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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 (3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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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渡,进入最后一幕。如无意外,下周结文。公元1627年的夏末秋初,中原大地自北而南盛传着一个惊天秘闻。

传说有一日,奉圣夫人客氏和九千岁魏忠贤伴驾游幸西苑,天启帝深水泛舟,忽遇风浪小船倾覆,将九五至尊掀下了水。虽被救出,到底受了极大惊吓,后经多方医治效应不佳,于是有人进了一味名曰灵露饮的“仙药”。谁知天启帝服后渐渐浑身水肿,终至不起。捱到秋末,年轻的皇帝于乾清宫一瞑不视,终年二十三岁。礼部上谥号达天阐道敦孝笃友章文襄武靖穆庄勤悊皇帝,庙号熹宗。熹宗生前三男二女,无一长成,临终立诏传位于年仅十六岁的五弟——信王朱由检。

信王登基,国号崇祯。十一月魏忠贤被发凤阳,未久自缢身死。十二月新帝开始清算魏党,至崇祯二年正月,彻底铲除了客魏势力,一举扫平阉祸,宇内震惊。

值此庙堂易主,旦夕风雨春秋变幻,朝野上下所有眼睛无不盯牢大内京师,再没人有兴趣关注江淮大地。潜山天柱峰脚下,两年之间悄然而变,漫山遍野生气盎然。

趁着天启七年闹蝗灾和崇祯元年一场大旱,方汉洲广募饥民猛扩人马,仅精锐步骑已突破一万之众,更利用宿州、阜阳等明军卫所粮饷久匮兵士鼓噪之机,派人潜入唆使哗变,获得一批富有作战经验的中下层武官,充实到自家营中担任操训,大大提高了队伍的战斗力。

与前山军营的变化相比,后山各家各院也是喜事不断,日子过得一派兴旺。

先是红儿顺利诞下一女,这个出生在淮南夺械凯旋当日的婴儿,是段家的第一个孩子,段运昌欣喜若狂。红儿初为人母,心境大开,眉宇间郁结了多年的抑郁渐渐消融,整日里抱着孩子不离手,看个不够亲个不够。临满月的一天,她忽然对昔日的姑爷今已成为丈夫的段运昌说,女儿长得很像翠儿,并指点孩子的眉眼给他看。段运昌听罢心酸不已,拥一对母女入怀热泪滚滚。过了几天,段家大摆酒席遍请诸兄弟,夫妻二人当众宣布,新生的女儿取乳名为绿豆。

庆生的汤饼宴行过未久,潜山又迎来一场大热闹,七爷何成与杨七妹终于好事多磨磨成正果。塞图同几个嫂子筹备聘礼铺排洞房,忙个不亦乐乎;迎娶那天,全营特别放假一日,喜筵从北关寨一直摆到山脚下的九井河,不知情的人简直搞不清当日到底有几对新人成礼。兄弟七人开怀畅饮,直喝到日头偏西,连方汉洲都酩酊大醉。

一月后,新婚的七夫人传出喜信儿,何成居然要当爹了。消息所到之处,众人争相嗟叹,一个生于丐帮长在山野的莽夫,有今没明儿的日子混了二十年,如今竟也有媳妇有家,眼看着还要有后了!何成本人更是脸上飞金,见谁都笑得合不拢嘴,自觉兄弟结拜多年,一直到今天自己才算真正混进了长辈一列。

喜事还没有完,似乎是老天格外眷顾,不几日塞图竟发现有了身孕,起初她完全不敢相信。自从随丈夫反上潜山,近十年的草莽生活令她吃了很多苦,尤其头几年战事不断,衣食不济是常事,还要为上至七兄弟各家下到全营眷属的寒暖饥饱操心费神,不是靠自幼历练出的好体格和坚实心性,她根本就撑不下来。其间也曾有过一次身孕,终因奔走劳累没能保住。这使她的身体吃了大亏,此后便断了喜信,她也觉得这辈子大概不会再做母亲了。哪里想得到,子神竟然又临方家!

