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幸福，却与爱情无关(二）（1 / 1）

笛卡尔：我思故我在。

离开小镇，继续赶路。

赶路无聊，喝点茶水。

茶水解渴，可惜无趣。

无趣咋办？我来思考。

乐儿坐在石头上，想着大卫，想着思考者，想着笛卡尔，也想着周巳。

周巳实在是个不怎么样的人，自己都已经出来这么久了，也没见他来找。果然，他也发现需要时间思考一下各自的关系吗？思考一下各自的未来吗？

管他呢，既然离开，就暂时不要想他了吧。

想想这花，这草，这树，想想世界，想想宇宙，想想人，想想人生。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神学卫道者：上帝如此安排。

上帝为什么这样安排？

——唯有如此，世界才是所有世界中最好的世界。

为什么呢？难道花儿是绿的，世界就不是所有世界中最好的世界了吗？

——当然。

那如果我问你，花儿为什么是绿的呢？假设这个世界的花儿就是绿的。

——上帝如此安排。

上帝为什么这样安排？

——唯有如此，世界才是所有世界中最好的世界。

为什么呢？难道花儿是红的，世界就不是所有世界中最好的世界了吗？

——当然。

乐儿撇了撇嘴，这只是个无聊的神学卫道者用他那一条筋的思维犯的及其低级的错误而已，不值一哂，不值一哂啊。

世界为什么是圆的？

——科学至上论者：哥伦布的航海发现他又回到了原处。

我问的是世界为什么是圆的，不是问我们怎么知道它是圆的。

——啊？我们知道它是圆的，还知道这种认识是正确的，不就够了吗？为什么还要知道“为什么”呢？

世界是方的吗？

——什么话，刚刚说世界是圆的啊。

那为什么世界是圆的？

——不是说不要再问了吗？！（作打人状。）

乐儿嚼了嚼草根，淡而无味，就像这个科学至上论者。切，难道这世上的事情，竟只要知道“是其所是”就够了吗？真是够“妖是妖他妈生的”。

人是什么？

——哲学家A：人是理性的动物。

——哲学家B：人跟动物有本质的区别，劳动产生了人。

——哲学家C：人是有理性的，难道动物就没有理性吗？蜜蜂所建筑的房屋连人类建筑师都叹为观止。

——哲学家A：你说的那是动物理性，跟人的理性是不同的。

——哲学家C：但是你并没有说还有一种动物理性啊，难道人是动物理性的动物，也是成立的吗？简直荒谬。

——哲学家A沉默。

——哲学家D：人是道德的动物。

——哲学家C：人有道德，动物也有道德，乌鸦也会反哺呢？

——哲学家D：乌鸦的反哺是一种自然本能，它不能意识到自己在这样做。人却不同，他能做，而且能意识到自己在这样做，并且对此形成一种道德正确与否的判断。你说乌鸦反哺是道德的，不也是你自己对此形成的道德判断吗？乌鸦可不会知道这些。

——哲学家C：你怎么知道乌鸦不知道？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哲学家D：子非我，焉知我不知鱼之乐？

……

问题毫无休止的争辩下去，永远没有结论。乐儿厌倦。呃，再想想，什么，是的，人生。

人生里什么最重要？

——希望。

你怎么知道标准答案的？

——大人，你脑子坏了吧，上节课我们才学的池田大作的名言呢？

难怪，难怪。（某边受惊中，还以为自己梦呓呢。）

乐儿脸上浮现了隐约的笑意。人生啊，果然还是人生最有意思呢。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固然精彩，在受限制的环境中生存，不也是一种意境？还记得谁说过，是黑格尔吧，“人要学会限制自己”，为什么呢？还不是因为这样受限制的人生才更精彩吗？纯然的自由，正如一片荒芜的土地，而土壤的限制，决定了那土地上能生长草地还是生长沙粒。

乐儿决定，她需要土壤的限制。那么，就在一个地方定居吧。若是周巳能找来，我就跟他回去。毕竟受哪里的土壤限制都有意思得很，不是吗？如果不能的话，我就自己找一块土壤，毕竟哪儿又不能精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