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牢狱之灾(1 / 1)
我被单独的关入了一间牢房,而凌延枫和白笑被一起关到了我的对面。杂草黑泥,蟑螂老鼠,牢房永远少不了这些不干不净的东西,不过不干不净的东西又何止只在这牢房里。
“说!你跟我进来凑什么热闹?”
我怒瞪着凌延枫,凌延枫一脸委屈的看着我。
“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孤单,害怕,寂寞……”
我眼中的怒光简直有如实质像冷箭一样直朝着凌延枫射过去,凌延枫无奈的笑了笑终于说了实话。
“你一个人在这里我不放心,他们为什么要害你,现在我们都不知道,我怕他们对你用刑。”
用刑?我倒是没有往这方面想,只要他们不要了我的命,用不用刑我也不怎么在乎。不过凌延枫连这也考虑?我正准备问问他为什么又要把白笑拖进来时,抬眼却发现他正在脱衣服……他很热吗?
“你干嘛?”
“脱衣服啊!”
这不废话吗?我继续瞪着他,他看着我瞪他,只是温暖的笑了笑,把脱下来的衣服从铁栏杆中抛了过来,然后指了指我的衣服。
“你的衣服是湿的,换了吧。”
我看着对面地上的那件衣服才意识到我身上的这件衣服是湿的,贴在身上还真的凉飕飕的。我看着凌延枫只穿了件单薄的里衣,盘坐在潮湿阴冷的地上,而眉目中却是永远也散不尽的暖意,这样的温暖真的是可以传染的,连我的心也变的暖暖的。永远都是这样,我不在乎的事情你却偏偏要在意,我觉得不值一提的小事你却每次都似乎这样漫不经心的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喂,别光顾着感动啊!快换吧,你不是怕我和白笑偷看吧,放心啦放心啦,我和白笑都不会这么饥不择食的,实在是没什么看头……呃,别瞪我,呵呵,我转过去还不行吗?”
凌延枫对着我说的嬉皮笑脸转而对着白笑却说的一本正经,“白兄,非礼勿视!”
看着凌延枫扯着白笑背着身子转了过去,我犹豫了会才把那间衣服捡了起来,把身上湿答答的衣服脱了换上了凌延枫的衣服。凌延枫的衣服有些宽大穿在身上略显得空落,不过他的衣服很干净也很整洁还有淡淡的皂香,没有一丝男人的汗味,穿在身上还是挺舒服的。
“啊?这么快就换好了啊?”没经我允许凌延枫居然偷着转了过来,还一脸的沮丧,“早知道我就早点转过来。”
死小子,你不是不感兴趣吗?我看了看我换下来的女装,心念一动,狡黠的看着凌延枫。
“哥啊,穿件衬衣多冷啊!我这件衣服虽说是湿的,凑合凑合还是可以的,反正你一个大男人,穿穿湿衣服也没什么是吧?别辜负小妹我一番好意啊。”
说完便把这套女装甩了过去,凌延枫接的倒是很准,就是拿着那件长裙眼皮不自禁的狠狠的跳了下。随即凌延枫居然用一副讨好的表情看着白笑。
“这衣服我穿真是浪费了,不如……”
凌延枫乖乖的止了声,因为此时此刻从白笑身上散发而出的那种寒气真真是渗人啊。
凌延枫怪异的看我了一眼,用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穿上了那件长裙。
我的身材比凌延枫略显矮小,虽说那件长裙穿在我身上还有些宽大但凌延枫虽然穿的下,到底还是小了那么一点点。看着凌延枫浑身不自在的样子,我终于很兴奋的发现,原来穿什么都好看的凌延枫,穿上女装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滑稽的。
笑容情不自禁的漫上我的嘴角,然后凌延枫看着我的笑也笑了笑,浑然没了刚才忸怩的模样。我愣了愣,心里不知不觉充溢着暖流,溢满了温暖,其实这种感觉也不是不好的。
你做这么多事,除了不想让我生病,是不是,也想让我开心?
我不得不承认,一开始的那种冰冷的愤恨不知不觉中已经淡了,似乎是轻而易举的凌延枫就消饵了我内心危险的杀机……但,这不代表我会放过那个姓云的。
“我们什么时候对付那个姓云的?”
我愕然的看着凌延枫,凌延枫笑的很是危险的看着我。
“他陷害你,居然还诬陷你杀人,你以为我会放过他?”
这是凌延枫第一次在我面前表示他不会放过一个人,还是因为我……
“我是想要姓云的以命偿命……”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有什么理由反对?”
