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1 / 1)
“来啊,送徐大人和徐公子上路。”萧琛衍素手一扬,侍卫们一拥而上。残洌的惨叫声回荡这个小院。萧琛衍惮惮衣袖间的轻灰,漫不经心的吩咐道:“曾将军,集合徐有道的残部。尽快肃清云州城里的大小官员。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知道怎么做的?还有,徐有道不是还有个二公子吗?去查查是何人所救?能在我眼皮子底下救人,看来此人不简单。”
曾凌虎躯一震,抱拳一楫“世子放心,属下立刻去办。”
“少主。”黑夜中听到青衣的一声轻唤,长风立刻张开了眼睛。“出了何事?”青衣不会这么不请自如,定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长风利落的翻身下床,寻摸到桌边点了蜡烛。一看青衣,吃了一惊。
青衣的左肩被利器深深刺入,面色如纸般惨白。额间渗出豆大的汗水,看来青衣的伤势不轻。长风心头一紧,连忙将青衣扶下:“青衣,出了何事?”
青衣定定心神,“少主,我没事。我带回一个人,您看看。”说着一指地上有一个一人多大的黑布口袋,长风纳闷的解开口袋。赫然出现的人,着实让长风吃了一惊。
徐靖!长风用眼神询问青衣是怎么回事?徐靖周身伤势不少,多为鞭挞之刑。长风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尚有气息。“这是徐有道的二公子徐靖。你怎么找到他的,他的伤~~”
长风将徐靖抬到床榻之上,拧了一块湿手巾将他脸上的血痕擦去。“少主,我潜到徐府时,跟踪徐润来到密室,竟看到此人。听到什么‘要留他一命,套出消息的。’我疑心他知道什么,就把他带回来了。少主,他~~~他是何人?”
“青衣,他是皇上的人。也许他真的知道什么,要等他醒来才知道了。”徐靖被囚,云州事态危急,看来是不宜久留了。但是沈家的人、萧琛衍的动向还未确定,不、还不能走。
“青衣,沈家的人有消息吗?”如果沈家人落在萧琛衍的手里,那就大事不妙了。现就是和萧琛衍抢时刻了,希望天佑于我。
青衣撑着胸,有些踉跄的站起来,不安的说道:“少主,属下无能。沈家人未查出栖身何处。请少主责罚。”长风摆摆手,没有责怪青衣:“没关系,对了,你的伤势如何而来?”
青衣将救徐靖时被发现一事告诉长风,却有些不解的说出心中的不解:“少主,属下觉得他们似乎在找什么人?看见属下救人时,更是招招致命的。不像是徐有道的人。”
长风蹙眉思忖良久,没有回应青衣的话。心中却稍稍了然了几分,是萧琛衍。如果一切如他所愿,那么他已经知道沈韬、沈煜已离开云州;徐有道囚禁沈府一干人,作为筹码;知道徐靖是皇上的人,想从他口中得知消息;那么现在的云州就是他萧琛衍的天下了。
如果让他知道自己还在此处,就不妙了。两日,最多两日必须离开,可沈家人、名单,都尚未明晰。唉~~~
“青衣,你先下去休息吧。暗夜,出来!”长风厉声低唤,一个和青衣一模一样的男子,立即出现在面前。没错,青衣和暗夜是一对孪生兄弟。青衣在明、暗夜在暗。这也是淳昊留给自己的最后一件保护。
“暗夜,帮青衣疗伤。”
“是”
暗夜不多话,扶着青衣出去了。长风转眼看着床榻上的徐靖,担心他何时才醒。想了片刻,“影六”。
一个黑影悄然无声出现在长风面前,冰冷的气息给长风一丝清醒的思绪。“帮我疗伤。”
屋外下起了今秋第一场秋雨,夜雨潇潇。让这个微凉的夜晚平添了几许萧疏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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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全身疼。似火般烧,喉咙疼直冒烟,想动动手脚,却发现手脚像是一具具铁块似的,无法活动。徐靖拼命地张开眼睛,却发现连此最简单的事也无法做到,朦胧间好似有个人,走了过来。
冷凉的素手敷在额间,让徐靖卸去了半分的疲惫。听见一个温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喝点水吧。”温温的水顺着咽喉滑入腹,缓解了打不得不适。想要喝得更多,那个温润的声音又在响起:“慢点,别急。”
他可以肯定这声音是个女的。费尽全力睁开了眼睛,却被窗外的阳光刺了眼睛。长风一见,急忙起身将窗户关上。走到床前,继续给徐靖喂水。一边细细打量着他,见他依然清醒。便小心的询问:“徐公子,可好些了?”
徐靖看清楚来人是谁,有些印象。对了,是阿煜的那个小婢。奇怪自己怎么会在这里,狐疑的看着长风。
长风看出他的疑惑,见他已经无恙,便将他扶起靠在床畔,耐心解释:“徐公子应该对我有印象吧。你是我救下的,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
徐靖直觉感到长风不是一般的小婢,几次的接触都让他感觉到长风不一般。而当下沈家人都人人自危的时候,居然被一个沈府小婢所救。这不得不令他费解。究竟她是什么人?
