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第二十七章(1 / 1)
包拯见王五如此说,点头笑道:
“如此甚好,你先到公孙先生那里处理了伤口,便从开封府后门悄悄走了,切忌不许惊动别人。我这府里用的都是些忠实可靠的家人,而外面那些个捕快衙役都是没见过你样貌的,等明日我在张榜悬赏,说是昨夜又贼到开封府内盗取财物,自然也就无人怀疑了。”
公孙策见事情安排妥当,便与展昭、白玉堂一起引着王五从大厅后门一个小门抄近路走到自己的药庐,给他上了伤药,又包扎好,莫玺见他一身夜行衣,看起来便不是好人的样子,便托赵虎找了件平日里的旧衣服,拿了过去,让他换下来,省的出去时被人看到惹麻烦。王五见莫玺来了,忙起身靠在一侧,讪笑道:
“多谢姑娘费心,今晚之事确实王五唐突了,还望姑娘不要见怪才好。”
“算了,反正我该报的仇也都报过了,该算的帐也算清楚了,我们现在就是两不相欠。”
莫玺见他还有犹疑,便将衣服放到椅子上,
“这是府中衙役的衣服,你若是不嫌弃就把那身夜行衣换下来,出了后面左转便是汴梁城里最大的夜市,只要混入到里面,自然没有人能觉察到你的行踪。”
“多谢多谢。”
王五没敢往前靠,只站在原地抱拳道谢,心想这姑娘心毒手黑,谁知道还能出什么幺蛾子来,还是躲着些好,这开封府里连个小女子都是不好惹的,怪不得人说包大人是个人物呢。莫玺见他吓成这样,不由得暗自揣测自己到底哪里做的过分了,想来想去却都是步步留情,也没给王五造成什么伤害,倒是白玉堂那一剑可是差点毁了他一只右手。摇摇头,莫玺也不再烦恼,这年头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呢。只是她不知王五所以对她格外忌惮,不过是从来没见过这般狠辣的女子,再加之那临门一脚罢了,毕竟断子绝孙可是比断掉手臂悲惨的多。
两人都是一脸尴尬,莫玺见了,也不想呆,这一屋子大男人恐怕也不适应,便起身告辞,正想迈出门去,王五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叫了一声:
“姑娘,请留步。”
“啊?”
莫玺转过身,就见王五扭扭捏捏低头问道:
“借问姑娘刚才撒的是什么东西,可是有毒的,若是有些麻烦,还请姑娘能够将解药给了我……”
“我倒是忘了,不过你也不必惊慌,这不过是辣椒面、胡椒面,我刚才查了查,是我配的防狼粉里危害最小的,也是该着你命大,那包旁边挨着的就是用鸦胆子、牵牛子、硝石、蜈蚣、全蝎、蟾酥磨了粉末装的……哦,这个只要你多用些清水洗洗便好了,不需要什么解药的。”
莫玺一脸诚挚的回答,王五听得却都是毛骨悚然,再次确定此女绝对不能接近三丈之内。他忙拱手行了个大礼谢道:
“多谢姑娘手下留情。”
“啊,也不算是,那时候情况紧急,谁又顾得上多看里面装的是什么,自然是摸到哪个是哪个了。”
莫玺耸耸肩膀,无所谓的挥挥手答道,见王五没什么说的,便抬脚走了。公孙策叹了口气,把冷汗直流的王五按到座位上,给他装了不少伤药,又给了他一瓶滴眼的药水,才亲自带了展昭、白玉堂把人送到后门,王五倒是笑道:
“各位难道真放心把我这个犯人放走,若是我一去不回你们有待怎样?”
展昭将门开了,正看着外面是否有人,听他这话,也笑着回道:
“王五,我们大人是何许人也,你想必也听说过,既然肯放了你,自然是大人觉得你是个可信之人,若是你真的借机逃走,我们自然也有拿你的法子。再说,就算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你是个聪明人,也应该明白这道理。”
王五点点头,对三人应道:
“我王五虽不敢称多么正派,也是一诺千金,各位放心,等着我的消息。”
说完,便趁着夜色顺墙根快步走了。三人见他走的不见踪影,才关了后门,展昭接着去守卫李娘娘的院子,白玉堂把公孙策送到药庐,自己折过身子回到客院,见莫玺批了件呢子外衣正往院子里青石板地上泼水,不由得问道:
“这大晚上的你这是做什么?”
