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吃酸醋先生怒学堂 会宾朋娇娃欢夜宴(2)(1 / 1)
声音仿佛飘荡在四壁,宝玉觉得脊梁骨上冰凉冰凉的,心头咯噔一下:有、有鬼么?她怯怯地回头,还没来得及尖叫,就看见一道“鬼”影从院子里的一团白烟里飘了出来,墨绿色的长袍,银色的长发,眉心有一颗红色的朱砂痣……
宝玉呆住了,确切地说,是间竭性意识麻木,症状表现为:瞪圆了眼睛,微微张着嘴巴,全身定住,手脚不动。他逼近了!逼近了!宝玉浑身一抖,像被电击一样立刻跳了起来,她下意识地往后退,却一下子撞在了长案上,好疼!
那个鬼影隔着那只蒲团停步,紫琉璃色的眼珠一动不动地盯着宝玉,手指指脚下,说:“下来,你踩在我的蒲团上了。”
“对不起对不起!”宝玉连声说。她赶紧趴下来,甩着袖子使劲地掸了掸,觉得掸干净了才立身,做了一个请检查的姿势。
鬼影看了一下,面无表情地说:“谢谢。”
“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吧。”宝玉小声问。
“为什么?”他面无表情地问。
“……”宝玉听见一行乌鸦呱呱地飞过。这也太无厘头了吧,宝玉转头向外看了看,院子烟雾弥漫,根本看不见来时的路。这样诡异的气氛……难、难道她又穿越了?
“甄宝玉。”
“到!”宝玉条件反射地站好,响亮亮地答道。立定站好时,才发现对面仍然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你是谁啊,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是鱼妙子。”他淡淡道,“你不记得了?”
鱼妙子?娇娇和史湘伦天天挂在口头的脂砚斋最神秘人物?好吧,她承认这个名字很耳熟,而且……宝玉又仔细看了看他,貌似人也很眼熟诶!
“你来甄府的第二个晚上,我找到了你。”他说。
宝玉猛然想起,那个月亮好大的夜晚,她被失控的时光机甩到半空……啊!是那个跳大神的!啊不,是那个亲口向她承诺“我会保护你的”美男子保镖!宝玉满心激动,差点就上前紧紧握住鱼妙子的手大叫:“同志……我可找到你了!”
“原来你住在这里啊!我每天都来脂砚斋上学,怎么从来不见你?你不是老师,嗯,你是厨房的?你跟刘姥姥一样,也是厨房的大师傅?”宝玉赶紧对鱼妙子嘘寒问暖一番。
“什么大师傅?”鱼妙子皱了眉,“我跟脂砚斋没关系,我也不知道你在这里上学。”
喂!是谁在那个夜晚信誓旦旦地说要保护她这个风月宝鉴的主人的,居然连她的近况都不知道。好吧,就算他没有感应,可她甄宝玉好歹也是脂砚斋的风云人物,鱼妙子就住在隔壁,竟然说他不知道,还真是很没有职业道德的保镖啊!宝玉哼了一声。
“我不管外面的事。”鱼妙子的表情非常酷。
“要不是我今天误打误撞闯进来,你恐怕永远也不会想找我吧?”宝玉抱着肩,表达她的不满。
“风月宝鉴。”鱼妙子伸手问,完全不理会宝玉的牢骚。
看样子,他是认镜不认人呐!宝玉只好说:“自从你说对镜子不好它就发脾气,我就不敢碰它了,把它放在柜子里,我也不敢不理它,隔几天就擦擦它,还给它洗澡呢,是那种香喷喷的花瓣浴……”
“你这样会消减它的灵气的。”鱼妙子皱眉,“怪不得我感应不到你。”他只能感应到宝鉴是安全的,却无法感应到她的现况,所以即便她跟他只差了一堵墙,他也不知道。
“感应?”宝玉听他这么说,登时感动得稀里哗啦,连忙凑上去说,“你看,咱们也是老朋友了,你救过我,又知道我的来历,我就把你当我老乡了!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啊!咱们这么熟,也不用泪汪汪了,你是不是一个人啊,没事儿,以后我会经常找你玩的,你想镜子,我就带过来给你看看……”
但是,鱼妙子显然对宝玉的感激之言不感兴趣,他自顾自地走到长案边,从袖子里掏出一条黑色锦帕,从里面小心地取出包裹着的一副牌,把牌平铺在案上。“抽一张。”
宝玉好奇地探头过去看,这一看可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咦?古代也有塔罗牌?”鱼妙子拿出来的可是一副货真价实的塔罗牌,而且是12张大阿卡那塔罗牌。真奇怪,据她所知塔罗牌起源于埃及,然后传入欧洲,居然这么早就传到中国了么?开玩笑呢吧!
“我娘给的。”鱼妙子道,“抽一张。”他重复了一遍。
“你娘怎么会有塔罗牌?”宝玉还在关心这牌的来历。
鱼妙子沉默不语。宝玉自讨了没趣,打着哈哈道:“抽牌做啥,占卜么?”废话,拿塔罗牌出来说抽一张,难道是用来抓乌龟啊!
“对,占卜。”鱼妙子淡淡地说。
果然是占卜!宝玉顿时来了兴趣,这方面她可是能人高手,咱这古今占卜师来比试比试!她低下头,从左向右看了一圈,闭上眼,凝神静气默祷了一会,然后张开眼,抽了一张牌。鱼妙子将那张牌翻过来,看了看,抿抿嘴唇,吐出了二个字:“大凶。”
什么啊,眼睛都不转一下就说她“大凶”,谁信啊!宝玉扑过去抓着鱼妙子的手腕,掰过来自己看。她可是在同学堆里很有口碑的占卜师,她要自己瞧瞧。
那牌面上赫然显示正位的“月亮”。
正位“月亮”,不是一张好牌,宝玉心里很清楚。但她不想相信,这青天白日的突然有个神棍说她要倒霉,她才不要相信。所谓我命由我不由天,本小姐要自己算。宝玉想着,伸过手去就要抓鱼妙子的牌。
鱼妙子手一揽,迅雷不及掩耳一般飞快地收牌,又放回了袖子里。然后,他捏着手里的那张牌,仰头看着墙上的画,仿佛陷入了沉思。
宝玉还没来得及反应,手尴尬地在半空停了一会儿,才缩了回来,搓了搓,又伸出去拍了拍鱼妙子的背,问:“哎,你怎么会用塔罗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