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三十五章（1 / 1）
“你说，这田老三像是凶手么？”
莫玺一边走一边不停的回想着刚才情形，心里却是吃不准了，你说他是凶手吧，上个公堂就能吓得不敢出门，那胆子还能杀人，可是要说一点嫌疑没有他还偏偏一个证人没有，莫玺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只是还没察觉罢了。展昭也是皱眉思索：
“以我看来，他刚才那话像是真的，可是又觉得是在撒谎，说不准，要是包大人在这里就好了。”
“可不是，不过既然我们都来了，怎么也得查出个结果来。”
莫玺叹了口气，眼见着就进到城里，满眼嬉闹人群，不由得笑道：
“先吃饭要紧，饿着肚子那凶手也不能自己跑出来不是？”
展昭看看天色，早已红日当头，正午时分。两人谁都不是讲究的，随意找了一家小店，要了两个菜，两碗面填补肚子。这时候饭馆生意红火，莫玺只觉得耳边声响震天，却比街上还大了，有划拳喝酒的，有喝多了骂娘的，更多的是喊着让小二上菜，间或还有嚷着掌柜结账的。莫玺一阵嘈杂中喝完一碗面汤，满意的打了个饱嗝，突然想到什么，把筷子一放，拉住展昭问道：
“展……嗯，大哥，我问你，我和白玉堂住在一个院子里，如果你要找我，是先从外面问问白玉堂我在不在还是先叫我的名字呢？”
“哦，还是先敲门吧。”
展昭把嘴里的面条咽下去，擦了擦嘴，回道。莫玺瞪了他一眼：“说正经的呢，别打岔！”
“确实如此，我也是刚刚想到田老三说是问的林氏林二是否在家，这就说不过去，他既然与林二有约，自当是先喊林二的名字，若是没人答应才询问林氏。三更半夜，便是亲戚之间也不便与女眷说话，何况是朋友，所以必是他先知道林二不在而故意去找林氏，目的是为了以后林氏给他证明他确实没有跟林二在一起。”
“没错，这就叫欲盖弥彰！”
莫玺重重点了点头，
“看来八九不离十就是这田老三做的，只是他为何要杀自己的好友呢？”
“为钱、为仇、为情，不过是这三样，只是没有真凭实据，但靠一句话是不能定罪的。”
展昭对这种人最是不齿，唇角微挑，冷笑回道。莫玺听了点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凡是有利益必然有争执，至于情么，看那林氏样子也不像是跟别人有□□的，仇杀倒也有可能，一时不合动手误杀？只是田老三也是总这么在家里窝着，他们两个也拿他没办法。
对了！莫玺灵光乍现，突然举得自己早些时候看的那些个侦探小说和电影还是有些用处的，不是有这么一招百试百灵的叫引蛇出洞么，他们自然也可以试试。只要鲜嫩确定一个就好：
“大哥，按你想，田老三杀了林二会把尸首埋到哪里？”
“若是我的话，旁边的树林吧，那里没人去，而且土又松。”
莫玺神秘一笑，对展昭招了招手，让他靠过来，低声说了几句，展昭点头应道：“依我看可行，我们就这么办。”
两人会了账，又折回田老三住的村子，找到刚才见过的那位老者，悄悄说了半天，老者点点头，拄着拐杖慢慢向自己家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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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半空，展昭负手立在窗前，对着漫天星斗叹息几声，半响才转过身来：“莫姑娘，你一个女孩子家何必以身犯险，要是出个好歹我怎么交代？”
莫玺端坐在八仙桌前，品香茗，看美人，心情很好，笑着回道：
“展兄不必过虑，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我自会向包大人和公孙先生交代的，再说我这次跟你去不过是抓个猎户，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江洋大盗，没什么危险，就是有，我也不是好惹的。”
“可是他毕竟是个杀人凶犯，而且……
“好了，没有什么而且，我保证不会上前，只偷偷躲在树后面看，绝对不牵连你，这还不行么？其实不用你担心，我是最惜命的，哪里会让自己身处险境。”
莫玺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觉得不错，特意换的黑衣在树林子里往阴影中一猫，绝对没人看得出来，加上走路不出声响的布鞋就更加保险。其实她自然也是不想死乞白赖的让展昭带着自己喂蚊子去，只是若是今夜真抓住田老三，展昭必然要将人带到府衙处置，自己有些疑问便不好解开了，只有几人单独相处时才能得空问一问。