“去去晦气,春梅说的,这里面可是加了盐的,人家特特的拿过来我也不好推辞不是。”
莫玺将一大盘子水都倒完了,叉着腰大喘气,果然自己还是个脑力劳动者。白玉堂皱起鼻子闻了闻,确实是一股子咸味:“没想到你还信这个,不过今天莫姑娘可真是让白某长了眼,也不禁想感激一下莫姑娘那时的手下留情了。”
“行了,你也不必给我酸溜溜的拽词,实话说那时我是刚来开封府,而且夜里起身批了那件衣服里根本没有装这些东西,若是有的话可不是第一个就让你尝尝正宗湖南辣椒的味道了。”
莫玺却是一点面子不给,白玉堂挤眉弄眼瞪了她半响,才开口苦笑道:
“我说莫姑娘,白某就是第一次见面时得罪了你,后来也是多方赔礼道歉,你也不至于记恨到现在吧。”
“记恨倒是不至于,只是你们这种人,但凡出口都是哪里的女子漂亮,那里的女子温柔,四处留情,却都不负责任,我看不惯罢了。”
莫玺也是实话实说,她没有那愤世嫉俗的偏激性子,也自然不会打着拯救天下女子的旗号去消灭谁,何况若真是较真起来,这其中大多数还都是女子们自己上前招惹的,不论是为了人才、为了名利还是别的什么,结果便惯出来这些个风流公子来。对于这个,她能够理解,却是不能让自己去喜欢。
白玉堂见她如此,只得讪讪说道:
“姑娘怕不是误会了,我可是从来没有强人所难过,那些个女子都是自愿跟着我的,便是分开时我也是给足了价钱。何况她们不过是风尘女子,跟了我总是却是比跟了那些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粗人好,姑娘是清白家里出身,很难懂得这其中曲直。”
莫玺点点头,她确实不懂,可是她却明白一旦那些风尘女子对白玉堂动了真情,便是一生的悲剧,尝过最美味珍馐佳肴的人自然吃不惯家常小菜了,恐怕那些个女子这一辈子便只能活在回忆中,或是抑郁一生,就如同某部电视剧里那个随处风流,到处是女儿的亲王的女人一样。既然说不通,莫玺便决定结束这个话题:
“好了,反正我们这些个女子都是头发长见识短的,你就当我耍小性子罢了。天色已晚,都歇着吧,明天见。”
说完,跟白玉堂挥手道别,拎着脸盆回房去了。白玉堂也只能无奈一笑,回房歇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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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莫玺本打算睡个懒觉,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和脖子,却被门外嘈杂声吵了起来,揉着眼睛出门去,原来是府中的小厮们正拿了齐人高大大扫把清扫地面,还有几个仆妇也端了清水往地上泼洒。她叹了口气,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今天又有什么事了?”
莫玺抓住一个自己相熟的仆妇问道,那人忙笑嘻嘻的回答:“姑娘还不知道?今天大人早早的就吩咐下来要清扫道路,迎接八贤王,估计是下了朝就要一同过来,我们可不是正忙着这事么。”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你还是赶紧忙去吧,不要耽误了。”
莫玺把人放开,都已经到了讲明的地步了,也许是包大人见到昨夜情形,怕迟了会生出变故,才打算找到八贤王做帮手,毕竟这事情可是关系到皇家隐私,自然是他们自己家人内部解决的好。看看天色,倒是万里无云,莫玺决定吃了饭出去逛街,她对八贤王好奇是有点,也没到非得冒险去偷窥的地步。
趁着开封府里各人都忙的人仰马翻,莫玺赶紧洗漱了,偷偷到厨房端了些糕点粥品过来吃了一顿,便揣上一袋子钱,又把展昭送给自己的一块开封府的银色腰牌随身带了,若是遇到什么不测可以拿来应急。装备完了,莫玺对着镜子照了照,觉得蛮合适,便转过身,将房门掩了,又找到春梅,把自己的去向告诉她,让她午饭时就不要再找自己了。交代完,莫玺穿花折柳的走到后门,悄悄逛街去也。
汴梁城里不管白天黑夜都是一片繁华,依照莫玺的想法,却是晚上更加可爱一些,灯影之间,也辨不清哪个穿的绫罗绸缎,哪个穿的土布粗棉,大家都是一样的欢快,而到了白日里,自然是分出个贵贱来了。
莫玺边走边看,见到好吃食便拿了零钱买些,走过了几条街时,手上已经拿了满满两包东西,腿上也开始酸痛起来。见到旁边一家小小的铺子,上面写了薛家分茶的,莫玺知道这便是高级些的茶社,便走了进去,找个空桌坐下,又要了一壶碧螺春,四碟干果。
小二应喏去了,莫玺把手上的东西打开查看一番,果然不少,一包玉楼山洞的梅花包子、一包曹婆婆肉饼,还有间道糖荔枝、水晶梅子、九制嘉应子、芭蕉凤梨干的杂拌、蜂蜜刷的肉脯和一大包秘制香梨条。刚刚把东西重新包好,小二就已经端了茶水和果盘上来,都是小小的一碟,用细白瓷的高脚碟子盛了,与红松木的桌椅很是配套。
“客官慢用,等会咱们店里请的说书先生就到了,今天头将三国,若是客官不着急可以听听。”
“好,麻烦你了。”
莫玺掏出姐铜钱随手给了小二,那小二忙称谢笑着去了。莫玺渴的喉咙发干,正想着四周人少,要一口将茶水灌下肚子去,却不料旁边突然有人说话:
“这不是莫姑娘么?”
莫玺一抬头,见到一个半生不熟的。
“你是……郑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