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对话（1 / 1）

“爸爸妈妈O(∩_∩)O~好久不见哦。。有没有想我？”在视频上故作轻松地跟小琳的爸爸妈妈哈拉。。可是琰的眼睛一直都在避讳地搜索琳的身影。即使并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即使定位她是个普通的孩子。可是到底又有什么是不一样的。这种羁绊，很特殊，不讨厌，也不想要丢弃。“乓！”视频那头不知道哪里传来一声巨响，小琳的爸爸妈妈立刻面色严肃地起身去看。这时候，琰终于看到小琳了。小琳这回并不用飘的。她像是有实体那样地站在电脑前。对着琰微笑。

“琳，”不敢叫小琳，怕父母回来听到的话怀疑些什么，“我问你，你有没有觉得虚弱或者是遇到什么法师之类的伤害你的东西？”琰的语气里是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焦急。小琳莫名地看着她，然后摇头：“没有。我很好啊。而且我跟你说，好像有时候爸爸妈妈能够感觉得到我欸。然后晚上的时候我还能够进到他们的梦里。我好开心。所以我其实都能够和爸爸妈妈正常相处呢。虽然，他们醒来就会什么都忘了。可是夜里的他们的记忆是连贯着的。”琰这样听着，稍稍放下新来。“没事就好。你爸你妈怎么去这么久？”

小琳皱着眉头望了眼某个方向：“欸，附近有特别皮的小孩子。到处捣乱。而且他们又不知道轻重。所以老闯祸。但他们的爸爸妈妈生病了。所以大家又很包容。可是我觉得他们要的不是包容而是教育。对了，琰，我跟你说哦。我一个人无聊的时候我都有去那些学校旁听哦。嘿嘿，什么名门大学我都进去了。因为大家根本看不到我啊。然后我跟着人家学习。虽然，都是英文，一开始很吃力。可是慢慢的有时候我也会跟的上欸。我想，我不知道我会飘多久，也不知道未来的状态是怎么样的。可是总不能让自己太无聊嘛。。”

小琳考虑的问题，琰也考虑过。她不希望小琳是永生的。因为所有的亲友都会在她面前死去。留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在世上漂流。那是种折磨。而且她还那么小。人生的各个成分都还没有在她的面前展开。寻找超自然的震颤，答应去给渡当助手，其实很大程度上上琰是为了小琳才这么做的。她想让小琳回归。“小琳啊，小琳啊，你那边已经是半夜了吧。。不用为了迁就我们而挑这种时间上网了啦。早点休息啊。乖~”视频那头小琳的爸爸妈妈的声音传来，琰赶紧扯出一个最精神的笑脸：“嗯。好。爸爸妈妈工作也不要太辛苦哦。嗯。我一切都好。同学也很好。老师也很好。放心。嗯。好。拜拜。”

关掉了视频。琰看向了桌子上的照片。那是小琳的照片。可是，跟现在的琰所扮演的小琳已经开始长得有点不一样了。似乎，琰自己的样貌正一点点地回归。声音也是。琰并不希望把小琳就这样抹杀掉。如果，到了最后，大家的记忆里留下的那个人根本不是小琳而是琰的话，这绝对不是琰所要的。幸而女生似乎天生就是有化妆的天分的，尤其，琰上辈子，本身就被培养了各种能力的。所以琰一直都在偷偷地改变相貌。让自己向小琳的样子靠近。

寝室里的其他人在这个日子都已经回家去了。爸爸也曾问过琰愿不愿意去姑姑家暂住。可是琰拒绝了。她想了想，开口：“渡，你听得到吗？你在休息吗？”虚空中传来让她震颤的空灵女生：“呵呵，琰，你觉得，我需要休息吗？”琰垂眼，然后傻笑。渡很好脾气地：“说吧，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呢？”琰盯住渡，想要观察她的表情，可是渡的表情隐藏在她的斗篷的阴影里，于是琰试探性地发问：“我能相信你吗？”渡又笑了：“这是你的事情。”琰：“算了，其实想想，有时候觉得你是什么都知道的。我想问的，是有没有让魂魄归位的方法。你知道我不是这个身体的原主。我希望能够让她回来。”

