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第十八章 追忆成空（1 / 1）
我觉得这样问也没有什么效果就不再说话，只能听着她说我对江华的不忠和卑鄙。她骂了会恨恨的看看我，便不再睬我离开，而我只是站在那里，耳旁回荡着她的话。
“这就是你确认的方式？被人痛骂？” 赵枢在身边讽刺。
我看了他一眼，便回到车上，这件事我要好好想想，以前在蓝星被人利用的情景重现，我不能再让这样的事发生。赵枢一直到回府都没有再刺激我，我一个人坐在我的桌前沉思。
半夜，我忍耐不住，还是想亲眼再去看一次，便动用了我恢复记忆后已随身带着的V-03，打伤了王府的侍卫潜行出门。
我从侍卫身上剥下的王府服饰让一路夜巡的官兵没有人敢查问，来到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小门，此刻却是如此的陌生。我犹豫着进还是不进，不经意里面的笑声就这样从门缝里飘了出来，透着缝隙我看见在院中的他们站在一起是那样般配快乐，突然觉得自己才是个不相干的人，不小心闯入了有情人的世界。有种噬骨的痛从心底窜出，化成一道若隐若无的钢丝在淌血的心上，一道又一道划出不见痕迹却永久的伤口。
我就这样举着手站在那里，仿佛找不到出路的人，只看着缝隙中和谐的一对人影。没有防备一个人捂住我的嘴拖我离开那个伤心的门口，我正想反手摔开他，却听到一个温暖熟悉的声音：“你站在那很容易被人发现的，我等了你好几天，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白天看见肃王带你一起来，不方便讲话，所以想着你一定不甘心晚上还会来的。”
我转眼看着这个一开始就没有好印象的历史“奸臣”，我该怎么把这样一个关心我的人看成万恶不赦之徒呢？
“跟我来。”他见我看着他发呆，边拖我到一个偏远却刚好能看到这里的小屋，里面不大，只有一张桌，三张椅，还有一盏灯和一壶热茶，虽然简陋却是那么温馨。
他按我坐在椅上之后，给我倒了杯茶递了过来：“你的手好冰，喝点茶暖和一下吧。”很多我伤心的时候，都是自己一个人舔伤口，很少有人关心我，这是第一次，只是听到他说的这么一句我的眼眶开始模糊，低头顺着茶的热气眼泪滴进了茶杯，我仰头倒进嘴里。
他等我喝完又倒了一杯说：“其实情况不是表面上的那样，我等你就是怕你误会江华，相信了肃王的话。”
我疑惑的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他看了看我，叹了口气：“也许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我，如果不是我带你去灵隐寺，消息不外传，你也许已经很开心的成了江华的娘子。”
我睁大了我的眼睛：“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他看看我，犹豫了下，似乎下决心一般：“我全告诉你吧，你是帝女花的事已经外泄，除了肃王还有几位皇子都已经知道了，肃王不是因为喜欢你才抢你的，而是因为夺到你才可能让他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江华受到他的威胁，他为保护你才喜欢别人，所以你千万不要以为是他变心了。”
我想起智晦禅师的话：“能算出你是帝女花的人可能不止贫僧一人，只怕不久之后有很多人会找上女施主。”我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江华没有办法抵挡不断的骚扰，也许这也是他选择放弃的另一个原因吧。我沉默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那里沉思，想着所有的种种。
“你难道还怪他？他应该还是喜欢你的，只是因为能力有限没有办法救你而已，可能等事情慢慢平息了，他还是可以娶你的。”
我看着他，扯出了从前习惯的半边笑：“娶我？怎么娶我？难道要他娶两个吗？”
他诧异的看着我：“有什么不可以吗？他只要还是喜欢你，你还是可以做大的呀，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的，我想以他的能力应该可以养的起你们两个。”
我看着他停顿半刻，开始哈哈大笑，笑得前仆后仰，笑得眼泪从眼角挤了出来，他吃惊的看着我，大概以为我伤心过了度，扶着我不断的安慰我，只是他不知道其实最大的悲哀莫过心死，当一个人哭多了泪就流不出来了。
