愕的大眼看着冷笑的他。
「大阿哥,你误会了,刚才嫂子绊了脚,差点摔跤,我才出手扶住她的。」瑞申冷静的解释,熙仪苍白的脸色叫他忧心不已。
「那你就可以碰我的女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