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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十三 一处秋音一处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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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世界早已经崩塌成了一片废墟,而她还试图要在这片废墟中翻找出那么一丁点的希望。

可笑!

姚若菡嘲笑自己居然能白日做梦,做着纳兰离终有一日可以放过她的白日梦。

快要入冬了,莫愁园里的梧桐叶子一片接着一片落在了庭院之中,风吹得猎猎响,促织叨叨,满目的黄花衰草。姚若菡仅穿了件薄衣,蹲在在寒风中捡拾着枯叶,她的身子竭尽所能的缩成一团,希望这样可以暖和些。冷冽的风无处不在,开始割开了骨头。

她必须要在今天将庭院里的枯叶清理完毕,可是,她的手没有力气,使不了扫帚,只能一片片的这样捡拾着,她的手却无法捏紧薄如片纸的落叶,枯叶一次次从她掌心滑落,再拾起,再滑落……

黄叶铺地,孤冷的身子在寒风中瑟瑟抖着。

“快点!小贱蹄子!”冷漠的语言极尽苛刻残忍,一双混浊的三角眼簇着火,“今天收拾不干净,想连累老娘跟你一起倒霉不成?”

姚若菡抬起冻得红肿的脸,看见了一双冷眼正怒瞪着自己。

她,是莫愁园里的嬷嬷陆蓉,园子里出名的狠手,会折腾手下的人。

“瞧你一上午都干了什么!捡来捡去就捡了这么两三片子!”陆蓉手中的粗藤条高高扬起,随着她的话音一起重重落下。

“啊——”姚若菡吃痛,本能地一叫,后背感觉到一阵火烧燎的疼痛。

陆蓉恨恨地瞪着眼前的柔弱女人,真不知自己是倒了哪八辈子的霉。这个女人瘦弱地就跟一条杨柳枝似地,手又有毛病,根本没法做事情。但若她每天不做事或者做的活少了,自己就要跟着她一起受罚。莫愁园里处罚人的法子可是千种多样的,另闻着心惊的。她可不想哪天因这个女人连累缺了胳膊断了腿。所以,她只能想尽各种办法,折磨着她,摧残着她,逼迫着她干活。

可是,这女人真是丫鬟的命,小姐的身子!忙活了一上午才清理了这么点些落叶。想到自己即将会因她而受累,她心中更是忿恨了起来,凭什么!这个女人自己惹了候爷,要她这个局外人跟着受牵连!

“叫什么叫!你也会知道疼?”陆蓉手中的藤条挥舞地更厉害了,啐骂着,“贱人!以为长着一张狐狸脸就能勾引男人,就能够不吃苦头了么?我今天得让你清楚!这个园子里,你就是一个可以任人肆意辱骂殴打的贱人。”

粗糙的藤条一下下落在姚若菡的身上,制造出又红又肿的伤痕,火辣辣的痛,却比不上陆蓉的语言,如一把锋利的刀子戳在了她的心头。

她,就是莫愁园里最卑贱的人。

有什么打骂,比这样的话更伤她呢?

姚若菡紧紧地咬着下唇,咬出了血,她的样子使得陆蓉更狂暴地加重了抽打的力气,血丝粘在了藤条上。

寒鸦掠过高高的天空,低头见此凄凉地悲鸣几声,拍打着翅膀纵飞去向温暖的南方。

高,高处寒;低,低处苦。

……

绿色的藤条被血浸染成黑,陆蓉喘着粗气,将它扔置到地上。这个贱人,嘴真是硬!打了那么久都不吭一声。

她见过太多年轻貌美的女人了。从十八岁进入莫愁园,到如今两鬓潘白。她伺候过的主子多不胜数,见到莫愁园里女人就如莫愁湖上的浮萍一样,灭了又生,生了又灭。得志时趾高气昂,草菅人命;失势时又被别人当虫蚁般踩践。她们,受宠的时候,总以为自己会变成主子,跻身成至高无上的权贵。可,蝼蚁就是蝼蚁,麻雀就是麻雀,草灰就是草灰,永远也不会变成凤凰和牡丹。她们总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她们失宠时是奴婢,受宠时依旧是奴婢。这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宿命,改不掉的。

这个女人,也是这样么?她记着这个女人原是住在玉楼里的,那个莫愁园里最好的地方,被锦衣玉食伺候着。现在,却成为了莫愁园中最低贱的下人,任人践踏。是因为她不识时务的贪婪么?所以,她才会惹怒了武安侯?得到如斯的下场?

活该!她嘴角噙着冷笑:“你得记着,你注定就是个卑贱的人,这个改不了!别指望能挣脱你的宿命!”

宿命?她的宿命就是终生被囚在莫愁园里,受纳兰离的辱践么?

