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十二·情话（1 / 1）

这般吐息了许久，她突然微微仰起头，梦呓一般迷离的问：“阿曜，若有一日，你见我觉得同以往判若两人，你还会待我这般好么？”

他不知她怎地突然问起这个，略略有些惊奇，却马上笑着接口：“呵，我瞧你如今就同以往不大相同了。”

她原本明媚的面色突然就沉了下去，眸子里竟也闪过一线的惊慌，却听得他继续道：“其实，你现今这样，我更喜爱些。瞧你尽说得那些胡话，难道，你还能变成别个人不成？只要你仍是我的阿秾，我不待你好，还能待谁好呢？”

她闻言，发出了一声轻轻的笑声，也不知是否释然了，又伏了回去，仍沉湎一般窝在他怀中。

他静静地听她一下一下的呼吸，心中突然一动，皱了眉问道：“阿秾，你那日放弃升仙，可有付出什么代价不曾？”

她不禁笑出来：“成不成仙全凭自个儿意愿，又不是上天逼的，我弃了这机会，不过是浪费了过去修行的功夫，哪里要什么代价。”

他听着有些微的放心，可仍旧有一阵针刺一般的难过，不由加大了环抱她的力度，叹息一般地说：“记得你当日说过，要弃掉一些修为什么的……”

她微微愣住了片刻，仿佛思索一般，然后才又毫不在意笑道：“哦，那件事么。这么做毕竟能让我呆在人间的理由更加冠冕堂皇些，自己功夫修不够，自然成不了仙不是？”

他转念一想，却也明白了，天上的青帝也是正等她的，怎由得她羁留人间，她这么做只怕也是迫不得已。

如此，便又想，这真真难为了她。胸口便□□地闷着，又怕她还瞒着许多付出，怕自己担心而不肯讲，却又不便去问，恐再触及她想念而不得见的伤口，于是咬了咬牙，勉强地一笑，哄劝一般柔声道：“如此便好，我只盼你万万不要为了我伤了自己。若有什么事，也万万不要瞒着，独自承受，好歹也给我个为你分忧的机会不是。”一字一句，都浸了自内心而出的心疼挂念。

她又失笑起来，从他怀里抬头，又把环着他的手臂抽出来，钩在他修长的脖颈上，闪着乌黑的璀璨的眼，央求一般轻声问道：“好，我答应你。那你也答应我，别再纠结在这些事上，可好？我不该提这乱七八糟的事，你也别太担心了，可好？”

他深深地望着她的眼，她那双漂亮含情的眼睛里幽幽腾起一层朦胧的雾气，夹杂的笑意柔情和恳切的希冀几乎能化作言语，丝雨润物一样传达融化进他心中，便是触到了最柔软的那一角，叫他连挣扎犹疑也没有，就径直的投了降，心甘情愿道了句：“好。”

他在那刹那间小小扪心自问了一下，发现自己却是从来不会，也无法拒绝她的任何要求的，心下就泛起了自得又好笑的意味。

她得了这一句回答，仿佛极满意地勾起嘴角，眼里的水光也闪闪烁烁起来，亮的像盛了漫天的星光，跟着眨动了两下长长的羽睫。

他睁着眼眸看的怔住，只觉得那两汪星子一点儿一点儿靠得近了，一线一线的光彩完完全全落进自己的眼眸中了，他就像被那笑意感染了一般，也跟着笑了起来，轻柔地低下头，含住了两片柔软又沁凉的唇瓣。

她柔顺而热烈的回应，绵软的鼻息像燎原的星火一般，先是镇定而不经意的，然后渐渐交织扩散，彼此引燃，最后失了规律的章法，直到铺天盖地，都是灼热的缠绵，教人沉进去，融进去，犹自感怀缱绻。

他们的脸上渐渐晕染上霞色，忘乎所以的纠缠，直到近乎喘不上气来，才渐渐地平息下去。两人慢慢睁开眼眸对视，都在对方氤氲的眼中看见无法掩饰的情意，心里皆是一甜。

他把手搭上她绯红的脸，轻柔地捧着，送出去了一些，她略略急促的呼吸从娇艳的唇缝里溢出来，风一般拂在他面上。

他尚醉在里面，小心而珍惜抚着她面上的红晕，感觉手心里传来的点点温热，沿着每一寸肌肤攀爬，从十个指尖沁进去，径直暖到心里。

他哑着声说：“总算暖了点。”毫不掩饰那份心疼的意味：“自打十五那日后，我觉得你的体温总是有些凉，莫要我担心，阿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