展昭一手撑住额头，没想到莫玺拧起来如此难缠，吃过晚饭便堵在屋子里笑眯眯喝茶，什么都不说，只是看的自己发毛。他深深叹了口气：“只有一样，绝对不许乱跑，一切按照我的安排，只能躲在暗处看着，听懂了么？”
“是！”
莫玺暗自握拳，胜利！她笑着跟展昭行了礼，上前殷勤的开了门，做个请的姿势：“展大人辛苦，展大人先请了。”
展昭无奈，只得苦笑着迈出门去，莫玺小跑着从后面跟上。两人骑了马来到郊外小树林，前面便是柳家庄园，这时候却已经漆黑一片，看过去阴森森的煞是吓人。莫玺和展昭把马藏到密林之后，又找了个隐蔽地方，悄悄看着林子外头动静。
不多时，果然一人摇摇晃晃走了过来，原来展昭与莫玺让那老者对村中跟田老三家关系好的妇人们吹嘘一通，说是这林子里今天挖出一具无头尸首，还不知道是什么人，县太爷命暂时抬回去，等明日早晨在过来细细搜查一番，看看有无凶器、衣履鞋子或是文碟之类的。两人断定田老三杀了人不会拎着凶器再返回去到林二家，必然是在尸身附近，或是掩埋，或是丢弃，总之不会离的太远，而现在风声一出，做贼心虚，他也必然要趁夜过来看看究竟，不然是不会安心的。
田老三蹑手蹑脚走到林子边上，左右看着无人，抬脚进了林子，找到一棵大树，从身后掏出锄头挖了起来。没想到刚挖几下，脖子上便是一片冰凉，抬头看去一点寒光。
“不要动！”
展昭一柄宝剑早架在那里，田老三双腿一抖，瘫在在地上，喃喃道：
“是你，我早知道要坏，果然，果然……”
“废话少说，你为什么要杀了林二？”
展昭厉声喝道，那田老三见无法隐瞒，只得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其实那天本是林二先到我家，我们出了门，想顺小路上山，便拐到这里来。没想到昨日下了场雨，路上滑的很，我们又是并排走着，正到柳家庄园外面这条小路时，林二突然跌到一片泥地里，我忙拖拽他上来，却听得他说手上好像硌到什么东西，我二人一时好奇就下去摸了摸，没想到竟然找到一个匣子，上面锁都被绣坏了，一拉就开，里面是黄澄澄五个大金元宝！金元宝跟拳头那么大，五个排在一起，红布垫着，还拿红线拴在一起，真是好看，照的路上是一片黄光……”
“说正经的！”
展昭手中宝剑又紧了紧，田老三缓过神来，忙接着说道：
“哦，当时我二人都快乐疯了，那可是一辈子都赚不到的数目，高兴完了却犯了愁，你说为什么不是六个，而偏偏是五个！当时我们分元宝时开始闹了别扭，我说我是大哥，理应分三个，结果他却说是他先找到的，应该他分三个才对，你说这世道总得有个尊卑老幼吧，于是我们两个就吵了起来，不过也没敢大声，怕柳家大院里的人听到。结果越吵越厉害，我一想，去他的，直接给了一下子，五个都是我的……然后我就拿了，那个猎刀一刀下去，结果了他的性命……”
“既然你把人杀了，尸体埋了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把头砍下来装到匣子里呢？”
莫玺见展昭抓人抓的四平八稳，连一点打斗都没有，只叹没意思，自己也晃晃悠悠走过来问道。田老三憨憨的答道：
“我是想着如果把林二就这么埋了，到时候没了人他家里的肯定找我，到时候闹到公堂上说不清楚。于是才把头砍了装到匣子里，再把匣子丢在路边，想着这条路平日里除了柳家没有人走，等明天柳家大院佣人出来时让他们替我担了这官司。”
“嗯，后来还自作聪明的跑到林二家里去问问他在不在家，好证明你是清白的，没有跟林二在一起，对不？”
“是，就是如此，我去了林二家就跑回自己家里了，把那五个大元宝埋到屋里床底下，再不敢出来。后来听到官府说是一个姓金的被当成杀人犯判了秋后问斩，才放下心，正打算过几日出门将元宝换了钱花，没想到二位就上门了……”
一席话说的莫玺直点头，果然笨人笨法子:
“我再来问你，水洼里另外一具尸骨你可知道是谁？”
“啊？”
田老三瞪大一双老鼠眼望着两人，满是疑惑：
“这可不知，我就是见财起意杀了林二，其余的一概没做啊！”
莫玺看他也不像是说谎，展昭也说了那人死了有四五十年，那时田老三还没生出来呢，不过是自己不死心追问一番罢了。见田老三认罪，展昭便先把莫玺送回客栈，自己把人和画了押的状纸一同丢到县衙大院中去，在房上看着县太爷把人收监了，才轻巧落到街上，回到客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