姚若菡苦笑了一声,嘴角的血溢出,低落在灰蒙蒙的地上。

陆蓉凶狠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明天太阳升起前,我要看见这院子被收拾干净!不能见到半片落叶!否则,你就等着自己被收拾吧!”

莫愁园里,没有同情和怜悯。

一双残废的手,帮不了姚若菡。她只能静等着明天的太阳。莫愁园里,从不缺收拾下人的残酷手腕。

风,越来越寒了,就剩她一人,将身体蜷缩成一团,于天地之间,绝望的等着天黑,再等天明……

“姑……姑娘……”一阵轻柔微细的呼喊。

姚若菡抬起了头,远处,朦胧的走来一道清丽身影,越来越近。那身影有些犹豫,步履轻轻迈向她。

实秋?

姚若菡的身躯猛的一震!她蹭地站起了身,愕然地盯着那道身影。

是梁实秋?

那道清瘦的身形被她的动作惊地往后退了一步,带着谨慎狐疑地看向她。

不,这不是实秋。

实秋早就死了。

姚若菡紧紧盯着眼前的人,他与实秋有着一样的眉眼,身形,但不是实秋。

他,很像实秋,却不是实秋。他没有实秋的温雅,实秋的气质,实秋的呵护。

姚若菡不断摇着头,往后退着,泪眼朦胧。

她有多久没想起实秋了?因为一想起就会痛,所以,她将那思念埋进了心中的一个角落隐藏起,尽量不去触碰。

只是,眼前的这张与实秋有着七分相似的脸庞再次揭开了她的心,引得那思念如洪水冲泄。

她的实秋,早就死了。

那人见着姚若菡的泪径自不断地留,有些惊讶,慌张:“姑……姑娘,你怎么了?”

姚若菡擦了擦眼角的湿润,从悲伤中恢复过来:“没什么,你是什么人?怎么会独自在莫愁园里四处走动?”

他一定不是莫愁园的人,他长的这般像实秋,如果是莫愁园的人,她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

对方略微一笑,有些拘谨,他的声音淡淡地轻柔,像云一样:“我是个乐师。”

他接着亮了下身后背着的古琴,又道:“府上明日有歌舞宴请,武安侯要我在宴会上演奏。我今天来想提前给候爷听一下曲子,可这园子太大了,我走着走着和领我进来的小厮走散了,又迷了路,不知怎么绕来绕去就来了这。”

他的身体似乎有些紧张,崩的很紧,像一张弓样,他的声音,很柔,不大,落在了姚若菡的耳里。

姚若菡柔柔的一笑,这与实秋相似的脸庞让她莫名多出了些好感。

“你直接往前走,见到有岔路就往左拐,就可以看见个亭子,朝着亭子的方向直走就能见到候爷府了。”她道。

“谢谢。”男人有些腼腆,始终保持着与姚若菡一尺间的距离,点头道了谢,正要离去。

“请等一下。”姚若菡突然喊住了他。

他回头,有些谨慎地看着她。

“你——叫什么?”姚若菡问着,她很想知道,这个与梁实秋有着相似面孔的男人,他的名字。

男人似乎松了一口气,不再像刚才那么紧张,微微答道:“我叫秋——”他的声音却在这里猛然停顿,面色显得有些不自然。

姚若菡却没注意这些,她只关注他说的话。

她的身躯随着他吐出的话也震了一下:他的名字里也有个秋字?

他的名字有秋字,他有着和实秋相似的名字,相似的脸庞。

她充满殷切希翼地目光落在了男人的脸上,语气中流露出急促:“你叫秋什么?”

男人的脸色有些黯淡,他勉强地笑了一下:“我叫秋音。”说完,他将背后的古琴又刻意显示了一下:“我母亲喜欢乐律,而我又在秋天里出生,所以将我取名为秋音。”

“秋音——”姚若菡用自己才能听见的极低的声音重复着。

秋音,很美的名字。为何会这般巧呢?难道这世上真有借尸还魂?若不是,眼前的秋音为何与实秋有着这般相似的名字和相貌呢?

秋音好奇的看着眼前女人的一举一动,她有一张楚楚动人的脸和身段,时而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之中,她似乎受了什么痛苦,因为她的眼角总是湿润的。是因为被人责打过么?他看见她的背上满是沾着血迹的伤口,有些狼狈。

“姑娘——”秋音试探地打断了她的沉思,“你没事吧?”

姚若菡惊醒,望着这张陌生又熟悉的容颜,摇摇头,声音有些凌乱:“没……什么。”

男人见她表情恢复了正常,便轻点头道:“那打扰了。”

他转过身,回头再看向姚若菡,淡淡一笑,离去。

他背着古琴的背影映在姚若菡秋水般的眸仁中,那清瘦的背影,像极了梁实秋。

像极了……

月,初上。

天,渐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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