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十七章 此情已逝（1 / 1）
往日梦魇一般的声音今日听来却如同天籁，我也不禁激动的站起来，只看见赵楷疾步的从前院进来，脸上也少了平时的玩世不恭，多了份凝重。
我对他头一次主动行礼：“参见郓王殿下。”
他似乎有些吃惊，但还是挤出微笑点了点头，对他弟弟说：“真的是你把她抓来的，我先前听闻还不相信，以为是那些□□故弄出来的谣言，你怎么做出这样的事情？”
赵枢只抬头看了看他哥哥，并没有因此有太多的反应：“我自己清楚我在做什么，如果你不是担心舆论对你不利妨碍你竞争太子之位，那你又何必这么紧张呢？”
“你？”我第一次看见赵楷没有笑容气得铁青的脸，“我们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道你并不希望我们能有那样的荣耀，不然怎么会这样说？”
“你可以为你所想去夺取属于大哥的东西，我为什么就不能为自己要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呢？真的比起来，我的罪过哪里有你的大？”
“你！”赵楷额头的青筋暴出，从未有过的狂怒：“难道要让我曲居那个庸才之下吗？他连诗词都不懂，怎么会懂治国之道？皇家的王子有谁不想坐到那个位置上，你敢说你没有吗？你拿强抢民女和我比，不觉得比错了例子吗？你马上把她放了。”
我听了这话，心花怒放，盼望着早点回家。赵枢却不理会，只瞥了他哥哥一眼，冷笑了一下：“凭什么？就因为你是我哥哥，我就应该什么都听你了吗？我既然已经抢了她，就不会再放手。”
赵楷不顾形象，冲上前揪住赵枢的衣领：“太子也知道了这件事，不仅向父皇上奏说我们无状，利用皇权欺压百姓，如果不是父皇宠爱我们，将太子的奏章驳了回去，我们现在已经失去一大批老臣的支持，如果不放了她平息众怒，我们都很难维持原来的局面的，你为什么不能以大局为重？”
赵枢拨开赵楷的手，面无表情的说：“那是你的事，和我没有关系，如果你没有别的事今天就请回吧，我要休息了。”
赵楷见他不愿放我怒气冲冲的离去，而我也因为希望落空心情沉闷。赵枢看着他哥哥的背影无意识轻轻的说：“希望我没有压错宝，不要让我为今日的事情后悔。”我没有理会他的自语，只沉浸在想离开的念头中，用什么方法才能不让他再用江华威胁我呢？他在离开之前看了我一眼没有再说话。
又过了半月，还没有等我想到更好的方法，赵枢却说带我出门看看东京冬日的景致，我很奇怪，但因为长时间的憋闷，只要能出去逛逛，我也不想理会他的目的。
在北方我一直以为冬日除了雪之外没有什么让人赏心悦目的，却不知道没有雪的东京是满目的绿色让人在冬季的寒冷中感到生机盎然的轻松。常绿的树木加上耐寒的蔬菜花，看上去有了春的气息，内心多日的烦闷也一扫而空，只是想起江华就对着满目的绿色叹息起来。
“和我在一起就这样令你不开心吗？总是叹气，为什么你不试着发现我比那小捕快好的多呢？”他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
我瞥了他一眼：“他自然有别人没有的好，对于你们这些王公贵族来说是不会懂的。”
“为什么说我们不懂？有的时候也许是因为我们太懂，所以宁愿不懂，皇宫里这种感情是没有办法存在的，懂的人不是消失了就是活在痛苦中，想要保护自己就不要让自己有被人利用控制的感情，否则伤害的只有自己。”他第一次用郑重的口气对我说话，“你以为那个捕快对你真的很好吗？你几个月不在，他还能象以前一直想着你吗？其实太久的离别，什么都会改变，再深的感情也会淡忘。”
“不会的，他不会忘记我的”，我摇着头：“你用不着在这里挑拨，我不会上你的当的。”
“我挑拨？”他冷笑：“本来我不想让你知道，怕你难过，你的小捕快早就有了新欢，把你这个旧爱抛掷脑后了，你还总以为他是世间的情种，会一直等着你吗？”
我被他的话镇的头有些发蒙，不相信的喃喃自语，象是对他说亦象是对自己说：“不会的，他不会的，他不是那样的人，他只喜欢我一个的。”
他靠近我的耳边轻语：“那你愿意和我打赌去看看吗？如果我输了就放你回去，如果你输了就要死心塌地跟着我，听我的话，你敢吗？”
