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第三十三章 夜探徽宗（1 / 1）
转眼一看，却是见过两次的都统，他怒气冲冲的低吼，但不知为什么却又好似怕别人听见，故意压低声音。
“别以为别人都和你们一样阴险，不要说今天是你们在金殿上辱我宋室皇眷，就是故意的，如果你们将军皇上不好色，这样的计谋有用吗？”想起赵桓兄弟的屈辱、语嫣的决绝，不仅让我也火起。
他听了我的话，眼睛的颜色更深，只直直的盯着我不语，直到我感觉火消背后的汗毛都被盯的竖起为止。
“既然不是早有预谋，你为什么一直把这个美貌的丫鬟随时带在身边？难道你认为我们金人全是好色之徒,所以一定会入你的局？”
“如果你一定要这样认为，我也不否认，我想将军这样的男人当然只知道军国大事，所有的事在你们眼里都与权力和朝政有关，而且永远都是把战功归于男人，国家的失利只会推到女人身上，如果不是男人们没用，何需女人来屈辱的侍奉仇敌？更不可能知道女人永远是感情比国家重要，自然也不可能体会到一个女人侍奉一个讨厌之人的心情是多么痛苦，尤其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激烈的言辞，愤苦的表情让他放缓了眼神，只是更奇怪的看着我，眉头微皱，似乎思索什么。大概从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怪异的言论，以前的接触中，了解他是个认为女人都是养在家里带孩子的工具，这番奇谈怪论让他对我这个曾女扮男装过的家伙疑惑更深吧。
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很奇怪，和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只见过三面的家伙说这些干什么，唉，大概又冲动犯混了。还在懊恼不已时，秦桧已在不远处喊我，我连头都没抬忙转身跟了上去。
坐在车中，心中不免感伤，同去时三人行，回来变两人。虽说一直把自己当局外人，几个月的相处，连曾经防备的语嫣也悄悄在我心中占有一席之位。从前也就是明白自己的脆弱，所以尽量不给别人同行的机会，独自走自己的路，可还是没有想到这么久还是那样在乎身边人的去留。
秦桧没有问我语嫣之事，连话都没有多说几句，却只吩咐换了丫鬟好好照顾我，可从眼神中我可以看出他很在乎我今天的情绪，虽然没有对他说什么，心里却还是很感激他。
几天后，我就已经习惯了语嫣离开的事实，我想我还是有薄情心性的。秦桧忙着应付金人给予的工作，在宋降帝与官府之前奔走于和谈割地之事（说白就是投降后的一切事务）。一天，他还没有回来，却有人已经上门了，我让管家应付，自己则躲在正堂之后偷听。
“秦桧何在？”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让我不由一阵寒颤，并觉得有些耳熟。
“我家老爷外出了，少时就回，沂王殿下还请稍坐。”
“那跟着他的妖女王九又在哪里，马上让她出来见本王。”
我大惊，沂王赵日斤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上次离开皇宫时他那狠毒冰冷的目光仍记忆犹新。
而且他找我是为了何事呢？
“回王爷，夫人现虽在后堂休息，但大人吩咐过小人，不能让夫人一个妇道人家见外人。”
“哼，别人都可以见，惟独我不行是吗？”
“小的不敢，只是老爷的命令小人不敢不从，往王爷恕罪。”
“你………”沂王气的正要发作，僵持间，突然门外传来秦桧的声音：“不知沂王殿下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哼，你的眼里还有本王吗？连家中一个小小的家奴都敢出言顶撞本王。”
“殿下息怒，家人不懂事，只因现大家都是被囚之身，恐金人寻隙滋事，故才有此下策，还请沂王殿下见谅啊。”
沂王听了秦桧这个解释才罢休：“算了，从汴梁跟你来金都的那个王九呢？让她出来见本王。”
“殿下，王九已是在下的拙荆，今日身体不适，恐将不洁之气玷染殿下，故不便相见。”
“好，好啊，秦桧，你……”，听口气赵日斤气的不轻，“本王就不信这个妖女能飞走，总有一天会逮到她的，哼。”赵日斤拍桌离去，我也松了一口气。
