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犯贱（1 / 1）

关曜南自从何暖暖提出辞呈之后，就开始动脑筋怎么把她留下来。短时间里只能先取拖延战术，争取时间是关键。他自己都觉得好笑又无奈，多大的事需要这么劳师动众的，但是他确实前所未有的不安着，深怕再有闪失。

当许旭阳调侃他“早就能动手了，何至于此。你就闷骚吧，迟早憋死你”时，他真是哭笑不得，如果没有经历过那些挣扎，他又怎么会现在这么迫切地想要。

他也不愿就这样承认他陷入爱情里，他的世界里这事实在有些荒唐，情情爱爱惊天动地又如何，像他父母那样，最后让他处在那么尴尬的境地，有必要吗。

或者是因为没有遇到值得的人，当遇到了有些事就不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了。你想为她做些什么，很用力很用心，甚至憋屈地自赏着，不让她知道。仿佛这种默默才是真爱的姿态。

他失控打了刘子岳，后来他想或许没有所谓暖暖流产的流言，他其实心里一直想揍刘子岳一顿，他笑自己像初经男女□□的小伙。关曜迪煽风点火害他被爷爷斥责一番，倒是他爸爸说“总算过得有人性些了，我觉得很欣慰”他在心里嘀咕，你是看到有人像当年的你一样被爷爷斥责，所以幸灾乐祸的感到安慰吧。

何暖暖为了刘子岳要辞职，让他震惊不已。难道说在她心里那个人已经重要到，可以让她做这样的退让的地步了吗？那个冷静固执小心翼翼的何暖暖也有这么冲动的时刻？他终于要奋起直追了而她已经头也不回的走掉了？那她的那些心动的瞬间是他的自欺欺人，还是不过从此收回？

关曜南想到的能暂时把暖暖留住的，只有工作，并且必须是有挑战性的，能激发何暖暖斗志的，要让何暖暖舍不得坐视不理的。要达到这个目的，必须给暖暖找个特别的对手。于是他心里马上出现了一个人选，梁佳音。

禹高在中臣横空出世后，在业界没落了下去。后来中臣的重组，有了关氏的撑腰更是一举成为龙头老大。何暖暖离开禹高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以后要伏击禹高的单子，要漂漂亮亮打败梁佳音。然而巧的是，她竟一次都没有得到和禹高面对面的机会。中臣前期的案子都有人送到许大少面前，后来发展出长期客户，再后来有关氏的庇护。所以何暖暖似乎一直是在和自己打仗，目标只有战胜自己做得更好。

禹高在竞标的案子，中臣是不放在眼里的。暖暖看着手上的资料却生生地无法放下，她心痒难当。按公司的规模资本而言，禹高不能和中臣相提并论。不过这个招标案下周就截止了，而禹高早就开始一路追踪，何暖暖想这样我也不算胜之不武。

暖暖觉得烦躁极了，一方面她放不下这样的机会，但是如果接手，那自己下个星期到期的合同必须找许旭阳再谈。而这让她很难堪，她不得不说关曜南真是太厉害了。在最后的时候出杀手锏，让她体会到什么叫进退两难。

当何暖暖厚着脸皮敲开许旭阳办公室的门时，她看见许旭阳的脸上又满意又得意的笑。她只能拿出那副冷静的面孔，假装镇定假装无谓地说：“资料我看过了，还不错就是时间有些紧。既然公司想要拿下，那我就尽力而为，也算临走报答一下公司这几年的栽培吧。不过合同就不用签了，我做完这个案子就走。”

许旭阳闻言遗憾地说：“这可不行啊，你知道招标案还是要谨慎点，多少涉及公司机密，合同不签不是自己人，公司是要讲制度的。”

何暖暖冷哼了一声，“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许旭阳极风骚地耸耸肩，笑了，“暖暖啊，你又搞错了嘛。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明明是你。”

何暖暖无奈地看着他，无力地说：“老板，你不要瞎参合瞎起劲。我没兴趣天天像演戏一样给你看热闹。你看着办，要么做完这个案子，要么我下周就离职，我无所谓。”

许旭阳拿着这个选择题让关曜南看着办，想想兄弟的处境和暖暖笃定的样子，忍不住叹着气，“你说这是不是叫蹭鼻子上脸啊，女人真是折腾，不待见她吧可怜兮兮的样子，待见了吧，架子又一下子就搭起来了。”

关曜南撇了他一眼，“不要拿我和你相提并论，你是自作孽活该。我们情况不一样。”许旭阳回了一个鄙视的眼神，“跟我还装呢？你都现在这地位了，还装大爷呢。别说我没提醒你，何暖暖今天那眼睛已经长在头顶上了，你再不加把劲，我看你够悬。”