我慢慢抑制自己笑的不要太过分，然后用我从来都没有的开心语气对他说：“你是让我与人同侍一夫？恩，不错，好主意，只是可惜，”我摆摆手：“我从来都不是一个能和别人分享丈夫的人。”我看着窗外，似乎穿过时空看到蓝星，声音异忽飘渺的说：“如果不能得到所有，我宁愿全部放弃。”突然想起幕樱，在我带着两个侧室与他同行时，他的心，痛吗？还是因为不爱我所以不在乎？我想象不出。
秦侩似乎不能接受，怔怔的重复：“如果不能得到所有，宁愿全部放弃。”
我站起来，平静的对他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想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没有再看他就离开回到了肃王府。
王府中正因为我的逃离闹的鸡飞狗跳，赵枢正在客厅大发雷霆，还没有等我走进去就听见他说：“去，加派人手去找，挨家挨户的搜，一定要把她给我找出来。”
“王爷，如果被人奏上一本说我们扰民怎么办？”侍卫为难的说。
“那就说在搜捕朝廷要犯，谁还敢妨碍公务，恩？” 赵枢气急败坏。
“是。”领命的侍卫还没有出门就看着刚进门的我发呆。
“不用搜了，朝廷要犯已经投案自首了。”我平静的看着赵枢。
赵枢迷着眼，微微皱了下眉头，拳头握起又松开，挤出丝笑：“怎么玩的那么晚才回来，不知道别人会担心吗？”
我回了他一个面具似的笑：“让王爷担心牵挂真是该死，下次一定注意。”
他似乎没有想到我反常的表情，愣了下，说：“那就快回去休息吧。”
我欠欠身：“是。”便不理他在身后吩咐加派人手守卫的命令。回到自己的房间，我换了衣服就躺在床上，看着屋梁发呆。空空的心里居然再没有江华，什么都没有想就只是看着屋梁的柱子，耳旁也失去了声音的感觉，整个世界都已经静止，我就在这样隔绝的环境中分离，仿佛灵魂在身体之外审视着自己。
之后的日子，赵枢对我的反常越来越担心，不但我对他谈论的诗词用心听，而常常提出一些现代的观点让他觉得新奇，他对我的亲密我也不再推却。惟有不变的是，我还是喜欢拿着竹簪发呆，终于有一天他拿着一只玉簪戴在我头上：“竹簪多丑，还是这个好看。”见我没有反对，沉吟了下忍不住的问我：“你那天晚上去哪里了？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变了很多？”
我歪头笑着对他说：“我去哪你不是最清楚了吗？”
他迟疑的说：“我最先以为你去找那个小捕快，可我派人去看了，你不在那，连我哥哥那我也去了，你也不在。但我真的想不出，东京城你还能去哪里？”
我笑看着天：“我去哪你无须知道，只要你的心愿能成不就可以了吗？”
他一惊：“什么心愿？”
我瞟了他一眼，讽刺道：“想我安心跟着你呀，怎么你忘记了，还是你有其他的心愿？”
他狐疑的看着我，强笑了下：“当然只有让你跟着我的心愿呀，怎么会有别的。”
我又不屑的扯着半边嘴角笑起来，他似乎还要说什么，突然门房来报：有个姓江的捕头想见王姑娘。我斜眼看着赵枢怎么拒绝，可他却看了我半天，说：“带他来花园。”我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
“你也许还想和他见一面说些什么，本王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毕竟算我亏欠了你们一回，不过也就仅此一次，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有联系，毕竟，”他突然放缓口气：“毕竟我希望你以后对我一心一意，不枉费我那么多心思。”我拉开他刻意靠近的距离，有的时候听着这种假惺惺的话真有种呕吐的感觉，还是免不了反胃一次。
他皱皱眉还想说什么，突然迷了下眼，下一个动作我却让我措手不及：他夺过我手中的竹簪折断丢在地上。我愣了片刻，等我反应过来，跳起来揪住他的衣领，准备冲他发难，他却突然抱住我，吻住了我的唇，我呆在那里。虽然平时他也不少说些在古代算出格的话，但还算尊重我，今天突然的动作让我忘记了反抗，就那样瞪大眼睛看着他。
直到身后传来门房不自然的咳嗽声，他才放开我说：“有了新的玉簪破竹棍还不丢了？”我没有理他扭身看见因吃惊而脸色发白的江华，刚才我突然跳起抓住赵枢的动作在别人的眼里就好象投怀送抱，我才知道我又跳进了赵枢一个陷阱。我看着江华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或者说还有必要解释吗？
赵枢笑笑说：“江捕头，你就和我未来的侧妃聊两句，也算我对的起你，时间不多，要快点哦。”不等江华说话便带着门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