老大和老七同时有喜,兄弟几个纷纷向大哥表示祝贺。韩大勇大发感慨,说科尔沁女人真是好地,要是各家媳妇都这样“精神”,潜山不知会兴旺到什么地步,朝廷的剿山美梦大概要千秋万代永生永世地做下去了。

眼见山上实力日日强大,整个江淮平原乃至大江南北,天柱峰独树一帜声威远播,别说江湖各路帮派,即使大明朝廷也畏之三分。七兄弟安居崇山峻岭,开始了有滋有味红红火火的快活日子。

即是过日子,孩子便成为当仁不让的主角。而经过几次大小战役,特别是淮南一行,诸小儿女明显长大了许多,成熟了许多。只不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精明的更精明,淘气的更淘气;爱读书的读得越发陶醉,喜练武的练得更加入迷。至于说到文武兼修,除了方家青萍又多出来一个,这就是韩昭。

从淮南一回来,武定华、谢宁便对他的表现大加赞许,尤其说到化宁寺机智落发,谢宁赞不绝口,提出应该多带他出去闯一闯世面。韩大勇本心希望儿子有朝一日成为如方汉洲一样的阵前统帅,至少也该是员马上骁将,并没想过让他去闯荡江湖,但看到儿子竟能得老四、老六两个“人精”的双双夸赞,也觉得颇为自豪。就这样,韩昭开始跟随在两个叔叔身边学习,下山的机会比其他小兄弟多了许多。

有一回武定华带他过江,顺路去九华山拜访恩师了之。化城寺住持看在徒弟的面上指点了他两招,结果一下子喜欢上了这个寡言少语的少年,硬是留住十来日亲自把手传授了不少独家功夫。回山后结绿等人听说这一段,笑他果真和佛家有缘,竟被老和尚看上了,以后善加修行说不定能修成菩萨呢。彼时韩昭一头新发仅及寸许,便得了一个绰号:昭大师。而比他年幼的弟妹,都戏称之为“菩萨哥哥”。韩昭对新称呼不急不恼,由着兄弟姐妹一通乱叫,倒像是真地下定决心要好好修行一样,开始更加勤奋地念书。从此,无论寒冬酷暑深夜清晨,韩家总能传出琅琅的读书声。

一日天气晴好,韩大勇蹲在院子里磨一杆新得的□□,妻子韩秀姑坐在旁边的石墩上做针线,二人起初还有一句没一句地扯闲话,后来窗子里响起熟悉无比的诵读声,夫妻俩立刻止了闲谈,竖起耳朵听着,渐渐沉浸到清朗悦耳的声音里去。

“听听,儿子念得多好!”尽管听不懂,韩大勇还是忍不住赞了一句。

做母亲的很是骄傲:“那是,将来比你强。”

崇祯元年,正当大明新帝坐镇北京紫禁城,大刀阔斧斩除阉宦奸党的时候,千里之外的潜山又迎来了两个崭新的生命。

六月初九日清晨,第一缕晨曦刚刚照亮飞来峰顶的天外飞石,松林峰半山腰的小院里响起一声冲天的啼哭。从山下杜家老屋请来的稳婆奔出门连声大喊:恭喜七爷,生了!儿子,儿子!等在院中的何成一下子懵了,到周围亲兵部将拥上来道贺才猛地醒过味儿,噌地蹦起老高跌跌撞撞就往外冲。

亲兵拽住他:“干吗,七爷?”

“报喜去,我何成也有儿子了!”

