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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 (15)(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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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不停蹄日夜兼程赶到凤阳,却遍寻不见“鬼见愁”,方汉洲急得起了满嘴泡。城门内外贴满悬拿他的榜文,武定华唯恐横生枝节,将他领进一座茶楼,自己到对面集市上去打听消息。没一会儿工夫,茶楼外面乱起来,方汉洲和方奎隔窗一望,只见前方空场围了一堆人,吵吵嚷嚷叫骂不休。楼下看热闹的客人回来说,两拨子人为买一个女子大起争端。方汉洲没心思管闲事,只顾低头喝茶,心里盘算着找不到郎中该怎么办。一直张望的方奎忽然发现,远处人群里竟晃动着武定华的影子,赶忙指给主人看;方汉洲很意外,叫他立刻过去一趟。

争执仍在继续,骂声渐渐升高,没等方奎下楼挤上前,人群里已开始大打出手。看热闹的纷纷后退,水落石出般露出争执的双方,竟是以寡敌众的格局。独自为战的一方毫无退意,大吼着挥起手里的扁担放倒了两个,人多的一方吓了一跳,很快稳住阵脚反扑上来。抡扁担的虽勇,到底人单势孤,眼看着就要落败,这时人群里蹿出一人,如同疾速飞转的落叶,轻捷地跃过众人凌空踢出一串连环腿,痛呼声里被击中的各个手捂前胸仰面栽倒。那人一把薅住拿扁担的转身就走。刚走几步又翻回来,扯起早吓得瘫倒在地头插草标的待卖女子,三人一起冲出人群。那边岂肯罢休?爬起来就追,方奎跳了出来,横身拦住去路。一时街上鸡飞狗跳人喊马嘶,乱作一团。方汉洲站在茶楼上,居高临下看到武定华拽着一男一女奔北疾行。

一个时辰后,他们在靠近城北门的一座小寺院的后身林子里会合。一见面方汉洲就埋怨二人不该贸然出手,说这样会耽误了正事。

武定华当即不悦:“太欺负人了!别说还认识,不认识的也不能看着不管!”

“哦,是武师兄的朋友?”

“怎么是我?不是奎叔一下叫出名字来的吗?要不我还想再等等看呢。”

方汉洲惊讶地看向方奎,方奎一言不发,把救出来的青年男子推到眼前。

“黑豆,是你?!”方汉洲一下扑了上去。

“方游击!”那人叫出一声,两人紧紧抱在一起。

刘黑豆,朝廷从凤阳“三丁抽一”抽征的一名普通兵卒,去年二月底随明军出征辽东。萨尔浒一战,编进骑营效力的他临危受命,和另一名同为抽丁入伍的凤阳守兵飞骑数百里,奔回刘铤统帅的西路军行辕传送紧急战报。方汉洲率骑营赶回来时,得知两个送信的部下都已负伤阵亡。想不到,今日竟能重逢!

“他们告诉我,说你和小七都……,想不到你小子还活着!”方汉洲激动不已。

“末将命硬,自己都没想到保住了一口气。只可惜七娃子,到死也没能给他娘挣回什么去。”麻子脸抽搐一下,双泪长流。

“小七是好样的,骑营各个都是好样的!”

“可朝廷待咱们也太孬了!”刘黑豆愤然,“宽甸堡杀了展游击,把您和苏将爷还有监军常大人那么多将领都押进京治罪,几百弟兄当场解散,一两遣散银子都不给,还说打了败仗朝廷不计较,放回家去已是天大的恩典。等我赶到京城才知道,苏将爷竟然叫他们活活打死在狱里了,他妈的这算什么狗屁恩典?卸磨杀驴也没这么个杀法!”

方奎冲口道:“你还有不知道的呢,我们少主险些被他们砍了头!”

“我怎么不知道?京城里都嚷嚷遍了,说什么的全有。哦,对了!听说凌守备在法场上叫一伙人给劫了去,可是真的?方游击又是怎么脱身的?”

方汉洲笑笑不答,转问他如何到了凤阳。刘黑豆叹口气,说上月自己先回了趟叶县,谁知黄河发水,整村整村都是空的,自家爹娘早没了去向。家乡找不到活路,他这才想起当日临从凤阳被征丁走时,自己把当差几年攒的一两多碎银存在一个同营弟兄手里,为了这点救命钱他只得又赶回凤阳。

“银子拿到了?”方奎关切地问。

“嗯,拿到了。”刘黑豆点头,再瞟一眼身边的女子,“可是,又没了。”

方奎愣一愣,问他今后的打算。

麻子脸黯然:“走着看吧,现在哪儿的光景都不好。”

方汉洲这一趟出来得急,手头并不宽裕,想了想说:“你要是愿意,先跟我走,我给你找个落脚的地方。”

刘黑豆欣然答应,脸上有了笑容。

方奎想他父母也许还健在,不大可能会愿意留在潜山,道:“先别高兴得这么早,怎么样你去看了再说吧。”

“错不了,只要跟着方游击,去哪儿都成!”

一旁半天没吱声的武定华实在忍不住了,咳嗽一声说:“几位叙旧是不是可以换个地方?这就不怕耽误正事了?”

