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第三十章 意外之战（1 / 1）
我苦笑,难道我还有拒绝的可能吗?本以为这个看上去洒脱不拘小节的都统,应该是一个心胸气量都比较宽广的人,可绕了一圈还是对那所谓的妖术好奇到要较量的地步,能说他孩子气太重还是城府太深想借机扳回金军失去的颜面,当场将我这个隐患早日解除?
看着他犀利的眼神、貌似无害的笑容，原本的怒火被理智取代，这才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喜怒不形于色，虽然扎乌伊的行为让他不快，但为了金兵的颜面却软言挑战，就连面色阴沉的完颜杲都没有他这份大智若愚的心机。既然躲不多，那就来吧。我转身低语安抚一下语嫣，在旁人眼里似乎情人间生离死别的私语，深吸一口气，走上前笑道：“能得都统的指教真是在下三生有幸，本不该不自量力与都统对决，只是看起来都统并没有打算放过我们这些丧国之臣，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了，请。”
他看了眼语嫣却丝毫没有多在她美貌的脸上停留，不在意的笑道：“我又不杀你，用的着这样吗？女人就是勇士的拖累，真是麻烦的动物。”
我却不再回他，只摆好姿势戒备。
他又说：“准备好了，那我们就要开始了。”甩掉身上的军袍，把马刀握在手上笑看我的赤手空拳，问道：“你不需要什么武器吗？”我摇摇头，双眼紧紧盯着他的动作，自从吃了扎乌伊的亏后，我都很戒备比试的开场，防止他们的一招偷袭。也许是我的表情太严肃，太戒备，他看着我不仅一笑：“我不会占你便宜的，你没有武器，我自然也不用，又不是战场生死相博，只是切磋武艺玩玩而已，放轻松点啊！”
看我不再理他，他只把马刀插在地上，空手上阵，他的确不同扎乌伊，没有偷袭的习惯，他似乎对我奇怪的蓝星搏斗术更感兴趣，只是不紧不慢的拆招，我每多一个不同的袭击从他想像不到的地方出现，他脸上的玩味和兴趣就更多一份，他的轻松让我觉得他更把这场比试看成一种游戏，不由让我急躁起来，因为事关语嫣，虽然我从来都没有打算管这里人和事，也许是相处太久心底已经把她默认为自己人，不想让别人欺负，只是自己不肯承认。
我正在想着怎么解决这样状态的时候，他缓慢游戏的动作一下快起来，向我咽喉袭来，并出手都是杀招，连眼神都冷冽起来，我大惊，使出浑身解数才狼狈的避免死在他的手下，可还是觉得脖边至肩旁一阵冰凉，接着就有液体随肩而下。我和他背对而停，心中惊疑不定，喘着粗气，冷汗从头而流，暗骂自己的大意，他始终都是战场博生死的将军，怎么能以一个人温和的外表和轻松的行为把一个豹子看成一只无害的猫？那只是在捕捉猎物前的试探和出击前的潜伏。转过身再也不敢有丝毫轻视。
“怎么还挺厉害的？很少有人能躲过我这招擒拿劫杀，不过以你这样的身手留在皇帝身边还是不太合格，是宋朝没高手了还是你有绝招不肯使呢？”他背对着我嬉笑道，慢慢转回身看我时却脸色大变，惊愕呆站在原地看着我，最诡异的是手上还抓着一块破损的布，那画面突然有点可笑，但仔细看清，明白他手中那块布为什么眼熟后，我就笑不出来了。
斜眼看了下撕破的衣服，虽然没有□□，但半个肩膀和披散的长发已完全暴露我是女人的身份，蜿蜒而下的血说不出的诡异。索性将还在随风飘零的碎布全部扯下，摆出姿势认真对付。全场哗然，侧眼看见气喘吁吁挤进人群的秦侩呆呆的看着我，我反而无所谓。
“你是女人？”那呆了半晌的都统看看手上的布又看看我，惊疑的问道。
“那有怎么样？还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了吧。”看着他们的眼神我才意识到，在古代露肩膀属于惊世骇俗的行为，而我的表现更是无耻放荡的。一直悬着的心不知道为什么反而轻松下来，回古代太久，用古代的礼仪束缚自己，都忘记我原本的样子，何不做回自己，既然没想再留下来，何必在乎将用不再见的人怎么说我呢？
议论声越来越大，眼神也开始鄙夷起来，我一脸微笑直视对面的都统，大家都来鄙视我吧，我不在乎，一点也不在乎，秦侩似乎看懂我眼中的话语，除下衣衫包住我，表情苦涩在我耳旁轻语：“别这样，我在乎你，因为````````你将是我的妻子。”
我大惊，心情慌乱起来，他吃错药了吗？当众胡说什么，难道不知道这样会毁了他一生的清明。看到我眼中的质问，他反而镇静下来，苦涩也不见了，眼神坚定，搂着我，坚定的看着金军都统说：“在下秦侩，拙荆多有得罪，还请都统原谅，只因路途遥远，罪臣为免琐事之扰，才让她以男装打扮，不妥之处还请都统见谅。”
