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尘埃落定（下（1 / 1）
回到御剑山庄，莫月色想到了最后一件事。
欧阳雨菲，她的二嫂。
“二嫂。”这是莫月色第一次走进欧阳雨菲住的地方。
“是你？”看起来，只是一个柔弱的女子，青丝垂肩，皓腕微露，眉清目秀，气质不俗，确实是个出色的女子。
欧阳雨菲心中甚是恼怒，但面上还是尽量的保持着平静温和的表情，安静的坐着，眼观鼻，鼻观心，动也不动，听见就好像没听见一样，却仍然挺有礼貌的坐着。
“我知道二嫂不想看见我，但是有些话我还是要说的，说罢我就离开。”莫月色连忙解释道。
“你说吧。”欧阳雨菲说着，将房中的丫鬟遣出门去。
“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唬你说我二哥心里有了人，害你哭着就离开了御剑山庄。”
“你不知道那时我哭了许久，仿佛整个天都塌下来一样。欧阳家和宫家是世交，我很小的时候就喜欢逸轩了，所以从小逸轩来看大哥我就跟在他们身后，那时的想法很单纯，只想跟在他身后能看看他就心满意足了。”欧阳雨菲像是回到那时的时光一样，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直到七岁我才知道在他心中他的妹妹才是最重要的。因为他谈话中总是能说到他的妹妹，吃到好吃的东西，看到好玩的玩意他都会想到他的妹妹。当时我问大哥是不是就像雨菲在大哥心中一样重要。我清楚的记得大哥那时没有回答我。后来我才知道那样的重要并不是每一个哥哥都能做到的。”
“其实擎宇哥也很爱你的。那日他没有说的妻子儿女，他只是要求我二哥好好待你。”
“我知道，我知道大哥很疼我的。我并没有怪大哥丝毫，他们背负着那样的包袱，却没有告诉我分毫。他们那样地保护着我，爱护着我，就连后来大哥劝我不要嫁给逸轩，可是那时我一心都扑到了逸轩身上，你可知道当我听到逸轩要娶我的消息我高兴了三天，我不敢相信自己还会有当上他的新娘的一天。如今想来那时根本没有体会到大哥的良苦用心。”
“他们其实现在都很好。”
“我知道，逸轩告诉我了，很感谢你为欧阳家做的一切。我大哥以前很喜欢你的，我从不知觉得你有哪里好的。现在想来才发现你很善良，很美丽，这两个条件足以让天下男子动心了。”
“二嫂过奖了。二嫂也是很美丽的人，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二嫂的时候还以为是天上的仙子呢？”
“那有怎么样呢？纵然是再美丽终是得不到他的心。”
“我对不起你，若不是当年我的任性，也不会造成今天的悲剧。”
“不，这不全怪你。”欧阳雨菲的笑容有些苦涩，犹豫良久终于开口，“你可知道为什么逸轩那时会那么仓促的与我成亲？”
莫月色有些惊异，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潜意识里知道欧阳雨菲要说的话定是非比寻常的。
欧阳雨菲苦笑几声，认命般，却又带着几分释然接着说道：
“他娶我不止要断掉你的心思，也是要断了他自己的心思，呵呵，你不知道吧，他竟然爱上了你，他爱上他的亲生妹妹……”
莫月色只觉得两耳轰鸣，再听不到欧阳雨菲说些什么，只是看到她的红唇一张一合。脑子嗡嗡的响着。原来这才是宫逸轩的心结，原来她一时的冲动竟然给这么多人造成了伤害，原来欧阳雨菲对宫逸轩爱到如此，也恨到如此！
“二嫂……”莫月色低声叫道。
“不要叫我二嫂，我当不起！”欧阳雨菲激动起来，“你是这宫家的三小姐，这天下恐怕没什么你得不到的吧，你是从小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可是我从小在家何尝不也是被家人百般宠溺！欧阳世家虽比不上御剑山庄，可是欧阳家财大气大，想我从小也是锦衣玉食，万人宠爱。可是我第一次遇见你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果然是我这辈子的克星，第一次你就骗我，伤我，我本以为那时你还小，可是没想到，你长大了，嫁人了，竟然还要和我抢逸轩。你知道我有多爱他么？他是你的哥哥，亲哥哥，你怎么能爱上你的哥哥！你知道新婚大礼上被新郎抛在大殿之上的感觉么？你知道新婚之夜只能独守空房的感受么？你知道成亲这么多年见面却屈指可数的感受么？你知道我有多么恨，恨为什么他不爱我，恨我为什么要嫁给他，恨为什么我不是你！”
“二嫂，你误会了，那时是我不懂事……”