渡并不看向琰：“那，你自己呢？”琰仰躺到了床上，看着天花板：“我自己吗？散了，就散了吧。”闻言，渡终于把视线放到了琰的身上。她笑了。“知道吗？其实我找过真正的小琳的。我问她，她想不想那回身体。看得出来她犹豫。她问我，你会怎么样。我说，可能就跟其他故去的灵魂，进入冥河了吧。她立刻就拒绝了。我再问她，那她自己怎么办。她说：‘消失了，就消失了吧。’你们两个都把自己当成本该死去的，把生留给对方欸。难得遇到这么过得去的灵魂呢。所以，我就放手了。反正翻不翻案，你们两个，似乎都不会成为我的石头，帮我稳固奈何桥。”

琰沉默了一下。“渡，有没有让我们两个都能存在的方法？”

渡并没有直接回答：“她这样挺好的。她最看重的和父母在一起我已经帮她做到了。让她入梦。其他的，得看她自己的机缘。”“可是她只是个孩子。但人如果永远只是孩子，那是一种缺憾。父母很重要。可是人生里如果只有父母。那也是一种缺憾。如果她活着，然后按部就班地成长，或许她会成熟，会改变。可是一直当个孩子的话，她永远也放不开眼界的。”一直超然尘外的渡突然做了一个跟她一贯的形象不相符很孩子气的翻白眼的动作：“你好啰嗦。好麻烦。”琰一下子接受不良。渡：“有些事情，你自己看，自己想。做我的助手的期间。好好观察吧。”话音未落，人已经不见了。

琰抱着怀里的电脑。渐渐闭上了眼睛。毕竟，夜很深了，不是么。

第二天上课，忽然就是一阵地动山摇。同学们都跑了出去。沈奇痛苦地趴倒。而琰也像是被什么所束缚。动弹不得。陈筱青立刻扶起沈奇就往教室外面走。仿佛，根本就没有看到琰。琰的眼神很深。正巧门外有谁经过，就这样把琰救了出去。等到琰稍稍清醒的时候，看到身边那个救了自己的人——黄禾。黄禾看到她醒了，“你被班里的人丢下了呢。连小美女陈筱青都是毫不犹豫地放弃你欸。”不怀好意的腔调。但是，幼稚。“怎么，课间过来偷窥我们班的小美女，上次辩论赛打败你的对手么。”

黄禾呛了一下。“你跟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不一样了。”琰愣了一下。啊，之前一直在装内向来着。于是琰又不说话了。“我以为你会哭。”琰仍然是不理他。“陪我说说话吧。念在，我把你抗出来了的份上。”琰坐正了，看向他，然后反思，是因为大妈气质所以一个两个少年人都那么喜欢找自己倾吐心声吗？可是不管琰这边内心有多纠结。黄禾却已经开始讲述少年寂寞心了：“…好学生，坏学生，我都已经做到极限了。”

琰淡淡地开口：“难怪你的辩论会输。因为你总是在自我局限。什么叫做好学生，坏学生你都做到极限了。你知道极限在哪里，极限是什么，你好，你是校内好，国内好，还是全球的好。而且为什么要拿所谓的学生两个字来当标尺。学生年代只不过是漫长人生短短的那么一小段而已。你的眼界就只有这么窄吗？你的人生的器量就只有这么浅吗？你这个人的价值只有这么一点点吗？你以为只是成绩好，长得好，家世好，老师喜欢就是好学生的极限了吗？我不会直接告诉你答案。答案必须是每个人自己想出来的。还有，既然我都已经讲了这么多了。我不妨再多讲一点。在你情绪激动的时候什么事情都不要做。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再思考。好了，之前我救你一次。现在你还我一次。扯平。再见。”

真不喜欢这些说风就是雨，容易激动的小鬼啊。张扬地炫耀成熟的灵魂所不再拥有的激烈和天真还有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