亲兵赶紧牵来坐骑,何成挽过缰绳抬脚蹬马镫,连蹬两下竟然都踩空了,最后干脆旱地拔葱跃上马背,打着唿哨飞奔出去。

不多时院子里挤满了来贺喜的人,说笑声,孩子的尖叫打闹声混作一团,嘈杂热闹得像个集市。直到舒雅扶着大腹便便的塞图出现在门口,众人才算安静下来。孕妇不能进产房,塞图一把抓住韩秀姑,一迭连声地问孩子的情况。

“可不得了,八斤多的一个胖小子,熬了整整一夜才生下来,真难为七妹。”

“八斤多?那得多壮实啊!”塞图心痒难耐,恨不得立刻冲进去亲眼看看。

周氏和林水芝双双扭着小脚出来,欣喜地报告,孩子不但长得结实,黑头发黑眼睛,大耳朵圆脸盘儿,天生一副福相。

“像七妹,儿子像娘是福气。”林水芝喜滋滋地补上一句。

舒雅看过孩子回到塞图身边,摸着她的肚子笑言:“姐姐加把劲儿,让小东西也赶紧出来吧,一天添俩,来个双喜临门!”

“六婶说得对!”韩秀姑凑趣,“以前听老人讲,这投生在同一日的孩子最是有缘,如果是一男一女,那可是前世拴下的。嫂子添个闺女,两家不就成亲家了吗?”

塞图大笑:“什么?我和老七做亲家?你们忘了,当年青萍几个还喊过他大哥呢!”

也许是兴奋过度,也许是老天有意成全,当晚,塞图在睡下没多久后忽然腹痛难当,折腾了一个多时辰,竟赶在子夜前一刻临盆。舒雅闻讯赶来,一进门就被告知,她白天说的话成真了,方家果然又添了一个女儿。

青萍结绿觉也不睡了,趿拉着鞋飞奔过来看妹妹。冲进堂屋就见二娘周氏抱着个小小的蜡烛包,阿梅、绢绢早来一步,正围在周氏身边,专注地盯着包里看。婴儿闭着眼,小脸蛋儿鼓鼓的,水嫩粉红,衬着两排长而微卷的睫毛,睡得极其安宁。

青萍叹一声:“这么小啊!”

结绿接着道:“这,这怎么养大啊?”

周氏扑哧乐了:“看这当哥哥的,尽说傻话!你怎么长大的?”

“脸像朵花儿似的,”绢绢小心翼翼地请求,“二娘,我能不能摸一摸她?”

得到允许,她伸出纤纤一指,在那张小脸上轻轻拂过,立刻觉得世上再好的丝绸也不能比。阿梅也想摸,刚伸手被周氏闪身躲过,说刚落地的孩子脸皮儿嫩,禁不得多碰。阿梅不甘心,跳着去够。

结绿在一旁叫起来:“你以为都跟你一样,皮糙肉厚的,怎么摔打都没事?”

阿梅回嘴:“再厚也厚不过你,爹的鞭子都打不烂!”

“那是我骨头硬!哪儿像你,靠一身皮肉扛着……”

话说得不中听了,青萍喝止他:“行了,小声些,看把小妹吵醒了。”

正闹着方汉洲一步跨进来,接过周氏手里的孩子细细端详,眼角眉梢渐渐溢出喜悦。阿梅看着父亲的神情变化,忽然感觉不得劲儿,伸手抱住他一条胳膊,偎上去。

周氏在旁说:“当爹的看见了,给起个名儿吧?”

方汉洲转望挂在臂弯里的大女儿,微笑:“阿梅,你说叫什么好?”

父亲的语气态度令阿梅心头一热,想一想说:“大家都觉得,五叔家的绿豆妹妹名字有趣儿,小妹不如也叫个什么豆。”

“这么胖,叫豆包得了”结绿搭腔。

绢绢拧起小眉头:“豆包?太难听了!”

青萍也不同意:“哪儿有给女孩儿起这名字的?”

阿梅瞥见桌上的一个竹筐,看到里面盛着四叔武定华才从江南带回的碧绿新鲜的豌豆苗,眼睛一亮:“有了,就叫豌豆!”

方汉洲也回头看了一眼桌上,再打量怀里新得的女儿,冲阿梅点头:“还是姐姐的主意好!”