“宫逸轩白白荒废了我的韶华，我爱他，也恨他，他既然不爱我为何要娶我，他既然娶了我为何又将我丢弃在这山庄之中，看着他一日日颓废麻木下去，我高兴也也心痛。这些年来，我没日没夜都在恨，都在悔，如今你来这里，想用着三言两语就化解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么？你太天真了。”
看着欧阳雨菲嘴角扬起的笑容，她是不是以为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么？可是，莫月色眼中只是怜悯。她眼中那个初见之时惊为天人的女子，那个一心爱着宫逸轩的女子，那个温柔的女子，如今竟然变成了这样，而这一切都是她且受造成的么！
“或许我不该来的。”莫月色看着欧阳雨菲道，“我这辈子对不起的人很多，其中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我二哥，若是我二哥爱上了你，若是你无法接受我，你放心，我会离开，离开御剑山庄，再不会打扰你的生活。”有些人恨了就是恨了，无论你怎样道歉，无论你怎样后悔都无济于事，就想是欧阳雨菲的青春一样，没有人能再还给她一个五年。
昨日种种忧，已成今日死。
莫月色转身推开房门，刹那间却惊异地望着站在门口的人。
“二哥！”
欧阳雨菲望着宫逸轩，觉得自己的身子一直在往下沉。在这一刻，她好想死去。再也，再也，不要醒过来。自己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的女人而已！如今她又伤害了他心爱的妹妹，他恐怕是讨厌死她了吧。
“是你，你故意刺激我，让后让逸轩听到的对不对，我不知道你竟如此狠心！”
“我没有……”莫月色的确不知道宫逸轩怎么会在门外。她这次来找欧阳雨菲是因为宫逸轩一直在回避这件事，她才忍不住来找欧阳雨菲做个了断的。
悲愤，恨怒将欧阳雨菲的神志彻底击散，欧阳雨菲再也不乏思考，使出全身力气，扬起手使劲往莫月色脸上扇了过去。这个女人还要将她害到什么地步！
很清脆的一声响。宫逸轩惊呆了，连欧阳雨菲她自己也惊呆了。房间里静悄悄的，一根针掉在地上也听得见。
欧阳雨菲眼中的赤红，和脸上的愤怒迅速的退去，换做的是瞬间的惨白。她的手隐隐做痛着微微有些颤抖的藏在身后。
宫逸轩拉过莫月色，想说些什么，可是张张嘴，却始终吐不出一个字。
“二哥，我没事，不要让我再干扰你的思想，你的感情了。”莫月色说道，又转过身去，冲欧阳雨菲道，“无论你相信与否，今天这一切绝非我所愿，我说过欠你的，你打我，这是我应得的，我不怪你。”她费力的扬起嘴角，想苦笑一下可是笑不出来。
宫逸轩放开莫月色的身子，有些心疼地看着莫月色的脸。
“二哥……”
“我知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先出去吧，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也该有个结果了。你放心，我知道我该怎么做。”
终于在宫逸轩坚持的目光中，莫月色慢慢走出了房间。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宫逸轩看着欧阳雨菲，他方才在门外听到了一切，他以为他将自己的感情伪装的很好，可是欧阳雨菲竟然看了出来，“你狠我是应该的，可是不不该怪嫣儿的。”
“我就知道，在你心里她始终都是第一的。”欧阳雨菲拼命的笑着望着他，笑得那么灿烂，她怕那是她一生中最后和宫逸轩见面了。虽是恨死了宫逸轩，却只想让宫逸轩记住她微笑的样子。
仿佛做最后一点绝望的挣扎似的开口问道：“逸轩，你心里，可有一点喜欢过我？”
宫逸轩沉默不语，他对欧阳雨菲的感情只是兄妹之间而已。
“对不起。”
“哈哈……”欧阳雨菲大笑，“我不要你的对不起，从来都不需要的，可是为什么你们都是在伤了我之后要来对我说对不起呢？伤害我让你很高兴么？”
“雨菲……”宫逸轩急切的想要些什么，但是欧阳雨菲再也听不下去了。
“别说了！”欧阳雨菲摇着头，却突然伸手点住宫逸轩的穴道。
宫逸轩没有想到欧阳雨菲会有此一招，被欧阳雨菲扶着躺在床上，却不知道欧阳雨菲要做什么。
“你不爱我，从来都没有，我一直都知道的，可是我却不想承认，我单纯的认为只要我坚持，总有一天你能明白我的心的，总有一天你心里会有的我的，可是为什么你连个希望都不给我呢？”欧阳雨菲抚上宫逸轩的脸颊，那是她的夫君，但是她却从未有这么近的和他接触过，真是讽刺。
宫逸轩一动也不能动的躺在那里，体会着此生最大的心痛与无力，几乎无法再拿出任何勇气来看欧阳雨菲那苍白而又满是泪痕的脸。却依然硬下千百万个心肠，实话说道：“对不起，雨菲……”
