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三十八章(1 / 1)
第二日一早,莫玺顶了两只熊猫眼头重脚轻飘出自己屋子,眼见着楼梯出现个重影,正犹豫间,突然身后温润而熟悉的声音响起:
“我来扶你吧。”
莫玺转身一看,果然是展昭,神清气爽,长身而立,正笑着微微歪着头看向自己。
“哦,我只是有些……不适,这店里的床有些硬了。”
莫玺突然老脸一红,支支吾吾回道,心里又开始想起昨夜的事情,不由得更加郁卒起来。展昭倒是一派坦荡胸怀,摇了摇头,憋着笑将莫玺送到楼下去了。
这时那盛英与盛莲兄妹还有一堆路人甲也早就坐在正中央一张大桌上等着他们。莫玺飘到桌子边上,左右一看,只有盛莲旁边留了两个空位子,便挨着盛莲坐了下来,而展昭则坐在自己身旁。盛莲小姐今天特意换了件桃红色纱裙,配上白嫩肌肤,看起来倒像个瓷娃娃一般可爱。
盛英见人齐了,一叠声招呼小二上菜,便见着小二忙一碗碗将各色馒头、包子、点心、油炸饼还有小菜、酱肉、卤鱼端了上来,满满腾腾摆了整整一桌。盛英一伸筷子,大家便都开始吃了起来,莫玺估计这是因着自己和展昭在,所以这位才要了这么多摆谱呢,不过美味当前,反正不需要自己掏钱,还是少说多吃,不然等到上路之后,不一定还要什么时候才能有下顿。
正想着,盛莲小姐却早已经扬着一张俏脸夹了一个煎饺隔了莫玺送到展昭碗里,娇声说道:
“展大哥,你也吃么,这里的饭食可没有家里的好,等哪天我带你到我们家去,好好的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莫玺眨眨眼,眼见着盛莲小姐一双白嫩玉手穿过自己的地盘向展昭那里去了,身子还有往这边倾斜的趋势,这才真正清醒过来,转头见展昭眉头紧锁,正尴尬着,便笑着将自己面前的一块玉米烙糕夹到盛莲碗里:
“妹妹尝尝这个,我刚吃着不错。我昨日还叹着,这一路上都是些男人,只有我们两个女子,虽然咱们是心中坦荡荡,不过外人见了岂不找人话柄,所以只得我们两个相互照应着。对了,妹妹还要吃什么,尽管告诉我,我给你夹。”
“哦,我吃饱了。”
盛莲正要发作,却被盛英暗中瞪了一眼,只得放下筷子,嘟着嘴扭捏着往楼上走。这边盛英还得赶紧对莫玺道歉:
“不好意思,我这妹子就是被宠坏了,以后我一定好好教养。”
“没事,小孩子么,总要有些个性才好,我倒是想对着兄长撒娇呢,只是没有。”
莫玺笑着回道,盛莲这种女孩子一看便知是家中最小的孩子,从小娇宠惯了的,她自然不会跟这些个大小姐一般见识,却也不许她染指展昭。几人说笑着吃完一顿饭,谁也没有再提起这件事,只是盛英看向莫玺的眼神有点探究的意味,莫玺也不怕他看出来,反倒觉得他能有些自觉更好,不然还不定惹出什么笑话来。
吃过早饭,几人收拾行李上路,盛莲小姐还是沉了脸,只有面对展昭时才出现一丝笑容。莫玺叹了口气,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无视之。
再从一片树林中穿过时,已经是夜幕低垂,远处有些灯火闪烁其中。几人便加快步子,走到一个小镇之上,看起来虽然不是荒凉一片,却也有些萧索意味。走到镇子中心时,莫玺才见到一家小小客栈,上面写了几个大字:悦来客店。
莫玺暗中一笑,怪不得凡电影电视中总是有这名字,原来道有些缘由的。盛英和展昭打头,进了客栈,只见里面一个小二打扮的人正靠在一盏油灯前打盹,听到声响,眯缝着眼睛囔囔问道:
“谁啊,本店已经客满了!”
“客满?”
展昭望了望木制楼梯上二层十来间客房,有些古旧,却也干净,
“这里并没有多少行人,怎么就住满了?”
“哎,今日一个商队将整个客店都包下了,几位还是另寻住处吧?”
小二摊开手,脸上也是无奈,这生意可是真难做,要是不来便几日都没人,来了便扎堆。盛英忙问道:
“敢问着地方还有什么别的客栈么?”
“哎呀,别说,镇上客栈可只有我们一家,而且也没有什么人家能收留的了这么多人,恐怕几位得到镇外破庙安身了。”
小二踮着脚看了看,砸着舌头笑道。旁边李刚圆眼一瞪,手上钢刀一震:
“再混说小心你家爷爷的刀!”