秦桧见我出来，便忧心的说：“沂王可能在汴梁就听说了你的事，现在到了大都还不肯罢休，以后你行事都要小心些啊。”
我点点头，这个家伙看起来就一肚子坏水，还聪明的不得了，被掳到金国还这么嚣张，的确要小心了。本想和秦桧商量夜探赵恒住所，和他见上一面，上次在金殿只远远见了一次，打探到他的大概住址，今夜先探探路，也好方便商量日后如何换人逃出，可被沂王这家伙一闹，也不好说了，只打定主意，自己偷偷去。
夜深了，我换了夜行衣偷偷出门，没想到贝塔也跟了上来。
我看着它小声说：“你乖乖看家，不要跟着我。”
贝塔也不叫，只摇着尾巴跟着我。我见它不肯回，想着狗的嗅觉不都是很灵敏的吗？也许可以让它帮我找赵桓，就算被人发现，也不会太在意。想到这，觉得让它跟着我也许有用，便说：“跟着可以，你可千万不能出声啊。”它居然点点头，心中一喜，捡了一只警犬啊，呵呵。
到了看管赵桓的梅园，翻墙而入，等待一队巡查的士兵过去，我就拿出当年赵桓给我出城的信物，让它嗅了嗅，小声说：“全靠你了，帮我找到这上面另一个气味的人。”贝塔没有回答，只在地上低低嗅着，我则小心的跟着它，直领我到了一偏僻处亮灯的小屋前才舔舔我的手，透过破烂的窗纸看到一个佝偻着背看书的孤单影子。
往日虽没有他父皇的奢华，但金殿楼阁，也是宫人伺候的万圣之尊，现在却只能被囚在破烂的一角等待明天未知的命运，想起曾经对我的照顾，忍不住眼眶湿润。
我轻轻推开破旧的门扉，门板发出刺耳的吱扭声，这声音也同样让窗前的赵桓吃惊，胆怯的回头问到：“谁？”
我哽咽的说：“皇上，是微臣。”
赵桓胡碴青青，衣衫比起前日金殿所见更是陈旧，想来是见金帝才临时供给，床上只有一床破旧的棉被，在这北方的春末怎么能抵御夜里刺骨的寒风？没有想到他的日子过的如此艰难。
“王妹，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赵桓看见我激动不已。
我压抑着难过，强笑着：“皇上，微臣惦念圣上，前来探望，而后好来营救皇上啊。”
“唉，说什么营救，金人对父皇和我看守严密、戒备森严，不要说出去，进来都很困难，所以才奇怪，你是怎么进来还找到我的。”他摇头苦笑，还没有等我回答，我就听见贝塔在外低低的吼叫威胁，提醒我有人逼近。
我拔出EV-03在门后防备，却没想赵桓已经说话：“林明，是你吗？进来吧，我没有事。”
看到走进来的人我也忍不住吃了一惊，从前也算仪表堂堂的大内侍卫竟也如此落魄狼狈，他冲我一抱拳：“原来是王姑娘，我听到皇上这边有动静，担心是金贼想暗自下黑手，毒害圣上，没想到是你。”
我回了一礼，没想到从被俘到大都，林明一直在赵桓身边保护，这样让我感动不已，原来宋朝真的有如此的忠臣，以前也认为是古人为了教育后人编造的，谁知道书中所谓忠义之人背后有干过什么勾当呢？武侠和现实中不是很多名门大侠做些杀人越货的卑鄙事，邪派中人却光明磊落吗？
“它带我来的。”我招招手，让一直和林明保持戒备的贝塔过来，看到这只象狼的狗对我这样亲热，他们都惊奇，再我让贝塔去门外守卫后，大致说明我是如何让它根据气味带我寻找赵桓的下落，他们都不能相信一只畜生这样厉害。
“我先前以为是金贼的计策，没想到是你救的神犬，看来大师说的没有错。”
“好了，时间紧迫，我们商量下，应该如何逃出去。”
赵桓苦笑：“现在看守的金兵都认识我和父皇，如何能逃出去？就算逃出去，我们也跑不过金的万里追捕啊。”
“那就找一个他不会追捕你的计划，你们听说过易容术吗？”于是我就按自己的想法编造着逃跑方法，除了把现在的整容换成古代的易容，找一个可以外出信的过的人整成赵桓的样子，在城内比较远而显眼的地方故意露出行踪，而同一时间赵桓藏园中并不容易找到的地方，让金兵以为赵桓已逃，就不会仔细搜查园中，在外出追捕中再趁其还没有回来戒备松弛时，将赵桓带出园外。
赵桓听了我的计划，点点头，但还在沉吟思索。
“这个计划最关键的是那人一定要忠心于你，你说话语调神态也要能学七八成，这样你走了才不会让金人起疑，所以最好能找常伴你左右的人，”说到这，我突然发现一个奇怪的事：“皇上，皇后娘娘没有与你同囚一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