“我一直在想，如果我们之间有了什么，如果我们有了肌肤之亲，如果我怀了你的孩子，你是不是还会这么对我？”欧阳雨菲笑道。宫逸轩的脸色立刻变了，欧阳雨菲现在的样子究竟要做什么。此刻宫逸轩很后悔刚才为什么要让嫣儿离开呢。
欧阳雨菲看着宫逸轩变了颜色的脸，欧阳雨菲忍不住笑了起来。俯下身子，继续去寻他凉薄的唇，吻了上去。
唇轻轻的吻着，贴着，那是最后无力而绝望的缠绵。终于，越来越慢越来越轻柔，最后化做天边的一片云，四野的一阵风，慢慢顺着宫逸轩的唇瓣滑下，滑过嘴角，然后永离了那一丁点的温热。脑袋靠在宫逸轩的胸口，然后轻轻闭上了眼睛。
像是做了什么决定，片刻之后，欧阳雨菲拿起宫逸轩的手轻轻地解开自己的腰带。粉色的丝袍从身上滑落，露出里面的雪白里衣，她带着他的手，慢慢的，一点一点的解开里衣的衣带。衣衫应声而落，宫逸轩猛的闭上了眼睛。
欧阳雨菲伸手捧住他的脸，泪水止不住的落下：“逸轩，你睁开眼睛啊，看着我，为什么不看我呢？是不是觉得我很贱很讨厌？可是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留在你的身边啊！爹爹，大哥都走了，为什么连你也要抛下我呢？你知道你对我来说有多重要么？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离开你，你让我怎么活下去！”
欧阳雨菲身子剧烈的颤抖着，她解开宫逸轩的衣衫，他那精壮的胸膛展露在她面前。没有纠结夸张的肌肉，他的身体优雅而强壮，却是极斯文的漂亮。那漂亮纤细的手指带着罪恶的气息渐渐下滑，滑过他劲瘦有力的腰，解开了下裳的带子，于是下一刻宫逸轩便在她的面前全身Chi裸。
欧阳雨菲将自己的白玉般柔软身子伏在宫逸轩的身子上，吻起宫逸轩来，她的唇扫过他的眉眼，他的鼻尖，他的脸，他的脖子，宫逸轩努力的清心闭目只是颤抖的指间泄露了他的情绪。不要这个样子，这样下去对谁都不是最好的结果。
感觉到欧阳雨菲趋近似疯狂的吻着自己的唇，疯狂地咬噬吸吮。宫逸轩脑海里开始变的一片混乱昏沉。
“不要……！”严厉的斥责被欧阳雨菲的唇撕碎，听来竟多了几分颤抖和沙哑。
欧阳雨菲已顾不了这么许多，她知道自己所剩时间已经不多，不管宫逸轩怎么想，她只是想再最后为自己争取一次。
玉手顺着他的胸膛轻柔地抚摸。宫逸轩紧闭着眼睛也忍不住身子一阵颤栗。欧阳雨菲的吻疯狂炽热到让他根本无法呼吸，招架不起。他从来都不是坐怀不乱的君子，想他当年也是堂堂的拈花公子，香玉在怀也是常事，可开始何尝有过这样的经历。
宫逸轩强迫自己不要去想欧阳雨菲，集中精力慢慢调息，宫逸轩慢慢冲开穴道，却无论如何再也狠不下心推开她去。欧阳雨菲那近乎绝望的挣扎让他心悸，更让他心疼。心想让她荒唐的发泄完后自己慢慢冷静下来终会死心的。
欧阳雨菲触摸着宫逸轩已经开始发热的身子，知他已冲开了穴道，哪怕点他死穴，也不过为自己挣来这么不到一刻为所欲为的时间罢了。只是，为什么现在他还不推开自己。
……
宫逸轩只觉得那抚摸着自己身体双手慢慢的温柔下来，柔的好像一个幻梦，整个世界都变得不真实。而欧阳雨菲的吻变成了一根羽毛，轻轻轻轻的从他的唇尖眉尖扫过，仿佛一比小心就会被风吹飞。
欧阳雨菲突然变得那样那样小心，那样那样轻柔，吻过的地方都是清清凉凉的一片。慢慢的，宫逸轩才感觉到自己满脸都湿湿的全是欧阳雨菲的泪水。
然后，那一点温暖和冰冷离去，整个房间里再没有半点声音。
宫逸轩心下突然一阵未知的恐慌，缓缓的睁开双眼，只看见欧阳雨菲已穿好衣物，眼底是巨大的空洞，竟然再看不到一丝的生气。
……
整个房间空旷而安静，只有最后一滴泪滑落的声音，不知落的是谁？
欧阳雨菲一步一步艰难的转身往外走，每一步仿佛都走在刀尖上。也不知道走了多远。
爱，究竟是怎生模样？为何，肝肠寸断，剖心剐肺，依然无法摆脱那不愿放手的执念，和忘不了的曾经？“
宫逸轩听到欧阳雨菲出门的声音，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他爱欧阳雨菲么？他担心欧阳雨菲，却又不敢跟上去，跟上去能说些什么呢？又是对不起么？
而出门后的欧阳雨菲，用力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去。整颗心就是那么瞬间破碎的体无完肤。从未有过的绝望的表情，仿佛生命力也瞬间被从身上抽空。大口大口的急剧呼吸。眼泪大颗大颗的掉落下来。终于坚持不下去怔怔的瘫倒在地上。
欧阳雨菲突然大笑起来，笑的心都碎了。自己这是在干什么呢？何苦如此下作自己？然后呢，然后自己准备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