一句话提醒了三个人,赶紧打住话头,彼此简单引见后离开了小树林。

第二日,他们终于在城西一条极不起眼的小巷里“搜”到了“鬼见愁”。郎中脾气很硬,坚持不肯出诊。好话说尽方汉洲急了,上去几下将他捆个结实,叫方奎拎了便走。武定华见状担心就是把人绑到地方,也未见得会倾力救治,谢宁的伤势却是万分危急,于是当下决定离开凤阳去寻访师傅的下落。想想这个主意很周全,大家没二话,就地分手。

方汉洲和方奎带着绑来的“鬼见愁”及刘黑豆二人,有惊无险地出了凤阳北城门,驰马疾行十几里,找了个路边小饭铺打尖,预备歇够了一气奔回潜山。

“鬼见愁”一直被方奎拖在手里,一把短刀掩在外氅下顶住他的后腰,吃饭喝茶不曾离开。刘黑豆抢来的女人倒十分安分,叫吃就吃,叫喝就喝,并不多言多语,脸上一片平静,看得方汉洲和方奎心里暗暗纳罕。

半天,方奎看出点门道,问:“老弟,我怎么觉得她像那年望阳酒家楼上卖唱的那个?”

刘黑豆羞赧一笑,不吭声,继续埋头喝粥。方氏主仆瞪大了眼,筷子停在半空。

两年前方汉洲北上进京,那时刘黑豆还只是一名普通的守城兵丁,他们在凤阳北门楼下的暴雨里第一次相遇。很快又在城内皇陵路上的望阳酒家再次碰面,当时刘黑豆和几个同营弟兄因被抽丁抽中,即将奔赴战场为朝廷卖命,一时心绪烦乱与叫来雅座卖唱的一对父女言语不合纠缠起来。醉酒的刘黑豆硬是扯着卖唱的女孩子不撒手,被看不过去的方氏主仆出手教训一番,结果导致一场混乱而最终引出了苏子岳。

往事历历,人境两迁,想到父亲这位忠义坦坦的部将,方汉洲思绪万千,却也不得不惊讶眼前忽然冒出来的这段奇缘。坐在刘黑豆身边的女子,辫梢系了白绳,衣襟裤脚鞋头都滚了白边,看情形是亲人故去,而卖身也就十有八九是为了葬父了。可叫人费解的是,刘黑豆怎么肯为她舍了手头仅有的一点积蓄,与人当街争执?她又怎么肯跟了当日酒楼上“欺负”过自己的人?

方奎的好奇心更重,已经迫不及待直问出来,刘黑豆刚刚说了一句“那家少爷要买她当丫头,她不乐意”,话即被打断了。迤逦向南的官道上,不知什么时候马蹄滚滚,四名黑衣汉子和一个骑了黄骠马的人搅杀一处奔了过来。

“又怎么了?”

方汉洲皱眉远望,暂没心思听故事,但也以为自己不过是看看而已,直到他和方奎认出那个骑黄骠马遭到围攻的年青人。

“张川?!”主仆二人相互对视,同声惊叫。

再掉转头去看,他们的心猛跳起来。包围张川厮杀的几个人明显和昨日凤阳城集市上与刘黑豆争手的那一群不同,人人手执利器不说,招招凶险足以致命。方汉洲坐不住了,吩咐刘黑豆看牢“鬼见愁”,和方奎拔脚出了饭铺。

张川以一敌四很是吃力,不承想忽然来了援手,登时精神大振。方汉洲不知那四个汉子的底细,不愿亮出青萍剑招惹是非,只以裹了布套的剑柄帮他抵挡刀棍;方奎没任何顾忌,拔剑上去就是一通猛砍,他们很快占了上风。四个人眼看不是对手,拨马便逃。张川并不追赶,抖缰回到几十步远的草丛旁。跟上来的方氏主仆立即看到,那儿一片草窠在簌簌抖动,里面坐着一个面貌端丽体态丰腴的年轻妇人,怀里紧紧抱着个啼哭不止的小姑娘,一大一小两张脸都是一色的惨白。

方汉洲停住脚,以为是张川的家眷。

却万不料他说出一句:“这是我们苏爷的小姐。”

“苏……?苏子岳?”方汉洲骇然。

方奎想起在京城夜闯诏狱救出主人后,张川临走时扔下的话,不解地问:“你说有极要紧的事去办,难道就为这个?苏都司这又是招惹了谁?”

“哼,招惹了谁能下这样的狠手?连吃奶的孩子都不放过。”张川铁青着脸,沉默半晌,道,“也不用再瞒你们,司礼监下谕,要杀掉苏爷一家老小。我得了信就赶过来,可……”他一拳砸在马鞍上。

“军爷!”抱着孩子的妇人忽然跳起来,跪在张川脚下哀声恳求,“姑娘这里有我,求军爷快去救我家夫人和公子,无论如何,也要为我们老爷保下一条根啊!”

张川转对方汉洲抱拳:“方游击,请看在苏爷的面子上暂时收留她们主婢,我得马上走。”

听说苏子岳妻儿有难,方汉洲当时就要跟去,可再想到命悬一线的谢宁,又犹豫了。

“少主不能露面,还是我陪着走一趟!”方奎提议。

张川不肯:“奎叔也不要去,现在海捕文书已经发到各省州县,方游击一个人在路上太危险了。如果出丁点儿差池,我们苏爷岂不是白白送了一条命?九泉之下又怎能安心?”

停一停,他又说,司礼监这次派出来做活的几个人他都认识,全是在锦衣卫共事多年的弟兄,对付他们硬拼不见得有效,智取倒有可能成功,多个人少个人帮忙关系不大。

“就这样,我们就把苏家小姐和她的奶娘带回来了。”

事情的来龙去脉一经说清,陈江顿足,长叹一声:“唉,这是什么世道!”

韩大勇破口大骂,骂朝廷薄情寡义,骂司礼监都是一群阴险歹毒的兔子,活该一个个断子绝孙。方汉洲闭目养神,由着他骂,一会儿睁开眼说要见一见那日被武定华生擒的俘虏。韩大勇只当他想亲手宰了解恨,马上吩咐手下去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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