我仿佛回神般怒视着他：“我不会相信你的话的，他不是那样的人，我愿意和你打赌，你是王爷，如果你输了可不能反悔，如果我输了”，我顿了下，低头看着车窗边：“那就是我该放弃的时候了。”是呀，就是我该放弃古代回到蓝星复命的时候，我不会为了一个不值得留恋的地方而停留。
他看着我微微一笑：“这是你说的，不许反悔。”扬声对着外面说：“回东京城，到梨木巷大街。”
车外传来一声“是”就看着方向改变向城内驶去，我不相信赵枢的话，但长久形成的不安却在此时发作，我的心也随着颠簸的马车上下浮动，江华是不会忘记我的。
看着窗外熟悉的情景，我很想跳下马车冲回熟悉的家，看看我思念的人。掀开窗帘的一角看到邻居小孩天真的在外玩耍，我的心也随着温柔起来。看到记忆中最温暖的那扇门，我希望能立刻看见刻在我心底的那个身影。
一个眼熟的姑娘从门中走出来，挎着篮子似乎去买菜，我不相信般看着她，仔细打量才发现是以前爱慕江华的秋莲，我的心提起又放下。我一直知道她是喜欢江华的，但江华以前都拒绝过她，也许只是因为我不在她帮江华做家务而已，古代的人就是这样，只要是男女在一起，不管真实情况怎样，一律都是相好，我以前不是也被说过吗？我的心放下后，微笑着准备转头向赵枢要求他兑现赌约的诺言。他却斜着眼看我，嘴边撇出我从前的半边笑：“你为什么总是不等看完结局就急着下结论？”
我不明白他的话中的意思，只是疑惑的顺着他的眼神看出窗外。只是等待我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场面，追出门外的江华对秋莲的温柔让我无法说服自己这一切仅仅秋莲的一厢情愿。
“莲妹，你没有带铜钱怎么去买菜呢？难道又赊帐吗？”江华的语气轻柔，似乎从前对我没有过的爱怜。
秋莲则绯红着脸轻语：“谢谢江大哥，我的记性不好，所以常常忘带东西。”
“早点回来。”
秋莲点点便抽出被江华紧握的手，低头慢步离去，而江华则站在门口目送她走远。
这一幕紧紧揪住我的心，震惊、不信，所有很久没有出现的情绪再次包围我。不到两个月的时间真的一切都会改变吗？我很想冲出去质问他，而我什么都做不了，只是僵坐在车上愣愣的看见那个消失在门里的背影。
赵枢一手扶住我的肩，一面轻声的问我：“现在你该相信我没有骗你了吧，这个世上其实少了谁都没有太大的影响，再浓的相思只要有足够的时间都能治愈。他已经忘了你，那你呢？愿意履行你的诺言吗？”
我慢慢转头看他，似乎听不懂他的话一般，微微一笑：“我有那么笨吗？仅仅是看了你安排让我看的场景就确认你的话无误？”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有带着微笑的面具阻挡别人窥视我痛苦的能力。
他似乎有些惊讶我的表情如此平静，挑了下眉，撇嘴笑了下：“哦，那你想怎么确认？”
我看着窗外不远的红衣背影：“我有话想和她说。”
他看着我没有出声，片刻对着车夫说：“跟着前面的姑娘。”
车在移动，离秋莲越来越近，我的心也跳的越来越快，张了几次嘴，最后一次终于喊出声：“秋莲。”
她回头疑惑的看了下，当目光聚集到半掀车帘还未下车的我身上，突然变的怨恨和防备。
我下车以后请秋莲借一步说话，她不情愿，可看见不远肃王的马车，只好跟来。
我沉吟了下说：“姑娘还认识我吗？”
她轻蔑的说：“怎么不认识？先是对郓王眉来眼去，然后勾引了肃王，攀了高枝而去，害的华哥那么惨，真是无耻□□，大宋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败类，早就应该去浸猪笼沉江。”
我愕然，难道我真的有那么差吗？
“秋莲姑娘，我就是想知道江华他最近怎么样？为什么你会和他在一起呢？”
“哼”，“你还有脸问他，不就是你害得他被王府的人刁难，他病了一个多月，我才刚照顾好他你就看不顺眼了？想让他为你死才甘心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问问他最近的情况。”
“可怜我们这些贫民是吗？显示你现在富贵多么高高在上？来安慰我们？我们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