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护心镜泄密现迷局 天香楼焚身成绝唱(1)(1 / 1)
次日,皇帝于朝堂之上,宣布甄家谋反之事属实,将甄政、甄探春收押,甄家其余男丁,迎春已疯,免于收押,至于惜春,已在全天下下了通缉令,只求早日抓捕归案。
虞岱林本欲为甄家辩解,但皇上却没有给他半点辩解的余地,他几次进言,全被皇上有意无意忽略。
下了朝,虞岱林气愤难平地冲回府,直冲进书房,抓起案头的笔墨,展开一道奏折,便写下:“辞官表……”
“啪!”一双手重重地拍在了他的奏折上。
虞岱林抬头,只见宝玉满脸怒容,还没来得及说话,已被她抢了先机。
“你脑子里面进水泥了吗?”宝玉吼道。
虞岱林愣住了。
“你脑子里面进水泥了吗?”宝玉又吼了一次,用力把奏折从案上抓起来,撕成两半,又拿在手里重重地敲虞岱林的头,“平时的聪明劲都哪里去了?怎么关键时候就去火星了啊!”
虞岱林不满地抚开宝玉的手,皱眉道:“这不关聪明不聪明之事,只是皇上被奸人蒙蔽,一意孤行,要治甄家的罪。甄家就算有千般不是,也不该担着莫须有的罪名遗臭万年。甄家与我同身同命,他们若破了家,我也不要做这官了!”
宝玉见他自暴自弃,气不打一处来,手中奏折又用力拍了虞岱林的脑袋:“所以我才说你脑子进水泥了啊八嘎!”
“你懂什么?”虞岱林又气又恼。
“我不懂。”宝玉哼了一声,大声道,“我不懂你们读书人什么进言明志的,我只懂得,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真相帮甄家脱罪,而不是在这里跟皇帝怄气!”
一语惊醒梦中人。虞岱林顿时冷静了一些,细长的眼眸清澄地看着宝玉,想听她的意思。
宝玉放下奏折,抱着虞岱林的胳膊道:“你想想,皇帝能在重重保护中被人毒害,那么这个谋害他性命的人,一定是便于在宫里走动并且不惹人怀疑的。所以说,有能力陷害甄家的人,肯定不是普通的小老百姓江湖侠客之类,排除了这些,就只有是官场上的人了。既然这样,你现在一怒之下辞了这个官,凭你一个小老百姓,怎么跟做官的斗啊!”
虞岱林缓缓坐下,将宝玉拉在自己怀里,示意她继续说。
宝玉抽了抽鼻子:“我们那边的风土人情虽然跟这边不一样,但有一点还是相通的,那就是,有关系好办事。你是新科状元,而且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皇帝和太子都保了你,说明你是很有分量的。凭你现在的身份,不管到哪里都好说话,好办事对不对?”
虞岱林点头,又道:“只是……”
宝玉马上打断:“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又想说什么你是清官廉吏,什么不与贪官污吏为伍,什么亲君子远小人的。但现在这种情况,追查真相最重要,你就把你那些警世道理扔远一点好不好?还是你觉得,只要你跟人家说,你是刚正不阿的君子,人家就会把内情告诉你?”
虞岱林彻底冷静下来,他抱着宝玉,柔柔蹭着她的头发,喜道:“我的宝玉如此聪颖机灵,我多了一个女军师。”
宝玉不屑地“切”了一声:“你才知道啊!”
两人决定马上开始着手调查□□事件,宝玉香港探案片看得多了,一整套的破案过程倒背如流,两人商量了一会儿,决定先去大内天牢里探探甄老爷和探春,把事情的经过详详细细再了解一遍,看有没有什么疑点。
大内天牢,暗无天日,才走进去,便扑面一阵酸臭味,宝玉不由捏住了鼻子,心里发酸,甄老爷和三哥被关在这种地方,一定受了很多的苦。她想着,就用力抓了抓手里的食盒,那是给甄老爷和探春准备的好酒好菜,果然没有带错。
牢头在前面领路,到了最深处的一处门前,站住不走了,回过头对虞岱林一拱手:“大人,甄政和甄探春是死刑犯,按律不能探视。但虞大人既然发话了,小人也知道大人骨肉亲情深厚,所以能帮忙的地方一定尽力而为。这里面关的是甄探春,你们进去吧。至于甄政,恕小人无能为力。”
虞岱林点了点头,也拱手道:“谢谢牢头大哥。”他说完,宝玉就从后面挤上去,从小兜里摸出一锭银子,塞到牢头手里,说道:“知道这事儿不容易,以后我三哥在这里,还请这位大哥多多关照。”
牢头嘴上说着不行不行,手可一点没往外推,客气了几句就将银子揣进怀里,将牢门打开,把虞岱林和宝玉放了进去。
“三哥。”牢内昏暗,只有一扇透气小窗,宝玉从明处到暗处,一时眼睛无法适应,只得出声试探。只听见前方一阵枯草翻动的声音,有微弱人声答道:“谁?”
宝玉眨了眨眼睛,努力适应光线,从窗□□入的白光,隐约照出枯草堆中颓然坐着的一个人,此刻正睁大了眼睛,努力辨认来人的身份。
“三哥!”宝玉扑过去,抱着探春呜呜哭了起来。探春一身泥污,衣裳已经破了,鼻梁上的眼镜也不见了踪影,头发散开,早不是当初潇洒挺拔的盛年男子,只是一双眼睛仍然透出不甘的光芒,昭示着他顽强的生命力。
“你是……宝玉?”探春迟疑着。
“嗯!”宝玉控制了情绪,拿袖子胡乱擦了眼泪,抽泣道,“我就是那个被赶出去的甄宝玉。”
“你……”探春呆了片刻,然后微笑起来,抚摸着宝玉的头发,“你没事啊,太好了。”
宝玉惊讶地抬头:“三哥,你、你不怪我?”
“为什么要怪你?你又没有害甄家。”探春笑道,“你是一个好孩子,三哥知道的。”
“三哥……”宝玉的眼睛又湿润了。
虞岱林连忙上前,拥着宝玉的肩膀道:“宝玉,时间不多,莫再伤感。”宝玉嗯了一声,拿袖子擦了眼泪,从带来的食盒里把酒菜一样样端出来,三人席地而坐,让探春边吃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