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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第 36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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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帐中,箭已拔出,扔在一边。

就了水,清了伤口,上了药,包扎了。鲁太医吩咐了几句这才退了出去。

方才有人在时,扬昊支了半个身,不躺着,也不靠着,即使是伤着的,也不愿泄漏出一丝的弱意。现在才闭了眼,反身躺倒在了床榻之上。

我依言擦拭着扬昊额上的冷汗。

安静下来以后,脑子里却渐渐的满胀起来,乱成一团。

闭着眼的扬昊,呈现一种近似安详的宁静,是他睁着眼时不曾有过的平和与无害。

就在我以为他已经沉然睡去的时候,却迎上了一双深邃的眼睛。

“……那一次浣江落水,你好像也是这样照料了本王的吧。”扬昊轻轻道,或许是因为伤口的疼痛,声音单薄的很,“你说那个叫‘御水’的玉坠,是用来避水的吧。本王有时候在想,它可能真的有什么庇护的作用呢,否则为什么每一次都能救本王于生死呢……”

“是王爷洪福齐天。”没有什么情绪的声音,是我的。

“……丹心,你好像变得不坦率了。”他挑眉,微微的不悦。

我却不反驳:“王爷,鲁太医吩咐您要好好休息,奴婢退下了。”端了水立起身,向了外面走去。

不想手臂猛地被一股力量拽住。

身形一晃,手中的水盆没有拿稳,翻打出去——然后,我就跌落在了床榻上,一个异样的气息埋在了发间。

心里恐慌起来。

身体在碰触到另一个躯体的时候就已经僵硬。

如果说扬昊是阴冷的,是狠绝的,是处心积虑的,我都可以反击回去,都可以声色俱厉——但是,却不该是这样的,这种无法意料的状况。

本就不喜了与人接近,虽然皮肤排斥着这样异样的触觉,却无法动弹。

“不要动。对,就这样躺着不要动……”耳边一个声音,一颗头深深的埋进我的颈项的发丝中,“……对了,就是这种温度这种感觉,和本王,不,和我落水时,是一样的……就连记忆中小时候的那一次也是相同的……”

扬昊或许是在缅怀着过去缅怀着回忆。于我却是一种未明的复杂。

许久,从发间传出的温热的气息,带着点伤后的虚弱和莫名的感伤。或许就是因为这样的一个哀伤的脆弱,使我一时不忍制止。

身体依旧紧绷着。

有好长的一段时间,僵持着,没有动静。

突然在静寂中似是一声梦呓,带着虚弱的悲哀:“三哥……”

扭头看尚还埋首在我发间的扬昊。原来已经坠入昏睡中。

三哥。

就像扬显叫他“九哥”一样,能被他称之“三哥”的,也只有那一个先皇的第三子了吧,扬昱。

压抑住胸腔中的一丝不适与烦躁,扯开他抓住我的手。身体因为长时间的紧绷而有着些许的僵硬,在初落地时有一瞬的踉跄,连忙撑住身边的桌子,触手的长剑。

长剑。扬昊的长剑。

手下战抖起来。

长剑。

转眼看向昏迷了的扬昊。

长剑。

长剑是一种武器。武器可以用来杀人。

我没杀过人。但是我曾用过武器。也知道怎么用武器杀人。

只要将长剑□□人的胸膛,血流了出来,人也就死了。

柳易正带兵逼向京城。

箫竹正单骑赶往京城。

历史正上演着。

但是……如果……倘若……扬昊死了呢?

历史会不会就此改变?

战栗。

犹豫。

目光落在他缠满绷带的肩上,终是伸手,为他盖上被子。

走到帐门时,不禁自嘲一声,自己原来和柳易一样的优柔寡断啊。

帐外。

霂梁的突袭已经结束。

尚还燃烧着的军帐,地上横竖着的尸首,烧焦的气味,四散的箭。

巡逻的士兵列队从眼前整齐的过去。

也有三五的士兵收敛着这一场突袭之后的狼藉。

远处隐约有战鼓声,从辽延城的方向……皱眉。开始了吗,新的战斗。

脚下一阵滑腻,似是踩到了什么。

低首。

然后飞奔开去,惊惶的,逃离的,直到扶住一棵矮树,俯身开始呕吐。没有吃过多少东西的胃,绞缩着,吐出的全是酸汁,却依旧卡在喉口的恶心,干咳着。

缓和下来,目光不由落在脚上。

于是,又狂乱起来。

战场,这就是战场吗?