小豌豆被重新送回母亲身边,塞图得知取名经过,尤其结绿的那个提议,几乎笑出眼泪。笑够了对丈夫认真地说,姐姐既是叫阿梅,妹妹也应有一个相当的名字,总不能日后长大成人还叫豌豆。

方汉洲笑她太爱操心,刚落地的奶娃娃,已经开始为她想十几年以后的事,是不是早点儿。

塞图嗔怪:“怎么早?青萍几个还不是一转眼就大了?自己家孩子,操心还不是应该的?”

“好,好,好!”方汉洲妥协,道,“她姐姐生在腊月,她生在荷月,那个叫阿梅,这个就叫阿芙吧。”

“阿芙,出水芙蓉,不错。”塞图念念有词,满意地笑了。

笑容未散,身边“哇”地一声,“出水芙蓉”忽然大哭,闭目张嘴,四肢乱蹬,直至浑身抽搐,歌声嘹亮穿房跃脊,连两道门外院子里的方奎都给惊着了。

崇祯二年,腊月。

后山的北关寨从初一就忙乱起来,上上下下开始扫屋糊棚备办年货,准备迎接新春。近两年潜山人丁兴旺粮钱充足,七兄弟早就商定,这个年要过得隆重一些,热闹一些。军需后备的一摊子事向来交由陈江和段运昌掌管,两人每日里山上山下穿梭往返,忙得脚不沾地。尤其在周氏悄悄透露了一个消息后,两兄弟更是不敢马虎半分,事无巨细亲力亲为,唯恐有一点疏漏。

周氏告诉他们,塞图已经和她商量好,打算趁着过年的喜庆劲儿,把阿梅和陈钰的亲事定下来。腊月二十九是阿梅周十五,虚十六的生日,按江淮风俗家里有女儿到这个年纪,应该在生日当日上香祭祖,知会合族亲友,行及笄礼;此外如有合意人家,亦可同时定亲。

“嫂子说了,咱们不图哪些虚礼,两件事合二为一,她和大哥也不要咱家预备什么,到时候几家子坐一起给他们定下婚事,大家热闹热闹就行了。”

陈江听罢摇头不止:“那怎么可以?到底是两个孩子的大事,哪儿能这么简单?”

连段运昌都说:“这也太委屈阿梅了,就是钰官,也不该这样的。”

周氏原不赞同塞图的做法,此刻见他们都反对,越发拿定了主意:“可不是?阿梅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最难得的是钰儿自己也中意。如今好不容易等到这一天,我就是委屈了自家儿子,也不能委屈了她。”

三人议定,由段运昌代为下山筹措聘礼,陈江和周氏悄悄在山上预备,一定要把二十九日的事情办得风风光光。

第二天,段运昌照例由武定华陪同,赶早启程。

武定华听说这事,道:“还定个什么亲?直接拜堂完了!”

段运昌说:“准是大哥两口子舍不得闺女,想多留些日子。”

“又不是嫁到天边去,两家走着就到了,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

“话不是这么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终归是人家人了,大哥拿阿梅当心头肉一样,怎么舍得下?你想想你家阿莲就明白了。”

武定华点了点头:“还真是。”

“莲儿和青萍怎么着?也都不小了,为什么不一起定下?大哥没跟你提过吗?”

“没有,当爹的谁管这事儿?都是做娘的去操持,等我回去问问水芝,看她怎么说。”

“怎么说?一样舍不得。我家绿豆天天腻在她娘身上,娘儿俩唧唧咕咕说起来就没个完,真不知哪来儿那么多的话。”

武定华心里一动,看了段运昌一眼,暗暗感叹他这几年从里到外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十日后,两兄弟采办归来,东西运到陈江家,地上桌上摆得满满的。周氏请来方奎,要他看看还需要填补什么不要。方奎知道阿梅快定亲了,并不奇怪,只是放眼看过一遍之后,猛然想起当年旧主方远祥背着家里偷娶方汉洲之母的情景,心中忽然感到刺痛,神色黯淡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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