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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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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一飞一把抓了起来,扬起向大腿插了过去。

三寸来长的白钢刀刃无声无息没进大腿,只露了一个深咖啡色的刀柄在外面,鲜血顺着刀口狂涌出来。一时间,□的疼痛终于超过骨头里难捱的奇痒,眼前许多幻觉顿时消散不见。霍一飞痛苦的叫了半声,又咬牙忍住了,双手用力紧掐着伤口阻止血流,慢慢的倒在沙发上。

便在此时抬起头来,看见葛老辉站在眼前。

霍一飞大吃一惊,万料不到他会在这里,一时间脑海里一片混乱,惊愕之下,身子摇摇欲坠。下意识想到,葛老辉不知道是早看出来自己不对,还是偶然在这里撞到。但是他总不是傻子,自己这副模样,想也想得到是怎么回事。本来他现在失了势,就算抓着自己毛病,也不敢像以往那样向周进挑衅。可是这回自己出的不是别的事,是吸毒!而且是千方百计隐瞒着周进吸毒,周进还不知道,却给葛老辉知道….

葛老辉上前一步扶住霍一飞,脸上却是颇为心痛表情,咂咂叹气摇头,“这是做什么呢,这是何苦呢?”手碰到匕首刀柄处,欲将那刀拔出来,但似乎又怕拔出刀血流的更厉害,犹豫一下终于还是没有。

霍一飞倒在他怀里无力挣扎,重重的喘气,停了片刻,猛的挺起身来抓住刀柄“嗤”的向外拔,然而身子无力,刀还未全拨出来,半身又向后仰去,手臂随身向后拉。可他不肯放开手,扯的那刀在腿上一直割出一条好长的刀口,血哗哗的向外流,不仅沾的沙发上,地上尽是,连葛老辉身上也溅了许多。

霍一飞看见葛老辉身上的血,虚虚说,“不好意思,葛哥….”

葛老辉顿脚,并不在意身上血迹,“你啊,干什么这么折腾自己!这不是…. 这不是….”霍一飞勉强笑下,说,“我没事。”

葛老辉搀了他躺在沙发上,脱下自己衣服扯成布条,一边替他扎紧,一边说,“你的事,进哥不知道?你放心,葛哥不会给他说的,先送你去医院吧,这么流血可不行。”

霍一飞心想,你有这份好心?别人我不知道,我在和记多少年了,对你为人如何还不清楚么,对谁不是笑脸相迎?又对谁不是暗中使坏?遇这样的事你还不落井下石。不过也许你想要帮我隐瞒这件事,从中威胁也未可知。

婉拒他,“不用了葛哥,多谢你了…”,腿上刀口痛如火烧,疼得他额头冷汗直冒,话只说了半句,便再说不出来。

葛老辉凝视着他,慢慢放开正在包扎的手,那条绷带没能扎紧,血如同刹闸一般狂涌。葛老辉嘴角似笑非笑,“你是不相信我吧?那你就看错我了,我要是想搞密,当时你向白帆买白粉,我就知道你怎么回事,我早就跟你老大说了。”

第 44 章

霍一飞愕然,慢慢抬起头,看着葛老辉投在日光里阴恻恻的脸,“你是小孩子,我怎么会跟你一般见识呢。虽然老板杀姚顺是为了你,可我也不能把这笔账算到你头上;虽然你到缅甸帮ou弄死了fsk,但你也付出代价好大。不是吗?吸毒可不是小事啊,你宁愿自己忍得这么辛苦,不敢告诉老板吧?怕他杀了你啊?还是杀了那个阿秋啊?”葛老辉暧昧一笑,“料不到你还爱好这调调儿呢。”

霍一飞觉得他这话,所指似乎不只是吸毒,也没得心思去细想,总之没什么好意。葛老辉继续道,“你别以为我拿这个威胁你什么,其实呢,今天我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已经没有本事跟你进哥斗了。周进是很厉害,我甘拜下风,不过再厉害人也有软肋的,你猜他的软肋是什么?”

一边意味深长看着霍一飞,“你这事抖出来,周进一定不放过阿秋,一定跟ou打,但是你别以为他都是为了你,就算他再宠你,他也不会为了你兴师动众,跟人家大动干戈。不过他的性子,他怎么能容忍别人这么耍他,你说是不是?”

其实这件事,葛老辉已经立于不败之地,周进跟ou打起来正中他愿,但倘若霍一飞仍旧瞒着不报,他捏着这一桩事在手,便是一个不说出威胁二字的威胁。霍一飞想起他来时满面笑容,神清气爽的模样,心想难怪他心情会这样好,想必是早知道了这件事情,就等着今天这样一个机会揭穿。自己既然跟他相识这么多年,岂能不记得他是只满身抹油的老狐狸?就算已经被打进谷底,一得机会,他依然会像往常一样伤人。

“多谢葛哥….为我打算,但是.这种事,左右是瞒不过人的,我自以为….已经做得天衣无缝,还是给葛哥知道了,就知道是瞒不了的。吸毒….犯帮规,进哥会照着家法处置,这个,葛哥也可以放心。”