他探知曾凌已到达云州,与萧琛衍联手,好不容易查出徐润将沈家人藏匿之处,不想被他们发现。无奈自己技不如人,被徐润所擒。使自己不能传递消息出去,不知道现在沈韬、沈煜怎么样了?
徐靖拿不准长风的来意,惯以一张熟悉的纨绔公子样,对着长风“哎哟,是个俏丫头啊。本公子真是好福气啊。你救了本公子吗?以后我就是你的人了。你想如何让都行。”
说着还不忘抛两个媚眼,只是满脸的伤痕,这媚眼不看也罢。长风有些好笑的看着徐靖的装聋作哑般的扮傻,想着装傻也罢风流也罢。
长风不和他拐弯抹角,直接点破:“徐公子,我没有功夫和你磨牙。我实话告诉你,你的那个爹谋反,你是被他关起来的。沈煜和你都是皇上的人,我想你一定知道,徐有道的一些事,你要做的就是全部告诉我。”
徐靖知道自己没看错,眼前这个女子不一般,定定的看着长风感觉她给自己一种沉稳大气的感觉,眉目间一片朗朗之色。“我不明白你说什么呢?本公子有点困了,要睡会了。你是不是还要在一旁‘伺候’?”说罢一挑媚眼,慢慢躺下彻底无视长风的话。
“徐靖,我没耐心听你胡诌。要保密也要看时候,如果你再这样耽误我的功夫,皆是云州上下生灵涂炭,整个天曦陷入乱党之手。你就是千古罪人,难辞其咎。”长风牙关咬紧,耐心已然告罄,如诺在不开口,就打到他开口。
徐靖一怔,敛色紧然的问道:“你是谁?”
长风一听,知道自己的话他已经听下去,心中也安心不少,是时候表明身份:“我是顾长风。”徐靖一听,顿时忘记身上疼痛一般,蹭的一下坐起身来,不确信的再次问道:“你是谁?”
长风一睨,讥笑道:“徐公子,昨儿个打到你耳朵了么?本相的话还不清楚吗?要不要我拿官印给你瞧瞧。”长风见他不语,朗声朝外唤道:“青衣”
青衣一直守在门外,听见长风唤自己。立即旋身进来。指着青衣说道:“我想你还没有糊涂到连谁是你的救命恩人都不记得了吧?如果不记得了,要不要我说说皇上让你留在徐有道身边的目的?嗯~~~~”
徐靖看着青衣,知晓他就是昨夜就自己于危难之人。对长风的话也信了。眼色一洌“顾相藏得好深,是在下眼拙了。在下在探查消息时被徐润所擒,多谢顾相出手相助,在下一定倾囊相告。”
很好,长风满意的点点头。终于放下心来,对沈煜也有个交待了。
徐靖将沈家一干人等的藏身之处一一详述,并指导青衣画出了一幅简易的地图。长风则坐在一旁打坐调息。影六的特殊的内功疗伤心法,长风早晚的运用,伤势也有了好转。
“少主。”
长风张开眼睛,看着青衣侍立一侧。徐靖也已经稳稳地躺下。“问清楚了吗?”青衣抱拳:“少主放心,一切都明白了。”
“好,青衣。亥时集合影卫。”事不宜迟,长风立即起身,对着青衣厉声吩咐道。看了看床榻上的徐靖,长风安抚道:“徐公子安心休息,明日我们便可离开此地。”说完带着青衣快步离开了房间。
徐靖面如沉水的看着长风离开,隐隐感到传说中的顾长风和眼前的这个女子不太一样。那个站在天曦高处的人,真的如传言一般的狠戾、残暴、无情吗?似乎有些不一样的地方?
今晚,夜好似特别的沉。无光的天幕中漆黑无尽。
长风一身玄色黑衣静静地矗立在床前,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无尽的黒色。这样的情景不由得想起了,先帝驾崩前的那个夜晚也是这样无光暗色之夜。
还记得,淳佑跪在先帝的病榻之前,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咬紧嘴唇拼命不让自己哭出来的样子。先帝用那双枯槁的双手拂过淳佑的发顶,眼神却恳切般的看着自己。
长风忘不了先帝临终前对自己说的话,“长风,朕对不起你。朕很自私,无颜面对淳昊。你可以恨朕,但绝不能放弃。你要明白,你不是皇室的宰相,而是整个天曦百姓宰相。你的所作所为要对得起天曦百姓。你要爱也是爱整个天曦的百姓。”
放弃。多少次长风都想放弃,可每一次觉得自己快顶不住的时候,都会想起想起先帝。那一双光彩万分的眼神,那一声‘绝不能放弃’。让长风挺过一次又一次的难关,这一次也一定可以平安度过。
“少主。”
暗夜如夜枭般冷魅的出声,让长风一愣。在这个当口暗夜怎么现身了?“你怎么来了?”
阴暗处,暗夜低低的嗓音响起,带给长风一个不算好的消息。徐有道和徐润已经被萧琛衍杀了,首级居然被吊到城门之上。曾凌也公然背叛朝廷,与萧琛衍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