那都统呆立良久，恢复原状，表情半是无趣和懊悔：“管好你的女人，不要在我的地盘惹事。”转头对扎乌伊说：“这些宋女在到大京前你们不要再动了，把她们送回去。”看到扎乌伊低头遵命我的心情大好，没想到他还是一个守诺之人，转身离去几句呢喃传进我的耳中：“弄了半天是个女人，真扫兴。”
围观的人群也随即散去，只是议论声却不见小，我们都松了口气，没想就是这样结束的，我们相视不由一笑，我拉紧他披给我衣服退出他的怀抱，低头：“谢谢你今天为我解围，只是不该用你的清名来换，来日你成亲我一定请皇上为你澄清。”
“我并不是为了骗他，我是当真的。”他抓着我肩，不许我再后退，看着我说：“我向皇上提过，皇上说如果我能得到你允许他就会赐婚给我们，只是我还没有来的及开口，国已破何以为家？可今天看到你被人欺辱，我才知道自己错了，我要照顾你，不会让人再欺负你，我虽没有绝世武功，也没有倾天权势，可我能用我的头脑来保护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如果是在现代，如果是在我刚来这个世界，面对这样真挚的感情，在这样的表白下我可能冲口而出说“我愿意”，可在我把心丢了，经历爱恨失忆生离死别后，我再也没有心去谈情说爱了，更何况在我心里从来都没有他的位置。我看着期盼的眼，避开他的热切的目光只能说：“对不起。”
他握我肩的手松了松：“原来我还是不能代替他，”然后又紧：“没有关系，只是现在时局动乱，不如你就先假装我的妻子避开这些金兵，你也知道他们连公主都不放过，对孤女就更不会心软，你只是挂个我妻子的头衔，我决不逼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可以吗？我答应过皇上，一定以我全部来保护你。”
我抬头看这个未来的奸臣，史书中的败类，他究竟是个什么样人？
他见我久久没有回答他，眼中失望一闪即过，在我还没有看清的时候，他已恢复常态，笑着说：“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回去换件衣服，好好休息一下，我刚听说我们马上就要起程起大京了。”
便扶着我回到自己的帐篷门口，一路我心乱如麻却说不出一句话。
“你休息吧，我也要回去准备一下，到了大京看能不能见圣上一面。”不等我回答，便转身离去，看着他沉重的背影，伸出一只手想喊他，嘴唇只张了张，声音却卡在嗓子里，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我的视线。沮丧的回到帐篷换好衣服，脑中一片空白坐着发呆。
“来吃点东西吧，你已经坐了一天了。”突然的声音让我清醒，看着语嫣端着一碗热粥担心看着我。我抬头看看夕阳映在门口的余晖，茫然伸手接过她手上的碗一边茫然的问：“我坐了一天吗？”
语嫣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是啊，我跟在你后面回来，你就象没有发现我一样，傻傻盯着对面坐了一天，我想可能是秦大人的话让你太震惊了，就没有打搅你。”我突然发现她和往常不同的神态，想起早上的事，她怎么会这么轻松，难道想，我赶忙问她：“语嫣，你不要紧吧，早上我没有来的及问你，我怕、、、|”
“怕我想不开寻死是吧？”她看了看夕阳，声音有些遥远：“我不是郓王妃，我没有那么高贵的气节，我们这些小人物只求能在乱世中怎样活命，况且，”她看着我笑了一下：“你费那么大劲保住我我不受金人的欺负，我怎能罔顾你的心意去寻死呢？”
我听她这样讲，才松了口气，一旦放轻松才真的饿了，吹了吹粥上的热气吃了起来，语嫣看着我微笑，她冲我眨眨眼，小声说“看来秦大人真的很喜欢姑娘啊，以后我要改口叫你秦夫人了。”我口了的粥还没有咽下去，听到她的话，一口气没有上来，连气带饭一起喷了出来，不断的咳嗽。语嫣连忙过来帮我拍背：“你不要紧吧，吃慢点啊。”我瞪着她，想说“还不是你害的。可一时咳嗽什么都说不出来，我发现经过早上的事，我们之间的距离无形中近了起来，以前她从来都不和我开玩笑的。她看着我的表情，忍笑出去。我叹口气，心情大起大落不免困倦。
果然隔一日，我们就出发继续北上，沿路的死尸和乞丐也开始减少，但绿色也越来越少，映入眼帘的是越来越的黄沙和风尘，我的心情并没有随着类似故乡风景的东北而放松，皆因为大家真的都如语嫣一般都称我为秦夫人，认为我早已嫁给秦侩，只是因为国事而不被人所知，无论我怎么纠正发火，他们仍是听归听，叫归叫，我终于明白众口铄金的威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