“是,是,小的明白,只是这镇上确实没有别的客栈,不过倒是有一家大户人家,有多余房子可以住人的,他家姓佘,就在隔壁巷子里,请各位英雄到那里去借宿吧!”
小二吓得躲到柜台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颤颤巍巍的回道。展昭见状,忙笑着开解道: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便为难他了,还是尽早到那佘家借宿要紧。”
盛英点了点头,带了人穿过街口,果然见一座整齐宅院,门口是两座大石狮子,甚是威武。展昭上去敲了敲门,过了半响,才有脚步声传来:
“谁啊,太晚了,家主也病着,有客还是明日再来吧。”
展昭忙回道:
“大爷,我们是过路的,想在你这里借宿一夜,不知可否?我们可以加倍付房钱!”
“过路的?”
大门吱的一声开了一条小缝,露出一张苍老面容,那老者见都是些江湖人打扮,不由得做出些怪相,咳了一声:
“我家从来不招外客,各位英雄还是另找地方歇息吧。”
“什么!我们好言相求,你竟然如此无礼,岂不是欺负我们无人么!”
李刚又将钢刀一甩,就要冲上来,其他几个路人甲也不禁恼怒,都要掏出兵器来。老者见状,忙啪一声将大门关了,在里面喊道:
“我家主人正病着,你们还是去别处吧!”
莫玺在旁边伸出脑袋看着他们闹腾,心说人家要是不把你当劫匪都是厚道的。又见门上一张红纸,上面隐约写了几行字,不由得过去看了看。原来这家主人确是真病了,家里请了医者不少,却没有能治好的,只有在门口贴了悬赏告示,凡能治得此病愿给元宝十个。低着头想了想,再看看天色,莫玺暗自定了主意,走到展昭身边,对他轻轻说了几句。
展昭犹豫片刻,便对着门喊道:
“老人家,我们是宫门中人,不是那些个为非作歹的宵小。你且开了门,我们有人可以治得好你家主人的病,若是不信可看我的腰牌和路碟。”
不知用的何种方法,展昭说话声音不大,却穿得很远。又过了半响,那老者才开了门,露出头来:
“你们真的可以治好我家主人?”
“愿意一试。”
莫玺上前行了个礼,笑着回道。老者见莫玺斯斯文文,像个读书人的样子,又见展昭器宇轩昂,不似刚才那帮人蛮横,看了眼两人手上官府腰牌和盖了大印的路碟,终于让两个年轻小厮将门开了,把几人都迎了进来。
这时莫玺才知道这老者就是佘家的管家福伯,他将盛英几人都安顿在客院内,又让人从厨房找来许多馒头和腌制的菜蔬,一总送到那里去了,而展昭与莫玺却跟了他走到主院中。
莫玺见这院子里却是悬了许多灯笼,照的十分明亮,而不少丫头出入其中,便知道病人应该住在这里了。福伯提了一盏八角宫灯引着二人走到上房,叹息道:
“两位请看,这就是我家主人,前些日子我家少爷到汴梁城,传来消息说是被打入牢中,结果主人便一病不起,现在竟然连饭食都吃不进了。”
莫玺几步上前,借着灯光细细看了,床上之人大约五十几岁,已是须发花白,身形羸弱,犹如枯木一般。问病诊脉之后,莫玺便对福伯道:
“都请了什么大夫,可有方子在?”
“哎,十里八乡的名医都请便了,只是不管用。”
福伯忙把一叠方子拿出来递给莫玺,莫玺接了,灯下慢慢看来,却是都对症的,这家主人是一时惊虑过度,痰迷心窍,再加之感了风寒,入里变内热,结果成了这湿热交困之症。她若是开方子,却还没有人家的好,只是为何不起效果?
莫玺暗自想了半日,将脑中医术细细回忆一遍,突然将桌子一拍,提起笔写了:
“按照这方抓药,现在便让他吃了,若是见好,明日再吃三副。”
福伯拿起一看,只见与原来方子竟然是相同的,不由得惊奇问道:
“这……”
“不要这个那个的,先去抓药要紧,反正吃不坏的。”
莫玺笑着回道,径自拉着展昭回去歇息,福伯将信将疑,也只得去抓了。
第二日早上莫玺刚刚起来,便听到有人将门拍的震天响,披衣打开看时,正是福伯。
“怎么,没有效果?”
莫玺揉了揉眼睛,心想若是若是没用自己也只能被扫地出门了。福伯忙点头道:
“哪里,好多了,老爷现在竟然已经可以吃粥了,先生真是神医!只是不知为何同样的方子先生用却是不同?”
“这个么……关键是药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