心中的波澜终于让我动容,也许以往我对凌延枫那若有若无的疏远是我自己对他身上那种与我毫不相符的善良的抗拒,或者是害怕。身边有一个人无时无刻的提醒着我自己的无情、我自己的狠心,哪怕他从没有这么说、这么认为,但也许我自己就是这么感觉的。他无时无刻的陪在我身边但他与我的差别却让我觉得他离着我好远好远。我从来没有意识到,原来我也希望着他的认可,希望着与他靠近。我现在无可否认,这一切,我真的在意过。
我看着凌延枫笑了笑,尽我可能笑出他的温暖。
“那好,我们今天晚上逃出去,云夫人的尸体应该安放在衙门的义庄,我们去看看,起码我们要知道死因。”
“我们怎么逃出去?”凌延枫明知故问。
我拔下发上的金簪,“开锁没人比的过我,不过这簪子有些粗了,倒是要费一般功夫,至于怎么无声无息的从这牢房内出去……”
我看看了一旁的白笑,“虽然我不知道能用什么办法,但显然你不会把他拉进来当摆设。”
凌延枫满意的点了点头,“白兄,现在我们可是同一条船的蚱蜢,你可要同舟共济啊。”
白笑平淡的扫了我和凌延枫一眼,依然一言不发的坐在那。我和凌延枫相视一笑,他默认了。于是从白天到晚上我就在不停的重复一个动作,那就是磨手中的簪子,尽可能磨的细一点,在我的手都快酸的动不了的时候,它终于被我磨到了令我满意的地步。
漆黑的夜最适合越狱逃跑,等到夜幕降临,我们三个终于决定要在这座牢房里大发神威。当然,大发神威的是白笑,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开锁匠。
我真的震惊到了,我不知道白笑的那支碧箫中除了那样轻灵梦幻的声音外还能发出如此诡异惊魂的箫音。白笑只是好像很轻松的吹了吹那支箫,然后在牢里四下巡逻的那些牢差就像失了魂般一个个的倒了下去,这简直让我联想到了传说中的音控术。等我打开牢门走出了那个阴暗的牢房,我才发现,我们的逃跑简直轻松到人神共愤……
在去义庄的路上,我把整件事的过程包括一些必要的细节都告诉给了凌延枫和白笑,让两个聪明绝顶的人帮我分析,这种偷懒的事我自是能做就做。
“对了,姓云的跟我说他本来是让你与云夫人一同去的,你推辞说有事,真的假的?”
凌延枫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你去哪了?”
“青楼。”
他仍然毫不犹豫的回答了我,然后我就发现我问这个问题是个错误,他的私生活我这么好奇干嘛?不过,他干嘛总是光临青楼?我把凌延枫上下打量了一番,这小子就这么饥渴吗?
“某人思想不健康了。”凌延枫侧了侧头戏谑的看着我,我别过头继续在暗夜中潜伏着行走,去
青楼能干什么健康的事?你别告诉我生命在于运动……
“到了。”
白笑清冷的声音传来,我就抬眼看见了义庄的大门,熟练的用细簪打开铁锁,“吱呀”的开门声一响起,糜烂的恶臭就扑面而来,然而我还只是仅仅有时间皱了皱眉头,清爽的柔风吹来就把这恶心的气味散的尽了,唉,凌延枫牌空气清新剂,就是好用。
迈进阴暗的房间,把房门一关,我们三个人就自觉的翻看起了这些该死的、冤死的、或是枉死的人。一个个掀起那些遮羞的白布,看着那么多不认识的人或面目狰狞或瞪大着眼睛看着我,这些人也许曾经快乐或是悲伤的活过,但在这个黑暗的房间里他们只是一个个冷冰冰死人,无人问津。我甚至很想把他们睁大的眼睛轻轻的闭上,死不瞑目又怎么样,你们这些可怜人就算尸身腐化的只剩下了白骨,也只能把怨恨和不甘带到地狱,那些幕后的元凶们或许做了亏心事,也胆大到不怕鬼敲门了。
死了,真的就什么也剩不下了。
连我这个半夜来打扰你们的人也是一样,我只是来找我要找的人,对于你们我不过仅仅是做了掀起白布再放下的两个简简单单的动作而已。你们的冤屈,你们的故事也许能难得的让我起一点点恻隐之心,但,也仅仅如此了。
“这里。”
白笑的声音依然是那样平静而无起伏的,我放下掀起的白布转身朝白笑走过去,刚刚那个死去的人我甚至没有去看他到底长的什么样子。
我走到云夫人身边,那个前一天还拉着我的手一句抱怨一把的泪的贵妇人如今与这些平民一样毫无生气的躺在这,不愿闭眼。她的眼里满是惊恐和不可置信,是不是,你到死也不敢相信,你的夫,真的能够如此狠心?二十多年的夫妻,到头来,不过是一场血债。
云夫人,我这个陌生人要他血债血偿,可好?
“看的出死因吗?”我的声音和白笑的声音一样毫无波澜,我的嘴角还能保持那种若有似无的的浅笑。
“很普通的□□。”
凌延枫看着我一言不发,皱了皱眉头,“我们现在知道死因了,可是我们怎么让那个……哈,青天大老爷,相信这事是姓云的自己干的?”
“不可能。”
白笑平静的回答听起来更加的不容置疑。
的确,谁都知道这不可能。在公堂上就看得出来,姓云的是给了官老爷一笔不小的银子的,不管我们多么费尽心思的找破绽,不管我能把这件命案给姓云的牵扯上多么千丝万缕的联系,只要那惊堂木一拍,我们的所有努力都会白费。更何况,那天晚上我们都不知道姓云的到底干嘛去了,也不知道他去过哪里,就算很多人都知道他们夫妻的感情不好,可谁也不能说这能成为他杀妻的理由。命案现场,杀人动机在别人眼里,在姓云的身上全都不成立,即使我们知道了云夫人是被毒杀的,这下毒的人也自然会是居心不良的我,而不会是那个救苦救难的云老爷。
听了白笑的话凌延枫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看来,这光明正大的手段是用不了了。”
我看着云夫人灰白的脸,握了握拳,“说的是,明的我们玩不了,我们就玩阴的。”
“你想到了什么好法子?”
我对上他黑暗中灿若星辰的眼,同样胸有成竹的回他,“栽赃嫁祸。这可是姓云的亲手教的我。”
“而且……”我回头又看了一眼云夫人的眼,“这个仇,我会让云夫人亲自去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