“先就这样吧，加把劲，呵呵，说起来容易。旭阳，你自己又何尝没遇到这种使不上劲的状况呢。”关曜南说得颇无奈，许旭阳想想自己也忍不住惆怅。

一时间，一个绝对骄傲的男人，一个玩世不恭的男人都在为爱情神伤。许旭阳忍不住骂了句，爱情真他妈就是犯贱。

暖暖也觉得爱情就是犯贱，当王怡然说她依然放不下那个负心汉时。何暖暖很想骂醒她，可是又觉得自己其实没有资格，你不是也在关曜南猛烈的攻势下，忍不住怦然心动吗，何况你还有男朋友呢。她想到这里觉得苦恼极了，原来人就是那么忍不住犯贱。

和刘子岳那次交谈之后，她能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这种谨慎中透着疏远。何暖暖想，也许他们从来不曾真正接近过。可是现在算什么，当她下定决心为他付出为这段关系而努力的时候，他们是不是又要错过了。

感情真的是没有道理没有对错可以讲的东西，何暖暖一味冷静对待的时候，总是阴差阳错。而真的当她愿意去做些尝试的时候，刘子岳的接收又出现了状况。暖暖悲哀地想过，是不是这才叫没缘分。明明认识了那么多年，明明在那么长的时间里任何的时刻都可以好好把握，明明连老天爷都给了再一次的机会，而居然到现在只能想，好遗憾，都错过了。

暖暖觉得她和刘子岳已经走到穷途末路了，开口说一句再见不过是时间的问题。这些日子每当想到这些，她总是觉得不能抑制的难过。自从重逢再到一起，这半年来，日子竟然那么浑浑噩噩的过着。其实她讲不出哪里出了问题，但是事实上他们再尝试，仍然那么失败。

暖暖依然保持她的鸵鸟本色，刘子岳不提，她就装傻。一方面，最近的经历要放在和梁佳音的争斗上，另一方面，她从心里又是在拒绝着这一切的到来的。但是，如果何暖暖知道最后他们的再见是在那样的局面中，那么当时，她一定就会去找刘子岳把事情摊开来谈清楚，甚至她不介意开口说出最后的两个字。

然而命运的轨迹从来都是自顾自地前进着，岁月的车轮驶过，其中沉沦的男女们，只能顺着走下去，一直到接受一切的变故。

她终于赶在截止日期之前将竞标案做了出来送过去。并不复杂的案子，一个国际服装品牌预期在下半年进入中国市场，为品牌前期打开市场进行营销方案的招标。这个品牌在中国地区的公司刚成立，为了更好的打响第一炮，所以选择熟悉本地市场的品牌策划公司为他们量身定做营销方案。

按常理来说，一旦“中臣”加入竞争行列，“禹高”的胜算几乎不存在，因为“中臣”在市场渠道人力资源等各方面都比“禹高”要上好几个台阶。“禹高”的所谓优势可能就是他们对于这一类的案子比较熟悉，而何暖暖在做方案的时候就发现了，因为“中臣”很少涉及这样的案子，单单查找比对相关数据资料就花费团队不少时间。

其实在暖暖心里有更深的一个结，她努力不去想它，但是那种怀疑忍不住还是在心里打转。她不是故意要将梁佳音想得那么不堪，但是前车之鉴啊前车之鉴，她想到的时候为自己不值的同时，也为梁佳音感到不值。

再见到梁佳音的时候，何暖暖非常佩服自己能泰然自若，她想也许那些恩怨情仇其实早已过去了。她们在会议厅的外面握手致意，商业化职业化专业化。

职场是抹去女性魅力的场所，何暖暖想不通那些制服控的男人们是怎么想的。当女性一个个武装得比男人还刀枪不入百毒不侵时，当她们为了利益争斗勾心斗角撕破脸皮时，一切除了丑陋还是丑陋。

这才是职场女性生存的法则，要么加入战争，那么你死我活，要么置身事外，那么永不出头。

其实不算太差，起码有得选，只是极少极少的人是能将一切看得那么淡的。何暖暖自认也不能抵挡胜利的诱惑，不然不会在彼此恩怨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还为了一个能打败昔日对手的机会而宁愿生活陷入复杂的境地。

梁佳音的气质依然那么咄咄逼人，穿着干练的套装细高的高跟鞋，小西装有一些些垫肩的设计，使得她整个人那么强势那么威严。

她说话也一如既往，尖锐得很，必须小心应对。“何经理好久不见。说真的，我没想到‘中臣’会对这样的案子感兴趣，更没想到，这个案子还是何经理你来做。”

“哦？很奇怪吗？接案子的事情，全凭老板的喜好。老板一声令下，我身为员工当然全力以赴。”

“员工？呵呵，何经理不是要离开‘中臣’了嘛，真是奋斗到最后一刻呀，你老板可真是有福气有你这样的好员工。”

暖暖微微皱眉，语气依旧波澜不惊却忍不住带着嘲讽的意味，“梁经理对我的事情还真是了解。”

梁佳音难得的笑了，“不想知道还真有些难，何经理现在是圈子里的大牌了，又有人给你撑腰，你的风吹草动大家都关心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