突然发觉自己有多么的可笑,小时候竟放言随了父亲浴战沙场,但是仅此场面就翻倒了。但是,那一个时候,我是不知道的,战场上的人,不是完整的人,而只是人体的零件,遍野的碎散的零件,以及衬托了零件的遍野的鲜红。

鞋底在杂草上胡乱的蹭着,带着疯狂,妄图将那种粘在鞋底的腻意蹭去,不想猜测那一些是什么,不想停下来,只是蹭着,蹭着,蹭开了草皮,蹭开了泥土……到了最后,似是成了一种发泄。

随着从胸腔中涌动而出的灼热。

干咳。

终于坐倒在地上。

手心殷红一片,从掌际流下,顺着手臂滴成一线。

缓缓的将手半举在眼前。

我盯着那一片殷红,久久移不开眼,脑海中一片空白。

大石头是在近天明的时候回到军营的,盔甲上满身或红或黑的污渍。

于是,扬昊的驻军开始前移。

不是后撤。

对于昨晚的战斗,结果已然清晰。

我心上却没有丝毫的起伏。每日重复着给扬昊煎药端药的事情,以及照料了他。

多数的时候,扬昊还是躺着,时间长了,也会说说话。

而我只是听着罢了。

但是,有时也会注意到扬昊看过来的视线,带着探究的意味。

已过多天。

京城的战争应该已经开始了。

柳易。

箫竹。

都是我熟悉了的人。

现在却要相互的斗争。

谁流血都不是我所希望的。但是,我是渺小的,无法阻止。

而与霂梁的战争也还在继续中。

扬昊伤势稍好一点的时候,又马上收敛了弱势,战前马后运筹帷幄,让我有一种那日他的脆弱不过是梦幻的错觉。

“石济水坝……要多派人驻守。”犹豫几次,终是开口道。

“我已经派了楚江镇守,不会有事。”扬昊的眼中有一丝的笑意,“丹心,你这是在关心了我的这一场战争吗?”

“不,我无法坐视襄安的几万百姓而已。”不能杀他,却也不能认同他。

此间也遇到过季洛几次。

季洛喜白,总是一身白色的儒袍。他说如果白色中沾染了鲜红的血渍就不好看了,所以还是少惹血腥的好。

但是这样的人却生在武将之家。

“丹心,你现在一定很看不起我。”他玩世不恭的笑着,却稀疏的很。

他说,他不是一个可以引以为傲的好儿子,因为从小他就总是让他的父亲失望。他的父亲,他的祖父,他的曾祖父,练就的都是一手霸气的马背上的□□利矛,偏是他选了剑,不过因为看起来耍着潇洒;即使是后来成为了一员骁将,却也无法达到先祖的“御疆之矛”的名号,因为季家历代都是以维护了皇室正统为信念,偏是他如今倒戈相向。

他说他不是一个成功的好当家人,因为他不爱权势爱美人,在父亲于平川之乱战死之后,季家就渐渐的在他的手中没落了,季刘两家的将相之争,终是以季家落败告终。

他自嘲的笑了一下,说,他甚至连做自己也是失败的,一向自诩了怜香惜玉,但是现在却要和一个红颜女子在战场上厮杀。

“但是,我至少希望能做一个好哥哥。”他笑了一下,那样的笑容,又让我想到了当初新年庆典上漫天绚烂的烟花的映衬下,他那时透明淡薄的表情,“扬昊答应我,事后,我可以将妹妹季妃从那座冷宫的坟墓中带出来。”

每个人的战争都不同。

每个人的战争都有着各自的执着。

但并不是每个人的战争都能实现。

因为战争总是一场悲剧。

战火弥漫的一天,我端了食物走进扬昊的军帐时,地上跪了一个黑衣人,却是伊白,像是雕像一样捧举着一纸急件。

然后。

扬昊从急件中抬起眼,看向我时,似浓似淡的眼神。

于是。

手中的饭菜全然打翻,落到地上时零碎不一的撞击声。而自己跌坐在地上的身躯,也仿若这盘子般破碎了。

眼前开始朦胧起来,迷糊了的视线。

我一定又哭泣了。

这样想着,却连抬手擦拭也懒得了。

扬昊蹲下来,平视着我的双瞳,叹息了:“你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当初就不应该让他去。”

晦涩,几次翕动了嘴唇,终于发出游丝声音:“如果我不让他去的话,总有一天他会后悔的……那个时候,他虽然不会恨我,却会恨他自己。”

小竹子曾说他讨厌宫里面太多的规矩太多拘束,但是有一次他飞身上了皇宫的宫墙,一直在宫墙上绕着飞奔了三个时辰,最终还是回到了里面,因为他母亲经常教导他,“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因为这是他欠着扬昱的,包括生命。

惨然着,第一次真正的感到,原来自己还可以这样的绝望。

是的,绝望。

比起当初在扬昊的监狱中感到自己将死时更深的绝望。

我不知道这样的一份绝望的感情,意味着什么,爱吗?

但是,已经没有必要去探究了。

因为即使探究了,也不能再改变什么了。

突然想起,他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我们相遇的时间和地点总是不对。所以,错过。

肺腑中骤然燃烧起的一阵灼热,翻滚着,从咽喉中倾泄而出的铁锈般的苦涩——然后就看到扬昊的锦衣上,如鲜红的牡丹般绽开的殷红。

很美。

淡淡的想。

晕厥过去前,似是看到扬昊的瞳孔蓦然收缩,流露出的惊恐与焦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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