心想的是,这件事别说抖落出去,进哥要执行家法给帮中上下人看,就算没有这一层,他又岂会饶了自己,和记严禁吸毒,出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进哥管教不善,颜面无光,你在旁尽可大看笑话。但我又岂能为了这个,受你的要挟。

葛老辉冷脸听他断断续续说完这话,想这个小毛孩子到底是不好对付的,冷然一笑,并不作答。两人僵持了一阵,霍一飞默默挪动起来,解开葛老辉结的布条,重新在伤口上缠了两圈,紧紧打了个结。扶着墙慢慢挨回房去。

一路上流淌的满是鲜血,他也不去管它,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再没有可能隐瞒下去,霍一飞只等着周进回来向他坦白一切。却不了这天等到夜晚,周进竟没有回来,陈耀清打回一个电话说他们在城北赌场待得晚了,不回去了。晚上霍一飞扶着自己受伤的大腿,靠着墙默默坐了一夜,中间葛老辉送了两次药来,一次是帮他拿了杀毒的盐水酒精,上的伤药和干净的包扎纱布。另一次是拿了一些消炎止疼的药片。

葛老辉是这样的人,他暗下里斗的怎么你死我活,脸面上是不会撕破脸皮,不仅不会,还要反而做出一脸真挚诚恳姿态。他深奉“万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的处事之则,决不会学姚顺那样按住他一顿捶打,结果丢了自己的性命。事实上,他要不是有这份精明,怕也活不到今天,fsk一垮台,他就离死不远了。但是现在看来,他精明的的确没有错,自己的事情终于使得他翻身有望。

霍一飞想,自己无论如何不想给进哥带来麻烦,但是事到如今,不管他在怎么筹措,都已经无能为力,一切已经不在他的控制,就像毒瘾袭来不能控制,腿上的刀口的流血也不能止一样,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只是这样靠在床边等待。

不想这一等又等了一夜零一个上午,到了第二天下午周进才回到酒店。霍一飞试了揭起腿上的纱布,血大部分干了,三厘米长的刀口向两边翻卷着,猩红发紫,两边的肌肉略微浮肿,看起来有些发炎。他换了块儿纱布重新裹了,请酒店的服务生帮忙就近买了条新牛仔裤换上。到盥洗室摸了一把脸,对着镜子理了理额前碎发,忽然慢慢停下来。

镜中映出的脸苍白憔悴,连头发也仿佛失去光泽的枯草,一缕一缕无力的低垂。霍一飞很少弟弟小宁那样自恋,对自己的俊脸爱不释手。但年轻帅气的男孩总是会着意穿着打扮,看自己这垂头丧气的样子,难免讨厌,随手捡了些锗哩发蜡之类,对着镜子慢慢梳理。忽然想起古代“待死妆容”的典故,不禁轻轻笑起来。

大腿上刀口虽然深阔,但所幸没有伤到主要的血管筋脉。霍一飞用绷带扎紧它,套在牛仔裤里,走路还支撑的住。霍一飞咬咬牙推开门,径直走到周进房间门前,敲了敲推门进来。

进屋却不由怔住,他只以为周进一人在屋,想不到这儿还有旁人,坐在临窗的一排沙发上,扈中和紧挨着正低低的窃窃私语些什么。

见他进来,扈中和笑着站起来招呼。霍一飞料不到他在这里,心下顿时犹豫起来。本来他已经豁出去坦白,就算当在多少人面前说出去都无关大碍。但扈中和毕竟是外人,自家丑事,总不好在外人面前张扬。这一迟疑,就不知道该怎么说起。

周进却向他挥挥手,“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跟我出去一趟。”说罢站起身。

霍一飞心想再拖延下去,不知道又有什么事情,连忙追在后面,凑到他跟前低声说,“进哥,我有点事想单独给你说。”

周进颇为奇怪,转过头注视他。见他脸色发白,仿佛十分不适,不知是不是又发起胃病。但霍一飞很少会为了胃病耽误他的事情,这样神神秘秘,也不由心中略略画魂儿。下意识的,便上下端详了他两遍,似乎有些异样。但细细注视,又觉不出哪里不妥。顿了顿,压声问他,“什么要紧事?”

霍一飞想到有外人在,一时踌躇,不知该如何回答。扈中和走在门口,把门拉开一半,笑着促催道,“周老板,我们得快点,要不时间可赶不及。”

周进应了一声,回头拍拍霍一飞肩头,和声对他说,“有什么事回头说,现在有点要紧事,你跟我去看看。”抖了抖风衣,跟着扈中和快速出门,霍一飞没办法,只得咬牙跟在后面,当着扈中和的面,少不得还要咬紧牙关,忍着腿上伤痛,不给人发现。

一行只有他们三个人,扈中和开车。下车的时候,周进才从车子的后备箱里拎出一只黑色手提箱,霍一飞心中明亮,大约已经猜到周进领他到这里做什么。扈中和在前带路,穿过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巷拐到一栋破楼跟前,霍一飞习惯的四下张望,见这左右尽是些无执照的黑旅店,和一些小k房,小酒吧之类,许多小混混们厮混左右,可谓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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